第六十一章 新的開始
當天晚上聶雍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盒人造營養餐,完全無暇分辨裡面的各種糊糊代表的是什麼鬼。當他把一碗顏色詭異的綠湯喝得一滴不剩的時候,突然發現和他一起坐在聯盟國家戰隊食堂里吃飯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隊服,扎著兩個長辮子,肌膚白皙,頸部曲線優雅得像天鵝的美少女。
卧槽!有怪獸!
聶雍從她那隻奇怪的機械左臂認出來這是薇薇·夏洛特。
而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
那是一個個子很高,手腳都很長,披著半臉長發的……藍衣人?那個人穿著一身慘藍色的……十分像藍翔技校校服的東西,只是外露的口袋裡插了幾把樣式奇怪的武器——卧槽!看起來更像修貨車的技工。
被聶雍評論為「藍翔校友」的高個子慢慢抬起頭來,他的嘴角叼著一根菜,對聶雍慢慢露出一絲極富挑釁和嗜血意味的笑。這人其實五官端正,但一半掩蓋在黑長直的頭髮下,看得見的一半嘴角露出細細的獰笑,再加上一隻眼神飄忽古怪的眼睛,整個人活生生的演繹了「變態」兩個大字。
威爾遜發現他在看薇薇·夏洛特對面的藍衣人,「那是烏托藍,薇薇的訓練師。」威爾遜吞了一口營養糊糊,羨慕的看著烏托藍嘴角的那根菜,「他很厲害,是第二號人物。在聯盟國家戰隊,只有排名前三的人……才有自然食物吃。」
聶雍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糊糊——所以跟著厲害的師父有菜吃,跟著……他同情的看了威爾遜一眼,「他是哪國人?也是變異人?」
「烏托藍是無國籍人,一般喜歡在東亞戰區活動,因為他是黑頭髮。」威爾遜說,「他也是變異人,說不準是哪裡的變異。」說完他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大口綠油油的湯。
「什麼叫『說不準哪裡的變異』?」聶雍詫異,他睇了一眼威爾遜碗里的湯,「還有這種奇怪的油漆綠湯到底是模擬的什麼味?」
「基因測試證明他是變異人啊。」威爾遜滿不在乎的說,「可是我們還沒看過他使用變異特長,每次烏托藍出現,敵人就死絕了。」他唏哩呼嚕的喝著綠湯,「他殺起人來太快了,輕易不要去惹他。」
這大概……就是整個靈魂都變異了吧?聶雍瞟了烏托藍一眼,薇薇·夏洛特VS深井冰·烏托藍,真是曼妙的師徒組合。
「哦!你還問了我這是什麼湯,」威爾遜擦了擦嘴巴,「這個就是中國著名的綠豆湯啊!滋味很獨特,大家都很喜歡。」
綠……豆……湯?聶雍咳嗽了一聲,已經完全不想知道其他顏色的糊糊到底是什麼鬼,突然也有一點羨慕烏托藍嘴上的那根菜。「對了,基地這裡有什麼地方給這個投影儀充電嗎?」他把小紅球放在桌上,自研究所把小紅球還給他,影子就沒出現過,大概是又沒電了。
「可以,一會兒到我房間去充。」威爾遜很爽快,「本來在你住的地方附近也有一個充電區,不過剛好壞了。」
「為什麼壞了?」聶雍順口問。
威爾遜吃完了,端起了盤子,「有些事新人還不能知道,不過我總覺得這世上沒有任何事隱瞞得住,想知道的總會知道的。」他把一盤子空碗倒進自動清洗機,揮了揮手,「明天見!」
看著威爾遜施施然走掉的背影,剛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話簡直不像他說的,聶雍跟著將碗倒進自動清洗機——他本來以為會噴出一堆水把這些碗沖乾淨,結果尼瑪的碗和殘羹剩「糊」直接在清洗機里融化了!
它、們、融、化、了!
聶雍瞪眼看著那些顏色詭異的液體流進清洗機的深處,不知道變成什麼去了——要是這些玩意兒轉一圈又被混在一起壓成碗出現在飯桌上,他不能保證明天還能吃得下去飯。
這糟心的人生!
走出食堂大門的時候,他回頭一看,薇薇·夏洛特和烏托藍還在吃飯,氣氛似乎很和諧。
不知道為什麼令人鬆了一口氣,聶雍懶洋洋的往自己房號方向走去,他的方向感極好,幾乎從不走錯。
在路過一片高級宿舍區的時候,聶雍的耳朵動了動,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異常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並不是真的用耳朵聽見的,但卻是產生了一種直接響在耳朵深處的古怪感覺。
「……有……不能……輕易……」有個沙啞的聲音在說話。
「……侵入……」
「上面的指示是基地長戰死,將由東亞戰區聯盟總部派遣新任基地長。」有個清晰的人聲在說話。
聶雍嚇了一跳,基地長死了?還戰死?不不不,他肯定聽錯了,不會是B基地的基地長官就叫做『戰死』吧?這世上什麼人沒有?說不定就有那麼一兩個人的爹媽喜歡把自己孩子起名叫做「戰死」,和狗剩兒、驢蛋兒什麼的一樣好養活?
「下個星期白璧到任,調令還沒有到,不過數據版的這邊已經收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楚,簡直就像發生在耳邊。
聶雍沒有意識到這是神經獸正在強化他的聽力,因為它感應到他想聽。
「這次的事件肯定不簡單,從有一個什麼廚師被彈射出去就是陰謀!」前面沙啞的人聲又說話了,「拯救平民的計劃出動了我們三個隊員,造成內防空虛,烏托藍又意外被人拖在了撒哈拉地區,襲擊發生的時候戰隊隊員沒有一個留在基地……」
「不但沒有留在基地,他們還運回了一個納米炸彈……」
「是啊,如果不是納米彈還沒來得及處理……」
「聽說秦組長正在彙報捕獲納米彈,納米彈就爆炸了,裡面的機甲刺客瞬間就粉碎了基地長的大腦……」這是更輕的人聲在竊竊私語,「聽說秦組長被關禁閉了?」
「基地長在他面前被刺殺,誰能沒責任呢?他也是倒霉,在戰略組立下那麼多汗馬功勞,這下都泡湯了。」
「我寧願在秦組長的手下,也不想看見白璧。」
「不是有人說秦真略和兇手是一夥的嗎?他就是卧底,不然為什麼安防系統早不壞晚不壞,在刺殺的時候壞了?拯救平民的A級計劃也是他發出去,後續02計劃也是他同意批准的,他把三個隊員都派出去了,這肯定不尋常。」
在一大堆輕聲細語的議論里,聶雍聽不到熟悉的聲音,高級宿舍區的另一邊可能正在開小會。
但他整顆心都拔涼拔涼的——基地長居然死了?
就因為他這個路人甲坐錯了趟飛機,居然就連累得威名赫赫的聯盟國家戰隊B基地基地長被謀殺了?
他忍不住環顧著周圍看似固若金湯的金屬通道,周圍有顯示各種系統正常運轉的彩燈,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條,非常安全。
但這只是假象。
在人們心目中的聖殿之內,陰謀一直存在,聶雍知道自己當然不是陰謀的一部分。
但有些地方、有些人肯定是。
比如說——在他歷險的那幾天里,陪伴他身邊的人,肯定有某個人或某些人……
是卧底。
有人製造或利用了聶雍的「意外」,順水推舟,推死了B基地最大的boss。
這幾天有一點私事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