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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回 攝政王妃

  彭校尉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齊齊舒了一口長氣,如今想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類的還太早了些,只要人平安無事,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簡潯心裡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頭自然也落了地,雖然知道結果,但身為宇文修的妻子,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又豈能不擔心過程,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了。


  她正想說話,不防宇文倩已先急聲問道:「那彭校尉,我父王還好嗎王府如今是個什麼情形,京中呢,有沒有亂起來」


  彭校尉見問,忙恭聲應道:「王爺平安無恙,王府上下也是一樣,因我們將軍手上有兵符,五城兵馬司和城門護軍都無條件聽從命令,將軍一早就安排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徹夜大街小巷的巡邏,城門護軍也是不見到他的信物,誰也不許放進城放出城,所以京中至屬下出城時,與往日一般無二,想來之後也不會亂了,少夫人與縣主只管放心。」


  這下宇文倩的眉眼也全部舒展了開來,一把握了簡潯的手,喜形於色的道:「潯妹妹,你聽見了嗎,父王平安無恙,所有人都平安無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簡潯笑道:「可不是,只要人都好好兒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那彭校尉,夫君有說讓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嗎」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宇文修,哪怕知道他平安無事,她也迫不及待。


  彭校尉道:「屬下正是奉將軍之命,來接少夫人和各位一道回京的。先帝駕崩,新帝登基,雖說先帝有遺命喪儀從簡,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省的,所以將軍下了諭旨,從明日開始,文武百官和內外命婦哭靈三日,待過了先帝的頭七后,便舉行新帝的登基大典,少夫人與各位可有什麼需要收拾的,現下就可以開始讓人收拾起來了。」


  先帝駕崩,新帝登基


  大家都是聰明人,早猜到如果宇文修成功了,這便是必然的結果,亦連新帝是誰他們都不用問,同樣早猜到了,倒是不會覺得宇文修大逆不道之類,就明貞帝那樣的倒行逆施不作不死,落得這樣的下場,簡直就是自找的,他早些死了,百姓們還有可能過上幾日好日子。


  大家只是免不得會有些感慨和感悟罷了,誰能想來,不過短短兩三日間,便已變了天呢,可見世事無常,他們更該珍惜眼前人,更該過好每一日才是


  簡潯見大家都不說話,笑向彭校尉道:「是有些東西需要收拾,彭校尉且下去吃杯茶歇歇腳罷,半個時辰后,我們應當就可以出發了。」


  她和平氏宇文倩都是有誥命在身的,若是以往還罷了,多她們幾個少她們幾個,應當不至於讓人發覺,便是發覺了,也不會說嘴,可如今不一樣了,宇文修成了攝政王,朝廷和大鄴實際的掌權人,那她們樹大招風,必定會引來比以前更多的關注,更多的苛責,哪怕旁人不敢言,卻是敢怒的,那她們自然得以身作則,讓人無可挑剔才是。


  同樣的,簡君安與胡嚴都是在冊的侯爺伯爺,又一個是宇文修的岳父,一個是他的姐夫,也是人人關注的對象,不管心裡怎麼想,面子活兒卻是必須得做齊了的。


  於是大家都回房收拾起東西來,好在來得匆忙,也只住了短短几日,並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的,也就一會兒功夫,便已大略停妥了。


  二柱嬸等人很快聽說了他們一行即刻要回京的消息,都是依依不捨,紛紛說著昨兒的流水席莊子上的老老小小都開心極了,還以為且有兩日可樂,沒想到少夫人等人這麼快就要回去了,讓她們連給他們準備禮物的時間都沒有之類的話。


  簡潯與宇文倩少不得與她們應酬了一回,承諾了下次有時間還會再來,還會再請大家,又收了她們各自帶來的新鮮果菜魚肉,方各自上了車,慢慢的駛出了莊子去。


  因簡潯懷著身孕,路上便沒走多快,一行人進城時,已是天黑時分,城門早已關了,不過彭校尉自有手令,很容易就讓城門護軍開了門,引著大家進了城,然後先安排人送簡君安平氏和簡沂回去,隨即又請示宇文倩和胡嚴:「縣主與大姑爺是直接回伯府,還是先回王府」


