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萬箭穿心

  一個溫暖的懷抱，就這麼抱著我。讓我感受到了無盡的柔弱和溫暖。


  這個嬌.小的身軀，就這麼抱著大大的我。用她嬌.小的臂膀，想要把我團團抱住。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現在抱著我的，是鷥鷥的肉身，但是，卻住著赤幽的靈魂。


  我們全都沒想到，白雲子在魔戒中，竟然看到了這些。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


  我不知道這魔戒為什麼會有如此能力，為什麼能夠看到這些，可是這明明是在告訴我該如何破解眼前的浩劫。


  面對這個死局，似乎只有這麼一個辦法能夠破解。可是……我於心何忍？


  看著這個嬌.小的身軀，如此的活生生，有血有肉，我哪裡忍心她就這麼不在了。我如何忍心用她來換取天下太平？

  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需要面對如此兩難的選擇。


  「鷥鷥，對不起。」我抱著的是赤幽，卻在對鷥鷥道歉。


  赤幽伸出小手，輕輕拍打我的身後，這嬌柔的小手，是如此柔弱。輕輕的從上到下，撫.摸我的後背。


  有了她的安撫，我胸腔的氣息稍微舒暢了一些。


  可是，心中的那些堵，卻依舊存在。


  為何要讓我做劊子手，為何要讓我做如此殘忍的事情？

  我說過，我不打女人，我說過我不傷無辜。


  可是，看我現在……都在做什麼？

  我明明已經是善魂的輪迴，為什麼，我做的事情卻是如此殘忍？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你現在一下子想不明白。但是，既然肩膀上肩負著這樣的擔子。不管多艱難，你還是得做出一個決定。不過，不管你選擇留下誰。我都尊重你。」


  聽到赤幽這麼說，我心中稍微得到了些許安慰。


  「吳言。」這時候，黃小小蹦躂到了我肩膀上，也伸出他小小的手。抱住了我的腦袋。這小傢伙身子很小，很柔.軟。但是，卻有著溫暖的體溫。


  他就這麼安靜的抱著我。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小傢伙的安靜和溫和。


  這個小子，從出現就沒有消停過，現在安靜起來，讓人還有些不習慣起來。


  不但小傢伙抱著我。就連白雲子，也伸出來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頭。這是男人之間的安慰方式，也同樣是一種同情模式。


  人類，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就是越是堅強的人，越難以承受別人的同情。


  我不希望他們給我的是同情。我甚至希望，有人強迫我去做其中一個決定。


  我多希望有人能代替我去做一個選擇。


  並非我害怕擔當，而是我害怕失去。我害怕失去我的暖暖，害怕失去鷥鷥。我更害怕天下蒼生因為我而消逝生命。


  前所未有的糾結，讓我生不如死。


  我的腦子裡，亂做了一團。


  並且，之前那一陣疼痛，現在開始瘋狂肆虐。在我體內不停流竄。


  我一邊承受大家對我的安慰，一邊承受著一股變本加厲的疼痛。


  彷彿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針扎一般，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鑽在骨髓里，鑽進腦髓中。


  「啊！！！！」


  我沖著天空狂喊一聲，撕心裂肺。彷彿是那絕望的蒼狼，沖著夜空狂嘯。


  我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怒吼的聲音。這迴音又彷彿是另外一擊重拳，回擊在了我所有的細胞上。


  是如此的哀轉，如此的攝魂。


  此刻，我感覺自己體內的血管，幾乎就要炸裂了。


  「吳言。」赤幽緊緊抱著我，想要給我更多的安慰和溫暖。


  我現在彷彿已經腦子被抽空了。就好似三魂七魄隨著吶喊，衝出了雲霄。整個人空蕩蕩的。


  「啊！」就在我第二聲吶喊之後，體內一股躁動的洪荒之類從我身上強烈的衝出。


  抱著我的赤幽，和坐在我肩膀上的黃小小，以及站在我身旁的白雲子，全都被這一股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的力量，給活活衝到了幾米之外。


  我感覺自己渾身涌動的能量，就這麼毫無遮攔的，狠狠衝出了四面八方。難以掌控。


  「啊！」赤幽滾地，聽聲音摔得不淺。


  就連黃小小也是一臉呲牙咧嘴。


  白雲子也是一臉強忍疼痛。


  「你……」赤幽這下抬起頭看著我，一臉吃驚的看著剛剛莫名噴發了一股強悍力量的我。


  並且，上下打量著我。


  我狂吼之後，整個人腦子都是空白的。就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在剛剛那一聲狂吼中衝出。


  我不知道是黑鬼頭在我身體中作祟，還是我自己難以掌控自己體內那種難以壓抑的能量。


  總而言之，我感覺自己現在每一條經絡都被打通了，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了。每一個毛孔都似乎是張開的狀態。


