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雞犬不寧的陳家
孟月站起來招呼,「怎麼這會兒回來,之前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么?」
何婭琳將孟月重新拉下來,小聲的對她說:「爸難得回來一回,你就別問這種話了,這是他的家,他什麼時候想回來就什麼時候想回來。」
孟月停了女兒的話,臉一下就紅了起來。何吉安很少回家,孟月差不多都已經喜歡了家裡只有兩個女人,他這偶爾回來一回,自己倒是又將錯話了。
難得何婭琳今天心情好的這麼提醒她,萬一何吉安生了氣,又是好幾天都不回家了。
「瞧我,我去給你們煮夜宵。」
看著歡喜的母親,何婭琳嘴角掛上諷刺,又看了一眼何吉安,接著又自顧自的彈起了鋼琴。
何吉安坐在沙發上,聽著這悅耳的鋼琴聲,心情一下子就舒坦了下來。這段時間他養著的女大學生整天吵著要他陪,他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隨時陪著她。何吉安被她吵得心情鬱悶,這才想起了回家。
看著正在彈琴的女兒,在廚房忙活的老婆,何吉安有些恍惚。
「爸,我在跟你說話。」
不知什麼時候,何婭琳的琴聲已經停了下來,正轉過來喊著他。何吉安定了定神,「怎麼了?」
何婭琳噗嗤一笑,「你這麼盯著我媽幹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何吉安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又聽她說:「是不是覺得還是家裡好。既然覺得家裡舒服,就多回來。你看,你這偶爾才回來一次,我媽就這麼高興。」
何吉安敏感的抓到她話里的意思,雙眼定定的看著他,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別看我,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只有我媽這麼心大的人才發覺不了。你去告訴她,再敢亂折騰,你捨不得收拾,那就由我來動手。」
何吉安的身體一下就坐直了起來,「你準備怎麼動手?」
何婭琳笑了,「你是我爸,我當然不能把你拖下水了,對於這種沒什麼經驗的女大學生,隨便搞一搞就好了,簡單的很。」
看著女兒風輕雲淡的說出這種話來,何吉安的心境是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感覺。孟月正打著兩個雞蛋,從廚房偏著頭的出來著他們倆。
「都別睡著了,我這一會兒就好。」
翌日清晨,公園某個角落。
梁優很慶幸現在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些熱了,否則現在的她一無所有,又因為昨晚在這裡坐了一夜而生病,那真是要死在外頭的節奏了。
單博洋把她寵得太嬌氣,穿了一夜的衣服,聞起來都有了些味道。
她動了動嘴唇,一路尋到公廁邊,看著那排被擦得很乾凈的水龍頭,有些乾澀的咽了咽快要冒煙兒的嗓子。心裡多少對這個地方有些抵觸,可是她現在沒有錢,連喝口水,也只能找到這種地方來。
站在那裡猶豫許久,梁優才終於下了狠心,第一次喝生水,還是在這種地方。
解決了渴的問題,梁優又頹喪的回到了那條座椅上。
她現在這麼慘,都是被那杯橙汁害得。梁優越想越覺得可疑,那杯果汁稍帶苦澀的口感,她當時怎麼就沒察覺出不對勁來。
單博洋被人下藥還能想得起去醫院,她怎麼就這麼糊裡糊塗的跟李慕凡睡在了一起。身體是自己的,她也不是好不經事的小姑娘,有沒有跟李慕凡做過她最清楚。
可,單博洋怎麼就不願意聽自己解釋呢……
單博洋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或許現在一定已經想到了自己是被冤枉的。她現在沒有手機,萬一單博洋後悔了想要把自己找回去,她不是就跟他斷了聯繫?
