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西夏國前任相國梁乙逋(第二更)
第620章
「如今,銀夏四州之地,想要由沙海之南,通往興慶府的道路幾近斷絕,他們現如今最大的願望肯定是結守自保,定然不敢輕易出兵……」梁乙逋悠然地陳述道。
「而從鹽州方向來了援軍之後,居然沒有護送著那近萬傷兵退往鹽州,豈不是說,鹽州方面,可能出現了什麼變故。」
斛氈頓時兩眼一亮。「很有可能宋軍已經出兵鹽州,所以,鹽州的兵馬,自然不敢冒失的護送這些傷兵前往鹽州,如果那樣,就等於是讓這近萬傷兵去送死罷了……」
梁乙逋與斛氈並沒有料想到,大宋只花了一個夜晚半個白天的功夫,已經將鹽州拿下,只是認定宋軍已然出兵鹽州而已。
梁乙逋臨下城牆之前,朝著守將叮囑道。「不管如此,且替老夫盯好他們,一旦有任何的異動,立刻稟報老夫。大軍歸宋,軍心不寧之際,不可輕言戰事,但也不能由著他撒辰來自自由才是。」
匆匆地沿著樓梯下城樓,結果腳下一滑梁乙逋,驚得身邊的斛氈趕緊扶住。「相國,您這是怎麼了?」
「無妨,就是這幾日睡得少了些罷了,精神不濟,不妨事的。唉……也不知道,宋軍到了何處了,若是再晚來數日……」梁乙逋顯得憂心忡忡地道。
「相國勿憂,宋庭窺視嘉寧軍司久矣,而今,既然已經判斷宋庭出兵鹽州,那麼想必洪州這邊,也該快來人了。相國您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才是,等宋庭的人到達之後,可是還有許多的大事需要您來拿主意才是。」斛氈趕緊勸慰道。
梁乙逋點了點頭,緩緩地站起了身軀緩步繼續走下了台階,繼續言道。「而今老夫決意歸宋,那李乾順小兒現如今手中的籌碼,已然不多了嘍。」
「是啊,若不是他肆意妄為,焉有今日?是他負梁氏在先,這樣的惡果,自然要由他來承受。」斛氈不禁森冷一笑言道。
「唉……老夫本慾念在他是老夫外甥的面上,替他駐守嘉寧軍司,奈何他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毀了我梁氏一脈,我要他嵬名氏從這個世上除名。」說到了最後一句時,梁乙逋的語氣裡邊滿是森寒的殺意。
斛氈看著眼前這位面目猙獰,兩眼赤紅的恩相,他自然很清楚,恩相之所以如此的原因。
他既然已經明著背叛了西夏,那麼,李乾順之前拿來當成要挾梁乙逋的底牌的那些梁氏族人,自然也就成為了無用之物。
以那位少年國主衝動的性情,只怕是得知梁乙逋降宋之時,便是整個西夏梁氏血流成河之日。
而能夠活下來的梁氏,除了梁乙逋以其長子梁壽、三子梁銳,以及侄兒梁佐之外,怕是再無人矣。
一族數百口人,轉眼只剩四個活下來,而且重要的是,做出這個讓那些族人失去性命決定的,正是梁乙逋本人,想必他的內心肯定是相當的不好過才對。
自然他也會把自己的仇恨與絕望,遷於李乾順的身上,若不是李乾順這個混帳不顧親情,一心只想為了他的國主之位不再被親族左右,就翻臉不認人的對母族決然的下手,他梁乙逋又焉能背夏投宋?
正所謂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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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距離洪州城數里的大營,此刻一個個簡陋的擔架,拖車,正在緩慢而又悄然地朝著東北方而行,抵達了無定河畔之後再沿河北進。
另外,一萬精銳的衛戍軍已然當先而行,正殺氣騰騰地朝著烏延古城而去。而烏延古城的一千餘守軍,此刻絕大多數正在夢鄉之中。
撒辰所派遣的先頭部隊,剩著漆黑的夜色,先是派死士悄然登城,一部份潛入城中放火引發騷亂,一部份則裡應外合的攻打城門。
這千餘守軍根本就措不及防,等反應過來時,城門已經陷落於衛戍軍之手,只得四散而逃,衛戍軍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奪取了這座背倚無定河的古城。
而當梁乙逋收到了來自烏延古城的殘兵傳來的壞消息時,卻也已是無能為力,此刻,天色已然擦亮。
撒辰所統帥的三萬大軍,已然緩慢而有序的撤離至了距離洪州城北十里之地外,梁乙逋只得多派偵騎,以便掌握這隻大軍的動向,一面又派人南下,趕往長城嶺,查探宋軍是否已經抵達。
休整了一夜的种師道用過了早飯,神清氣爽的剛下令拔營繼續北進,就收到了來自於洪州的消息,烏延古城被奪,原本意圖攻打洪州的那數萬西夏軍隊,已銇朝著烏延古城方向撤退。
种師道的心中雖然頗有些遺憾,但是,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想比起那數萬西夏軍隊而言,他更在意的還是宥州與洪州以及整個嘉寧軍司。
只要將嘉寧軍司拿下,控制住這裡的所有城塞寨堡,到了那個時候,莫說是五萬夏軍,就算是多來一倍,种師道也不擔心。
畢竟大宋邊軍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寨堡城塞來對付這些擅野戰而不擅攻城的西夏蠻子,更何況現如今西夏蠻子在洪德寨之戰損失了六萬精銳,又被背叛了西夏的梁乙逋帶走了七八萬大軍,還搞死搞傷三萬,剩下能有多少能戰之兵,還真不好說。
除非李乾順那傢伙就跟輸急眼的賭徒似的,置整個國家危亡於不顧,盡起大軍而來,不過即便那樣,有了堅固的城塞依託的大宋虎賁,正好依託堅城固守待援。
說不定那樣還有機會把李乾順這位西夏國主也給俘虜了也說不定。
宋軍距離洪州城只有二十來里路,疾行了一個時辰的光景,便已然能夠看到那聳立於無定河畔的洪州城。
不過在洪州城頭之上,除了梁字大旗外,屬於西夏的王旗卻一根也沒有。另外,洪州城似乎也已經發現了這隻宋軍的到來,很快,洪州城的南門打開,從裡邊馳出來一隻近千人的兵馬,正朝著宋軍的方向徑直而來。
「種將軍,為首那位就是我的伯父,西夏,嗯,西夏前任相國梁乙逋,身後左側那位山羊鬍須的是我伯父最得力的謀士吐蕃人斛氈,還有那名高大魁梧者乃是伯父心腹大將……」跟隨在种師道身邊的梁佐趕緊介紹道。
很快,雙方的前鋒相距不過百步之時,已然放緩了腳步,梁乙逋抬手一揮,身後的千餘騎勒住了馬頭不再前行,然後全體都翻身下馬,立於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