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不翼而飛
我來到張春雷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張春雷抬起頭,瞅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去。
劉暢也走了過來,輕聲說道:「這位兄弟的安家費,算在我的頭上。」
「安你媽啊?」張春雷瞪起眼,罵了一句。
「喂,那個大個子,你說話呢,還是放屁呢?我們老師好心幫你,你還罵人……」劉暢沒有說話,劉小瓏先跳了出來,指著張春雷就罵。
炮仗怒道:「誰的褲襠開了,又把你掉出來了?你給我滾一邊去,罵你們怎麼了?要不是看她是個娘們兒,老子還揍她呢?」
「你揍一個試試。」劉小瓏向前走了幾步。
炮仗說著就要動手,被我拽住了,劉小瓏看到我拉住了炮仗,又向前走了幾步:「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這邊還死了一個呢,我們罵誰了?是你們知道要爬的,我們讓你們爬了,要我說啊,死了也活……」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猛地一腳踹在了劉小瓏的胸口上,劉小瓏被踹飛了老遠,在地上滾了幾個跟頭,這才停下,捂著胸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陪著劉暢的那個男人猛地拔出了槍,槍口對準了我,張春雷和王斌也站了起來,將手槍握在了手中。
炮仗急忙擋在了我的身前,想要為我堵槍口。
我一把把他拽到了後面,盯著那人說道:「有種你就開槍。」
那人的身材也十分的魁梧,和張春雷差不多,眉毛濃重,眼睛一眯,手指就要扣動,這時,一條筷子搭在了他的咽喉處,默了緩慢地走到了他的眼前,靜靜地看著他,不吱聲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那人的眉頭皺了一下,手指微微用力,默了的筷子又往前挺了一些,筷頭已經將他們的皮膚摁了進去,我毫不懷疑,只要默了稍稍一用力,就會捅破他的喉嚨。
那人吞咽了一口唾沫,額頭漸漸見汗。
劉暢走到了他的身旁,伸手將他的手槍奪了過來,說道:「東子,還不給小九爺道歉,小瓏該打,這裡輪得到他說話嗎?」
那個被稱作東子的人,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不甘心,最後,一咬牙,開口道:「小九爺,對不起。」
「默道爺,您這筷子打算放到什麼時候?快收起來吧。」劉暢伸手去抓默了的手腕,默了搶先一步,收起了筷子,躲開了她的手。
劉暢也不覺尷尬,笑了笑道:「剛才是我魯莽了,不過,我也的確處於好心,這位兄弟的死,我的確有責任,但是,小九爺、炮爺,還有兩位兄弟,你們總不至於讓我償命吧?」
劉暢說著話,那個叫東子的,已經將劉小瓏扶了過來,劉小瓏此刻滿臉紅色的泥土,上面的妝都蹭掉了,腦袋上一直趴著的那隻死山狸子也總算是掉了下來。
他的面色有些難看,不過,因為上方那紅光的關係,也看不太清楚,走過來之後,依舊捂著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暢看了看劉小瓏,又道:「小九爺,我知道我事先隱瞞,讓你們有些怨氣,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願意出那位兄弟的安家費,你看小瓏也被你們打了,這事,咱們先這樣好不好?有什麼問題,出去之後再說?」
「媽的,我看到那個大河向東流就煩。」炮仗瞪了劉小瓏一眼,道,「我看,要走,咱們還是各走各的,省的彼此看著心煩。」
「炮爺,這話就不對了,這是什麼地方,我們誰都不知道,又不能從原路回去,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同心協力,而不是彼此敵視,你說呢?」劉暢說著,又望向了我,「小九爺應該是個明事理的人,我們現在是合則兩利,分則俱損,小九爺決定吧,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小妹我都聽你的。」
劉暢說的是沒錯,我們現在已經沒了選擇,我們對這裡是一無所知,她卻可能知道些什麼,如果跟他們一起走,或許不一定會有好處,但是,分開的話,鬼知道這裡有些什麼東西,危險更大一些。
我抬頭看了默了一眼。
默了似乎懂了我的意思,用手指了指劉暢,示意他會跟著劉暢走。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炮仗一眼。
炮仗道:「我聽你的。」
張春雷也說道:「小九爺,跟他們一起走,也未嘗不可,黑子的賬出去算也不遲。」
我點點頭,道:「一起走也行,但是,最後不要讓我知道,你們還瞞著我們什麼。」
「這個肯定,就那麼一張照片,不是已經被小九爺發現了嗎?」劉暢苦笑搖頭。
「怎麼走?你們有什麼想法沒有?」既然大家達成了一致,我也不再計較其他,直奔主題地問道。
劉暢左右看了看,搖了搖頭,道:「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那就走吧,還等什麼?」炮仗抓起背包,便準備走。
「炮爺等等!」張春雷喊住了炮仗。
「怎麼?」炮仗疑惑地回頭。
「黑子他……」張春雷抬眼看了看我。
「我們現在都不確定能不能出去,帶不走他。」我搖了搖頭,「就在這裡埋了吧,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回來把他帶走。」
張春雷想了想,一咬牙點了點頭,回過頭去,只是,他剛一扭頭,就驚呼一聲:「黑子呢?」
我聽到他的話,也急忙朝著那邊看去,哪裡還有白黑子的屍體,剛剛還放在地上的屍體居然不見了。
炮仗也是瞪大了眼睛:「我操,黑子不會沒死,自己跑了吧?」
「這怎麼可能。」我皺了皺眉,「都這個時候了,你他媽能不能認真點?」
「那人呢?」炮仗扭頭看了看,我也順著炮仗的視線望去,只見他在數人頭,劉暢、劉小瓏、默了和那個東子,都在我們另外一邊站著,與黑子的屍體中間隔著我們,他們是不可能動黑子的屍體的。
「對了,死在上面那哥們兒的屍體呢?」炮仗猛地一拍大腿。
我也頓時想了起來,那具屍體好似早就不見了,只是我們被這裡的景象給鎮住了,誰也沒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