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衰竭
終於到了盛院長開課的日子，可秋言和柳克卻因為上次任務執行的不錯，被派給了新的任務。
柳克今日穿了一身運動服，淺灰的褲子，白色的T恤，渾身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秋言看到柳克時，都有些認不出來他，「今天是去哪裡啊？」
「秋哥你不知道？」柳克驚訝，然後自己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秋哥你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秋言聳肩，看來是院里的幾個老狐狸故意這樣做的了。
「秋哥，這才一晚不見，我怎麼覺得你似乎又強了許多呢？」柳克說著，圍著秋言轉了一圈，他總感覺秋言似乎哪裡又強了許多。
「胡扯。」秋言心中有些警惕，這小子的感知力真不差，看來或許柳克回家以後，他家裡的長輩，和他說了不少關於上次任務的事情。
「哈哈。」柳克笑了，「秋哥總是這樣嚴肅。」
「今日我們本該去上盛院長的課，現在也不用去了，那些書你看完了嗎？」秋言笑了笑，他本就心裡沒底，畢竟是自己搶了柳克的機緣。
秋言想，日子還久，若是日後遇到什麼合適的機會，還給他就是了。在他心中，柳克這個小子還是不錯的。能在和他的賭約輸了以後，表現得得體又大方，怎麼看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秋言就是這樣的人，你對我大氣，我對你就不會小氣。面對自己欣賞的人，他也是願意真心相交的。
「自然看完了。」柳克說著，還有些苦笑，自己輸給秋言以後，還真下了一番苦功。
「其中一本《法老村的變遷》，讓我感慨還是頗深的。」柳克說，「法老村本是一個信仰的起源，可外來信仰和文化的侵入，讓這個信仰的發源地的年輕人都被腐化。」
「是，這本書我的印象也很深。」秋言說著，「外來文明的侵入，對本土文化的衝擊是很大的。」
「是啊，如果一個民族的年輕人都放棄了本土的文化，那麼誰又去傳承呢？」柳克說著，語氣嚴肅了下來。
秋言被他這一句話中含著的堅定態度而動容，他看這些書，只是快速的記在了腦中，卻並沒有引發任何的思考。像柳克這般的感慨，他自問是沒有去想的。
「你說得對。」秋言此時細想，自然是這個道理。
「家中的長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說，如果我們這些家族的子弟，都不來傳承我們的文化，那麼我們的文化也早晚會走到盡頭。」柳克說。
「傳承。」秋言默默的將這兩個字在心中咀嚼，傳承啊……
柳克不愧是家族的子弟，他的思維方式和格局，是遠超過一個這般大小的少年的。
不，不僅是這個年級的少年，就連秋言自己也不如他。
秋言突然想到了，穆曉曉之所以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堅持讓自己稱呼她做小師叔，也是一種傳承。她想要將她很重要的師兄所創的《明王經》傳承下來，也想將他的信念傳承下去。
「秋言，柳克，上車了。」就在秋言陷入沉思之時，那位久違的趙老師親自開車來接他們。
「趙老師，好久不見。」秋言和柳克上了車，和這位頗有緣分的女老師打招呼。
「是有幾天不見。」女老師爽朗的笑著，「這次咱們的任務是去協助一起案件。」
「案件？」秋言皺眉，「什麼樣的案件。」
「對啊，趙老師，什麼樣的案件啊。」柳克也好奇。
畢竟連上次那麼詭異的失蹤事件，家族都只是派他一個少年前去，這次究竟是什麼樣的案件，才會有院中據說武力值最強的老師坐鎮呢？
「城郊的環保區，今早發現了兩具女屍。」趙老師簡單的和他們說起來案件始末來。
「兩具屍體都一樣，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並非收外力死亡。」趙老師說著，深深嘆氣，「這事本來不歸我們管，但相關部門檢驗之後，發現這兩具屍體很奇怪。」
「奇怪？」
「兩具屍體被帶走檢查的當天，沒有任何不妥。」趙老師皺眉，「可是屍體在停屍房都放了三天了，竟一點變化都沒有。」
「什麼叫一點變化也沒有？」柳克聽的渾身打了個哆嗦，不寒而慄。
「沒有屍斑，也沒有任何的腐爛，甚至連變味都沒有。」
「什麼？」這下連秋言也有些怔住，「不是中毒？」
趙老師搖頭，「要是中毒，也就好了。」
「那就奇怪了。」
