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腫塊
兩人一路飛奔,身手的追喊聲,逐漸遠離,但身旁之人,卻逐漸跟不上他的腳步了,無奈下,他只好背著這人奔逃,好在,這人看著個頭不矮,卻身材纖細,體重要比他想象中輕的多,倒也不是十分費力。
雛鷹找了一處民居,悄悄地潛入進去,這是一戶尋常百姓,屋子裡住著三個人,一對年輕的夫妻和一個三四歲的娃娃。
雛鷹點燃了一支迷香,插在了三人的床頭,便扶著那人躲到了廚房。
廚房裡的地方狹小,但有一點好處,就是這裡是全封閉的,沒有窗戶,一扇門也距離窗戶很遠,在這裡點了燈,光線不會透出太遠,不用擔心被鄰居或者追兵看到屋子亮燈,從而起疑。
畢竟這個年頭,人們的生活樂趣比較單調,熬夜的人是極少的,尤其是這種普通人家,大半夜屋子亮燈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師傅一直教導他要膽大心細,這一點,他做的倒是不錯,不然,也不會以這麼小的年紀而成為有名的大盜。
將一切準備好,他這才去查看身旁這人傷在什麼地方,只見這人身著一身灰色的貼身勁裝,頭上蒙著一塊灰布,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雛鷹撩起灰布瞅了瞅,只見這塊灰布質地極薄,從裡面看外面,看的真切,從外面卻看不到裡面。
他也不以為意,一般人都以為做賊的夜晚要穿黑衣,其實並非如此,純黑色在夜色中如有背景相襯,是極為顯眼的,這種土灰色才能更為遮人耳目。
當然衣服的顏色,也並非固定,一般情況,都是準備好多套,隨著環境不同,穿著也不同。
他瞅了兩眼,就沒了興趣,倒是對這人的長相有些好奇,正想將灰布完全扯開,看看這人長什麼模樣,這時這人卻輕哼了一聲,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似乎要醒過來,他的手一頓,眼神順著這人挪動的地方,這才發現,這人左胸的地方,有鮮血溢出,把灰色的衣襟都染紅了一大塊。
他估摸著是這裡中了槍,當下也不急著去查看這人長什麼模樣,摸出一把小刀,將這人的衣衫隔開,便去看傷口。
這一眼下去,驚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人長得和自己不一樣,胸前凸起一塊肉來,沾著鮮血,也不知是不是腫了起來。
他身手捏了捏,觸手極為柔軟,又不像是腫了,而且,如果腫得話,也腫的太大了一些,便將衣衫又往開扯了一些,這才發現,隨著衣衫被扯開的,「腫塊」全貌露出。
這次,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雖然對女子的身體不甚了解,但是胸還是知道的,儘管以前偷看窯姐洗澡,隔著很遠,也看不真切,卻也是一個判斷的依據。
「居然是個娘們兒。」他自語著,心裡明白過來,卻感覺有些棘手,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是救人,所謂醫者父母心,管不了那麼多了。
給自己找了理由之後,就光明正大的借著查看傷勢,仔細地端詳了半天。
雛鷹的身份,是一個大盜,而且是一個年輕的大盜,大盜也是賊,又不是什麼讀聖賢書的君子,因此,他對自己的行為,並沒有心理負擔。
看了半晌,又去查看這女子的傷勢,只見在胸下的位置,有一個血洞,皮肉外翻,裡面有一顆鐵丸,緊緊地鑲嵌在傷口之中。
他對這種土槍所傷的傷口,倒也不陌生,這些年跟著師傅長了不少見識,簡單的處理這些傷口,也是十分的得心應手。
而且,這姑娘的身材纖細,顯得有些消瘦,胸口處,除了那團被他誤以為腫塊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沒多說肉,這鐵丸打如皮膚之內,便被骨頭擋住,並未深入。
如果這姑娘是個胖子,鐵丸深入血肉之中,處理起來可能需要費一番手腳,但眼下這種情況,卻並不費事。
他拿起小刀,在蠟燭上烤了烤,用刀劍輕輕一挑,鐵丸便被挑了出來。
他深怕這姑娘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別乾脆將衣衫全部撕扯開,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除了這塊,腰間還有一道血痕,不過,看模樣是被擦傷,傷得並不嚴重。
如此,便放下心來,將隨身帶著的治外傷的葯敷好,簡單包紮了一下,又擦了擦血,感覺自己做的不錯,看著被他扒得光禿禿的女子,又覺現在深夜,天色已涼,怕她生病,又把自己的外衣脫下,給她穿上,臨了又瞅了瞅胸前那對「腫塊」覺得長得著實可愛,發覺這姑娘還沒有蘇醒,不舍地捏了兩把,這才幫她把衣服穿好。
雖然感覺這姑娘好似微微抖了一下,也沒有太在意。
忙乎完了,他也有些疲憊,想小憩一會兒,瞅了姑娘一眼,這才想起,這半天都不知道對方長得什麼模樣,便身手將頭上遮著的那塊灰布取了下來。
這不取還好,取下來一瞅,卻發現這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一張臉不知是羞得還是氣得,一副憋紅之色,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雙手緊緊握在一切,身體還微微顫抖著,看模樣,好似恨不得殺了他。
本來這姑娘在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只是當時的情況,讓她尷尬的厲害,從來也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了。
本來想著,乾脆裝暈,反正對方也看不到自己,等到傷口處理好,過了今天即便再處理這事,也好過現在四目相對,羞煞了人。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手腳這麼不老實,竟然捏哪裡,這也忍了,這混球居然還把她臉上的面紗扯了去。
這下哪裡忍得住,當即罵了一聲:「禽獸。」說罷,爬起來,抬手就打,她的身手,本來就不如雛鷹,更何況是受了傷。
而雛鷹又是從小在社會最底層生活,什麼事情沒有遇到過,哪裡有什麼憐香惜玉之情,見人打他,管對方是男是女,架住對方打開的手,一腳就踢在對方的肚子上。
姑娘哪裡受得了他這一腳,身體徑直就飛了出去,後背撞開了廚房的門,跌了出去。
「我不會放過你的!」外面傳來了姑娘的聲音,隨後,便聽到腳步遠去的聲響。
他也沒有追出去,聳了聳肩膀,覺得這女人未免太過小題大做,自己是為了救她的命,不領情就罷了,還打人,既然她要走,就隨她去。
還好屋子裡的人被他點了迷香,睡得死沉死沉的,並不會被驚醒。
他本打算就在這裡住一夜,白天再說,但又怕這姑娘回來找他麻煩,如果睡夢之中給他來一刀,死的就冤了。
當即又換了一個地方,這才舒坦的睡去。
他原以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哪知,麻煩這才開始,那個女人竟然不要命的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