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攝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一百五一回 定期

第一百五一回 定期

  宇文修得了崇安侯親口同意,讓他回去后回了睿郡王,便把與簡潯的婚期儘快定下來后,之後的時間裡,一直都暈暈陶陶的,覺得自己就跟行走在雲端一般,整個人都是飄的,連自己說了什麼,大家是怎麼散了的,他又是怎麼回的松濤院,什麼時候睡下的,都不知道。


  還是次日一早起來,出了崇安侯府的門,坐了馬車進宮上朝的路上,被冷風一吹,他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忙將狂喜都壓下,面色如常的在宮門下了車,不徐不疾的往乾清宮方向行去。


  自以為自己早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卻不知自己眼角眉梢遮也遮不住的喜意,早泄露了他今日心情大好的事實。


  便有素日早想與他攀交情套近乎的人,趁機湊了上來,笑道:「宇文大人今日氣色可真好,莫不是有什麼喜事不成若真有喜事,可一定要告訴我等,我等屆時也好上門討一杯喜酒吃。」


  旁邊幾個人聞言,忙也紛紛附和道:「是啊宇文大人,若真有喜事,可千萬要通知大家一聲,大家也好登門給您捧個人場。」


  若是平日,宇文修根本不會接這些人的話,不,應該說,平日這些人根本不敢上前與他攀談搭訕,他的冷臉和他那個殺人如麻的「煞神」名聲,已足夠嚇退這些人了,雖然他們因為他如今位高權重,聖眷隆重,費盡心機的也想與他交好。


  但今日,因為心情實在太好了,他便難得接了他們的話:「多謝各位關心,若真有喜事,一定會給大家下帖子的」


  話沒說完,見平雋遠遠走了來,一身兵部侍郎的官服穿在以前的兵部侍郎身上,便不能直接說難看,卻也與好看絕對不沾半點邊兒,但穿在他身上,便立時丰神俊朗,鶴立雞群起來,更難得的是,他身上不但有文官的儒雅與書卷氣,還有武將的挺拔與英氣,實在半點也不遜色於宇文修的風采。


  才圍著宇文修的眾人,便又紛紛笑著給平雋打起招呼來:「平大人來了,您來得正好,我們見宇文大人今日紅光滿面的,正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喜事,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呢,聽說您與他打小兒便要好,不然您替我們問問」


  平雋當日去了山海關后,宣同總兵府也有將士在山海關禦敵,偏領頭的副總兵還陣亡了,眾將士正是群龍無首,惟恐沒了人護著,他們會被首當其衝推出去做炮灰之際,瞧得平雋,如遇救星之餘,自然而然都惟他馬首是瞻了。


  奈何平雋只得四品,在明貞帝親自挂帥,眾總兵府都有高級武將隨軍,隨行文官里也不乏一二品大員的實際情況下,宣同總兵府的將士到底還是抗不過,在又一次對戰時,被推做了先鋒軍。


  只是到頭來,做炮灰的卻不是宣同總兵府的將士,而是韃子們,平雋本就文武雙全,過去兩年多在宣同總兵府大仗沒打過,小仗卻已打過不少,算是有了實戰經驗,再把素日自兵書上學到的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竟讓他身先士卒帶領手下的將士們,接連打了幾次勝仗,其時整個御駕大軍里,除了宇文修,也就數他一度最引人矚目了。


  等之後宇文修刺殺布日則成功,受了傷先行離開了山海關后,剩下的十來場大大小小的戰役里,平雋更是越戰越勇,直至徹底將韃子趕出了山海關去。


  明貞帝自是龍心大悅,回京的途中,便時常叫了平雋隨駕左右,等回了京畿,開始攻城后,平雋又立下了汗馬功勞,明貞帝遂在大局定下,他終於又坐回了金鑾殿的寶座上后,擢了平雋為從二品的兵部侍郎,滿朝除了宇文修,就數他陞官升得最快,聖眷也與宇文修不相上下了。


