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怎麼來了？

  安然給康城發了一個消息，告訴他自己忙完過去看看安寧。


  第二天康城沒有在醫院，而是一大早到了咖啡店。正在等一個好友的康城打了一個噴嚏，怎麼了，是要感冒了嗎？


  他看看腕錶，自己的好友應該快到了吧，自己來早了一點，這是男士應該有的禮貌。


  「嗨，好久不見。」琳達從咖啡館外邊走進來，看到康城的背影，就立馬認出來他，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琳達！」康城笑笑，「最近忙嗎？」


  「還好，你呢？」琳達一直都喜歡康城，可是這個「醫獃子」眼裡只有醫學，她只能放棄了。


  兩個人坐在咖啡館里討論，她們根本不知道，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一個人現在角落的人看在眼裡。


  「嗯。我之前給你提到的那個案例，我還是想跟你討論討論。」康城專門約Linda出來，就是因為她不僅是內科醫生，還是一名精神科專家，安寧的病情，或許能在她這裡得到一些好的建議。


  「嗯，現在什麼情況了？」琳達對服務員招招手，「waiter！」


  「WhatcanIdoforyou？」金髮碧眼的一個美國服務員走過來，熱情的跟他們服務。


  「Iwantacupofcoffe！」琳達看看康城已經有了一杯白開水，也是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康城只喝白開水。


  「她現在好一點了，能夠有些一意識。比如簡單的呼喚一些名字。只是可以認出來很少的人。」康城想到這丫頭每次見到她都會喊「康」這就很不錯了。


  「身體報告還是這樣嗎？」之前的時候琳達已經見過安寧的身體體檢報告了，還有病歷。


  「是的。」康城很擔心安寧的情況。


  「你知道的，我們兩個研究過她的病歷。情況很不容樂觀，這個女孩很不幸，淤血擴散，血塊壓迫神經，很可能她的智力會一直下降，對以前的記憶全部忘記，無法復原。」琳達沒想到現在這個女孩兒有2有了意識。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或許是個轉機。」康城一直沒有把安寧最壞的可能告訴安然和他的父母。安然跟自己情同手足，他的心眼裡不想那樣，所以毅然跟著安寧他們一行到了美國。


  「是的。」琳達喝了一口咖啡，思考了一會兒，「醫學只不過是依據人體慣有的經驗得出來的方法，但是人體本身就是千變萬化的。」琳達停頓了一下，「很多醫學和科學不能解釋的情況，我們把它叫做奇迹而已，這個女孩兒或許就是一個奇迹。」


  「可是她的情況我覺得還是需要動手術。」康城看著杯子里的白開水，安寧如果想好起來，只能依靠手術。


  「不，我還是比建議。你知道風險有多大，她淤血塊的位置太危險，成功率只有20%。你說過，是你朋友的妹妹，你想過後果嗎？如果她在你的手術台上出了問題。」琳達有些激動，立馬反駁了他的想法。


  康城知道，琳達說的20%的成功率還是在一切情況都很正常的情況下。一般他們一聲成功功率只有一般的時候都非常危險，20%的成功率基本上可以算是不可能成功。


  「我建議還是保守治療。」琳達還是繼續給康城說，她知道康城就是有些倔強，可是這個事情真的不是小事，「當然，家人會簽一份手術同意書，可是對於你的朋友，失去這個妹妹，還不如我們最保守的治療。」


  「我會考慮的。」這也是康城所顧慮的，自己情商低，卻不代表自己一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琳達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真的很難決定，對於患者本身，就這樣毫無思想的活著真的很痛苦。


  「老師呢，最近在哪裡，有沒有回來？」康城覺得如果是他們的老師的話，或許會有一些辦法。


  「最近回來。」琳達就知道，這個傢伙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真是讓人頭疼，「我幫你問問，我們可以跟他聯繫聯繫。」他們的老師是全球腦科首屈一指的專家。


  「好的。」康城看琳達拿出手機。


  「但是你知道，老師不動手術刀，一定不可能輕易地破這個例。」琳達打開手機，打了一個沒有打通，於是打開聊天軟體。


  康城沉默了，是的，他們的老師，不動手術刀。當年史密斯教授的老婆腦部的腫瘤，情況非常危急，當時手術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但是每日的疼痛讓史密斯太太痛不欲生，想要結束生命。史密斯老師特別愛自己的妻子，只能試圖用手術給她治療。當時史密斯教授請到了非常又名的專家一起做開顱手術，可是手術術進行到一半，史密斯太太就沒有了生命特徵。


