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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四回 御駕親征

  平氏說著,又嗤笑道:「他還有臉發瘋呢,事情都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陸氏固然不好,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也不過就是如蠅逐臭,破鍋配破蓋而已,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應當沒臉再見我們了,在家又沒臉見你二嬸,去了衙門還要遭人排擠打壓,這多少也算是懲罰到他了。」


  簡潯道:「這樣的懲罰,說來雖不輕,卻更多是心理上的,簡君平那樣的人,就該身心遭受雙重摺磨才是,不過,想來二嬸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平氏點頭道:「可不是嗎,當著我們的面兒,你二嬸尚且對他想打就打,想罵即罵了,背著我們時是何等的變本加厲,可想而知,這也是他欠你二嬸的,如今且慢慢來還罷。倒是那陸氏,說來可笑,眼見哀求無望了,便大罵起他來,說他憑什麼你就可以去外面隨便找女人,我就不能找男人了,都是一樣的人,那你能做的,我自然也能做」


  話沒說完,意識到自己對女兒說這樣的話委實有些不妥,忙岔開了:「又說她弟弟再怎麼說也是個伯爵,武定伯府祖上也曾是顯赫榮耀過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知道你二叔這樣待她后,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弄得你二叔越發惱怒,待她死後連連冷笑說,他本來還沒想到收拾武定伯那個廢柴的,既然陸氏和簡淙都死了,那他們欠他的,就讓武定伯來一一償還罷,所以接下來,只怕他還有得鬧騰呢,不過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最好簡君平能與武定伯狗咬狗,斗個兩敗俱傷才好呢

  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簡潯見平氏其間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因說道:「母親還是去躺會兒罷,哪怕睡不著,好歹休息一下眼睛,祖父那邊兒有我,家裡的事也有我呢。」


  平氏眼睛的確酸澀得受不了了,聞言便也不與簡潯客氣,應了一句:「那我進屋躺會兒去,你祖父那兒,就說我中午過去大家一起用午膳。」


  簡潯應了,待平氏進了裡屋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面讓青竹傳話出去,讓周四平儘快來一趟。


  周四平來得極快,簡潯剛在景明院陪崇安侯用畢午膳,回到自己屋裡,青竹便進來回道:「周大哥已經來了,在園子里等著小姐。」


  簡潯點點頭,帶著瑞雨去了園子里,待周四平給自己行過禮后,開門見山便問道:「你們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讓那丁小甲心甘情願進京來赴死的又是怎麼知道他存在的,盛京與瀘定相隔幾千里,事情又過去這麼多年了,陸氏應當不會給自己留什麼破綻才是。」


  周四平聞言,笑道:「就是知道大小姐必定很多疑問,所以我才一聽得大小姐召見,便立刻趕過來的。我們用的法子,其實很簡單,就是利誘而已,瀘定前年不是遭了災嗎,縱朝廷免了當地三年的賦稅,可本來大家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免十年的賦稅又有什麼用丁小甲地動時僥倖活了下來,靠著陸氏大貼小補置辦起來的家業卻是毀於一旦了,地動時他又救了個年輕婦人,二人便結為夫妻,有了個兒子,如今他老婆腹中還懷了一個」


  多了兩個孩子,丁小甲的老婆要帶孩子懷孩子,自然也不能勞作了,如此一來,丁家本就吃了上頓愁下頓的日子就越發艱辛了,丁小甲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餓死,自己好容易才組建起來的家毀於一旦。


  所以宇文修的人找上他,才把他們願意許給的條件雅州城的兩百畝良田,一千兩銀子一說,丁小甲便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把他們想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說了,待他們又加了一千兩銀子,讓他進京去指證陸氏后,他亦只是猶豫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點頭答應了。


  他固然不想讓陸氏死,這個女人到了現在,也是他心目中的仙女,是他心裡最美好的一個夢,何況二人還極有可能有一個兒子,另一個孩子雖無福到這個世界上來看一看,至少也曾短短的存在過,他不想害他們,更不想讓他們恨他。


  可不想害他們,他的老婆孩子就得餓死,他自己也遲早得餓死,在一個對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永遠不可能真正屬於自己的女人和一個素未謀面、感情就更是絲毫也沒有的兒子,與朝夕相處一心向著自己的妻子和兩個真正屬於自己,全然信任與依賴自己,看見自己就會沖他笑得天真無邪的孩子之間,選誰,不選誰,本就是顯而易見的事不是嗎

  於是丁小甲千里迢迢的進京來了,然後果然將陸氏和簡淙送上了不歸路,連同他自己也難逃一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後悔不後悔


