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七回 開始治病
「誰讓你們兩個賤人進來的,給本宮滾出去,滾,滾得越遠越好咳咳咳咳」
睿郡王妃吼得聲嘶力竭,以致劇烈的咳嗽起來,急得高嬤嬤忙給她又是撫胸又是揉背的順起氣來,好半晌她才稍稍平息了下來,卻是再沒力氣喊叫了,只能無力的靠在高嬤嬤的肩膀上喘氣。紫
高嬤嬤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悲憤,只得向宇文倩與簡潯示弱道:「縣主與大少夫人如今也見過我們娘娘了,就請立刻回去罷,我們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儘快好起來的,縣主與大少夫人只管放心。」
她們一走,自然也就可以把方才的事揭過不提了。
宇文倩卻沒有走,不但沒走,反倒找椅子坐了下來,還拉了簡潯一塊兒坐下,好以整暇的道:「我和弟妹好心來探病,怎麼從高嬤嬤到王妃,都不但不感激,還口出惡言滿嘴滿嘴噴糞呢方才我還以為是高嬤嬤奴大欺主,如今方知道,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主必有其奴。」
「不過罷了,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就不跟你們計較了。」頓了頓,不待高嬤嬤說話,宇文倩又道:「只是好好兒的,王妃怎麼會忽然就病倒了,還病得這般重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照理二弟的親事昨夜定了下來,定的還是王妃自來喜歡的親家表小姐,王妃不日就能喝上媳婦兒茶,抱上孫子了,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還病倒了,莫不是太過高興,竟致病倒了可我自來只聽說過傷心生氣得病倒的,這高興得病倒,還是第一次聽說呢,王妃可得早些好起來,為二弟籌備親事才是,畢竟是二弟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么。」
一席話,說得睿郡王妃才稍稍平定了幾分的呼吸,瞬間又急促起來,看向宇文倩的目光,簡直能吃人:「你、你、你」卻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偏宇文倩還在火上澆油:「王妃高興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難怪會高興得病倒呢。也不怪王妃高興,未來的二弟妹那般溫柔賢淑,引得二弟名分沒定下來前,已忍不住一親芳澤,將來小兩口兒必定會蜜裡調油,恩恩愛愛,親家太太也與王妃那般投緣,又無牽無掛的,正好日日與王妃作伴,可真是可著滿盛京,甚至是滿大鄴,也再找不到這般好的一門親事了,實在可喜可賀。」
簡潯則道:「本來是我的姨母與表妹,我該好生看顧她們的,不過,如今有了王妃與二叔,親疏有別,我卻是不好再插手了,不然旁人少不得說我越俎代庖,所以,以後就請王妃多多包涵親家太太與二弟妹了,畢竟是二叔自己挑中的妻子,她們母女的體面,也是二叔的體面,王妃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看著睿郡王妃一副目眥盡裂,卻反駁她們不得,只能不停的喘氣,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氣得昏死過去的樣子,簡潯忽然就明白了宇文倩為什麼會說道聽途說哪有親眼所見來得過癮,也終於體會到了痛打落水狗的解氣與痛快。
睿郡王妃卻被二人的一唱一和氣得快瘋了,忽然瞥前床前的高几上有個來不及收走的葯碗,掙扎著一把抓在手裡,便朝二人的方向砸了出去:「我打死你們兩個賤人,我打死你們」
只可惜還在半空中,就「哐當」一聲掉到地上去,摔了個粉碎。
宇文倩「霍」地站了起來,一臉冷若冰霜的道:「王妃最好嘴巴放乾淨點兒,到底誰犯賤,誰自己心裡知道自己害了自己的兒子,如今倒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去,難道這麼快你就忘了,事情到底是誰挑起的,又是怎麼在你的推波助瀾之下,一步步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所以,害了你兒子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都是你害了他你就等著他恨你一輩子,怨你一輩子罷潯妹妹,我們走。」
