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絕望的恐懼
“我可以隱瞞你們,但作為你們的隊長,我不能辜負你們對我的信任。”
包兆赫站在電梯前,看著那一張張其實也就認識不到幾個小時的臉,鄭重其事道。
“我們在B7層裏沒有找到任何的食物。”
“什麽?”
第一個叫出聲的是運動員周洪建,這個魯莽的漢子大聲大叫,試圖用這種方法稍微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但就算是向來與他爭鋒相對的胖宅男江航此時也沒有心思和他抬杠,人人自危,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嗡嗡亂叫。
見人群開始躁動,包兆赫大喊一聲安靜,但包兆赫明顯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這聲大喊並不能暫時消弭他們不安的情緒。
“全都給我安靜,聽到沒有!”
包兆赫的呐喊總算得到了眾人的注目,看到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他鄭重其事的說道。
“B7層沒有食物,但別忘記了紮克是個人,他既然生活在B6層,那麽也就意味著他在B6層有食物有水,有供給我們生活的物資。我們隻需要乘坐電梯前往B6層,那麽我們就能解決物質匱乏的問題。”
“可是如果遇到紮克怎麽辦?”
胖子江航率先發問,其他人雖然沒有應和,但從他們那審視的態度中不難看出他們內心的遲疑。
“想想如果按照劇情順利進行的話,就算現在紮克還未對醫生背刺,那麽紮克應該在B5層了,那麽也就是意味著現在B6層是安全的。”
看到了有自己體現價值的機會,孫長芳率先提出了自己,也是在場大多數人希望的結論,看到包兆赫滿意的表情,孫長芳也為自己適時的發言而竊竊自喜。
“按原定的打算和計算,現在應該已經廣播有一段時間了,可現在卻杳無音訊……若是他們遭遇了不測,我們知道守層的屠夫們不會在電梯口等候,也能夠有緩衝的時間,隻是可憐身先士卒的陳先生他們了。”
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就說出讓人如置身臘月寒冬的話語,從某種角度上講也算是異於常人的天賦。
所有人古怪的看著剛剛說出此話的人,一頂貝雷帽,一張美若天仙的臉蛋正是那位幾乎全程閉目養神不參與討論,私下人送外號睡美人的美女主播小迪。
此時這位小迪還眨巴著眼,似乎沒有意識到剛剛那話對眾人有多大的打擊,看到眾人還未行動卻已經開始兔死狐悲,包兆赫立馬意識到這是個機會,橫刀立馬站於前,正氣凜然道。
“可能我們的資深者陳先生和殺戮天使的女主角瑞吉兒已經遭遇不測,但命運總是將機會交給有信心的人,我們現在更應該鼓起勇氣,直麵這些艱難險阻。”
包兆赫全力發揮自己的演講才幹,用十二分的氣力和態度投入在這場演講中,看到台下的氣氛已經被調動,包兆赫感覺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的包總的身份地位似乎回來了,如有神助一般繼續開動他的演講。
“而我包兆赫,必然會繼承陳先生的意誌,身先士卒,電梯開啟後我將第一個走進B6層,做好表率作用,我們也要共擔風雨,但團隊需要我們,我們都應該義不容辭的站出來,我們最終的目的,就是一起走出這個世界,一起回家!”
語畢,早就做好準備的孫長芳激烈的拍著手表示支持,而在孫長芳這個頭號狗腿的帶領下,或應和,或真心,他們都給包兆赫貢獻了足夠的虛榮本金。
在眾人的擁戴追捧中,包兆赫充分發揮領頭羊的作用,站在電梯口處,信口開河的描繪著未來的藍圖,試圖將這張大餅畫到讓所有人都為之心動,追隨與他。
電梯門開始搖晃,包兆赫將頭轉向電梯口,意氣風發的說道,“現在我們…………”
撲哧——
所有電梯裏的輪回者們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那位提著鐮刀,白布裹身的男子,正站在他們的身前,笑容猙獰的盯著他們,而包兆赫在剛剛那聲重擊後直接重傷在地,血液不住的從那具屍體的頭部涓涓流出,所謂的壯誌豪言此刻都已經成為了笑話。
紮克一隻皮靴踩在已經倒在血泊中包兆赫的腦袋上,鐮刀上的血跡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他用力踩了幾下,空氣中血液的腥味似乎因為他的有心之舉而濃鬱了幾分,紮克甚至因此翕動了一下嘴唇,然後發出了意猶未盡的嗤笑。
其他人明顯無法像紮克表現的那麽愜意,一個個都低下頭瘋狂的幹嘔或嘔吐,紮克在這些可愛的獵物中肆無忌憚的掃視,在某個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繼續站在原地,肆無忌憚的散發著恐懼的氣息。
“聽好了你們這些可愛的獵物們,我紮克一向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我原本的規則是殺人三秒後不會再動手,但誰讓有人求到了我紮克頭上呢,我大發慈悲的給你們個福利吧,三天內我不會再對你們下手,記住了,三天後我將再收割你們一個人。”
說完,紮克一揮鐮刀,往腳下的包兆赫頸部一割,紮克握著手上不可描述的球狀物體,將它的麵部對準眾人,也不顧對麵一個個嘔吐反胃,隻是恣肆的狂笑,和他手上握著的驚恐的麵容相比較,更凸顯諷辛。
“紮克先生,那按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是嗎?”
最先站出來回應紮克的是運動員壯漢周洪建,此時的他哪裏還有什麽威武強硬可言,唯唯諾諾像一隻小雞仔一樣,臉上露著比哭還要淒慘的笑容。
“當然了,你們現在可以前往B6層了,隻要從我身邊經過那就可以了。”
說完,紮克稍微側了一下身子,聽到他們可以安然離開,所有人都著實緩了一回神,臉上幾分意動和哆嗦的身子的搭配看上去是如此的滑稽,讓一側的紮克露出不知所明的笑容。
令人沒想到的是,最先一個啟動身子想要從紮克身邊經過的不是運動員周洪建,而是之前一直追隨在包兆赫身後的女白領孫長芳,隻見這個世故圓滑的女人連滾帶爬的站起,低著頭根本不敢看那雙被紮克提在手上怒目圓睜的臉。
她低著頭,嘴裏瘋狂的念著“我要活!我要活!”,這個女人腳步很慢但是很堅定,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地麵,她的“我要活”就就像是她邁出腳步力氣的源泉,她走過血泊,走過那身已經失去了部分的肉體,走過紮克鐮刀陰影下的角落,在除了紮克以外所有人的注目下,她走到了紮克的後麵。
“啊哈哈,我活了,我活……”
刺啦——
失去力氣的身體像包兆赫一樣倒下,在眾人崩潰的視線裏,又一個人從陰影中走出,他那細長的舌頭滾動著剛剛從孫長芳眼眶裏掠奪而下的珠子,他右眼裏的兩顆緊挨的眼珠似乎透露著笑容,四眼齊齊對準他們,似乎在嘲弄他們那不值一提的勇氣。
“B5層的過路費,我就提前幫你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