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是他的半條命
梁優的話像是一道利劍,狠狠刺進了何婭琳的內心深處。她猙獰著一張臉,張牙舞爪的朝著梁優又撲了過來。
「一定是你,不然博洋不可能中途離開。」
梁優輕鬆閃了過去,用惺忪又懶散的目光看著她。「謝謝你看得起我,如果我想砸場子,用的就不是這麼斯文的法子了。」
「你什麼意思?」何婭琳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她。
她挑釁的仰著下巴,傲嬌的要命。「如果我想砸場子,那就不是你的訂婚宴,而是我的訂婚宴了。」
「你放屁!」
何婭琳甩高了巴掌,還未碰到梁優,自己倒是先挨了一個耳光。
「別動不動就想打人。你內里其實也就這麼點兒東西,還非得在外頭裝得這麼高雅,動不動就是看不起人的樣子。何婭琳,你以為你很了不起么?」
何婭琳氣得臉色鐵青,身體因為憤怒抑制不住的抖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爸我媽都捨不得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憑你在單博洋心裡沒位置,而我,是他的半條命。」
「閉嘴!」何婭琳尖叫了起來,「我是她的未婚妻,我們今天才訂婚,以後就要結婚!梁優,你少在這裡大放厥詞,你根本什麼都不是,等他玩膩了你,你就等著我把你踩在腳下!」
梁優冷笑,「我等著那麼一天。」
李文君突然沖了進來,沖著梁優的臉上就甩了一個巴掌。
「你算什麼東西,你能做我我兒子的半條命?」
何婭琳哭倒在了李文君的身上,李文君怒瞪著梁優。「既然收了我的錢,你怎麼還有臉繼續纏著我兒子!梁優,做人不能太過分了,你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麼辦么?單博洋是我生的,你算老幾?」
李文君越說越激動,指著梁優的手指差點能戳進她眼睛里。
「滾!這是我兒子的房子,你給我滾出去!」
李文君這一巴掌用了力氣,打得梁優疼到了心裡去。她冷笑著,挺直了脊背從兩人跟前走了出去。
既然單博洋都已經訂婚了,或許就是她能離開的時候了吧?
梁優走出別墅的那會兒就後悔了,她身上什麼都有,連個手機也沒帶。可轉眼一想,她能擁有的東西都是單博洋給的,她既然離開了人家,又惦記著人家的東西做什麼?
她有手有腳的,總不能把自己餓死。
走出了富人區,梁優就遇上了陳悅。陳悅一眼就看見了她臉上的紅印子,坐在奧迪車裡笑得好不得意。
「喲,原來你住這?」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有所指。「被單博洋給趕出來了?啊,不對,被何婭琳這個正主給打了吧?嘖嘖嘖,梁優,你也有這麼一天。」
梁優原地站著,坦然的接收著陳悅的小人得意。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么?喪家犬。」
陳悅一字一句的說完,仰頭大笑幾聲,開著車就往前沖了。
梁優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來,唇線抿的很緊。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梁優自嘲,自己還真的就像只喪家犬。
何婭琳在梁優離開之後,馬上就上樓找起了人。只是她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道,根本就沒發現單博洋的影子。倒是某些東西讓她發了瘋的亂砸一通,成雙的拖鞋,成對的牙刷,大床上鋪著的床單,兩人共用的被子……
「婭琳!」
李文君追上來,看著亂遭的主卧,忙著把她給拉到了一邊去。
「你這是幹什麼?」
「阿姨,我才是應該住在這裡的人,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不是么?」
何婭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脆弱的根本就不能再承受一點兒打擊。李文君嘆了一聲,把她拉到了樓下,叫了傭人上去把房間重新收拾收拾。
「你是他的未婚妻,現在這一場訂婚宴,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了。梁優現在已經走了,你還哭什麼?你一個名揚國際的鋼琴師,難道還怕她一個落魄的暴發戶不成?」
何婭琳吸了吸鼻子,話說的斷斷續續。「可是,博洋心裡沒我。他沒在酒店,也沒在這裡,他根本就是不想見我。」
她的哭讓李文君有些煩躁的頭疼,當即就冷了聲的說:「這會兒還哭什麼哭?每次有狀況你就哭,就博洋那樣的脾氣難怪他不喜歡你。」
何婭琳臉色一白,嚇得趕緊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阿姨,我……」
「現在你們已經訂婚了,你還怕什麼?梁優的臉皮怎麼就能這麼厚了?那都是博洋寵出來的。為什麼博洋就寵她了?那是博洋看膩了你這麼哭哭啼啼的樣子,突然來了個帶刺的梁優,他肯定覺得新鮮。」
何婭琳怔愣住了,李文君說的這些話,她從來都沒想過。她這種哭啼綿軟好欺負的樣子還不就是為了做給外人看的,她自己裝的辛苦,卻根本就什麼鳥用。
她簡直恨透了自己,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白白的讓單博洋討厭了自己,便宜了梁優!
