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聽他講過去的故事
“泡沫被戳破之前是平平無奇的，前一夜我們還在討論要給小鳥修的墳墓應該用什麽花紋，第二天夜裏便已不見她來。”
愛迪戴著手套的右手重重的錘在地上，眼底透著氣憤，岔岔不平的說道。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重組家庭，她的繼父繼母隻是貪圖她家裏的財產才選擇收留了她，她一個人住在頂層的閣樓上，食不充饑，穿不暖身，而她之所以無法出來尋我，是因為半夜出去被她的繼父發現，她繼父把她關了起來，不允許她出門，並且百般折磨。”
說到這裏，愛迪停了一下，然後嗬嗬的笑道。
“所以我不會放過他們，他們這些人渣不配作為我的寶貝享受永生，我把他們掛在風車上，讓他們死在我最厭惡的陽光底下，活活的脫水而死。”
瑞吉兒身體微顫了一下，愛迪沒有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而在此時，大哥暴虐男孩的事情被人撞破，大哥和他的父親起了巨大的爭執，家裏的氣氛更加壓抑了。大哥像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大哥越來越暴躁，家裏的動物被殃及池魚，一隻又一隻的死去。”
“女孩因為繼父的緣故無法赴約，愛迪守著自己的秘密基地，機械的挖著墳，將那些已經死去的生命埋進墳裏，可是盯著這些被大哥折磨而死的動物，看著它們遍體鱗傷的傷口，男孩卻想了更多，它們本就是大哥的東西，大哥折磨死它們是天經地義，而隻有他為這些動物收屍埋葬的時候，這些動物才屬於他。”
“男孩，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東西。”
“男孩最先選擇下手的，是一隻老的不成樣子的老貓，它是男孩最喜歡的動物，也是最想要保護的家人。”
“男孩選擇送老貓一程，他用盡量溫柔的手法帶走了老貓，然後將它放進了墓中，全程手法都沒有太多變化，可男孩卻依舊幸福，開心，當墓地建成的那一刹那，他甚至圍著墓地繞起了圈圈，因為這是屬於他的東西。”
“男孩愛上了這種屬於他一人的感覺，他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頻繁，小鸚鵡，小狗，小兔…………一個個他喜歡的東西都變成了屬於他的東西。”
“沒有人能夠將它們從自己的身邊奪走，至於丟失的動物，父母和二哥小弟也隻是以為是大哥所做，沒有去關心動物的去處，至於大哥，他從來都隻是把動物作為自己施暴的對象，又怎麽可能會去關心。”
愛迪的表情越來越猙獰，他急躁的說著。
“那些動物都是我的了，沒有人能夠奪走，無論是大哥還是其他人，我的，全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愛迪衝到瑞吉兒的麵前，雙手抓著瑞吉兒的肩膀拚命搖晃，似乎一隻擇人而噬的惡魔。
瑞吉兒表麵淡然應對，可平放在裙擺上的雙手卻忍不住的攢緊住，絲毫不敢有任何懈怠。
“啊，啊，瑞吉兒抱歉，我似乎又失態了。”
愛迪用手壓著自己的腦麵，灰落落的解釋且道歉道，無奈的瑞吉兒搖頭報以，再問道。
“然後呢？”
“然後嘛…………”
愛迪臉上出現了失落，喃喃道。
“女孩出現了，她費勁力氣從那個所謂的‘家’裏跑了出來，她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我看到她的時候，想起了以前和她一起的快樂記憶，她見到我的時候也很快樂，他笑的時候，真的很美。”
追憶的笑容，似乎是對過去最美的思念，他笑容滿麵的說著接下來的話。
“我分享給她我的快樂，我最近的所見所聞，我們一起笑著，看著她如花的笑靨，漸漸的看呆了，我好像擁有她，我講到了，我把老貓給親手埋葬的事情。”
“我原本以為女孩會害怕，但女孩卻依舊很平靜，她隻是多看了一眼身邊，這個秘密基地多出來的這些墓碑。我發現女孩竟然不排斥我，我興奮的和她介紹這些墓碑，終了，她竟然對我笑著說道，真漂亮。”
“然後，她告訴我她很痛苦，她被自己的繼父繼母瘋狂的折磨，她請求我，帶她走，永遠的離開這裏。”
愛迪雙手成爪撓著頭發低著頭，看不見具體的神色，隻有越來越低沉的聲音傳出。
“可是，我們又能去哪了？我和她都沒有上過學，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小鎮的采石場，我們沒有錢，我除了修墓建墓以外什麽都不會。”
“絕望，所能看到的隻有絕望，她攏著我的腰靠在我的後背，她感受著我的呼吸，感受著我的心情，感受著我的心跳，最後，我抬起頭，對著她做出了我唯一能做的事。”
“我舉起了鏟子，然後，她笑了。”
瑞吉兒發覺愛迪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她微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低著頭的愛迪。
“我給她修了一座墓，那座墓是盡我當時所有的心血所建成的，她說她不喜歡過多的繁飾，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就是最好，我還總是嘲笑她不懂藝術，可笑我一直聽不懂她的心意。”
瑞吉兒看向了一邊那座巨大的無名碑，緩緩問道。
“那麽這座墓碑是…………”
“是她的替代品。”
愛迪看著無名碑，嘴上念道。
“我在外麵殺了很多人，瀕臨絕境的時候，神父出手了，他救下了我，代價是我必須一輩子待在這棟大樓裏，為他服務。”
“那麽我是什麽？”
瑞吉兒和愛迪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愛迪平靜的指著無字碑，說道。
“和它一樣，都是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