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小岑，對不起
進去之後，兩人現在崗亭里做了登記，然後看門的人重新掛上門鎖之後才將他們領到了旁邊那個兩層小樓里。
進了小樓，看門的才離開，艾琳告訴蘇岑，這裡的人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要現找負責人。
這話本來也沒什麼，只不過，蘇岑卻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得意的光芒在閃爍。
她在得意什麼？
蘇岑不知。所以也沒說話，只是一路跟著。
找到了負責人，那個看上去有五十來歲的男人跟艾琳似乎很熟。一見她居然還小琳小琳的叫著。
艾琳這個女人就有這個本事，她好像能跟每個人打好關係。尤其是男人，男人見了她，比見老婆親。
蘇林偉那樣本身就喜歡拈花惹草的男人自不必說。連蕭鴻儒那種身處高位置的男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而眼前這個，從他眼裡冒出來那光芒來看，想必跟蘇林偉也是一樣的心態。
這一點，蘇岑覺得自己不得不佩服艾琳。
在男人堆里遊刃有餘，她真的做到了。
蘇岑在這裡暗暗嘲諷的想著這些，那邊艾琳已經和負責人談好了。就聽那負責人說道：
「這樣，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讓人把她們帶出來。」
她們……一聽這兩個字，蘇岑心裡又是一咯噔。
她們難道是兩個人嗎？梁月琴是一個，剩下那個會是蘇顏嗎？
自上次出了事之後，蘇岑就一直沒關心梁月琴和蘇顏的事。她只知道蕭慕寒把這兩個人送進了警局。後來，她就懶得關心了，也就不知道後續了。
誰知道，她們居然在這裡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艾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岑看向艾琳，眼中儘是疑惑。
艾琳也沒看她，直接對那負責人笑了笑，「那好，謝謝。」
「你的事一句話。」
負責人笑得諂媚。一雙眼睛盡在艾琳那保養的玲瓏有致的身材上轉悠。
蘇岑瞧的出來，艾琳對這個男人純粹只是利用，她能給他的少的可憐，頂多就是一個曖昧的微笑而已。
就這樣，還是能把這男人哄的俯首帖耳。真是厲害的角色。
心裡想的太多，等那負責人走了，蘇岑忍不住看向艾琳，略譏諷的說了一句：「真看不出來，你的人脈，到這裡都有。」
艾琳聽出了她的嘲諷之意，卻沒有在意，只淡淡一笑，「這個社會總是有人好辦事，到哪都一樣。」
「所以，為了積攢人脈，臉都可以不要了嗎？」
瞧著她一臉無所謂的笑，蘇岑沒抑制住心中的怒氣，張口就是一句。
這句話，把艾琳的臉說白了。剛剛扯出來的那點笑意都僵硬了。
沉默了一會，她才盯著蘇岑，緩緩開口：「小岑，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扔出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之後，她又突然兀自笑了笑，「不，不對，我不希望你有這一天。你應該和蕭慕寒在一起，好好的生活，享受生活。不應該那麼累。」
那麼累，她是在說自己。
蘇岑雖覺得她表情怪異，卻還是冷聲冷語的回了一句：「你這是在為你自己的行為辯解？」
艾琳愣了一下，抬眸盯著蘇岑看了看。
她彷彿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兩人就在這間不到20平的辦公室里僵持了片刻。過了好一會，才聽見門外吵吵鬧鬧。
那門開著，還沒見人就聽見了動靜。
蘇岑本按捺不住想跑去看看，還沒動步，就被艾琳察覺了她的意圖。
「別急，等下就來了。」
被她這麼一說，蘇岑有些尷尬，才沒動步。
沒一會，那吵鬧聲就近了。當那兩個穿著病號服的人站在眼前的時候，蘇岑就驚的差點魂飛魄散了。
剛剛人還沒到跟前，她聽著尖利的吵鬧聲都沒有聽出來聲音的不對。
現在……她真的很難相信剛剛那聲音是這兩個人發出來的。
這正是蘇顏和梁月琴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喊叫太多了，她們的嗓音沙啞的幾乎辨不出是誰。
「她們怎麼會在這裡？」
蘇岑看向艾琳驚問。艾琳沖她笑了笑，「你說呢？我帶你來的，當然是我的意思。這個，恐怕蕭慕寒到現在都不知道。」
她承認的爽快，蘇岑卻呆住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我恨她們。」
艾琳一句話讓蘇岑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把蘇顏和梁月琴給帶到了她們面前。
那負責人也繞到了前面，臉上又揚起了對艾琳諂媚的笑：「人帶來了，這兩個東西還不太老實，讓她們抓著，免得傷到你。」