「可是,我現在再怎麼改變,博洋的心裡也沒我。我是不是愛錯了他?」
李文君有些失望,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追在博洋身後這麼多年,現在就想要放棄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做我兒媳婦兒?」
「想!」何婭琳不假思索的喊了起來。
李文君這才稍稍滿意了一些,「現在你們都訂婚了,你就得拿出你女主人的氣勢來。我們單家的兒媳婦兒必須是知道有擔當的人,你這副脾氣,儘早給我改了。」
何婭琳重重的咬著唇角,垂下的眼眸掠過寒光。「知道了。」
整整消失了大半天的單博洋單手把手背上的針管扯開,快步走到了病房門口,一把揪住了厲盛的領口。
「你說她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厲盛耳邊的電話還沒掛斷,手機里還能聽見那邊傳過來的聲音。
「夫人帶著何婭琳闖進了別墅里,把梁小姐給攆走了。」
「誰他媽讓你放她們進去的!」單博洋奪過手機,額前的青筋正突突的跳著。
單博洋爆吼起來的聲音顯然把手機那邊的人嚇得不輕,「先生,是,是梁小姐讓她們進來的。」
他眼底劃過鋒銳,冷芒掃過還被自己揪著領口的厲盛。「速度給我派人去找。」
單博洋搡開厲盛,跌跌撞撞的就往電梯那邊走。厲盛忙著把他扶穩,見他手背上已經糊了些凝固的血漬,心裡更加擔憂。
「你的點滴還沒完呢?再說你身上的藥效還沒過,你逞什麼強?」
他甩開厲盛,「不是說訂婚宴是在下周末,怎麼突然提前到了今天?他們竟然還找了記者媒體,梁優一定是看見了新聞,不然她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離開。」
厲盛皺著眉,「我們查到的消息確實是下周末,婚宴提前,一定是他們有了防備。」
「我不管他們有沒有防備!」單博洋低吼著,「去把梁優給我找回來。」
這兩年他一直都把梁優綁在身邊,這會兒她突然離開,他就慌了。他總覺得,只要找不回這個女人,他這輩子就真的要弄丟她了。
厲盛愣了兩秒,「明白了,我馬上派人去找。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去單家那邊。」
訂婚宴因為在這場意外早早就結束了,單政跟何吉安鬧的不歡而散,兩家的女人也只能跟著自己老公走。單政跟李文君才剛剛回了家裡,單博洋後腳就踏了進門。
「哼,你這幾百年都不回來一次,這會兒鬧出了事情,倒是知道還有個家了。」
單政冷哼一聲,氣得臉色鐵青。
倒是李文君細心,看見由厲盛扶著的單博洋走路還是歪歪斜斜,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博洋你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樣?」
「你還心疼他幹什麼?」單政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恨不得把面前的桌子拍飛了。「要麼就死外頭,免得髒了我的地方。我單政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李文君臉色微變,狠狠的拽了單政一把。「有你這麼說話的么?」
單博洋推開厲盛,臉色是風雨即來的陰沉。「當初我也沒讓你們把我生下來。」
「博洋,你們父子倆就不能好好說話么?」李文君有些氣惱,老公古板不講理,兒子更是執拗說不通,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為了讓我跟何婭琳訂婚,你們也真是用了心了,連下藥這種手段都用上了,對自己的親兒子,真夠可以的。」
李文君一怔,急問:「什麼意思?誰給你下藥了?」
單博洋看著一臉迷茫疑惑的兩個人,冷嘲道:「我也想知道是誰給我下的葯,可我就只喝了你給我的一杯香檳酒。」
李文君瞪大了雙眼,激動的喊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單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還真有些信了。李文君有多想要何婭琳嫁進來他是知道的,為了能促成這場訂婚,或許她還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看著我做什麼?你以為這事兒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