  好在他自少年時期起便聲名鵲起,出身又好,本身又有能力,此番之變,不但隨駕出征的官員死了不少,留守京中的也是一樣,一時間各部都缺人手,便也沒人指摘他不夠格做這個從二品的大員了。


  平雋遠遠的也看見宇文修了,對他竟眾星捧月般的被人簇擁著說話兒,心下頗是吃驚,這貨向來不是不與同僚往來,任何時候都獨來獨往的嗎,今兒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念頭閃過,人也已走到眾人面前了,只是未及開口,宇文修已先笑了起來:「子清兄你來得正好,我正說要找你呢,我與師妹的婚期不日就要定下了,屆時你可一定要賞臉,上門喝一杯薄酒才是。」


  本來宇文修是不想當眾把自己的私事說出口的,到底太后的孝期於他們這些宗室來說,還沒有過,而且他的私事,幾時有告訴旁人的必要了,旁人又不是由衷的為他高興,由衷的祝福他們,那樣的虛情假意,不要也罷。


  但看到平雋后,他立時改變主意了,改了主意不說,立時又笑道:「說來子清兄比我還要年長一歲多呢,卻至今親事未定,也該抓緊時間了,眾位大人,家裡若是有適齡女兒或侄女的,不妨給子清兄做個大媒子清兄這樣的人品才貌,又年少有為,決不至於辱沒了眾位大人的女兒侄女們的。」


  哼,當日在山海關時,竟說他別以家國安危任何時候都須擺在兒女情長之前,你鞭長莫及為借口,來掩蓋你護不住表妹的事實,你護不住她,在她有危難最需要你之時,你不在她身邊早不是一次兩次了,連她一個人都護不住,你還何談保衛家國安危若你實在有心無力,不如就趁早退位讓賢


  是,他承認他做得不夠好,讓師妹受了不少苦難和委屈,他也因此無比的心痛與愧疚,可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幾時輪到他平雋一個人局外人、還是個別有居心的局外人來指手畫腳了,還至今不肯定親成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當他不知道么,他一定不會給他任何可乘之機的

  這話說得四周的官員們都躍躍欲試起來,如今滿盛京城誰不知道金吾衛的宇文指揮使與兵部的平侍郎是眾家都心儀的乘龍快婿,只可惜前者早已定了親,大家只能望洋興嘆了。


  但後者還單著啊,若自家能與他結親,以後自家不但與他,與他身後的平家也是一家人了,何愁自家以後的路不會越走越順

  遂忙笑著七嘴八舌的說起來:「說來老夫家倒還真有個適齡的女兒,若平大人不嫌棄,老夫今兒就厚顏毛遂自薦一回了。」、「平大人,我家侄女年方二八,品貌雙全,若你有意」、「平大人,我家的茶花最近開了,雖還不到花期,但小女於養花上獨有一套心得,可巧兒昨兒內子與我說,想在家裡辦個賞花宴,不知道平大人屆時能否賞光」


  平雋被吵得頭都痛了,眼裡閃過一絲冷芒,嘴上卻笑道:「天下未定,百姓也尚未安居樂業,大丈夫何以家為,眾位大人的好意我先心領了,上朝的時間快到了,大家快進殿里去罷,不然皇上該到了。」


  好容易將一眾官員給送走了,才看向了面色雖平靜,眼裡卻有得意和幸災樂禍的宇文修,笑道:「多謝子羽這般關心我的終身大事,只是我已想好了,至少三十歲前,不打算成親了,至於三十歲后,若仍不想成親,便一輩子成親也沒什麼,反正我與你還有表妹,自小就要好,將來我若沒有地方去了,難道你們會將我拒之門外不成,定然是要留我長住的,不是嗎便我一直沒有子嗣也沒關係,將來你們有多的兒子,過繼一個給我也就是了,打小兒一起長大的交情,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難道你會拒絕我不成」