  周四平聽了簡潯這個問題,忙笑道:「大小姐放心,丁小甲死不了的,若我們只是許以他錢財,不保他性命無憂,他怎麼可能同意,錢財再好,那也得有命花才好,連命都沒了,再多錢財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白為他那老婆做嫁衣,讓她能用他以命換來的家產,坐產招夫,自己的孩子倒要跟了別人姓而已,他可沒那麼傻,也沒那麼老實,也老實,當初也就不會與陸氏做出那樣的事來了,所以也就這幾日,我們的人便會人不知神不覺的將他救出來,立刻送出盛京,送回雅州去。」


  宇文修向來恩怨分明,幫過他的人,他絕不會虧待,同樣,害過他和他在乎之人的,他也絕不會放過

  簡潯這才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丁小甲總不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就是簡泓到底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拿著用自己親生骨肉性命換來的財產,下半輩子還能睡安穩覺嗎」


  整件事從頭至尾,最無辜的就是簡泓了,父不父,母不母的,最後還被親生父親給害死了,就像平氏感嘆的,作孽的都是大人,受到傷害的卻總是孩子,只盼他下一世,不要再投錯胎了


  周四平又道:「至於我們是如何知道陸氏與丁小甲這段姦情舊情的,爺既然鐵了心要收拾陸氏,打發兩個人,十二個時辰輪班趴在她房頂上,總能聽到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就是她謹慎得很,我們的人趴了快一個月,才終於聽她和她那個心腹說了個大概,瀘定離盛京又遠,一來一回的怎麼也得幾個月,所以才會去年那件事都過了這麼久了,爺才終於為大小姐出了一口氣,還請大小姐千萬見諒才是。」


  簡潯笑道:「他為我出氣不管時間是早是晚,都是他的一番心意,我又沒怪罪過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見諒不見諒的說法了,就是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待會兒臨走時,帶五百兩銀子回去,就說是我給大家吃茶的。」


  宇文修在乎她,一點兒氣,一點兒委屈都捨不得她受,她當然喜聞樂見,何況這次他直接或間接懲罰的人,除了簡泓與簡淙多少有幾分無辜以外,其他人就沒一個無辜的,她當然更該肯定他為她做的一切了。


  周四平忙笑道:「那我就先代大家謝過大小姐了,只是莊子上的事已都走上正軌了,盛京該處理的事我也已處理得差不多,只剩一個武定伯了,不過就這兩日,他便會受到懲罰的,大小姐只管等著瞧便是。等這件事也完了,我就要立刻啟程去薊州與爺回合了,不知大小姐有什麼要給爺帶的,這兩日便收拾出來罷,等我出發前夜,上門來取。」


  「那我回頭就讓人收拾起來,還真不少呢。」簡潯點點頭:「你向來細心,不像秦三英,粗枝大葉的,有你去貼身護衛師兄,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周四平會怎麼收拾武定伯了他向來嘴緊,只怕自己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耐心的等著看戲即可。


  周四平笑道:「大小姐謬讚了,我武藝力氣均不及三英,可不只能在這些瑣事上下功夫了大小姐若沒有旁的吩咐,我就先告辭了。」


  簡潯「嗯」了一聲,待奉命回去取銀票的青竹回來后,將銀票遞給周四平,方讓青竹送了他出去。


  如此過了兩日,盛京城忽然出了一件大新聞兒。


  武定伯微服去八大胡同尋歡時,因與人爭姐兒,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偏他是隱姓埋名的,對方根本毫無顧忌,將他打個臭死後,揚長而去了。


  等鴇母聞訊忙忙趕了過來,才在小廝的哭訴下,知道了武定伯的真實身份,立刻唬得半死,惟恐武定伯死在自己的行院里了,會為自家招來麻煩,便能僥倖不死,回去後有個什麼好歹,自家怕也是脫不了關係。


  遂一路大張旗鼓將武定伯送回了武定伯府去,一路上只差逢人就說,他們根本不知道武定伯是微服私訪,他與人爭吵和大打出手時,也全是他出言不遜在先,動手在先,且對方是外地客人,打了人後便立刻離京了,越發不與他們行院相干了,求街坊鄰居回頭真有麻煩找上門時,可千萬要為他們家作證才是云云。


  直把武定伯太夫人和夫人氣了個半死,若不是怕更丟臉,就要將昏迷不醒的武定伯給扔在門外任他自生自滅了。


  但就算婆媳兩個最終還是讓了他進門,也不肯與他請大夫,等最後終於肯與他請大夫了,卻已然是遲了,武定伯已是半身不遂,餘生都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明貞帝不知怎麼的竟也聽說了這事兒,立刻下了一道聖旨,以武定伯「行為無狀,德行不堪」為由,褫奪了武定伯府的爵位,勒令他們三日之類搬出當初敕造的伯府去。


  這下滿盛京城僅有的二三停不知道此事的人,也都知道了,陸家瞬間成了滿盛京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與笑柄。


  臊得陸老夫人與陸夫人連門都沒臉出了,卻還不得不忙進忙出的打點搬家的一應事宜,想著如今自家在盛京也算得上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索性把能變賣的都變賣了,收拾一番,離開盛京,回了老家去,這樣回去后悉心經營十年八年的,還不至於影響到下一輩的婚姻前程。