  當時史密斯先生在手術室悲痛欲絕，自己最愛的人死在了自己的手裡。他從此不再動過手術刀，沒有破過一次例。他或許體會不到那種感覺，不過能理解自己的教授。


  「嗨，史密斯。」琳達給自己的教授的通視頻，他接了。


  「KangcometoAmerica.」琳達跟康城招招手，「過來。」


  康城從凳子上離開，坐到琳達旁邊，之前跟自己老師打電話，他出遠門了。


  「康，你知道我在哪嗎？」史密斯激動的看著康城，「看，長城！」


  「老師您去了中國？而且還學了中文？」康城沒想到史密斯教授突然去了中國，之前並沒有跟他說過，不過他在美國，也沒法招待他。


  「你們的長城，真的很長！」史密斯看著這麼宏偉建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哈哈，老師你好好玩，等你回來。」康城看著老師一鼻子的汗，覺得有些好笑，老師很壯實，但是塊頭大，爬長城的話比較吃力。


  「好的。」史密斯笑笑，掛了視頻。


  琳達還來不及收起手機，突然就有人突然走過來，撞在了他們的桌子上。琳達和康城立馬抬起頭看了一眼。


  「安寧！」康城看著穿著嘴唇凍得發紫的嘴唇的安寧，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病號服，現在的美國一樣是冬天，只不過所有的的基礎設施都比較好一點，在這裡還有那些醫療設備，會好一點。


  安寧，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看著他們，目光獃獃的，什麼也不說。


  「你怎麼在這裡？」康城立馬站起來，握著她的肩膀，「冷嗎？」


  安寧不說話，還是盯著琳達，過了很大一會兒才看著康城，不過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康城立馬把自己脫下來的外套，披在安寧的身上，「坐下。」屋子裡有暖氣，很暖和，她必須要在這裡做一會兒暖暖。


  「她怎麼回來這裡？」琳達看著她身上的病號服，這會兒應該在醫院，責罵會出現在這個咖啡店，剛好找到他們。


  「不知道。」康城也納悶了，她現在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到了這個咖啡店，護士不應該在身邊嗎？必須要早點帶她回去。


  「我覺得或許她現在的情況還可以治療，這真是個奇迹。」琳達不禁驚訝，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轉機。


  「我先帶她回去。」康城牽著她的手，立馬往外走，這麼冷的天，要讓她在這裡等著，他先把車開到門口。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康城個安寧說，可是安寧根本不為所動，不理解他的話的樣子。


  「在這裡，等著，不能走。」康城用手勢跟她形容著，希望能形象的讓她理解。他比劃了一下，準備離開，去開車。可是發現衣服被扯著，原來安寧扯著他的毛衣，跟在他後邊。


  「你……」康城實在是沒辦法了，看著安寧看著他獃獃的眼神，估計她聽不懂吧，她現在的想一個小孩兒一樣，情有可原。


  康城看著外邊飄著雪花的天空，一把拉起安寧的手，飛速的衝出去，往自己的車子方向跑。


  天空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打在兩個在雪地里奔跑的人兒身上。安寧瘦弱的身體在雪地里穿著淺藍色的的病號服，如同一隻飛舞的精靈，在雪地上翩翩起舞。


  康城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孩兒，她笑了，轉瞬即逝，康城以為自己或許是恍惚之間看到了幻覺，他又看了安寧一眼，她並沒有笑，彷彿剛剛的那個笑容真的不存在。


  跑到車跟前，康城立馬打開車門，把她塞進車裡的副駕駛位，自己也迅速鑽進車裡。


  「冷嗎？」康城進到車裡，趕緊打開暖氣，搓搓冰冷的雙手，他把羽絨服給了安寧，自己就單穿了一個毛衣，還真冷。


  安寧看著康城的動作，看看自己雙手，舉起來，慢慢的搓著。


  「你！」康城看著她在模仿自己，驚喜透了，可是他一出聲，安寧的動作就停止了。他再搓手，安寧就不模仿了，也不說話，只是獃獃的看著他。


  康城有些失望的把她的羽絨服拉拉，開動車子往醫院駛去。康城也有些疑惑，安寧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情況時好時壞，有時候跟個孩子一樣，會鬧個脾氣，可是更多的是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時候的安然到了醫院，並不知道安寧這會兒根本不再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