  宇文倩縱知道睿郡王平安無恙,不親眼見到人,依然不能放心,便道:「自然是先回王府。」


  胡嚴遂讓兩個弟弟先回家去,兩撥人便作了別,一撥回了忠靖伯府,一撥回了睿郡王府。


  彼時天已黑透了,但借著街道兩旁的微光,還是能看到家家戶戶的房檐下,都掛了白幔和白燈籠,連兩旁的花木上,都掛了白色的帶子,一眼望去,白慘慘的一片,在黑夜中,頗有些瘮人。


  宇文倩卻不覺得瘮人,只覺得惱怒,不由忿忿與簡潯道:「就那樣一個渣滓,因為命好會投胎,成了皇上,活著時臣民要受他的壓迫折磨,死了還得讓大家都替他服喪,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的,著實可恨,要我說,就該讓大家怎麼高興怎麼來,大肆慶祝一番才是,實在不解氣」


  簡潯知道她的心結,拍了拍她的手,道:「先帝是駕崩了,但宇文嵩卻未必就死了,我有一種感覺,師兄一定不會那麼便宜他,一定會留著他,讓倩姐姐親自手刃仇人的,所以,倩姐姐先別急,有你解氣的時候。」


  宇文倩聞言,想起簡潯從不無的放矢,又與弟弟心意相通,她既這麼說了,那宇文嵩八成就還活著,心下方鬆快了幾分,咬牙道:「我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的」


  姐妹兩個說著話兒,很快便回到了睿郡王府。


  睿郡王已提前得到消息,她姑嫂二人和胡嚴已進了盛京城,雖才短短兩三日不見女媳,想著若是一個不慎,這一別便是永別,猶覺得心有戚戚焉,所以也顧不得合不合規矩了,得到消息后,便親自領著人迎在了垂花門外。


  於是宇文倩和簡潯才一下車,便看到了睿郡王,他臉上的喜悅與慶幸是那麼的明顯,別說宇文倩感動了,連簡潯都忍不住有幾分感動,雖說他們這算不上劫後餘生再重逢,若一個疏忽,也相去不遠了,也難怪睿郡王這般喜幸,總算大家都平安無恙。


  宇文倩已紅著眼圈,對著睿郡王拜了下去:「父王,女兒不孝,當日總算如今父王安然無恙,不然女兒一輩子都難以心安。」


  胡嚴見狀,忙也要跟著拜下,被睿郡王阻攔了,又拉了宇文倩起來,笑道:「傻丫頭,說什麼呢,那是父王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負的責不是嗎何況只要你們姐弟好好兒的,父王便心滿意足了,好了,這事兒就此翻篇不提了,你也別再跪啊拜的,弄得你弟妹也得跟著拜下,她如今可比不得你。」


  說著,上下打量了宇文倩一番,又打量了簡潯和胡嚴一番,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大家好一會兒才進了銀安殿,崔公公親自奉了茶來,睿郡王吃了幾口后,道:「明兒一早就得進宮哭靈,今晚上倩兒你和茂宏就別回去了,就在王府好生歇息一晚,不然明兒怕是熬不住,尤其倩兒你,還得照顧你弟妹。」


  宇文倩便看向胡嚴,她在人前,向來是很給胡嚴面子的,以前便給得心甘情願,如今更是心甘情願了,「夫君,你意下如何」


  胡嚴笑道:「我怎麼都好,那父王明兒要進宮哭靈嗎您大病初癒,會不會吃不消」


  睿郡王道:「還好,我應當沒問題的,明兒我們一起出發。」


  又問簡潯,「這幾日累了罷回去后好生歇著,明兒哭靈時,也做做樣子就可以了,別想著什麼如今更該以身作則,就咬著牙硬撐,修兒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委屈自己的,他這般捨生忘死,不正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們,尤其是你,以後都不必再受任何委屈嗎」


