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速之客(一)
翌日一早醒來,我感覺整個人精神了許多,抬手看了看,手掌上的傷口已經癒合,沒了痕迹,我瞅了瞅,沒當回事。
我現在幾乎已經習慣了這樣,起床之後,推門走了出來,就聽到廚房裡叮叮噹噹一陣亂響,走進來一看,魏心靈正忙乎著炒菜呢,看到我進來,急忙跑了過來,正要推我,發現兩隻手,一隻拿著鏟子,一隻拿著勺,便乾脆用頭來頂,一邊頂還一邊說道:「出去出去,馬上好了。」
「這一晚上不見,你怎麼變屬牛的了?這頭倒是沒白剃。」
「你還說。」她說著話,突然,聽到「騰!」的一聲,一股火苗竄起,鍋里竟然著了火,她驚叫了一聲,「都怪你。」
我搖了搖頭,走進去,關了火,打開抽油機,看到魏心靈端著一碗水過來,忙問道:「你要做什麼?」
「滅火啊。」
「滅火?」我看著鍋里正在燃燒的搬過油,抹了一把汗,從她的手中將水碗奪了過來,「我說師太,自焚也不用這麼著急吧?」說著,我將鍋蓋蓋了上去,又找了兩塊抹布,蘸了水后,將鍋蓋兩邊包裹嚴實,火自然就滅了。
「你沒學過物理啊?這麼多油,用水澆?」我拍了拍她的光頭,「對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炒菜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炸油條呢。」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擺了擺手,道,「行了,咱們出去吃。」
「要不,咱們還是吃速食麵吧,我煮的速食麵還是能吃的。」她弱弱地說了一句。
我忍不住笑了。
笑著,她突然愣住了,盯著我的臉,道:「等等。」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伸出了手,從我的臉上扯下一塊皮來,然後,猛地睜大了眼睛,眼中露出驚喜之色:「程諾,你快去看看,你好像好了……」
「什麼好了?」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突然反應了過來,「好了?」說著,急忙跑到了衛生間,看到破碎的鏡子,這才想起,一樓的衛生間鏡子已經被我砸碎了,忙又跑上二樓,對著鏡子瞅了半天,果然,臉看起來好多了。
臉上雖然還在脫皮,但是,將脫下的皮撕掉,裡面的皮膚十分的正常,絲毫看不出異樣,我獃滯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了,難道過,瘦猴說的是真的?
我的身體里真的有兩種蟲子在爭鬥,現在已經逐漸平穩了?
但是,另一個問題,又浮現在了心頭,它們現在是罷手言和不打了,那萬一那天心情不好又打起來呢?
我胡思亂想著,卻被魏心靈推了一把:「還愣著幹嘛呀?趕緊去洗澡,一身皮好看呀?」
「好!」不管怎麼樣,這總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暫時死不了了,我也能回家去住了,說實話,我心裡一直都在擔心父母,老媽這個人,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的,而且有魏心靈幫襯著說話,哄她倒是沒問題。
但是,如果老爸回來,估計就沒這麼容易瞞過去了,我現在也總算是心裡的石頭落地,當即,便去好好地洗了一個澡。
等出來之後,除了腦袋比較光之外,其他的都恢復了正常。
魏心靈已經煮好了速食麵,正坐在餐桌上對著我招手,兩人坐下,看了看她煮的面,賣相還不錯,而且還加了一顆荷包蛋,看來這一點,她倒是沒有吹牛。
我們兩人正吃著,炮仗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一進門,就直接把帽子摘了下來,將腦袋伸了過來。
看著他這顆大禿頭,我忍不住笑了。
魏心靈笑得更誇張,把口中的面噴的到處都是,她急忙掩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太好笑了,我沒忍住。你這怎麼和滷蛋成精了似得,哈哈……對不起……哈哈……給我點時間,讓我笑一會兒……」她說著,跑到了卧室,一關門,就聽到了她誇張的爆笑聲。
炮仗獃滯地朝著卧室的門看了看:「她不是瘋了吧?至於嗎?」
「你讓我說啊?」我盯著炮仗的腦袋看了一會兒說道。
炮仗認真地看著我:「說啊。」
「說實在的,你這個腦袋,還真是挺好笑的,不過,我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絕對不會笑,除非忍不住……哈哈……」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炮仗瞪著眼睛看著,猛地一拍桌子:「程諾,你再這樣,我可翻臉了啊。」
我急忙擺了擺手:「行了,你往後點,我這有荷包蛋了,不需要滷蛋。」
炮仗臉皮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坐到了一旁。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再開玩笑,將昨天遇到瘦猴的事和她說了一遍,炮仗聽罷,先是怔了半晌,隨後,猛地一拍桌子:「這麼說,咱們死不了了?」
隨著他這一巴掌,桌上的碗蹦起了老高,面都灑了,我不禁皺眉:「你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好好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炮仗忙道,「一時興奮。」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魏心靈也走了出來,「難看死了,趕緊把帽子戴上。」
「咦!」炮仗詫異地看了魏心靈一眼,「你怎麼也光了,難道這個還會傳染?」
「我願意,自己剃的,這樣涼快,你管的著嗎?」
「喂,我說,你們兩個禿瓢來罵和尚,這就不對了吧?憑什麼我就得戴上帽子?」
「因為你像個滷蛋。」
「好好好,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個禿著,就是情侶頭,我這就是大瓦數的電燈泡是吧?」
魏心靈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脖子,得意地給了炮仗一個眼神:「那是。」
炮仗瞪大了眼睛:「我操,真的搞到一起了?程諾,厲害啊,沒看出來啊,下手夠快啊,是不是改天就該給侄子擺滿月酒了?」
「瞎說什麼呢你。」魏心靈瞪了他一眼。
我尷尬地對著炮仗聳了聳肩膀。
炮仗嘿嘿一笑:「那我要麼先躲一躲?給你們騰出一些二人空間?」說著,站起身來,挪到了一旁,他的身體往旁邊一挪,我卻猛地站了起來,因為,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剛才被炮仗擋著,我沒有看到,此刻看見,頓時就是一驚。
不知究竟是什麼人,以我現在的耳力,居然都沒有聽到他進來,這人如同鬼魅,竟好似突然出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