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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憂慮

  「過些日子,隨我回京住。」男人側身倚開梓瑾房門,看那鋪的一桌一地的宣紙,終於在將秋言在榻上時作出了決定。

  帶著秋言回京,或許對本就忙碌的男人來說是雪上加霜,可就這樣任由他去,自己更是沒有一刻安心的時候。

  倒不如每日據在府里,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像四年前一樣照看,或許還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去。」許是被昔日光景晃了眼,秋言拒絕之後方才反應自己說了什麼。

  他暗罵自己一聲衝動,可轉念一想,如此虛與委蛇也不知何日才能解決問題,倒不如一次撕開真相,鮮血淋漓。

  秋言想著,便看道男人非但沒有離開,還坐在了自己榻上。

  男人掌心運功一點點搓著秋言的膝蓋,酸痛感漸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手心的溫度。

  秋言虛躺在榻上,小心計較說辭,可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揭開真相。

  他並不能直接對這個悉心照料「弟弟」的男人道明真相,說你的弟弟其實很恨你,他現在的想法都是圖謀不軌,想要害你。

  秋言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這些事情總要自己掌握更多的線索才會有事情的全貌,所以此時只好闔眸裝作不見。

  這邊男人瞧著他一臉糾結,也不揭破,只按捏了膝蓋后又為這不省心的弟弟梳理經脈。

  不一會兒,秋言就昏昏睡去,男人摸了弟弟發心,看著他俊朗卻偏白的面容不由得心疼。

  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而男人離開的背影,和離開前看著「自己」那糾結的眼神卻都被秋言用靈力收在眼中。

  或許這個男人也並非是一無所知,秋言想著,卻有一陣睏倦之意襲來,邊和衣睡下。

  夜裡驚醒,秋言用裡衣袖子擦擦額角冷汗,他不記得夢到什麼,只依稀覺得那應該是一段辛酸的記憶。

  他的經脈之中存有點點暖意,原來那男人是不早時離開的。

  右手習慣性的捻起垂在肩上的黑髮,秋言倚在床欄上,房間是極靜的,靜的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月光透過紙窗錯落成一地光影斑駁。

  同樣錯亂的還有無以言說的心事。

  披衣下床,秋言的心裡全是擔憂之色,自己這陷入夢境之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柳克和風尉怎樣了。

  秋言想到實力最弱的柳克,還有自己不論怎樣呼喚都聯繫不到的穆曉曉,心中的憂慮實在太大。

  他此時睡意全無,如此躺著倒成了負擔。

  秋言走到桌前,在那個圓凳上坐了下來,他現在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行,他必須要了解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而自己又是需要做什麼。

  窗外忽有黑影閃過,秋言兀的起身,支開窗框卻只能看見院中樹木山石。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秋言心中生疑,可他也知道,自己自從修鍊了《明王經》之後,眼力就比旁人要強許多。

  難道是被監視了?

  秋言想到男人離開時的複雜眼神,再想想這個正主兒心中的怨恨之意,心裡便有了一些答案。

  秋言放下窗戶,回到圓凳子前坐下,他看著正主兒的書桌。

  桌上是一疊宣紙,秋言取來最上面的一張,那是一片竹林,一旁落款題字卻是斷竹兩字。

  他修長的指滑過鮮活的竹子,圓圓的指腹停留在那一行題字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似乎從這兩字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痛苦,是痛苦還是怨恨?

  秋言深深嘆氣,這次遇到的殘魂不知為何,卻並不肯一次就將自己的經歷展現給自己看,那麼自己也只能扮演好正主兒的角色了。

  秋言想著,也就只能回到床榻之上,和衣躺下。

  場景隨著秋言的睡意襲來,轉變到了清晨。

  清晨的空氣尚帶著幾許涼意,秋言推門而出。

  「公子。」婢子或是聽到這邊動靜,匆忙趕了過來,看見自家公子披著單衣,散亂著頭髮站在門前,著實驚了一下。

  素日公子也有早起的時候,可他從來都是倚在軟塌上假寐,等著自己伺候梳洗。

  像今日這般絲毫沒有形象可言實在是少見,但主子怎樣從來都不需要奴婢多嘴。

  哪怕這個主子平易近人,頓了下,婢子向秋言行禮,又低聲勸道,「公子,外面涼,奴婢這就伺候您梳洗,公子不若先在房間坐坐,女比馬上就來。」

  若是換做平日,著身體的正主兒是絕不會為難如花的婢女的,這女子說做是婢女還不如說是自己的通房丫頭,就算自己從未碰過她分毫,名義上也是自己的人。

  說起來,到還有些才情,是多年前仰慕那個墨絕公子才心甘情願的跟了自己,哪怕日後都沒有名分,又哪怕自己日後也不會留戀與她。

  可今日,這具身體禮的卻不是那原本的正主兒,而是一個年僅十八的秋言。

  秋言此刻心中煩躁不已,全然不理會女子的柔聲相勸,兀自走進院中空地,看著一片秋紅色的萱草莫名的覺得胸口疼痛。

  這是忘憂草,是去年蘇州第一才女贈予自己的,她生得七巧心,乖巧嬌媚,又得體,而這女子,秋言知道那便是穆曉曉了,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師叔。