  想讓他早日成親,做夢呢,他就不成親,就要一直單著呢,單著不算,還要隔三差五的上門拜訪一下表妹,讓他時刻活在危機當中,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讓表妹受委屈,反正家裡他這一輩的兄弟那麼多,就是他的父母,也不止他一個兒子,他也沒有替家族傳宗接代的壓力。


  宇文修眼裡的得意就被懊惱所取代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

  正要說話,金鑾殿前的漢白玉高階上,便有太監在揮舞羊腸鞭了,宇文修知道明貞帝已快來了,只得恨恨的打住,與平雋一前一後進了金鑾殿去。


  待好容易散了朝,既是因與平雋分屬不同的衙門,各自手上都有一堆事要忙,也是因惦記著早些忙完了今日的事,也好早些回王府回了睿郡王,儘快將他和簡潯的婚期定下來,自是顧不得再與平雋打幼稚的嘴仗了。


  一忙完手上的差事,便出了宮去,直奔睿郡王府。


  彼時睿郡王正由宇文倩陪著,許是因愛女終於平安歸來了,兒子又實在爭氣,睿郡王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看起來氣色就比前陣子好得多了,宇文修進去時,就見他正靠在床頭上催宇文倩:「如今胡家長輩們都不在了,你夫君便是一家之主,你便是當家主母,家裡要辦喪事,你也該儘快回去幫襯你夫君才是,我已好多了,你不必擔心,只管放心忙你的去。」


  宇文倩卻不肯就走,撒嬌道:「喪事具體怎麼辦,還得等聖旨下來了才知道,如今家裡有夫君帶著兩個弟弟忙活,也足夠應付了,等明兒定了正式開始弔唁的日子后,我再回去也不遲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連我在家裡多待一會兒,父王都要趕我了不成」


  說得睿郡王笑了起來:「父王怎麼捨得趕你走,巴不得你能留在家裡一輩子,只是你夫家正是需要你的時候,我怎麼能只顧自己,就不顧你夫家的感受,不顧你一輩子的幸福好了,等恩旨下了,你就先回去罷,忙過了這陣子,又再回來便是。」


  宇文倩聞言,正要再說,餘光就瞥見宇文修回來了,忙笑道:「弟弟回來了,不是說你昨兒出了宮,下次出宮怎麼也得兩三日後了嗎」


  睿郡王也道:「你如今公務繁忙,瑣事繁多,實在不必日日都回來,我身邊這麼多服侍的人,不會有事的。」


  宇文修先上前給睿郡王行了禮,說了一句:「父王今兒氣色倒好,看來不日就有望大愈了。」


  方看向宇文倩道:「今日早朝時,皇上已下了恩旨,追封胡閣老為一等公,入凌煙閣,賞祭銀兩千兩,蔭封姐夫為忠靖伯,襲爵三代,如今聖旨應當已經送到胡家了,姐姐待會兒就收拾一下回去罷,外院的事姐夫還能領著兩個弟弟支應,內宅的事卻非你不可。」


  「忠靖伯」宇文倩驚喜道:「這個封號誰給想的,倒也算得實至名歸,祖父與一家人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那你姐夫不是還得入宮謝恩去我這就著人收拾東西去,等忙過了這陣子,又回來陪父王。」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姐姐,我還有話沒說完。」卻讓宇文修給叫住了,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才道:「師祖與師父昨兒已答應我,等我們出了太后的孝期后,便儘快為我和師妹完婚了,讓我回了父王,儘快擇個吉日。」


  向來在人前,至少在睿郡王面前,幾乎不怎麼笑的人,這會兒卻兩眼放光,高興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看得睿郡王又是欣慰,又忍不住心情有幾分複雜,忙道:「太后的孝期還有三個月,我這就著人去欽天監,讓欽天監給我們選一個出了孝后最近的吉日,只是家裡房子還沒有修葺,該置辦的東西也還沒置辦起來,時間上會不會緊了一點你那院子也小了些,得另外挑一個大些的才是,咱們家都多少年沒辦過這樣的大喜事了,這次一定要好生熱鬧一番才是。」


