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祭品
馬維若有所思,陳琛言盡於此,剩下就交給馬維自行發揮,隨後便轉身離開。
而陷入深思的馬維並沒有發現,陳琛離開的方向既不是瑞吉兒休息的方向,也不是電梯口處。
密密麻麻的墓碑,真的會帶給觀者強烈的視覺衝擊,幽深的碑林中的陰暗在蔓延生長,人心中的恐懼也在不斷擴大,最後迷失在這片生人勿近的禁域之中。
漫遊在這片碑林之中,陳琛卻表現的非常寫意,那表情看上去就和普通人踏青沒什麽兩樣,走到那座刻著“瑞吉兒唐納德”名字的巨大的墓碑前,陳琛繞後去,隻見那扇齒狀的石門依舊。
陳琛自然不會做守株待兔裏麵那位待兔的農夫,但他也不介意隨手在兔子來的方向放下一個木樁。
走到藏著打開檔案室的按鈕的小角落裏,低下身細細觀察按鈕,再伸手在上麵撫摸了一下。
“看來有人在這段時間使用了這個開關,如果愛迪會愚蠢到不給自己留一個便捷開關的話,那對我來說還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一隻幸運的兔子撞到了木樁上,就是不知道這隻兔子是誰了。
心中已經隱約有答案的陳琛離開了齒狀門旁,往瑞吉兒的方向走去,趕回來的時間,隻見瑞吉兒的手上多出了一隻太陽花,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手上的白紙。
陳琛腳步放輕,走到瑞吉兒的身旁,待到瑞吉兒將手上的白紙放下,又說道。
“那個叫愛迪的守墓人又來了?”
“是的,他說他最初為我所建的墓碑已經配不上我,所以他想要建一個更加美麗的墓碑送給我。”
瑞吉兒麵無表情的說著,到沒有過多的隱瞞,直接將白紙遞給陳琛,陳琛看著瑞吉兒在兩人熟絡後越來越隨意的個性,內心不由得感歎這種超出常識的能力真的強大。
打開白紙,好好觀摩一下又一個被瑞吉兒那獨特能力所誘惑的“純情少年”的真切告白,隻見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我對你的喜愛已經無法用普通的方法來裝填,我決定用最美麗的方式將你埋葬,將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美麗的女孩,我永遠的天使。”
沒有署名,甚至連瑞吉兒的名字都沒有寫而是以一句“美麗的女孩”進行冠名,作為同樣占有欲很強的人,陳琛覺得自己可以和愛迪這位病友進行很親切的交談,當然和瑞吉兒相談甚歡也有這一層分的原因在。
不過,真的存在一見鍾情嗎?
瑞吉兒長的自然是極美的,燦若星辰的長發,雪白的皮膚,以及那雙可以倒映人心一切罪惡的蒼藍色的雙眸。
她的美是天生的,但很顯然,她能夠吸引到紮克,丹尼爾以及愛迪,甚至是B3層的凱薩琳華特和B2層的亞伯拉罕葛雷,都用自己對待喜歡的人的方式對待著她。
再結合紮克一直處於水平線下的智商和丹尼爾身上那堪稱怪異的變化,陳琛也已經開始隱約了解這所謂的“四星低魔難度”的概念了。
希望愛迪的能力不要強到太過於變態,否則後麵的事情還真不好收場。
還給瑞吉兒白紙,沒有什麽太多避諱的陳琛直接背靠墓碑休息,瑞吉兒也沒有多問什麽,兩人相安無事。
一夜無話。
待到陳琛精神飽滿的起了身,身邊的瑞吉兒正有條不紊的啃食麵包,陳琛睡眼朦朧的看著她,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幸得陳琛及時的調整了回來,才沒有在瑞吉兒麵前失態,喝著由丹尼爾醫生友情讚助的純淨水,吃著也是丹尼爾醫生友情讚助的白麵包,感受著來自丹尼爾醫生的月曜日的溫暖,眼裏擠出了幾滴眼淚……
哈欠————
擠出了幾滴睡醒後的眼淚,飯飽喝足的陳琛和瑞吉兒踏上新的征程,從墓碑林中走出,馬維已經召集了眾人在齒狀門前候著,隻是包括馬維在內所有人的目光和表情看起來都並不友善,遠遠的,陳琛都還可以清晰的看到馬維臉上清晰的巴掌印。
“姓陳的,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想給我們吃的你就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羞辱我們。”
粗大漢周洪建第一個火急火燎的跳出來指責陳琛,麵對他的責罵,陳琛麵不改色,畢竟這些人大致都是什麽貨色自己心裏再清楚不過,自然不會有太多意外,而是麵向馬維詢問道。
“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麽回事?”
見到自己被忽視了,周洪建怒目圓睜地喊道。
“姓陳的,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事不過三嗎?”
周洪建當然記得陳琛口中的事不過三,這是陳琛在自我介紹後提出來的,是告誡心懷不軌的宵小之徒的手段,又想起了昨夜分析陳琛時的高談闊論,周洪建莫名心中有些從心了。
“我錯了,我不該對你揮拳的。”
“那你何敢一次次的挑釁我?三次忤逆威脅我,如不懲戒你,又該如何服眾。”
真的是全世界70多億人,要是遇不到幾個頭鐵的N癱真以為世界是天堂,陳琛深知這種沒智商,沒腦子,甚至連形勢都不會分析的沒雞仔最後都是些什麽下場,在人人自危的現在卻如此跳脫,當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這種人就算活下來了,遲早都是個禍害。
陳琛沒有再廢話下去,用實際行動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像昨天一樣出手施力,雖然周洪建早有所防備,但顯然不是陳琛的對手,隻是幾下就將周洪建壓在腿下,朝馬維問道。
“你臉上的巴掌是他打的嗎?”
“是他幹的。”
馬維的眼睛和他臉上的巴掌印一樣刺紅,在得到了馬維肯定的答複後,陳琛瞬間下掉了他的雙臂,仍由他在原地哀嚎。
而在一旁,曾經和他一條戰線上的隊友,如今卻是或譏諷或憐憫的看著他,看著他冒犯自己,卻無一人願意出頭,甚至隻是提醒周洪建不要走偏了路都沒有人有所行動。
在江航提出那個論斷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已經發生了不可修複的裂痕,對於陳琛而言,卻是實打實的好處。
利益的中心點變成了陳琛,所有人為了活命會去追求那個實際上不存在的名額,而既受利益的陳琛也不會主動揭發。
看著一邊冷眼相待的江航徐濤兩人,眼神遊離的女球童張允熙,躲在眾人身後的小迪,就算周洪建有多愚鈍,也明白了,他們這層給出的祭品是誰。
法無禁止則令不可行。
於情於理,在懲戒周洪建這方麵,已經成為了必要。
“周洪建,你毆打我欽令的副隊長,目無上級,第三次違抗我的命令且欲對我下手,情節惡劣,你準備接受該有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