  簡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領睿郡王的情,道:「父王的話我記下了,不會委屈自己的。」


  翌日一早,簡潯便起來了,用過早膳妝扮一番,與同樣一身素色衣裳和赤銀首飾的宇文倩回合后,至垂花門外上了車,與睿郡王胡嚴一道進了宮去。


  宮裡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來往行走的人都一臉的肅色,但見到簡潯與宇文倩,莫不恭敬有加。


  等二人到得哭靈的中正殿時,就見外命婦們已來了好些了,一瞧得姐妹兩個出現,立刻紛紛上前行禮問好,不用人教,也已自發改了口,一口一個攝政王妃的叫著簡潯,十分的殷勤,對宇文倩也是捧著抬著,雖只是個縣主、伯夫人,但攝政王的胞姐,那是一般的縣主伯夫人能比的嗎,比公主也不差什麼了好嗎,只恨自家早年下手太慢,不然說什麼也要娶了這位縣主回去,如今可不是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了

  弄得姐妹兩個是煩不勝煩,人們只看到了眾星捧月時月亮的風光,何嘗想過月亮想不想被一眾星星環繞了卻還不好表露出來,只得虛虛應著。


  好在很快殿內內命婦們都到了,禮冠也一聲令下,開始哭靈了,眾人才各自散開,各自找到自己的位子跪下,拿帕子捂了臉,真真假假的哭起來,方算是暫時解脫了簡潯與宇文倩。


  如此哭過一輪后,有小太監小跑著行至簡潯面前,跪下說道:「攝政王妃,我們太妃娘娘請您前去說話兒。」怕簡潯不知道是哪位太妃,還亮了亮手裡的令牌,正是簡沫宮中的。


  簡潯昨夜已經睿郡王之口,知道了簡沫自願退讓,不做太后,只屈居太妃之事,對她此舉頗為欣賞,有時候,退一步真的能夠海闊天空,只要自己過得舒服,虛名又算得了什麼


  遂與小太監道:「我這就隨公公去。」


  就著她特意帶進了宮來服侍的瑞雨的手,自地上緩緩站了起來,她是更該以身作則,以免被人詬病,可該享有的特權,她還是不會苛待自己的,誰讓她如今懷著身孕,誰讓她夫君如今權傾朝野呢,不服的,都給她憋著


  很快簡潯便在靈堂旁邊一間僻靜的廂房裡,見到了簡沫,她一身素服,眼圈通紅,但精神瞧著還不錯,一見簡潯進來,便忙起身親自扶了她,至榻上坐好后,自己方坐了,道:「姐姐,你還好罷你如今不比從前,千萬別委屈自己,不然待會兒下一輪哭靈時,我便傳個口諭,讓你別跪了,至涼棚里歇著去我如今雖只是個太妃,這點主還是做得的。」


  簡潯笑道:「沒事兒,我還撐得住,何況我下一輪本就不打算跪了,你別擔心,你也該保重身體才是,我瞧你又瘦了些,對了,大皇子皇上這會子在哪裡」


  簡沫摸了摸臉,道:「我倒覺著自己這兩日胖了些呢雖是滿宮素縞,清粥小菜,但想是心情輕鬆了些罷,我既吃得下也睡得好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到以前了,得虧如今我是皇上的娘了,便是孝期胖了,諒也沒人敢公然說我的不是。至於翀兒,這會兒讓奶娘抱著,去領著百官哭靈去了我胖了些,他小人兒卻瘦了些,這兩日鬧得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偏又不能不出現,哎」


  至於宇文嵩其實還活著,金棺里根本就是空的這件事,她強迫自己徹徹底底的給忘到了腦後去,昨日種種昨日死,她如今只會往前看,只會讓自己和自己的兒子,都好好兒的活下去。


  簡潯忙道:「總共就哭靈三日,過了這三日也就好了,你也別太著急,以後你雖名義上是太妃,但至少在後宮裡,也該行使起太后的職權來才是,旁的我也不多說,最重要的,是別委屈了你和皇上,我以前說過的話,一切都交由時間來證明,如今我仍是這話。」


