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實
眾人看到秋言的模樣，竟是不解之色，只有風宇篁和林梓淵兩人面色逐漸的凝重。
「秋言，你剛剛想到了什麼？」展凌瑤問他，或許是因為展凌瑤的靈力是火屬性，所以她的性子始終沒辦法做到很沉穩。
「是啊，秋兄，你究竟想說什麼？」林梓瑾也不解，只是他自從受傷后，心也逐漸地沉淪了，幸好遇到了穆曉曉，替他築基修仙，林梓瑾這才逐漸的有了活力。
故而，不管怎麼說，林梓瑾對穆曉曉都是感激的，而這種感激就體現在他對穆曉曉的支持和信任上。
秋言被幾人一問，頁逐漸的冷靜下來，可是他的腦中那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卻似乎越來越真實。
他看著風宇篁，這個大家主的眼睛，風宇篁正在冷靜的看著他，而這種冷靜卻似乎給了秋言力量。
「我只是猜測……」秋言深吸一口氣，他始終認為自己這個猜測太過於膽大，他看著林梓淵說道，「林大人，建立修仙者的秘密力量是貴國皇帝陛下的指令吧？」
林梓淵聞言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似乎從方才秋言的難以置信中，就已經看出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那麼……」秋言似乎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林梓淵問道，「那麼貴國皇帝陛下在建立這支力量之前呢？」
「什麼？」林梓瑾在林梓淵之前問道，他十分不理解秋言問這話的目的。
「我的意思是，貴國皇帝陛下建立這支力量前，是並不知道上位面對貴國天命之氣的掠奪嗎？」秋言問道。
此話一出，不僅是林梓瑾，就連柳克等人都有些震驚。
是啊，難道上位面對大盛王朝的盤剝，對這個下位面的天命之氣的吸收，是這一時才開始的嗎？
如果不是，那麼之前的時間，大盛王朝的皇室，是否想過要反抗呢？
還是說他們只是想做一個只想進貢報平安的臣屬國？
「秋哥……」柳克艱難的問道，「你是說，你是說……」
「秋言的猜測不無道理。」風宇篁淡淡的說道，「或許最初，王朝上貢的僅是一些皇室可以承受的條件。」
「是的，如果最初見識到了上位面的強大，而反抗的成本比進貢的成本高出太多的時候，掌權者權衡利弊之下，或許會選擇臣服。」秋言說道。
「可是一旦向敵人低頭，那麼不是永世不得翻身嗎？」風尉實在不解。
風宇篁淡淡的笑道，「小尉，一個國家有幾個統治者？」
「統治者？」風尉不解，「只有一個啊，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統治的最初，是推舉。」風宇篁說道，「推舉出一個可以帶領大家的人作為首領，可是有了首領之後，很多的人便有了依賴性，這種依賴性和不可獨立性，使得人們的腦中有了封建的階級之分。」
「什麼意思？」風尉越聽越糊塗，他問道，「先生，統治民眾的是君王，而君王是為了臣民的利益在努力的，至少他們表上上要做到讓他的臣民可以得到很好的生活才可以啊。」
風宇篁聽到風尉的話，也不禁笑了起來，「小尉，你又怎麼知道，最初的時候，仙都的藺家沒有給大盛的皇族許多好處呢？就像是我們的君王賦予管理我們的省市州長以一定的權利一樣，仙都之人的任命或者認可，可不就是民眾眼中的天命嗎」
「先生，你是說這裡的百姓以為仙都的修仙者是仙神，而皇帝也是藉助仙神賦予的名望統治他的百姓？」風尉終於聽懂了風宇篁的意思，可他聽懂之後，卻越發的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的時代雖然現代，可依然有《八卦》、《風水》、祭天、祭祖這樣的風俗，而若我沒有測錯，在大盛仙都之人便是仙神的代表，是民眾的信仰吧？」風宇篁說著，目光轉向了林梓淵。
後者淺笑點頭，林梓淵從未見過這樣聰敏的人，似乎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林梓淵作為一朝的尚書，掌管禮法，本是最周全、最有思慮的人，可是他再看風宇篁，卻只覺得自己似乎比他還要低上一些。
「最初，仙都來人，使者從天而降。」林梓淵說道，「那是七百年前了，天空如有異色，電閃雷鳴不斷，驚雷炸響之時，那修仙之人乘風而下。」
林梓淵說起了那段歷史，那段最初來到大盛王朝，助其興起的歷史。
「那時候，這片位面上最強的並非是大盛，而是大渝和孚齊國。」林梓淵說著，看了林梓瑾一眼，「大渝本是這位面難得的強國，其國力強盛，就算是大盛聯合孚齊國也只能勉強保證不被大渝所吞併。」
「是的。」林梓瑾點頭，他看著眾人說道，「在我大盛的歷史上，天神從天而降，帶來了上天的使命，從此國力強盛，一統天下。」
