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意
秋言精神力所到之處，覆蓋了整個博雅樓的樓頂，卻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難道是錯覺？
秋言低聲喃喃道。
「哪裡來的惡念？」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出現在秋言的意識中。
「小師叔？」秋言皺眉，如果僅是自己的感知，或許會有誤，但小師叔既然可以以惡念為其靈力的來源，自然不會感知錯誤。
「這惡念不簡單。」即使看不到女子的神情，秋言也清晰的感受到了女子那抹凝重。
「很棘手嗎？」秋言問，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學校，如果真的有超出普通人力量的惡意存在，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不是棘手……」女子思忖片刻，緩緩說道，「這惡念給我的感覺就像分裂。」
「什麼？」秋言疑惑的問女子，「分裂是什麼意思？」
女子沉默，似乎在想如何解釋更為恰當，「就是當一個純惡念體，在找到了一個普通人的惡念時，他就有機會侵入到這個人的身體里，但實際上侵入到這個人身體里的只是他惡意的一部分而已，但這個人就被改變了。」
「分裂的意思，是這個所謂的惡念集合體可以無數次的侵入普通人嗎？」
秋言微眯起眼睛，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直覺。剛才的那股惡念，並非是向他發出的。
那麼……一股怒氣從他的心底升騰而起，這惡意針對的就是冷玉婷了。
博雅樓中，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玻璃窗前，沉默著。
他穿著一身深褐色的西裝，顯然是這個學校的校長何銘了。
何銘今年四十歲剛剛出頭，曾經是一名物理教師，因為他的論文在國際上都取得了很多獎章，所以很快晉陞為校長。
而此時這個學術界的精英校長，卻陰沉著臉。
他的目光瞥向博雅樓側面，博文樓下站著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森然的殺意。
「這小子不簡單啊……」何銘冷言道。
如果仔細看去，不難發現，這個何銘的眼眸似乎沒有光彩一般，黑幽空洞。
而惡意流轉時，他的眼中還會透出一絲絲的涼意。
這種涼意在普通人看來，或許只是覺得校長在生氣。可若是秋言和他的小師叔看到，卻一定可以發現，這個人已經被惡意支配，而他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是純黑的霧氣。
「小師叔，你可以找到是誰發出的惡意嗎？」秋言閉眸，將靈氣運轉，以精神力的方式在一座座教學樓中搜索。
修鍊《明王經》后，秋言的精神力變得極為敏銳。但這教學樓中的教室實在太多了，就這樣一間間的搜尋下去，需要太久的時間。
更何況，秋言也不知道，方才發出惡意那人是否真的還停留在學校，等著自己去搜尋。
「現在這樣搜尋，我的靈氣難以支撐。」女子緩緩的說道，「但如果那個人出現在我周身二十米之內，我一定可以發現他。」
「二十米？」秋言皺了皺眉，但隨即舒展開來。
今日是高三的模擬考，在校的人數並不算很多。只有參加考試的高三學生、負責監考的老師、學校值班的人員，還有學校的一些領導。
如果那發出惡意的人，真的在這個校園內，那麼自己一定有辦法將他找出來。
「同學，你站在那做什麼，快進教室，考試馬上開始了！」
監考老師陸續的從主教學樓走出來，一個個抱著考試卷，看到秋言站在教學樓外，不由招呼他趕快進考場。
「好的，老師。」秋言應聲，兩三步得跑進教學樓，找到自己的考試教室。
叮鈴鈴……
考試鈴聲剛好響起。
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女教師，抱著試捲走進了教室。
「同學們，這場是語文考試，請同學們將與考試無關的內容收起來。」
女教師小心翼翼的拿刀片劃開試卷，還不忘叮囑道，「拿到試卷的同學，不要忘了填寫班級、姓名……」
試卷很快就傳到了秋言手中，秋言看了眼考試卷，不由得問自己得小師叔。
「這個教室內有那惡意得存在嗎？」
女子散發出自己的靈力，在教室中遊走一圈，隨即搖搖頭。
「不在這裡。」女子剛剛搖頭，卻突然提高了聲音，「秋言，那人過來了。」
聞言，秋言面色一凌，兀自站起身來。
「同學，你怎麼了？」監考老師，被他突然起身的動作嚇到，不由得問道。