  「嗯,我記下姐姐的話了。」簡沫點點頭,握住了簡潯的手。


  這邊廂姐妹兩個說著體己話兒,外面容妃也趁這個空檔,找到了宇文倩,滿臉的忐忑與哀求:「縣主,我當初真不是自願的,我也是被逼的,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況皇上、先帝他只是、只是他那樣的殘酷不仁,我真的不敢不從,不然不但我自己,連我的父母親人,也難逃厄運,求縣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次罷,我以後一定為縣主立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以最虔誠的心,來恕自己的罪孽,求縣主開恩」


  若不是這會兒時機不對,她和宇文倩就算借一步說話了,她也事先讓自己的心腹宮女把著風了,依然有人能看見她們這邊的動靜,只聽不到她們說什麼,她都要跪下去給宇文前磕頭了。


  容妃這兩日是怎麼過來的,簡直不敢回頭去想,只知道自己吃不下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自己和自己的親人們慘死的情形,還有宇文修那天夜裡看她那冷得淬冰一樣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要為自己當初的選擇付出代價了,可她還這麼年輕,真的不想死,哪怕餘生只能去先帝的陵寢青燈古佛,她也不想死啊

  想來想去,只能把希望寄託到了宇文倩身上,只要當事人與苦主都原諒了她,攝政王自然也就不會再不依不饒的,定要她的命了,當然,要讓宇文倩原諒她,想也知道不容易,但面對宇文倩,至少比面對攝政王壓力要小一些,至少她還敢開口為自己求情,總有一二分希望。


  是以方會有了如今這一出。


  宇文倩看著容妃憔悴的容顏和驚惶不安的雙眼,滿臉都是厭惡與鄙棄,若不是想著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把事情鬧大了,她根本不會給她面對面與自己說話的機會,事實上,哪怕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這會兒再見到容妃,她都還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


  她面無表情的待容妃把話說完了,方冷冷一笑,道:「你當時是不是真被逼的,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何況就算你是被逼的,你有的是機會暗示我,你只要暗示了我,我哪怕仍逃不過,我也領你的情,只可惜,你一心想著討好狗皇帝,因為只有他高興了,你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與榮耀,你便眼睜睜看著我要掉入火坑了,不但不拉我,反而推了我一把,如今竟還有臉求我饒了你,你憑什麼你覺得世上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好了,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了,你走罷」


  「可是我」容妃的眼淚就掉得更凶了,雖早猜到十有會是這樣的結果了,還是忍不住抱了一二分僥倖的希望,如今希望破滅,徹底絕望,仍是不甘就這樣放棄,只得繼續哭道:「可我真是被逼的,我若當時暗示了縣主,回頭讓皇上知道了,我會落得什麼下場縣主豈能想不到,我也是為了自保啊,有什麼錯求縣主饒了我這一次罷,我以後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縣主的大恩大德。」


  宇文倩怒極反笑:「你說自己沒有錯,那找我饒你做什麼哼,既敢助紂為虐,敢被人當槍使,就得有鳥盡弓藏,你主子遭了殃,你也跑不了的覺悟」說完,拂袖而去。


  餘下容妃又驚恐又絕望,哭了個不得自己,若非她的貼身宮女眼疾手快的搶上前扶住了她,她只怕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就這樣,依然引得不遠處的內外命婦們紛紛側目,探究的目光在二人時遠時近的在二人身上來回,說不出的好奇惠安縣主到底與容太妃說了什麼,以致後者哭得那樣凄慘,但據她們所知,惠安縣主雖自小受寵,卻從來不是那等盛氣凌人之人,莫不是容太妃先惹了她

  眾人心裡都跟貓抓似的,卻識相的一個也沒有試圖去探宇文倩的口風,萬一惹得她生氣,當場給她們沒臉,今兒這臉可就真是丟大發了,沒見惠安縣主臉色都變了,一看就知道氣得不輕么,她們才不會傻到去當現成的出氣筒。


