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他的心裡只有冷漠
這算是某一類女人的特性,男人出軌了不去找男人,只恨不能把『小三』撕成碎片再不能作妖才好。
女人一雙拳頭不要命的往蘇岑身上砸的時候,姓王的男人先是愣怔的看了幾秒,而後竟彷彿鬆了一口氣似的,不勸不拉,反倒往後退了二步氣定神閑的看戲去了。
人的怒氣也是有限度的,發泄出一點就少一點,現在對著蘇岑這樣暴風驟雨的發泄過之後,再沖他大概就是不痛不癢的毛毛雨了。
在他眼裡蘇岑的死活顯然不那麼重要。
蘇岑瞄了一眼王樹的反應心就涼到了底。此時也看出來她的辯解無用,乾脆閉了嘴,揮手反抗起這個女人來。
胖女人本來抱定了要把『狐狸精』打死的決心,被蘇岑架住胳膊不好命中目標之後她就屈起了十指,雙手化為九陰白骨爪的姿勢,對著蘇岑的頭臉抓下去。
她的指甲做了美甲,很長,塗著棗紅色的丹蔻,邊緣微尖。這樣的十指如果結結實實的抓在臉上那肯定是毀容了。
為了不莫名其妙的在這個女人指尖上變成爛臉的鬼,蘇牙根一咬,逮住一個空隙,猛地提起了右腿對著女人肥肉凸起的小腹狠狠踹了下去。
「哎呦」
女人痛呼一聲往後倒去。蘇岑趁著這個功夫爬起來,不要命的往門口跑。
「小賤人……阿兵,抓住她。」
被踹疼的女人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吩咐。而那個阿兵早先她一步就攔住了蘇岑的去路。
在這個房間里,蘇岑以一敵三,她知道自己今天如果被這些人逮住那就只有二種可能。
一種是被胖女人和這個阿兵打死。另外一種就是那個看戲的王樹最後救了她,然後強暴她。
這二種都是她的死路。所以她沒有選擇,只能盡自己所能不要命的掙扎反抗。
阿兵不比那個胖女人。胖女人雖然胖但是攻擊力有限,蘇岑還能偶爾瞅個空逃脫。但是在這個阿兵的手裡,她就像一隻柔軟的小雞,被捏的死死的,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阿兵大概不削和女人動手,捏住她之後也沒打她,而是等著胖女人撲過來。
胖女人剛吃了虧,這下佔了優勢更加是不要命,撲過來就一把揪住了蘇岑的長發。
蘇岑頭皮上猛一陣疼,脖子也被胖女人拽的轉向一邊,扭了筋疼的幾乎要端了。
情勢變成這樣,蘇岑心底絕望。看來今天這頓冤枉的打是逃不掉了。世人都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誰還會聽她辯解?
而那個始作俑者呢?現在正遠遠的站著,欣賞著她的慘狀。
不只是他,還有一個幕後主使者。此時想必已經回到別墅,躺在自己那張溫軟的大床上了吧。
頭上被女人拳頭狠狠砸的時候,蘇岑想到了蕭慕寒。
是他把她送到這裡來的。她所經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
蕭慕寒……如果她今天真的被打死了,做了鬼之後,她第一個要找他復仇。
心底發下這個誓言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不太真實的聲音。
「王總!」
有人喊了王樹一聲。那聲音……有點熟悉。
蘇岑的右耳先前挨了幾下重擊,嗡嗡作響到現在也沒恢復過來,但憑著左耳的聽力,她不太相信這個聲音是蕭慕寒。
肆虐在身上的拳頭終於停了。胖女人一手揪著她的頭髮,一邊扭頭看向門口。
趁著這個時機,蘇岑也費力的抬起頭,看向門口。
真的是蕭慕寒。他白衣如雪,身姿清冷,緩緩走過來,見她如此慘狀也似乎絲毫不著急,甚至連看她的那一眼裡也沒有多少溫度。
那模樣,簡直讓人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不,不用懷疑,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座冰雕,無情無愛,連基本的同情憐憫都沒有。
在他的心裡,有的只是……冷漠。
已經只剩下半條命的她,此時在他眼裡彷彿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碎不碎,死不死的都跟他沒多大的關係。
呵……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他還來幹什麼?來欣賞自己怎麼被打死的?