「所以，那時候帶來上天使命的使者，其實是仙都之人。」秋言開口說道。
「是的。」林梓淵點頭說道，「你們可以猜想一下，它所帶來的上天使命究竟是什麼？」
風宇篁聽到林梓淵的問題，淡淡開口，「是一場交易。」
林梓淵看著風宇篁，並不說話，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男人已經將事情看的通透。
「那修仙之人，以某些進貢的東西為要求，將一些簡單的修鍊之法教給了大盛，甚至還動用自己的靈力，幫助大盛同意了三國。」風宇篁說道。
「可究竟他們最初提的要求是什麼呢」秋言不解道，「若是一些尋常的物件，那麼大盛皇室怕也不能相信。」
「可若是，一開始便是獅子大開口，那麼就沒有幾百年的進貢之說了。」柳克看著秋言，無奈道。
「所以，這些仙都之人所需要的，既是對他們來說重要的，又是對於皇室而言特殊的，卻並不超出他們的容忍範圍。」秋言說著。
「那麼究竟是什麼呢？」柳克問林梓淵，林梓淵卻看了風宇篁一眼，笑道，「風兄剛剛已經提到了，和你們的猜想很一致的東西。」
「先生提到的？」風尉看著風宇篁，不禁的開始回想他的話語。
而風宇篁卻輕輕的扯動嘴角，沒有將自己猜到的答案說出來。
展凌瑤看著風宇篁沉默不語的模樣，不禁皺了眉，她眼中的風宇篁就是這個樣子，從來都是將大局握在手中，卻總是顯出一副旁觀者的模樣。
「是信仰。」秋言突然說道，「百姓的信仰，從來都是統治者君主用來統治的最好工具，而對於仙都來說，建立一個位面統一的信仰，從而吸納信仰之力，便是他所需要的。」
秋言說完，林梓淵不由得點點頭，他說道，「信仰對於最初的大盛來說極為重要，而同樣的，對於仙都也是必要的。」
「所以，這樣相輔相成的需求，將兩方勢力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秋言說道，
「直到後來，仙都的藺家吸納大盛這個位面民眾信仰之力，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貪婪，這才開始吸納大盛位面的天命之氣。」
「是的。」林梓淵點點頭，「我們並不知道天命之氣的重要，直到天災越來越頻繁，皇室才有所反應。」
「可你們卻也並不敢讓百姓知道這樣的事情，所以才暗中培養修仙者。」秋言說著，看了林梓瑾一眼。
他知道，穆曉曉對於林梓瑾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也知道林梓瑾對穆曉曉的感激之情，甚至於他自己對於穆曉曉這個女孩子，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而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誼，卻並沒有影響秋言的思緒。
當然，秋言的心裡其實也是痛苦的，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痛苦，但現在這種時候，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痛苦就喪失了理智，畢竟現在是重要的時候。
秋言將自己的懷疑，平靜的說了出來，「可是這穆曉曉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穆曉曉既然可以幫助皇室，自然有和皇室一致的目標。」林梓瑾說，他並沒有全然維護穆曉曉，但是說出來的話語，還是有所偏向。
秋言沉默，而風宇篁卻在這時說道，「一致的目標或許不會一起行動，但是一致的利益卻會。」
「是的。」林梓淵也點頭，「做一件事能夠共同獲得利益，雖然目標不是一致的，但卻好合作。」
「所以我們暫時並不需要知道穆曉曉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只需要知道雙方是不是可以共同獲利就可以。」風宇篁看著秋言說道。
「如果不知道她的目標，又怎麼知道她想要的利益呢？」秋言問道。
「我們擔心的實際上是穆曉曉會不會只是一個伏筆，或者仙都的間諜。」柳克說，「可是秋哥的夢裡，穆曉曉不是已經死了嗎？被仙都之人殺害。」
「秋言你可以肯定你夢到的事情是真實的嗎？」風尉問。
被問起自己與穆曉曉的夢境，秋言心中不免有些惶然，自己與穆曉曉的關係雖然有些僵持，可是秋言依舊覺得那夢裡所見並非穆曉曉讓他看到的。
秋言想起自己修練《明王經》不久，就有了一些可以看到發生過的事情的能力，或許穆曉曉那段記憶真的是如同自己所見那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