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降職
只是既然陸謹川都這麼說了，簡雛也只能乖乖地吃了葯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雖然感冒藥讓她有些睡意，只是眼下她還沒困到非睡不可的地步，她看著天花板，細數著早已看膩的紋路，一圈圈地，就像是數著她自己居住在這個屋子裡的歲月一樣。
……
此後的幾天，簡雛也不過都是這般無聊的度過。當她再度回到公司的時候，她卻為自己這幾日的悠閑而後悔不已。
簡雛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趕上周一，慣例的例會。只是例會上王總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從投影儀中射出的慘白光線幾乎可以和王總的黑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是上季度的財政報表，誰在渾水摸魚誰在為公司盡心儘力，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都明白。」王總往後一靠，冷哼著看著屏幕上慘淡的數據。
王總的這句話倒讓簡雛猛然發現，今天的這次例會是平常總結季度報表的時候。她看著幕布上的逐步下跌的公司財政狀況，也不禁皺起了眉毛。
其實就算沒有報表，她內心也或多或少對於公司的財政有個大概的猜測。只是她卻沒想到上個季度居然會虧損這麼厲害，不過一想到王總想要巴結的幾個項目幾乎都流了產，這麼慘淡的數據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王總。」肖雅沖著王總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得到了王總的點頭肯定后，她才皺著眉毛地接著往下說去，「上個季度，為什麼公司會虧損這麼厲害？」
自然，肖雅是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公司會虧損這麼厲害的。她此刻故意問出來，只不過想當眾治簡雛一個難堪而已。
王總也對簡雛一肚子火，因此他就算明白肖雅的意思，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做了肖雅的幫凶：「上個季度為什麼會虧損這麼厲害？你也不看看我們公司簽了幾個合同！肖雅，你的業務水平還有待提升啊。」
雖然王總批評了肖雅，只是公司明眼人都知道，簽不下合同和肖雅沒什麼關係，甚至肖雅還幫忙簽下了上季度的一個不算小的合同，算是公司的功臣。
王總批評的是肖雅，但是話里的每句卻都沖著簡雛而去。
肖雅混跡職場，再怎麼沒腦子也不至於連什麼話都聽不出來。她也立刻配合地擺出自責的神色，站起身彎腰道歉道：「都是我業務不行，才只談下來一個合同，王總批評的是。」
簡雛皺起眉毛，她自然也明白這兩人一唱一和都是沖著她而去。只是她心裡也知道，上個季度她確實沒簽下什麼大合同，也沒有反駁的資本。
「小雅姐，別這麼說，上個季度那個大合同如果不是你出面拿下，估計我們公司的大合同就一份都沒了。」
在肖雅鞠躬的時候，支持她的人不停地發聲安慰著她。
「是啊，你這如果還道歉的話，也太讓人受不起了吧？畢竟你的業績我們有目共睹，雖然不能算是頂尖，但是上個季度也絕不是倒數啊！」
「小雅姐……」
肖雅抬起手擦掉了眼中感動的熱淚，只是她的嘴唇卻揚起了詭異的弧度。她倒想知道簡雛還要怎麼能夠在這種氛圍里裝成聾子和瞎子泰然自若毫不害臊地坐在那裡。
王總眼見著戲演得差不多了，他咳嗽了一聲：「咳，肖雅你也別急著道歉，這隻不過是公司的總報表，接下來這一頁——」
他一邊說著，一邊沖著幕布按動了手上的筆，PPT直接被切換到了下一頁，而下一頁上赫然是所有員工創造出的價值。
「——才是關鍵。這一頁里列出了你們所有人的名字，還有上季度為公司做出的貢獻，賺來的利潤。我想，這下不會再有誰有異議了吧？」
王總說著時，還不忘意味深長地望向簡雛。
簡雛很討厭王總這種目光，她皺了皺眉沒有說話。PPT上她的價值和臨走時王總甩給她的報表上的價值一模一樣，都是一個大寫的零！
簡雛當然明白自己的價值遠超這一個零，但是她沒有搞定一個合同也是事實，所以她也沒和王總爭論。
王總見簡雛不說話，以為她心中有愧，更加緊逼，甚至直接當著眾人面喊出了簡雛的名字：「簡雛，你說是吧？」
簡雛就算脾氣再好，對於王總這三番兩次的挑釁也湧上了一股火氣。但是王總算是她的上司，她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
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點頭：「我並沒有異議。」
「王總，這不會是你統計錯了吧？怎麼會有人是零蛋呢！」幾乎簡雛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肖雅就誇張地喊了出來。
她伸出手指著的地方赫然寫著「簡雛」的名字。
「哇，這個數據我還是第一次看呢！」
隨著肖雅指出來簡雛的業績之後，不算小的會議室里也此起彼伏地響起了驚訝聲。
「真厲害……我是說，能夠一個季度什麼也不做卻看上去很忙也是一個技術活啊。」
王總伸出手往下壓了壓，頓時這短暫的騷動又重新歸於平靜。等到眾人都沒開口后，王總才緩緩開了口，視線掃過了室內眾人，尤其刻意地停留在簡雛的身上：「當我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也希望是我統計錯了。」
「但是，很可惜，沒有。」王總還佯作惋惜地搖了搖頭，「這個數據，確實是我們的同事簡雛上個季度的成果！」
簡雛咬了咬嘴唇，將頭垂了下去。雖然她是不想反駁，只是在別人眼中看來，她更像是被說中了而心虛得無法反駁。
「簡雛，我希望你能夠給我，給大家，給公司一個合理的解釋。」王總的語氣十分緩和，只是他的目光卻無比尖銳。
眾人都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到簡雛身上，想要知道她在這種情況下會說出怎樣的話。
「上個季度我沒能成交大額合同，確實是我工作上的失誤。」簡雛雖然對於王總的態度有些不滿意，但是她卻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失誤，十分坦然地說了出來。
王總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等的就是簡雛的這句話！
「既然如此，董事會決定調你重新從基層干起，你的所有工作移交給肖雅，希望你不要有什麼情緒，依舊踏實地干好自己的事情。」王總臉上掛著寬厚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簡雛看來，倒像是詭計得逞后的奸笑。
簡雛腦子一片空白，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只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興許看到了簡雛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王總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幹得好完全有可能讓你回來，現在肖雅只是代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