  秋言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女子遠道而來,卻對自己翩然笑道,「小女子願為公子侍弄筆墨。」

  她是為自己而來。

  家中早已為這女子定下一門親,而她本身無意,只迫於准夫家勢力才答允父母。

  這番前來,只為求一副墨寶,說是求墨寶,可留在府中幾日卻隱約透露著願意嫁入府為妾的意思。

  而這位墨絕公子,縱經常出入風花雪月,花街柳巷,卻從未沾染片花。

  卻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正主兒便愛上了女子,這愛意來得兇猛,竟然一發不可收拾。

  可這正主兒的兄長,也就是先前那人卻並不看好一個肯降低自己身價,入府為妾的女人。

  而這也便有了之後的私奔和秋言剛剛來到這夢境之中的一刻。

  秋言想著,卻突然蹲下去,指尖浸在花瓣上凝了一夜的露水,冰涼入骨,他皺起眉頭來,下一刻又舒緩開來。

  「雲陌。」這是多日來他第一次叫了婢子的名字,「取些露水,送來我的書房。」

  秋言隨著正主兒的記憶來到書房之中。

  鏤著麒麟暗紋黃花梨長書桌上堆著幾個上好的雲錦面盒子,其中一個天水碧緞秀的短錦盒吸引了他的目光,秀面上沒有什麼花樣,只在暗扣處綴著中州府的玉墜子,反倒用心。

  秋言抽出盒子,解了暗扣,翻開盒蓋。

  盒內是一柄竹扇的樣子,取來細看,這竹骨取自梅籙竹,這梅籙竹較之湘妃竹更加難得。

  梅籙竹多為竹子本色,可這一柄卻是暗紫呈褐,大骨末端泛著赤色獸紋,實在是難得的佳品。

  展開扇面,似薄紗一般,正好合成正反兩面,做工精美絕倫。

  秋言知道正主兒向來喜好這般少見的清雅之物,伸手觸摸扇面,輕輕揚了眉,原來是冰山天蠶絲。

  傳言中,這種冰蠶只生活在南府常年積雪的冰山之巔,且只有在最寒冷的時候方才吐絲。

  而每一隻冰蠶只吐三寸三的冰絲,還要養蠶人在吐絲方一結束就立刻用溫水浸泡,這才可能保存,而往往取這蠶絲的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而這種蠶絲入手清涼,不畏水火,更不懼刀槍,實在是佳品難得,可遇不可求。

  而這冰蠶扇面卻須綉娘傾其所有,灌注心血,與那扇骨一同緞織才能成形。

  而成型后的扇面又成了一大難題,染料,筆墨皆難以入色,更可惡的是,就算鋪了一層層的胭脂在其上,也是入水即掉。

  而這扇面之上卻清晰的印著一副仕女圖,那女子眉眼清秀,便是穆曉曉的模樣。

  秋言心說,這正主兒倒是聰明,知道怎樣讓自己和他共情。

  而這時,正主兒的大哥秋走了進來,他進門后便尋了一處坐下,靜靜的看著秋言。

  「兄長。」秋言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到底掌握了多少真相,都要試一試。

  他說,「我那年落水之事,可與你有關?」秋言心說,或許這正主兒也是懷疑他的兄長,所以才並不將事情的原貌告知自己。

  而聽到了自己問話的男人,竟然無力的靠在他的紫檀木太師椅上。

  他閉上眼睛,不欲看見眼前的煩心事,可房間里的呼吸聲卻無時無刻不提醒他自己的責任。

  男人握拳的右手屈了骨節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你真的懷疑我?」半晌,他說。

  秋言見到他眉眼處的凄涼之意,心說這正主兒難道冤枉了兄長?

  可既然自己已經問出了口,便只有問個徹徹底底了,於是他想起正主兒在意的方面,問道,「兄長,若你並非害我之人,那麼我心心念念的期盼你來看我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男人被秋言的詰問怔住,半晌才緩緩地說道,「所以你才下毒殺我母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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