「好，謝謝。」
艾琳笑笑，依舊不冷不熱。
「那行吧，你們說話。我先走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不用這麼客氣，應該是我請你。這裡沒好地方，等我回去給你打電話。」
艾琳揚起手，學著小姑娘的樣子做了個打電話的樣子。那負責人頓時眉開眼笑，連聲說好，然後才退了了出去。
『砰』的一聲輕響，門關上時，梁月琴也那沙啞凄厲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賤人，狐狸精，你這麼害我們你不得好死。」
此時的梁月琴，若不是蘇岑對她的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必定不相信這個蓬頭垢面，消瘦枯黃的女人是梁月琴。
還有梁月琴身邊這個蘇顏，也是一樣，她好像在一夜間老了幾十歲，二十多歲的女人，現在看上去像四十多。臉色死灰，頭髮散亂，一雙眼因為瞪的太用力，眼底猩紅，眼珠子外凸，感覺要掉下來了似的。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蘇岑觀察這兩個人的時候，艾琳往前上了一步。蘇岑沒想到，這艾琳會抬手就是一巴掌掃向梁月琴的臉。
那一巴掌下去，梁月琴那死灰般的臉上瞬間就多了五根指印，乾癟的唇角上也流出了血跡。
可想而知，艾琳用了多大的力道。
梁月琴被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員工給抓著，動彈不得，只有挨打的份。但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遺餘力的用語言和眼神來反擊艾琳。
「賤人，死狐狸精，不得好死……」
她不停的重複這樣的話，只惹來艾琳一聲譏笑，「你能換個詞嗎？罵來罵去就這幾句。梁月琴，二十四年過去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當年就守不住男人，如今依然守不住。不但受不住男人，自己也守不住，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你不覺得可悲嗎？」
二十四……這個數字，似針尖一樣戳了蘇岑的心。
那是她的年紀，她今年剛好二十四。還沒過生日，但是按照慣例，已過了年，她就是二十四了。
她驚恐的盯著艾琳，總覺得從這個女人嘴裡流出來的這個數字跟她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蘇岑這麼想，梁月琴同樣也這麼想。
她盯著艾琳看了一會，突然間目光轉向蘇岑，看了一會，再看向艾琳，他猩紅的眼中掠出了驚恐的神情：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艾琳重複了一聲，盯著她看了一會，目光也朝蘇岑看了一眼。
跟梁月琴那目光不同，艾琳的目光深沉，甚至還帶了幾分暖意。
四目相交，蘇岑的心跟著顫了顫。
她沒說什麼，看了蘇岑一會之後又把目光轉回了梁月琴的臉上。
氣氛靜謐的讓人覺得詭異，梁月琴臉上的恐懼之色越來越重。
直到蘇岑都快等的不耐煩了，才停艾琳突然說了一句：「梁月琴，這麼多年了，你覺得你善待過我的女兒嗎？」
這話一出，彷彿一個驚雷炸響在了頭頂。
梁月琴呆了，蘇岑也呆了，就連蘇顏都張著嘴，看著蘇岑。
在個問題上，蘇岑除了聽之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什麼樣子。
而眼前這個艾琳……她哪裡有一點像自己？
盯著眼前這張跟自己完全沒有相似的臉，蘇岑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梁月琴的表情也跟她差不多，盯著艾琳看了好一會，突然有猛的搖頭道：「不，不可能。你不是林婭。你不是，你比林婭漂亮多了。那個賤人的臉不是你這樣的。你別騙我。」
林婭，看來就是母親的名字了。
但是蘇岑還記得，那時候她們說母親是個小，姐。
眼前這艾琳一身的貴氣，又是集團公司的總裁，她哪裡像個小，姐？
蘇岑的腦子已經是一團漿糊的時候，艾琳又開了口。
她冷冷一笑，盯著梁月琴道：「林婭是從前，現在我是艾琳。整容的過程雖然很痛苦，不過好在，我重生了。」
「整容？」
梁月琴尖叫一聲，蘇岑也似被雷劈了一下，怔怔的盯著艾琳。
這時候，艾琳也轉過了頭，目色溫柔的看著她。
「小岑，對不起！」
她的表情可以說是真誠的，但是蘇岑卻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艾琳的臉也很遙遠，遙遠的不真實。
「小岑。」
艾琳又喊了一聲，伸手過來想拉蘇岑的手。
她的手一觸到蘇岑的手，蘇岑就似被烙鐵燙了一下似的，往後踉蹌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