簡潯點點頭,看了高嬤嬤一眼:「今兒看在王妃病重的份兒上,我先把你的板子記下,若下次你再敢奴大欺主,就休怪我無情,新賬舊賬與你一塊兒算了。」
方起身與宇文倩一道出去了。
剛一出去,就聽得裡面傳來了高嬤嬤驚慌失措的聲音:「娘娘,您怎麼了,您別嚇我啊啊,血娘娘,娘娘,您醒醒,快來人,快來人啊」
宇文倩與簡潯對視一眼,猜到睿郡王妃八成是又吐血暈倒了,都冷誚的勾起了唇角,如今就吐血了,豈不知她吐血的日子且在後頭
翌日,是崇安侯的三七,簡潯依例打早兒帶著三牲香燭紙馬等物回了崇安侯府去。
簡君安與平氏在劉姨媽劉純馨離開侯府當日,就知道她們賴到了王府去,都氣得不行,尤其簡君安,更是恨不能立時親自上門,將她們母女給抓回來,省得她們丟簡潯的臉,甚至為睿郡王妃所利用,對簡潯不利,當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便是看在亡妻的面子上,這種所謂的親戚也不能再往來了
是平氏死活攔住了他,說睿郡王病著,他總不能親自去與睿郡王妃交涉,內宅的事,還是交由她們女人來處理,收拾一番,便打算自己去睿郡王府,到了這個地步,她是再不想管、不好管這些破事兒,也必須出面了,總不能真讓女兒為兩條癩皮狗所累,反正她與劉家父母細究起來什麼關係都沒有,不必有任何顧忌,也不怕旁人詬病。
沒想到還未及成行,簡潯又打發人回來了,說這事兒她自有主張,讓他們不必插手,也別擔心,等她需要幫忙時,定會立刻打發人回來告知父母的,態度很是堅決。
簡君安與平氏無奈,只得什麼都沒做,只待在家裡等消息,沒想到卻什麼消息都沒等到,一直到今日簡潯回來。
夫妻兩個都有滿肚子的話要說,見了女兒,見她神色間一派輕鬆,不像有事的樣子,心情也不能鬆快下來,待簡潯給崇安侯上過香,祭拜過祖父后,便立刻拉了她回仁智院,將下人們都屏退了,簡君安劈頭就問道:「你三姨母不對,劉家那對母女如今怎麼樣了,這幾日在王府,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你母親當日就要過去將她們弄回來的,偏你不願意,怎麼想的呢」
簡潯笑道:「她們姓劉又不姓簡,便是母親去了,王妃也願意放人,她們不回來,也是沒著,何必白跑一趟呢至於麻煩,她們倒是想給我添,只可惜,吃相太難看,手段也太拙劣,所以,如今自己把自己把坑裡了。」
把這兩日發生的事,言簡意賅與父母說了一遍,末了笑道:「以後我都不能越俎代庖管她們母女的事了,畢竟她們有夫君有女婿,親疏有別,就更別說爹爹和母親又隔了一層的,越發不好管了,所以以後,咱們家得少一門親戚往來了。」
簡君安聞言,毫不客氣的道:「這樣不知廉恥狼心狗肺的東西,誰稀罕與她們往來了,她們若是識趣,餘生都別再登我簡家的門,否則,他媽的我一定讓人拿大笤帚把她們一直打出巷口去」
能讓向來溫文爾雅的他這樣爆粗口,可見有多生氣。
也不怪簡君安生氣,段氏在他的印象里,從來都是溫柔美好的,在女兒心裡自然也是一樣,可恰是她的娘家人,一再的拖她的後腿,到如今,更是算計起她唯一的骨血來,簡直禽獸不如,他只是破口大罵她們一頓,已經夠輕了,他根本就想殺了她們好嗎
平氏也是滿臉的憤怒與不可思議:「她們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別人隨便調撥兩句,便能上鉤,臉面廉恥什麼都可以不要,已不止是愚蠢涼薄,更是唯利是圖了,幸好潯姐兒你這次徹底擺脫了她們,不然以後少不得還要被她們噁心。」
她雖進門便沒有婆婆,沒吃過婆婆的苦,自家娘家母親如何給幾個嫂嫂立規矩卻是見過的,平氏族裡那麼多人家,更是見過不少,平氏族裡待兒媳已算是寬厚的了,做媳婦卻也遠遠不能與做姑娘時相比,何況劉純馨要什麼沒什麼,還是因為那樣見不得人的手段,陰差陽錯成了睿郡王妃兒媳的,想也知道她以後的日子會多麼難過,他們只管等著看好戲即可。
至於劉段氏,竹子她都指望不上了,還想指望筍子她且等著看她怎麼死這般想了一通,平氏心裡方解氣了不少。
晚間宇文修來接簡潯回去,當著簡君安與平氏的面兒,只說自己讓簡潯受委屈了,以後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待上了馬車,便壓低聲音與簡潯道:「人已經到了,今晚上我便安排他們給父王診治。」