這麼一想,梁優的心情一下就變得好了起來。胡亂的抓了抓頭髮,快速的就離開了公園。
公園離單博洋的別墅不遠,梁優就乾脆在路口等著,或許他上班的時候開車經過,一眼就能看見自己。剛這麼想,梁優果然就看見單博洋那輛熟悉的跑車,她小跑過去,期待的看著車裡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
車子嗖的從她的身邊開過,車裡的人目不斜視,根本就不屑於甩她一個眼神。梁優定在原地,心口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單博洋不可能沒看見她,單博洋一定是看見她了。他還在生氣,他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梁優就像只喪家犬,這麼可笑的站在這裡,他的車子早已消失不見,她的期待變成了絕望。
死心吧梁優,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起這麼驕傲的單博洋。
前面早已沒了影子的單博洋猛地一個剎車,車輪子帶出一條很深很長的印子。他用力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露出青白,幽深冰冷的眼眸目視前方。良久,他罵了句髒話,車子調了個頭,朝著來時的方向開了回去。
「操!」
梁優已經離開,剛才那個地方空無一人。恍惚間,單博洋好像看見梁優從前頭跑過來,一臉歡喜,像是往常一樣沒大沒小的直呼著他的名字。
恍惚也只是恍惚而已,他穩了穩心神,氣息又瞬間變得冰冷起來。既然能等在這個地方,怎麼不幹脆一直等著。求人也得有個求人的樣子,做錯了事情還心高氣傲,簡直就是作。
單博洋越想越生氣,雙手重重的拍在方向盤上,滴滴的喇叭聲響徹了整條無人的街道。
她既然有本事爬上別人的床,那他自己還在傻逼逼的擔心什麼?
單博洋又罵了一句,發動引擎,車子像是離弦的箭,空曠的路上就只剩下馬達的轟鳴聲。
到達馳躍的時候,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單博洋就站在自己辦公室前那道寬大敞亮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又想到了梁優。
赤身在床/上的她,旁若無人換衣服的她,站在路口的她……
單博洋緊了緊拳頭,太陽穴突突的跳著。
站了差不多的時間,單博洋看了一眼腕錶,單博洋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厲盛的電話。
「都他媽幾點了你還沒來上班?」
厲盛被電話那頭的咆哮吼得有些發懵,看了看時間,上班時間才過了五分鐘而已。
「我已經到停車場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等著處理么?」
「馳躍的規章制度在你們這群人眼裡就是形同虛設是么?那行,就從你開始,扣半個月工資。」
厲盛心裡一驚,緊接著就狠狠的疼了一把。「我馬上就到。」
下了車甩上車門,厲盛這輩子從沒這麼倉促狼狽過。停車場里有單博洋直通總裁辦公室的電梯,除了他,一般的員工就只能走正常的通道到馳躍一樓,再乘電梯到自己部分所在的樓層。今天的厲盛可不敢講規矩了,閃進電梯里,手抖的按下了頂樓的數字,揣著一顆惴惴的心,揣測著單博洋到底是吃了什麼葯。
「單總。」
今天的厲盛不敢大意,很少這麼稱呼單博洋的他今天也只能擺正了態度。「昨天有幾份文件,我放在你的桌上了,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個字。」
單博洋沉著一張臉,把那幾份早已簽好字的文件甩了過去。
「通知下去,今天遲到的員工所有人都扣半個月工資,下次再遲到或者有意見的人,直接叫他收拾東西騰位置。還有,把各部門的經理叫上來開會。」
厲盛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知道了。」
消息一傳下去,所有人都叫苦不迭。鬼知道向來對公司制度向來隨心隨性的單大總裁今天竟然會這麼兇猛,扣半個月工資,那他們還吃什麼?要說走人,馳躍這麼好的公司,要是被開走,他們哪裡還能找得到這麼高資的工作。
光是公司的年終獎就是一大筆的錢,任誰都不捨得。半個月工資而已,咬咬牙就過去了。
真正倒霉的還是那些部門經理和主管,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罵,有幾個消怠工作的,直接被攆出了馳躍,剩下的都被單博洋批得簡直是體無完膚,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到底究竟是不是干這塊的料。
於是馳躍所有的人就都知道,單大總裁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做事就都個個小心又小心,生怕出了一點兒差錯而得罪了他。
「博洋。」裴逸飛倒是個不怕死的,這會兒就顛顛的跑了過來。「聽說你開了幾個混吃等死的人?嘖嘖,那些人早該清理了,也就是整天的忙著泡女人,這才讓他們這麼逍遙得意。」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裴逸飛傻呵呵的笑了兩聲。
「那個。陳金鵬家裡這兩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鬧得個雞犬不寧,因為家裡的事情,好像他已經兩天沒來公司了。」
看著單博洋的臉色,他是絕不能再問梁優的事情了,乾脆就提起了來時就早已想好的話。
單博洋哼了一聲,說家裡鬧得個雞犬不寧,或許就只有那件事情了。自己的准女婿出了這種事情,陳金鵬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公司。
「不過聽說,陳金鵬的那個繼女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