「老師，我……」在全部考生得注視下，秋言有些尷尬，他確實沒有想到理由解釋自己的行為異常。
「快坐下考試吧。」幸運的時，老師也沒有多問，就讓秋言坐下了。
「那人走遠了。」就在秋言猶豫著想要找借口離開教室的時候，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秋言閉上了眼眸，用自己的意識追出了教室。
可並沒有發現那惡意所附身的人。
秋言只好先坐下答題。
秋言很清楚，既然已經開始考試，那麼還在教學樓里走動的人，就一定不是考生和監考老師。
那麼這個惡意的範圍就被自己縮小了。
二更重要的是，小師叔既然真正的確認了惡意就在這個學校中，那麼自己能夠找到他的幾率就很大。
高考語文試卷啊……
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搜索目標后，秋言終於開始答題了。
或許是自己腦中靈氣越發充盈的緣故，秋言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下筆如有神」的境界。
考試開始不過一小時的時間，秋言就已經答完了試卷。
而答完試卷的秋言，並沒有向其他的同學一樣檢查答題情況，也沒有立刻交卷，而是趴在課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監考老師看到這一幕，不禁搖了搖頭。
她教書也有六年了，見過很多學習成績差的學生，那些學生都如秋言的表現一般。
不僅平日學習不用功，就連考試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用心去做。
這位老師在心裡微微嘆氣，有些擔憂這類學生的未來發展。
而被監考老師所憂心的秋言，卻在此時閉上眼眸，不斷地用自己的靈力去搜索教學樓的過道，希望可以在還沒有結束考試之時，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靈力覆蓋在樓道里，秋言凝神尋找，終於在三樓的某間教室外，發現了黑色的霧氣。
看來那充滿惡意之人，一定在這間教室之外停留了很久。
他為何獨獨在這間教室外長時間停留呢？
是在觀察教室內的某個人嗎？
冷玉婷！
一個令人脊背發寒的念頭從秋言腦中蹦出。
那個可以巡視考場的巡視官，一定是盯上冷玉婷了。
可是這所學校有不下兩千人的學生，光是女生就有八百人。為什麼是冷玉婷呢？
難道是因為冷玉婷的容貌姿態？
不……
但從容貌來看，超過冷玉婷的女學生有很多。絕不可能是因為冷玉婷的外貌吸引了那人，所以才激發他的惡意。
那麼還會是因為什麼呢？
冷玉婷身上究竟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惡意有什麼樣特定的目標嗎？」秋言用意識發問。
「沒有哦。」女子聲音懶倦，像是有些疲憊的樣子，「每個人的惡意都不同，所以能夠激發他們惡意的關鍵點也不盡相同。」
「你是說，冷玉婷激發了那個人的惡意？」秋言敏銳的捕捉到女人話里的含義。
女人懶懶的笑了起來，像一隻午後曬著太陽的貓咪發出了愜意的聲音，「沒錯，既然這個惡念的目標只有一個人，那麼一定是她激發了這個人的惡意。」
「所以，如果我可以弄清楚，冷玉婷這些日子究竟和哪一位巡視員接觸過，也可以推測出來究竟惡意的散發者是誰。」
秋言想了想，又問，「小師叔，這惡意被激發以後多久，才會對目標下手？」
「三天。」女子聲音褪去慵懶，「最多三天，那惡意者就會忍不住想要加目標。」
「假設今日是第一天。」秋言冷靜的分析道，「那麼這惡意一定會在模擬考之後動手了。」
「嗯？」女子不解。
「考試的時候，人很多，他沒有辦法動手，所以才在門外窺視。」秋言道。
「而一旦交了卷，這個人作為巡視員，一定不會立刻離開學校。而冷玉婷卻會和大部分的同學一起離開。」
他深深的皺眉，「不，不對。」
秋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冷玉婷是校會的人，今日考試之後，那人會有大把的理由留下她。」
「那人……確實似乎已經到了三日了。」女子思忖片刻后，說道，「既然你可以看到他留在空間里的黑霧，就說明他已經被侵入的不淺了。」
「所以，今日他一定會動手！」秋言下了定論。
我必須組織他。
秋言心想，不管是因為他的目標是冷玉婷，還是因為機緣巧合下自己得到了這部經書，自己都必須要阻止這個人，必須要阻止這個惡意。
「老師，我交卷。」下定決心，秋言拿著自己帶入考場的唯一一支筆，很快的交了試卷。
冷玉婷，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