「奇怪的還在後面。」趙老師說著，又忍不住皺了眉，「昨夜，她們兩人的屍體卻突然開始腐化，今早再次屍檢，竟發現兩人體內所有的器官都衰竭，可之前明明很健康。」
「難道……」柳克驚得捂住了口，「人死了，難道器官還能繼續活著？」
「器官衰竭？」秋言被這個信息驚到，他馬上就聯想到了先前自己知道的兩個案件。
那個發瘋的殺人醫生，還有綁架白玉婷的校長。
這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大病的現象，死亡的原因也都是器官衰竭。
衰竭……秋言心中一動，「難道是惡意？」
「什麼？」趙老師沒聽清秋言的話，柳克也是。
「趙老師，我之前聽一個警察朋友說起過類似的事情，涉案的幾個人，屍體似乎也是這樣的表現。」秋言斟酌著說道。
「是，相關部門給了我一些資料。」趙老師到不驚訝，她說，「資料中，有至少六宗案件，死者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異常。」
「異常？」柳克有些苦笑起來，他對這種屍體之類的事情，心裡還是有些排斥的。
不管怎麼說，柳克都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再怎麼收到家族的教育和熏陶，他也對屍體這種東西，感到毛骨悚然。
「這些屍體，多多少少也都有器官的衰竭。」趙老師說，「有一名目擊者說，他們生前，行為怪異。」
「性情有改變嗎？」秋言突然問，「比如被仇恨支配了大腦。」
「有，三起案件都是死者性情突變，傷人。」
「那麼被他們傷害的人，是不是都是曾經有負於他們的人。」秋言又問。
「你倒是聰明。」趙老師肯定道，「就是因為這樣的關聯性，所以我們才有介入的機會。」
「那咱們去哪裡？」秋言說，「趙老師，咱們去屍體那裡嗎？」
「啊？」柳克現在聽到屍體兩個字，心中不斷嘆氣。
幸好趙老師此時搖頭，「我們去城郊那片環保開發的林子，看看能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那林子？」秋言默然，自己幾個人去林子，也就是第一案發地點，倒是比去看屍體更有些可能性。
「是的。」趙老師說著，「屍體自然有專人檢查，我們院里也派人過去了，而我的能力形態是土地，院里還請了顧家一人，去感知林木。」
「趙老師的靈力形態是土地？」秋言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心裡不禁有些驚喜，他還真沒見過別的能力形態的強者呢。
「是，平時也就戰鬥時候用一用，這次正好是歪打正著了。」
「是啊，人死在土地上，生前必然有些蛛絲馬跡的。」秋言說道。
「顧家的能力，除了治療還有感知。」柳克說，「有他們幫助，對於勘探自然有更多的把握了啊。」
秋言點點頭，心想不知道自己腦中的靈氣，算不算是激發了一種探究的能力。想起前些時候，腦中對案件的還原，還有對綁匪的追蹤，秋言突然覺著自己倒有些像是警犬了。
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秋言不由得苦笑。
「秋哥，別擔心，有趙老師帶隊，不會出問題的。」柳克以為秋言是擔心這趟任務會出危險，出聲安慰道。
「我不擔心。」秋言笑笑，問柳克，「你和顧家熟嗎？」
「啊？」柳克愣了一下，點頭然後又搖頭，「算是……熟吧？」
「你問我？」秋言被他的態度逗笑了，「熟不熟你自己還不知道啊？」
「哎……」柳克長長的嘆了口氣，「秋哥，你真不知道，說不熟我們兩家是世交，說起熟，可我們這一輩的小輩卻沒什麼交情。」
「小輩？」秋言笑了，「是顧氏兄妹？」
「秋哥知道啊？」柳克倒是沒想到秋言認識顧家，「顧安還好，只是她妹妹顧舒，我們真熟絡不起來。」
「你和顧舒？」秋言還沒說話，趙老師卻突然神色有些古怪，「你們不是從小訂過親的嗎？」
「那都是長輩們開的玩笑！」柳克突然有些急了，聽到趙老師這樣書，他欲哭無淚。
「真是大家族事多。」秋言說著，笑著搖搖頭。
車子開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終於從市區開到了郊區。秋言看著眼前這一片綠林，卻感到了一絲森然的味道。
「好大的霧氣。」趙老師突然說，她說完，秋言和柳克才透過駕駛室的擋風玻璃看到了一片濃霧，正蔓延在林子深處。
柳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天氣界面上，顯示著「大霧」的氣象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