簡潯立時滿臉的驚喜:「真的那這會子人在哪裡,不過師兄說他們,難道不是一個人嗎」
宇文修點頭道:「我托的是薊州那位最德高望重的老軍醫幫我尋人,尋的人本是一位,恰逢他的師兄也在,兩人便一道進京來了。他們這些年浪跡江湖,雖救過不少人,仇家卻也結得不少,如今上了年紀,想找碗安生飯吃,將來死後還能有個入土為安的地方,四時八節能有香火供奉,聽得我能滿足他們的條件,便一道進京了。」
簡潯忙道:「聽師兄說來,他們應當算奇人異士了,希望他們能治好父王罷,便他們不能只要他們有真本事,師兄也可以留著他們,不過多兩雙筷子的事而已。」
宇文修「嗯」了一聲:「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說著話兒,很快便回了王府,去銀安殿探望睿郡王時,不想宇文信也在,且聽崔公公說來,他打早就過來服侍了,只午後去了一趟睿郡王妃的院子。
宇文修與簡潯對視一眼,都知道他這是怕別人接近睿郡王的時間太多,露了馬腳,也擔心他們母子之前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所以索性自己來守著睿郡王,沒準兒還能讓睿郡王跟先前只認睿郡王妃一人似的,也只認他呢
宇文修便說道:「二弟的婚期定下來了嗎要不要我打發人去欽天監,讓欽天監的幫著擇一個最近的吉日,於父王來說,如今能看到你成親,並且早日讓他抱上孫子,才是最欣慰的事。何況王妃也病著,你既要籌備婚事,又要照顧王妃,身體如何吃得消,父王這邊,就交給我們罷,我雖在府里的時間不多,你大嫂與大姐大姐夫卻在,何況還有其他弟妹們,再不濟了,還有崔公公並滿屋子的下人,定會把父王照顧得妥妥帖帖的,你只管放心忙你的罷。」
宇文通道:「多謝大哥關心,吉日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下個月的十二號,婚事也自有底下的人籌備,凡事都要我們做主子的親力親為,那也沒必要養他們了不是嗎,至於母妃那兒,既有高嬤嬤照顧,我也可以時不時的過去,倒還應付得來,誰讓我是個閑人呢」
正說著,宇文倩與胡嚴來了,聽得這話,宇文倩立刻道:「再是閑人,也不能這樣蠟燭兩頭燒,不然父王與王妃還沒好起來,二弟倒先垮了,所以二弟且先回去歇著罷,今晚上就由我和你姐夫,一個在外,一個在里給父王侍疾了。」
宇文信心裡本就對自己的大哥大姐沒多少感情,經過了之前的事,那本就幾乎沒有的感情,更是全部轉化為了恨意,這會兒見宇文修與宇文倩兩個人對戰他一人,他們各自的伴侶還在一旁無聲的支持他們,拳頭攥得死緊,能分明的感覺到指甲都嵌進肉里了,方堪堪忍住了滿腔的憤怒與怨恨,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照顧母妃了,父王這邊,今晚上就辛苦大姐與大姐夫了,我明兒再過來換大姐和大姐夫。」
團團給四人行了禮,退了出去,出去之前,很隱晦的看了崔公公一眼,待崔公公不著痕迹的點了一下頭后,方大步出去了。
這些日子,宇文信私下並沒有少做功課,想著若能將崔公公也拉到他們母子的船上去,他們不就可以事半功倍,成事的把握更大了於是一番順藤摸瓜之下,竟讓他查到,崔公公有個侄兒去年從家鄉進京投奔了他來。
崔公公八九歲上時便凈身進了宮,與他一道進宮的,還有他一對雙生弟弟,兄弟四個只留了老大在家,一來將來父母年紀大了,越發糊不了口時,能有個人養著他們,二來也好為崔家傳宗接代,不至於讓自家斷了香火。
兄弟三個在宮裡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兩個弟弟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崔公公咬緊牙關,拼著一口自己一定不能落得兩個弟弟一般的下場,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為他們報仇雪恨的氣,什麼氣都受過,什麼苦都吃過,才終於於機緣巧合之下,到了睿郡王身邊服侍,又爬了多年,才成了如今睿郡王跟前兒最得用的大太監。
對父母曾有過的恨和怨,便都因自己如今錦衣玉食,呼奴喚婢而慢慢的消退了,等上了年紀后,就更是記掛親人們,想一家團聚,想一家人都過上好日子,自己死後能落葉歸根了。