  宇文修聞言,想也不想便道:「我們婚後不住」


  想說他們婚後不住王府,反正他那宅子離王府也不算遠,隨時要回來都便宜,且那邊已收拾得差不多了,就不必王府這邊再麻煩,只消簡單收拾一下新房,他們湊合住到師妹回門后,就會搬出去,他可不想讓師妹日日與王府這些個牛鬼蛇神打交道,礙於長幼尊卑,指不定還要受那個女人的氣。


  只是話才起了個頭,已讓宇文倩笑著打斷了:「那父王可得抓緊時間才是,早些把日子定了,早些把潯妹妹娶進咱們家的門,您也好早些抱孫子,我也好早些添侄子啊。三個月的時間雖有些緊,只要銀子和人手足夠,也完全來得及了,聘禮是早送了的,只須收拾新房,安排酒席,再就是一些禮儀即可,何況宗人府與內務府也要幫襯,父王就只管放心罷就是王妃身體一直不大好,屆時少不得只能又勞煩榮伯母帶了嫂子上門替咱們家操持幾日了。說來這隻怕不止是咱們家的喜事,也必定是宗室里最近的一件喜事,屆時是要好生熱鬧一番才是。」


  一面說,一面沖睿郡王不注意時,殺雞抹脖的沖宇文修直使眼色,讓他千萬別再繼續方才的話,本來父王就病著,知道到了今時今日,弟弟還打著成親后搬出去單過,不沾染王府一絲一毫的主意,想也知道病情勢必會加重。


  而這絕對是宇文倩不願意看到的,才經歷了夫家的滿門俱亡,與夫家人相處時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只能成為永遠的記憶了之後,她是真的怕了那些不得已的生離死別,也真的前所未有的意識到了那句話「憐取眼前人」的真諦,所以至少短時間內,她不想讓悲劇再在自己的生命里上演了。


  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等到真的徹底失去了以後,再來後悔與遺憾。


  所以說到最後,她看向宇文修的目光里,已滿是伏乞與哀求,只盼弟弟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至少現在別把那些註定會傷他心的話說出口。


  好在她的乞求終究還是起到了作用,宇文修抿了抿唇后,到底沒有再往下說下去,而是順著她的話向睿郡王道:「如此就有勞父王費心了,等師妹進門后,我與她再一起好生敬父王一杯茶,聊表感激之情。」


  睿郡王眼裡的笑這才真正暈染開來,揮手道:「自家父子,客氣什麼,何況這本來就是我為人父者的本分,以前總之,你就只管放心罷,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把你媳婦兒娶進門的。」


  他又不是傻子,沒聽見兒子後面的話,就猜不到他想說什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沒敢奢望兒子能與旁的父子一樣,與自己或是親密無間,或是恭敬中帶著景仰與孺慕,誰讓他當年那樣待他

  可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紀,又一病這麼久都沒能好起來的緣故,他忽然間覺得自己變得很脆弱,很渴望親情,他更怕自己萬一熬不過這一關,去了那邊后沒臉見原配妻子

  倒是沒想到,兒子竟會因為女兒使個眼色,便改了口,他高興慶幸之餘,本想說以前都是自己不好,他以後定會加倍補償兒子的,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但心裡卻已下定了決心,他以後要加倍的對兒子好,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他,以彌補自己早年對他的那些忽視與薄待。


  睿郡王妃還在外面,就聽見睿郡王的說笑聲,還夾雜著宇文倩和宇文修的聲音,想也知道,這會兒屋裡的氣氛一定很好。


  寬大衣袖下的雙手便一下子攥緊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明明之前與他同生共死,共度難關的就是他們母子,這些日子衣不解帶服侍他,照顧他,想讓他開心,想讓他早日好起來的,也是她兒子,可到頭來,他眼裡還是只看得到那個死鬼生的一對賤種,還是只拿他們姐弟當寶,他的心怎麼能偏到這個地步