  不過,有識相的人,自然也就有不識相的,譬如賢妃,她雖瞧出了宇文倩正生氣,想著先是簡潯讓淑妃請了去說話兒,宇文倩隨後又讓容妃給拉到了一邊,看不出這兩個向來唯唯諾諾的人,如今拉攏起人來,倒是一個比一個迅速,真是姦猾可惡至極,自己可不能讓她們專美於前,得儘快把人都拉到她的船上來才是。


  是以宇文倩才一站定,她便笑著上前,與她搭起話兒來:「本宮瞧惠安妹妹氣色不好,莫不是方才容妹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兒,惹你生氣了容妹妹她自來就是那樣,有口無心,惠安妹妹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就別與她一般見識了,可好若惠安妹妹還是不肯消氣兒,不然就等忙過了這陣子,本宮設了宴,為惠安妹妹和容妹妹做個和事佬,妹妹意下如何」


  宇文倩正窩了一肚子的火,哪裡見得賢妃這副自以為高人一等悲憫弱小的樣子何況她如今恨屋及烏,對與明貞帝有關的一切人物都深惡痛絕好嗎,賢妃以為她算哪根蔥

  立刻冷哼一聲,道:「先帝才大行幾日呢,賢太妃就走出悲傷,又是說笑又是要設宴的了賢太妃這樣,怕是不妥罷。至於我與容太妃說了什麼,就更不是賢太妃你該過問的了,難道眼見容太妃在我面前因為思念先帝,哭得不能自已,我也不能解勸幾句了賢太妃還是管好自己即可」


  「你」一席絲毫不留情面的話,說得賢妃臉色大變,眼裡滿是慍怒之位,「本宮好心好意勸解你,你卻這樣與本宮說話兒,莫不是以為一人得道,就真可以雞犬升天,誰也不放在眼裡了先帝的英靈還沒走遠呢,你要囂張跋扈仗勢凌人,也未免忒早了些你們都替本宮評了理,本宮有什麼錯,惠安縣主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既然淑妃沒做成太后只是太妃,她一樣是太妃,與淑妃品秩相當,那她就至今仍是後宮第一人,何況她還懷著先帝的孩子,若今日她真任宇文倩壓了她一頭,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她總得讓人知道,她不是軟柿子,不是誰想捏就能捏的,也省得將來不能服眾才是。


  只可惜在場所有人聽了她的話,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低下了頭去,半點聲援她的意思都沒有,又不是傻了,為了一個才死了夫主,腹中就算有遺腹子,也不知是男是女的太妃去跟攝政王唯一的胞姐做對,這賢太妃也是,如今不是正該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嗎,她卻偏要上躥下跳,如今下不來台了罷,活該


  惟有賢妃的娘家母親和嬸娘嫂子們,沒有立刻裝死,看向賢妃的眼神卻全是不贊同,忍一忍又不會少塊肉,好歹也等她先生下了皇子再說罷如今八字還沒一撇,有什麼可著急的,不知道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么,何況以後擺明了是他們巴著求人宇文修,而不是宇文修巴著求他們好嗎,她這般急不可耐,怎能讓人不懷疑將來剛過了河,她就要拆橋


  關鍵忍功不行也就罷了,還不會看眼色不識相,擺明了惠安縣主在生氣,她幹嘛非要上趕著去找氣受啊,就不能安靜一些,別再以她是後宮第一人自居了嗎,男人都死了,她位份再高再得寵又有什麼用,這年頭,只有拳頭硬才最有用

  只是身為娘家人,她們也不能真讓賢妃下不來台,成為笑柄,賢妃的大伯母便溫言軟語的說道:「娘娘且別生氣,這幾日大家都悲痛欲絕,縣主一時傷心之下,有口無心也是有的,並沒有旁的意思,您就別慪氣了,氣大傷身。縣主,您也是,娘娘也是一片好心,誤以為您和容太妃娘娘有了不愉快,想為您二位調節一下,大家都和和氣氣的,要不,我就倚老賣老一回,做個和事佬兒,請您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兒上,給娘娘陪個不是,咱們把這事兒揭過了不提罷」