於是崔公公打發人千里迢迢回了家鄉去尋親,這才知道,父母早已不在了,連大哥大嫂都不在了,全家只剩一個侄兒,還生來殘疾,連養活自己都難,更別說娶妻生子,為崔家傳宗接代了。
崔公公一面感嘆著這也許是老天爺降給父母的報應,好好的兒子,就算實在養不活了,把他們送人,或是丟棄了,哪怕就是賣了也成啊,何必非要斷了他們的子孫根,送他們進宮呢如今老天爺可不就如他們所願,讓崔家斷了香火
一面到底還是不忍心,也不甘心自家斷了香火,全家都死絕後,四時八節的便再沒人供奉香火了,遂安排人回鄉將那個侄兒接了來,然後又是買宅子又是幫著侄兒娶妻納妾的,到底於三個月前,那個侄兒的一個妾懷上了身孕。
崔公公自是大喜過望,一得了閑便出入王府的頻次也比之前高了不少,自然就落到了宇文信的眼裡,他本來就正找機會甭管是威逼還是利誘,總要弄得崔公公為他們母子所用,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了,豈能放棄
於是等崔公公再一次去侄兒家裡時,就被侄媳婦告知,侄兒帶著那個懷孕的妾,讓崔公公安排的人接去王府長見識了,侄媳婦見到崔公公,還一臉的不解:「二叔怎麼沒將夫君和妹妹一併帶回來,是打算再留他們住幾日嗎」
崔公公立時知道事情糟糕了,轉身就往王府跑,以他的精明,幾乎立時就猜到事情與睿郡王妃和宇文信有關了。
果然他才在半途上,就讓宇文信的人截住了,然後請到一座隱蔽的宅子里,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才出來,至於這兩個時辰里發生了什麼事,不言而喻。
所以宇文信方才才會從善如流的聽了宇文修和宇文倩的話,說離開就離開了,就是因為他知道還有崔公公在,事情還脫不了他的掌控。
而宇文倩待他離開后,方與宇文修和簡潯道:「你們都剛從外面回來,又是汗又是土的,且先回去梳洗一番,換件衣裳罷,用了晚膳也不必過來了,橫豎這裡有我和你們姐夫守著父王。」
簡潯忙道:「那姐姐你們呢,總也要用晚膳罷」
宇文倩道:「打發人給我們送過來便是,非常時期,也不必講究那麼多。」
「可是」可是他們有話與她說啊,簡潯正要再說,就見宇文修沖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心知宇文修必有成算,便也沒再多說,與宇文修一道出了銀安殿,回了他們自己院里去。
一時梳洗完畢,用過晚膳,天也黑透了,宇文修便與簡潯道:「師妹你早些歇下,我辦事去了,你放心,我定會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
簡潯也想去,但又怕給他添亂,遂點頭道:「師兄放心去罷,我等你回來。」
宇文修便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去了。」轉身出了門,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其時睿郡王已由崔公公服侍著吃過葯睡下了,宇文倩與胡嚴守在一旁,都有些無所事事,崔公公便道:「縣主與大姑爺去廂房裡歇著罷,這裡有奴才即可,橫豎隔得近,有什麼事,縣主與大姑爺立時就能過來。」
胡嚴聞言,點頭向宇文倩道:「倩兒,你去歇著罷,我與崔公公守著父王即可,其實父王這會兒睡著,便是崔公公,也可以下去歇一會兒,你日夜都要服侍父王,這些日子著實辛苦了。」
崔公公忙賠笑道:「大姑爺言重了,奴才不過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不敢言辛苦。」
正說著,宇文修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崔公公一看就知道絕不是睿郡王府的人,他怔了一下,忙上前打千兒行禮道:「大爺,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兩位是奴才瞧著著實有些陌生,王爺千金之軀,怕是不好往王爺床前兒帶罷。」
宇文倩也納罕道:「弟弟,你這是做什麼」話音剛落,猛地想起了什麼,喃喃道:「難道」
宇文修徑自點頭:「對,這兩位就是我從民間請來為父王治病的高人,姐姐與姐夫這便帶了他們進去,給父王看病罷,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崔公公說。」