  尤其如今那個鬼之子又做了金吾衛指揮使,正二品的高官,大權在握,宇文倩那個小賤人也成了胡家的當家主母,而胡家眼看又要抖起來,以前他們姐弟便逼得他們母子快沒有立足之地,如今豈不是更要把他們往死里逼了

  睿郡王妃想著,拳頭不自覺攥得更緊,僅剩的兩分暗地裡給睿郡王下藥,以致他「一病不起」的愧疚與不安,也蕩然無存了,都是他無情在先,都是他逼她的,怪不得別人


  「娘娘,您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丫鬟的聲音忽然響起,才終於讓睿郡王妃回過了神來,忙深吸一口氣,將負面情緒都壓下,換上一臉的笑后,才進了屋裡去。


  果然裡面的父子三人都滿臉是笑的說得正歡:「我們這邊的全福夫人就找你們福伯母,她公婆和娘家的父母俱在不說,還夫妻恩愛兒女雙全,滿宗室再找不出比她更有福的人了,向來宗室里有婚喪嫁娶的喜事,也都愛找她做全福人」


  睿郡王說著,見睿郡王妃進來了,打住笑道:「你來得正好,本王正與他們姐弟商量過陣子修兒大婚之事,你這些日子身體也不好,就不必多管了,只等到時候喝媳婦的茶即可,另外,再自賬房支五萬兩銀子送到本王這兒來,聘禮是早下了的,五萬兩銀子應當足夠了罷」


  說后一句話時,已看向了宇文倩與宇文修,自然也就沒注意到睿郡王妃眼皮接連跳了幾下。


  五萬兩銀子


  聘禮早就下了的,只是收拾一下新房,置辦一下酒席,就要五萬兩銀子,這是娶兒媳呢,還是娶王母娘娘呢


  睿郡王妃用盡全身的自制力,才堪堪克制住了尖叫出聲的衝動,可心裡的火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燒得她整個人都快燃起來了,當初的聘禮已經夠豐盛,花費的銀子也夠多了,雖然公中只出了兩萬兩,剩下的都說是那個鬼之子的私產,可誰知道王爺有沒有暗地裡貼補他且父母在無私產,他那些所謂的「私產」,也該上繳到公中才是,他哪來的私產

  聘禮已經花費了那麼多,如今迎娶還要花整整五萬兩,這是打算讓他們母子將來便成了王府的主人,也只能得到一個空架子,讓他們母子去喝風是不是


  念頭閃過,睿郡王妃再也忍不住打斷了正與宇文倩說話兒的睿郡王:「王爺,五萬兩銀子,會不會太多了些如今賬上雖不至於拿不出這麼一筆銀子來,但今年各處都遭了難您是知道的,只怕我們莊子鋪子上的收益,都要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一點收益都沒有,下面的人不讓我們貼補已是好的了,總要留一筆銀子,支撐闔府上下的開銷,一直到明年年底才成。且之前逆王作亂時,我們不得已又送了一筆銀子去如今府里早不比從前了,要不,這次就委屈修哥兒與未來的大少夫人一下,辦得簡單一點罷如今遍地都是災民,偏國庫還空虛,便是皇上,也必定不願意看到咱們家大肆慶祝的,還請王爺三思。」


  睿郡王的臉色就變得不好看起來,道:「本王是病了,卻不是傻了甚至死了,府里家底如何,本王還能不知道讓你支銀子來,你就只管支便是,至於皇上那裡,自有本王去應對,就不必你操心了」


  睿郡王妃的臉色也越發難看了,仍不得不強迫自己笑著說話兒,雖然她的笑比哭還難看:「王爺,妾身沒有旁的意思,妾身也是為了這個家」


  一語未了,宇文倩已道:「父王,既然府里困難,那就少出一部分銀子,不夠的部分,讓我來貼補罷,橫豎我的嫁妝至少有三成都是娘親留給我的,如今她唯一的兒子要大婚了,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花再多的銀子,想來她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只會高興的,不比王妃,到底還要替二弟考慮。」