  宇文倩其實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她心情再不好,容太妃與賢太妃再可恨,她也不該當面發作才是,惹得人人都在心裡覺著她仗勢凌人,並以此詬病弟弟,很光榮么


  可賢妃的大伯母說是做和事佬兒,卻張口就是讓她給賢妃陪不是,算怎麼一回事,不是該各打五十板才公平嗎,她這樣擺明了就是袒護賢妃宇文倩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不防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已淡淡的道:「這位夫人既知道自己是倚老賣老,就該別開這個口才是,何況做和事佬兒最基本的公平公正夫人都做不到,就更不該開口了。好了,大家都各歸各位,該哭靈了。」


  宇文倩循聲往後望去,就見說話之人不是別個,果是簡潯,心情一下子鬆快了不少,上前扶了她一把:「潯妹妹,你與淑太妃說完話兒了」


  簡潯「嗯」了一聲,看向一旁恨不能變成根針,可以將自己隨隨便便就隱藏起來的禮官:「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唱你的禮」


  禮官聞言,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忙高聲唱起來:「跪哀」


  一眾內外命婦便立刻各歸各位,拿帕子捂了臉哀哀的哭起來,心裡再是好奇再是忍不住八卦之火的熊熊燃燒,也沒人敢再回頭看一看原地的情形了。


  以往她們並不覺得攝政王妃簡氏有多厲害多有威嚴啊,甚至好些人根本沒見過她,但想也想得到,一個不過才十幾歲的年輕媳婦子,能厲害威嚴到哪裡去


  可剛才,當她緩緩的看過她們每一個人的臉時,她們卻莫名的覺得,今日的攝政王妃,多了一份說不出的威儀,比當初陳太后在時,竟也不遜色多少,要知道,陳太后可是攝政多年的一國太后,連親貴大臣們都得看她臉色聽她號令的人物,那樣的女人,也就是錯生為了女兒身,不然還得厲害幾分。


  攝政王妃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勢,果真在其位謀其政,當一個人爬到一個更高的位子時,行事作風甚至氣度,都立刻會隨之發生相應的變化,如脫胎換骨般,與以前直接判若兩人嗎

  賢妃的娘家人和賢妃自己也震驚於簡潯的氣勢與威儀,但她們的驚比起怒來,還是要少上幾分,尤其是賢妃,都快要氣炸了,她的大伯母,堂堂正一品的侯夫人,就算簡氏如今夫榮妻貴,已是攝政王妃了,那也滅不過她這個太妃的次序,也不能不尊敬長輩,公然的說她大伯母既知道自己倚老賣老,就不該怎麼樣怎麼樣才是,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讓賢妃生氣的,還是簡潯那種當家做主的氣勢,憑什麼她一來就讓大家散了,更可惡的是,大家就真聽她的這皇宮幾時輪到她一個外人做主了,真以為她男人當了攝政王,這皇宮就是她家的了


  賢妃因冷笑道:「攝政王妃好大的威風,你不尊敬長輩,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自家人也就罷了,可耍威風耍到了別人家裡來,算怎麼一回事,依本宮說,攝政王妃還是悠著點兒的好,不是有句話叫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嗎,誰知道什麼時候,這風水就轉到別人那兒去」


  話沒說完,簡潯已看向一旁侍立的宮女內侍們,淡聲吩咐道:「都還愣著做什麼,沒見賢太妃傷心得糊塗了,已有些神志不清嗎,還不快送了太妃回宮好生歇著,萬一累太妃動了胎氣,你們有幾個腦袋來砍的」


  眾宮女內侍聞言,猶豫了一下,似是在權衡到底攝政王妃厲害,還是賢太妃厲害然後,蜂擁上前七八個,七嘴八舌的說著娘娘,讓奴婢奴才來扶您,裹挾著嘴裡怒罵著反了,反了,一個個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的賢妃,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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