「可是」宇文倩卻忍不住遲疑,那兩位所謂的「高人」一個又矮又胖,一個則又高又瘦,五官也生得頗奇怪,所謂相由心生,實在很難讓人憑著第一印象,就對他們生出好感來,連好感都生不出來了,自然更生不出信任了。
宇文修非常明白姐姐的擔心,眼神堅定的沖她點了點頭:「姐姐,你只管相信我便是,記得待會兒兩位高人前輩問起父王的癥狀時,一定要說得越細越好。」
宇文倩見他滿臉的堅定,想著自家弟弟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心下瞬間大定,笑著上前請了那兩個高人:「兩位高人前輩請隨我來。」與胡嚴一道,引著二人進了睿郡王的內室去。
崔公公心裡早暗叫起糟糕來,誰能想來大爺竟暗中尋了高人來為王爺治病呢,若治不好也就罷了,若是治好了,王妃與二爺的如意算盤少不得要落空,落空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萬一再讓王爺知道了王妃與二爺對他做的那些事,他們母子倒一個是王爺的妻子,一個是親生兒子,旁的保不住,要保住性命還是不難的,無論王爺是出於多年的情分考慮,還是自家的顏面考慮。
可他的性命就堪憂了,「背主」是哪一個做主子的,都絕不能容忍的事,何況王爺還向來待他不薄,他有今日,俱是拜王爺所賜,也正因為如此,一旦王爺知道他背叛了他,絕對不會留情可他有什麼辦法,侄兒和沒出世的侄孫都在二爺手裡,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二爺弄死了他們,徹底斷了崔家的香火罷
事到如今,他早已回不了頭了
所以待宇文倩幾人一進了內室,崔公公便賠笑向宇文修道:「大爺,兩位高人既是您從民間請來的,必定是遠道而來,奴才這就給他們安排吃食和住處去,他們要治好王爺,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奴才旁的忙幫不上,替他們安排好一應瑣事,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還是做得到的,奴才先告退了。」
行了個禮,便想退出去。
「站住」卻叫宇文修給叫住了,閑閑的撿了張椅子坐下后,方淡聲道:「崔公公是真耳背,沒聽見我方才說有幾句話想單獨與你說呢,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我的話呢莫不是崔公公心裡有鬼」
崔公公心下猛地一「咯噔」,大爺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莫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強自穩住心神,賠笑道:「大爺可真會說笑,奴才怎麼敢故意裝作沒聽見您的話,是真沒聽見,好在這會兒也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大爺想與奴才說什麼奴才洗耳恭聽。」
宇文修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慢慢的叩著桌子,道:「原來崔公公是真沒聽見,那也罷了。不過,崔公公這般急著出去,讓我來猜猜,崔公公是在急什麼莫不是,急著去給人通風報信」
他的目光冷冽而幽深,還帶著一股子洞悉一切的篤定與自信,讓人在這樣的目光下,連為自己辯白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崔公公聽了他的話,本就滿心的緊張與惶恐,又哪裡還經得住這樣的目光,在強撐了片刻后,他終於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句不成句,調不成調的哭起來:「奴才不敢,求大爺恕罪,奴才都是不得已,都是被逼的啊」
感謝8月9日凡雲玲親的3朵鮮花,8月8日手冢小丸子31親的1朵鮮花,愛你們
那個啥,今天大家都收到禮物了嗎現在時間還早,應該都能收到,只有我這個可憐的,沒的收,老公那個嫑臉的,所有紀念日節日生日都特么是肉償,哭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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