  睿郡王妃聞言,氣得手直哆嗦,再也強笑不出來了,看向宇文倩厲聲道:「縣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本宮捨不得銀子,是在說本宮偏心嗎這是你對著自己母妃說話應有的態度嗎」


  宇文倩一臉的驚訝:「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敢是王妃聽岔了至於我對您說話的態度,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啊,還是您覺得,我對您應當比對自己的親娘更尊敬愛戴可您本來就不是父王的原配,本就該排在我娘親後面的,不是嗎」


  當她不知道娘家的家底么,不過區區五萬兩銀子,就這樣廢話一大堆,比割她的肉還讓她難受,真以為王府是他們母子的了哼,她弟弟不要了,才能是他們的,否則,他們就只能白白看著,既然她給臉不要臉,她自然不會客氣


  「你」睿郡王妃簡直快要氣瘋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拿她和先睿郡王妃比,如今宇文倩偏這樣打她的臉,叫她如何能忍,揚手就想往宇文倩摑去,反正她是長輩,打了她也白打


  只是手才在半空中,已被人一把截住了,同時響起了睿郡王的怒吼聲:「住手當著本王的面兒,你就敢動手了,可見當年的事,一點也沒冤枉你,你立刻給本王出去,回屋把心經給本王抄一千遍,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靜下心來了,就什麼時候才許出門,否則,休怪本王不念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


  而架住她手的,則不是別個,正是宇文修。


  宇文修架住睿郡王妃的手后,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冷冷看著她,便看得她心裡發起毛來,渾身更是如墜冰窟,竟比睿郡王的疾言厲色更叫她害怕,待宇文修終於甩開她的手后,趔趄一下,好容易穩住身形,便立時以手掩面,說了一句:「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哭著跑了出去。


  心裡的難堪與驚恐簡直無以復加,惟有大哭能稍微舒緩一下她的情緒,卻仍委屈怨毒得恨不能立時死過去。


  留下睿郡王幾分惱怒幾分尷尬,抿了抿唇,才向宇文倩與宇文修道:「你們別跟她一般見識,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宇文倩忙笑道:「父王也別生氣,這些日子王妃擔驚受怕的,也不容易,過幾日自然也就好了,我們方才說到哪裡了,對了,請福伯母做我們這邊的全福夫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她雖不待見那個女人,卻不想讓自己的父王傷心難做,自然要儘快把話圓回來,把方才的歡快氣氛也找回來。


  只可惜無論是睿郡王,還是宇文修,都再沒了方才的興緻,父子二人之間那種無形中已緩和了不少的,終於已帶上了幾分溫情的氣氛,也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一般,彼此連個目光的接觸都沒有了。


  直把宇文倩恨得牙痒痒,卻也只能以後再慢慢的找機會來緩和父親與弟弟之間的關係了。


  所幸欽天監那邊手腳倒快,睿郡王才打發了人過去把情況一說,到下午便有好消息送回來了,宗室們出了太后的孝期后,離得最近的一個吉日是六月二十八,然後便是九月初六才是大吉之日了。


  宇文修巴不得能早些迎簡潯過門,哪裡還等得九月初六,睿郡王與宇文倩也是一樣的想法,二人還想得更多一些,萬一自己父王的病一直不見起色,等不到抱孫子那一日了呢自然是越早把人迎過門越好。


  於是便把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八,只睿郡王病著,下不來床,這事兒只能宇文修自己去崇安侯府相商了。


  姐弟二人遂於次日宇文修下朝回了王府後,帶著媒人一道,去了崇安侯爺完成「請期」這一項禮儀。


  ------題外話------


  感謝7月14日羽兒雪雪親的5朵鮮花,1896016親的1朵鮮花,么么噠,愛你們oo~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