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禮物
「我可沒這麼說。」顧舒只要一遇到柳克,自然橫挑鼻子豎挑眼。
「好了,好了。」顧安無奈的打圓場,「柳克也是咱們這一代中的佼佼者,我就自愧不如啊。」
「顧安哥自謙了。」柳克聽到顧安這般說法,也實在沒法計較,只好狠狠的瞪了前座的顧舒一眼。
秋言看著兩人這副模樣,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可真是冤家。」
「誰和他是冤家!」
「誰和她是冤家!」
兩人這異口同聲的模樣,讓顧安和秋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目的地,幾人沒有回到院里,也沒有去顧家,而是開到了一座大莊園。
車子停下,幾人下了車。
趙琦虞和顧齊講幾個小輩安置在房間內,吩咐他們不要亂跑,只是在這裡需要小住幾日。
秋言和柳克點頭答應,他們被分在一間房內,這房間大約有三十平。
南北通透,窗明几淨。
「秋哥,這裡環境還不錯啊。」柳克說道。
「是啊。」秋言點點頭,他在想趙老師囑咐自己幾人的話。
「秋哥,趙老師說,咱們幾個小輩去了那地方。說不定就被什麼惡人盯上了。」柳克沒有秋言的冷靜沉穩。
他進了房間,就挑了一張床,現在正躺在床鋪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秋言聊天。
「沒錯。」秋言點點頭,他脫了外衣,掛在衣架上。
「那我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柳克抱怨道。
「你著急回家嗎?」秋言問,他坐在了房內的沙發上。
「秋哥,你說那些火系能量的人,究竟是誰呢?」柳克抱著被子,看著秋言。
「應該是某個組織吧?」秋言想了想說道。
「那是什麼樣的組織啊,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真是惡毒。」柳克撇嘴。
「這世間惡毒的人多了去了。」秋言說。
「唔……」柳克嘆氣,「我今日可是答應了母親回家吃飯,這下可回不去了,不知道母親要怎麼罵我呢。」
「你倒是不錯。」秋言說,「快歇歇吧,今天也是累了,一會兒咱們大家還要一起吃飯。」
「是要歇歇了。」柳克仰面躺在床鋪,「一會兒又要見到顧家大小姐,真是頭疼。」
「你們可真是歡喜冤家。」秋言笑笑,也躺在了床鋪,今日他學了小師叔的陣法,現下也想好好回顧一下。
「我們才不是。」柳克無奈地說,「都怪我母親,在我們還沒有出生就亂說話。」
「你們是娃娃親啊。」秋言好奇。
「是啊,我們的母親是好友,所以才有了孕中定親。」柳克語氣無奈。
秋言笑笑,「我看顧舒還不錯。」
「不錯?」柳克驚得坐了起來,「秋哥,你可別被騙了,她那裡不錯?」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秋言笑笑,「快躺下歇歇。」
「秋哥……」柳克仰面倒了下去,「秋哥,你說這兩個死者,又有什麼關係嗎?他們之間到底認識不認識呢?」
「嗯,我們等院里的調查吧。」秋言說著,閉上了眼睛。
秋言這一閉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進入了一個環境逼真的夢境。
夢中是一個大家族的庭院,庭院中雕樑畫棟,是哥特式的風格。
有兩個小姑娘,在一位大人的帶路下,走進了庭院之中。
一個女孩子年長些,大約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另一個年幼,只有五六歲的模樣。
這兩個女孩子眉眼之間,有些相似,一看就是姐妹。
姐姐拉著妹妹的手,跟著大人小心翼翼的,連頭都不敢抬。
妹妹卻因為年紀小,不知道害怕,眼神中帶著好奇,很是靈動。
那帶領兩姐妹的人,是個個子高高的女人,女人面容冷寒,一頭波浪似的長發。
女人帶著兩個孩子,走過長長的花園,到了一個庭院之中。
那庭院之中,有個亭子,一個看著大約有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坐在那裡。
男孩面容冷傲,氣質高貴,斜倚在亭子內的長椅上,看著正在走來的兩個女孩。
「他是我們的表哥。」秋言聽到自己的夢中,有個女聲響了起來,雖然看不到那個女孩的面容,但秋言知道這人就是死去的某個女孩。
「願聞其詳。」秋言說道。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了,自然知道,這個聲音是要和自己講述她的遭遇和故事了。