  「哐啷。」赤幽她們剛滾地，我就聽到遠處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似乎瓶子已經碎裂。


  我這才順著聲音看去。


  這一轉頭看去，就看到，自己的八卦包，被我剛剛那一股強悍的力量從我身上給沖了出去。並且，包里的東西似乎幾乎全部被打碎。


  而我自己身上，除了能遮羞的四角褲，就沒有任何能遮體的東西了。給我剛剛那一股能量徹底沖碎。


  我開始大肆呼吸。大家也忙從地上爬起來。


  「吳言……」


  就在我剛剛深呼吸，想要適應一下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一個相當虛弱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似乎心都酥了。


  這個聲音是那麼的能讓人難以把持。


  是那麼的溫柔，溫柔中帶著一種讓人憐惜的嬌弱。不是黛玉卻有著那種讓人想要全力保護的那種感覺。


  這……這不是鷥鷥的聲音嗎？

  我這才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鷥鷥的靈魂，出現在了我的八卦包邊上。


  這個女子，就這麼半透明的靈魂狀態，出現在我面前。身影還蕩蕩飄飄的。看起來是更加惹人憐愛了。


  看到鷥鷥突然出現，我一顆心都碎了。我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鷥鷥！是你嗎？」我忙回應道。


  原來，我剛剛那一股強大的力量不但沖開了赤幽，還衝破了我自己的衣服，就連八卦包都衝出去了。


  由於力量太強，所以，包里的瓶子碎裂了。所以，存魂瓶中的鷥鷥就遊盪了出來。


  看到這個弱女子突然出現，我的那種說不出的內疚感，是更加強烈了。


  我多希望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一些。


  我多希望自己更有能力去招架這一切。


  可是此刻的我，正在糾結留下蒼生還是留下鷥鷥。


  鷥鷥，值得我用來交換蒼生嗎？這個只有短時間接觸的女子，值得我放棄蒼生生命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暖暖的糾葛，淵源，絕不是前世今生那麼簡單。


  我知道我們背後的故事，是更加的驚天動地和匪夷所思。


  我更知道，我們的故事沒有那麼簡單。


  在我心中，暖暖值得我付出一切……哪怕萬劫不復。


  我內心的潛意思，是想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暖暖。是的我要保住暖暖。鷥鷥就是暖暖。暖暖就是鷥鷥。


  我要保住她。我要她活著。


  我知道，我前世一定對她有著萬般虧欠，以至於我今生總是如此的萬劫不復。


  現在，我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叫喚我。叫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鷥鷥。無論如何都要護住鷥鷥。因為我虧欠暖暖的太多太多。


  哪怕犧牲一切，都是值得的，也是我需要付出的。


  是的，我腦子裡，就是這麼一個聲音，不停的在腦子裡繚繞。繚繞到我忍不住用力的搖晃腦袋。


  「你怎麼了？」赤幽一臉關切的看著我。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身子開始因為顫.抖而有些搖搖欲墜的我。


  我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好像被人強行塞進了另外一個腦子一般。疼痛無比。所以，我只能不停搖晃腦袋。使勁搖晃。


  就在我搖晃腦袋的時候，眼前恍恍惚惚看到了鷥鷥的影子飄蕩而來。


  「吳言，你不需要如此糾結。剛才的所有事情，我全都能聽到。」這時候，鷥鷥在我身邊，對我說道。


  聽到她這麼說，我忍受著腦子的劇痛，停下了搖晃腦袋，抬頭看著她說：「不，鷥鷥，你不能做傻事。我不能沒有你。暖暖。我不能沒有你。」


  我開始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了。在我眼中，這就是暖暖。是那個我無論如何都難以割捨的暖暖。


  我不能失去她。萬萬不能。不能。


  我現在，一顆心簡直是混亂到了極點。


  腦子裡也雜亂不堪。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人在用圖釘，一點一滴的把針頭扎到腦殼裡。把腦殼扎出了無數的小洞。


  那種腦子漏氣一般的感覺，讓人頭暈目眩。


  「暖暖。不要走。暖暖。」我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看到我這樣，赤幽開始慌神了：「吳言，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發蠱了？」


  說完，赤幽立即伸出手來，用食指頂住了我的下巴。再用另外一隻手，掐了一下我的後頸窩上的穴位。


  嘴裡開始念起了我聽不懂的咒語。


  我不知道她說什麼，但是我能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從我後腦勺注入，這一股力量是暖暖的，彷彿一股暖流。


  「暖暖，不要走。」我嘴裡繼續呼喊。


  「吳言……對不起……」這時候，鷥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就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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