蘇岑努力壓制著因為憤怒而狂亂的心跳,咬緊已經染血的唇瓣,帶著最大的恨意盯著蕭慕寒。
見蕭慕寒進來,一直裝看客的王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面露尷尬的迎了上去。
「這……這個……」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攤攤手,支支吾吾的。
蕭慕寒看看他,又看看胖女人,彷彿事先什麼也不知道的笑了笑:「王總和夫人這是鬧的哪出?」
胖女人大概覺得自己家這齣戲被外人撞見有點臉上掛不住,臉上也是紅一塊白一塊的,神色尷尬。
「沒,沒什麼。家務事,讓寒少見笑了。」
她顯然認識蕭慕寒,似乎還有些忌憚他,說完之後她就狠狠的瞪了旁邊的王樹一眼。
王樹勉強笑笑,道:「女人家的不懂事,盡惹人笑話。」
這話又惹了女人不高興。但當著蕭慕寒她也不好發作,只能狠狠剜了王樹一眼。
蕭慕寒依舊面帶微笑,目光又不淺不淡的在蘇岑身上掃了一下,隨後又看向胖女人,扯出了一抹略顯驚訝的表情。
「王夫人不會是誤會王總和這女人有什麼吧?那可真是誤會了。這是我秘書,我和王總剛剛一起吃了飯,忘了有東西要給他,讓蘇岑過來送一下而已。」
「這……」
胖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蘇岑,張了張嘴,蓋著濃厚粉底的臉更顯發白。
王樹見狀,眼珠子一轉,頓時就端出了男人的架子沖自家老婆吼起來,「聽聽,聽聽,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什麼都不聽,上來就鬧,瞧把人家蘇小姐打的,這委屈可受大了,叫我怎麼跟寒少交代?」
說著,他就轉過來拉住了蘇岑的胳膊。
蘇岑厭惡這男人的碰觸,毫不猶豫的甩開,惡狠狠的瞪著他,並不言語。
她恨,恨差點強暴她的人,恨打她的人,更恨那個把她推進來此時卻還在演戲的蕭慕寒。
可是,在這個幾個人面前,根本沒有她說話的餘地,她再恨都只能忍著。
她的目光如冰棱一般挑著恨意看向蕭慕寒。四目相對,蕭慕寒卻依舊淡然,彷彿這些無恥的的事情跟他絲毫無關一樣。
甚至,他還能看著她露出得體的微笑,「王總嚴重了。沒關係,不知者不罪,蘇岑和我都不會計較這點小事的。」
差點打死她,還叫這點小事。
對於人命,這男人該多麼冷漠?
蘇岑心中恨意翻滾。一直盯著蕭慕寒,目光沒挪開。然而,蕭慕寒的目光卻沒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只耽擱了幾秒就挪開轉向了地面。
地上那疊文件已經被踩的亂七八糟,蕭慕寒走過去,一張張的收拾起來,捏在手裡朝王總笑了笑:
「這合同王總應該看過了,沒問題的話,現在就簽?我看蘇岑這傷勢還有點重,簽完了合同也好讓她趕緊去醫院看看。」
蕭慕寒直接將收整好的文件遞給了王總。王總立即接過來,胡亂的翻了二頁,「看過了,早就看過了。要不是她來鬧這就簽好讓你這秘書帶回去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抖了抖文件朝那胖女人沒好氣道:「你看看,正事都讓你耽誤了。」
胖女人看了看那白紙黑字,面色有些難看,隨後又看了看蘇岑,眼裡的怨氣就少多了。
她是看見她你男人壓著蘇岑沒錯。但現在看來,她男人也頂多就是對蘇岑臨時的見色起意。她家男人是什麼特性她最清楚,見了美女都想撲的人。
對男人在外的情況,她管的其實不是很嚴,只是有一點,那就是她絕對不能忍受她男人有固定的情人。
逢場作戲的男人容易拉回來,真要是被哪個狐狸精勾住了魂,那她這手裡的鴨子可就要飛了。
也湊巧,這段時間她察覺出了王樹似乎在外面有小情況,正在暗暗調查中,今天就接到匿名電話說王樹在酒店裡和女人幽會。
她也沒想那麼多,只想著今天正好來個捉姦在床,再把那小狐狸精收拾一番,叫她以後再不敢找她男人興風作浪才行。
哪知道,進來鬧了,人也打了,卻搞了一出烏龍。
胖女人面色很不自然,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走到蘇岑身邊,輕柔的拉住了她的手,堆出了一臉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瞧瞧我,沒看清楚就……對不起了妹子,你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這就帶你去醫院,醫藥費什麼的,我包了。」
她拍著胸脯保證,卻隻字不提進門時看到的那點事。
蘇岑冷冷看著這個女人,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她手心裡拽回來,「不用了。下次打人之前請先管好你自己的男人。」
她沒好氣的甩出這麼一句,胖女人被噎了一下,面色微微漲紅。
蘇岑沒再理會她,環視了一下四周。
事情到了這裡,所有人都是一副無辜的模樣站在這裡,就只有她蘇岑這個遭受到最不公,最慘烈對待的人反倒成了罪有應得一般。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嗎?
強者,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可以被原諒的。而她,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往肚裡吞。
她再也不想看這些人虛偽的樣子,再也不想呼吸這裡的污濁之氣。
驀地,蘇岑拔腿朝門口跑去。
蕭慕寒扭頭看了一眼從身邊跑過去的蘇岑,轉過來依舊風輕雲淡的看著王總,「小秘書,不經事,王總別見怪。」
「哪裡哪裡,今天這事怪我們。讓她受委屈了。」
說著,王總就把剛剛簽好的合同遞給了蕭慕寒。交接的時候,他還感激的沖蕭慕寒笑了笑。
他能有今天,全仗著老婆娘家在商界的人脈,所以懼內一直是他的標籤。今天這出,可幸虧蕭慕寒解釋了一下,否則他就是說破了嘴皮子家裡那個悍婦恐怕也不信他。
只不過,本該再加碼多要好處的生意被迫就這麼簽了合同,而且到嘴的嫩肉沒嘗到多少有點可惜。
王樹瞄了瞄門口方向,露出了一抹遺憾之色。
蕭慕寒攥著文件,沒再多說,沖胖女人笑笑示意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一出門,蕭慕寒臉上那抹淺笑就倏地褪去,望著空蕩蕩的走廊,他神色冰冷的問李森。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