「我和妹妹的父母都在這次意外中去世了,長輩將我們送來讓表哥一家安置。」女聲說著,卻不禁悲涼。
「先前我們也以為,表叔是真心收養我們,可後來才從僕人的口中得知,我們是被送給表哥的。」
「什麼?」秋言不禁愣住了。
「我們是送給表哥的禮物。」女子說。
那畫面又動了起來,那少年走近兩個女孩,看了一眼十二三歲的孩子,問了一句她的名字,便抱起了神色活潑的小妹妹。
我是凌瑤,妹妹叫凌昭。
少年抱著小小的孩子,帶著兩人走進了自己所居住的小樓,這小樓是十五歲生日時,她的父親送給他的。
少年名叫風宇篁,是風家的長子,也是原配夫人唯一的兒子。
就這樣,風宇篁收養了自己去世的母親家族表妹的兩個孩子,展凌瑤和展凌昭。
風宇篁一直是父親將養,跟隨父親從商多年,自然見過很多的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套路。
所以當他第一眼見到那低眉順目的展凌瑤時,就沒有什麼好感,反而是那不諳世事的展凌昭更得他的好感和喜愛。
而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風宇篁在以後的日子裡,對這兩個表姑家的女兒,態度也是南轅北轍。
一個被他寵上了天,當作親妹妹一般,另一個卻視而不見,百般苛刻。
「妹妹本與我相依為命,可實在禁不住日久的隔閡。」那女聲現在可以斷定時展凌瑤了,展凌瑤悲切的說,「風宇篁只當我是別有所圖,待我冷漠,卻待妹妹親厚。」
「所以你和你的妹妹疏遠了?」秋言問。
「不是我們疏遠了。」展凌瑤說,「是被他分開了。」
「什麼?」秋言皺眉。
畫面中,這是一個豪華的宴會大廳。
那少年應該是過生日的模樣,看模樣應該是十八歲了。
賓客滿堂,齊齊道賀。
少年進退有度,笑容得當。卻架不住親戚們紛涌而上,將他灌醉。
「少爺,我送你回房間。」少年的父親和年輕的繼母還在應酬,可他卻有些意識不清了。
僕人將他扶出了大廳,帶回了房間,可這個房間卻不是他平日生活的卧房。
風宇篁躺在床鋪,酒意充斥大腦,而他的身邊有一具光/裸的身體,雪白細膩,手感極佳。
風宇篁來不及看清那女孩的容貌,只當是哪個小家族送來討好自己的。
那一夜后,風宇篁只當是收了個禮物,可次日起床,卻發現是自己忽視了三年的展凌瑤。
風宇篁的怒火漫上了心頭,恨不得當即掐死她。
可少女驚醒時茫然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做假,她的立刻尋死的舉動更是讓風宇篁吃驚。
「那時,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風宇篁的床鋪,或者說風宇篁是怎麼來到我的床鋪的。」展凌瑤說。
「幸好我尋死的舉動讓他動容。」
「他逐漸的相信了,我是個可憐的棋子,便也默許了我的存在。」
「那……」秋言想問,她的妹妹呢。
「那日起,妹妹見我也不再那麼親近了。」展凌瑤說,「我知道,這是展家的動作,他們應該是另有打算的。」
「所以……」秋言其實想問,另一具女屍,是你的妹妹嗎。
「所以妹妹和我不親近,我也沒有辦法。」展凌瑤說,「可風宇篁對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你喜歡風宇篁嗎?」秋言似乎感知到了女子的情緒,突然問道。
「喜歡?」女子笑了,那笑容悲涼極了,「我恨他。」
「可你在哭。」秋言說。
畫面再次變化。
這次,秋言看到了展凌瑤躺在風宇篁的臂彎之中,瑟瑟發抖。
「別怕。」風宇篁輕輕的拍了拍展凌瑤的肩背,溫柔的說道。
「我沒事。」女孩是溫柔的,也是堅強的。
「我會替你做主。」風宇篁撥開了她脖頸見的髮絲,看到了那被繩子勒過的痕迹。
「不要了,風表哥,你為難,我也心疼妹妹,不要了。」女孩閉上眼眸,淚水不斷地流了出來。
「凌瑤,我從前沒有將你放在心上,可之後我會好好待你。」風宇篁的表白,在此刻聽來,那麼堅定。
可秋言卻覺得這諾言怎麼也不會成為永久,畢竟若是真心確定的事情,哪裡用得著這麼著急的宣之於口呢?
「那一日,我以為我會和風表哥結婚,從此就這樣過日子。」展凌瑤說的悲涼。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妹妹在風表哥面前一哭一鬧,表哥的諾言就煙消雲散了。」
「到底發生什麼了?」秋言問。
「風表哥突然說,先不要結婚了。」展凌瑤說,「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輸了,不是輸給了妹妹的哭鬧不休,而是輸給了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