  至於前武定伯,陸老夫人與陸夫人根本不願意帶了他一塊兒走,說句不好聽的,甚至巴不得他立時死了才好,本來婆媳兩個就素來厭惡他,如今他害自家名聲爵位都化為烏有,對他的厭惡之情自然更甚,索性讓人給扔去了陸夫人位於京郊的一個小莊子上,是好是歹,是死是活,以後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消息傳到崇安侯府,知道去年舊事的上下人等都是拍手稱快,平氏更是滿臉興奮的與簡潯道:「當初你父親便要回敬武定伯的,偏你祖父又病了,之後事情一直不少,竟一直沒騰出空兒來,如今可好,不必我們動手,他先就受到懲罰了,可見老天爺開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感嘆完,卻微蹙起了眉頭:「不過這事兒也未免太巧了些,連之前陸氏那件事,事後想來,也忒巧了些,武定伯這事兒,還有可能是你二叔激憤之下的傑作,雖說他如今根本沒有這個能耐把事情做得這般漂亮,但他好歹有這個動機,陸氏那件事,我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圈兒,卻是誰也沒有那個動機,便有那個動機,也不能那般神通廣大會是誰在背後主導了這一切呢」


  簡潯聞言,只是抿嘴而笑,並不說話。


  平氏看在眼裡,一下子就醍醐灌頂,什麼都明白了,壓低了聲音笑道:「果然是修哥兒我就知道,除了他,再沒誰能神不知人不覺的做到這麼多事了,我之前就在跟你爹爹私下猜測,難道是他,又覺得他遠在薊州,怕是不可能,如今看來,他就算遠在天邊,只要有心,又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等你爹爹晚間回來,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他肯定就不會再捨不得你出嫁了,這樣一絲一毫委屈都捨不得你受,有關你的任何事,於他來說,都是最重要之事的人,我敢說全天下除了修哥兒,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說得簡潯臉上發起燙來,嗔道:「瞧母親說的,他哪有那麼好了,不過爾爾罷了。」


  何況讓武定伯府痛失爵位,徹底沒了翻身餘地之事,明顯是宮裡簡沫的「功勞」,可不是宇文修做得到的,只這話母女兩個只能私下說說而已,當著滿屋子服侍人的面兒,卻是絕不能提半個字的。


  「不過爾爾」平氏立刻一臉的誇張:「為了你千里迢迢做了這麼多事,聘禮也是人人側目,我聽說他那宅子也全部翻新了一遍,為了讓你將來住得舒服,銀子花得流水價一樣,更不必說隔幾日就有一封信送回來,得了什麼好東西,也立刻送回來了,就這樣還爾爾,那滿盛京的女子豈不都得哭死過去了你呀,還是別矯情了,安心綉你的嫁妝,安心等著做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子罷。」


  說得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簡潯的臉也更燙了,心裡卻甜絲絲的。


  之後果然開始安心繡起自己的嫁衣來,到底是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自己做的嫁衣,且不管綉工好壞,那也是自己做的,豈是綉娘們做的比得了的


  這樣忙碌著,時間自是過得極快,不覺便到了四月中旬,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


  其間二房那邊有消息陸陸續續的傳來,先是簡淙讓簡君平給送去了離盛京八百里開外的靈山書院念書,讓他以後連年節都不許回京,等同於將簡淙給放逐了,以後是好是歹,都看他自己的造化;再將簡菡給禁了足,讓她儘快將嫁妝都做出來,等開了年便嫁給陸善溫,之前覺得簡菡實在委屈,心疼得不行的,如今卻是一點也不心疼了,許諾給簡菡的嫁妝也大大縮了水,能有以前的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而與古氏的關係,簡君平則是非常想改善的,既為利,也為情,事後簡君平再想起自己這些年待古氏的薄情,心裡就越發愧疚了,也越發認識到了「結髮夫妻」四個字的分量,難怪人人都要尊重嫡妻,因為嫡妻的確有其獨到的過人之處,是什麼小妾通房之流,永遠也比不了了,偏他竟一直到如今才體會到

  只可惜古氏早對簡君平徹底死了心,無論他怎麼示好,都對他不假辭色,一個不高興了,對他也仍是非打即罵,打完罵完便趕他睡她「精心」為他挑選的那幾個通房去,大有隻要有了兒子,簡君平立時便可以去死了的架勢。


  弄得簡君平是挫敗不已,前所未有的覺得自己眾叛親離,竟比誰都要苦,比誰都要可憐,只得把火氣都撒到了簡菡身上,以至於簡菡越發的恨他,只礙於孝道,也礙於自己如今人小力微,反抗不了他,所以只能咬牙忍受而已。


  至於簡君平為何沒將氣撒到丁小甲身上,則是因為後者被他關在地窖里,也不知怎麼的,竟逃了出去,他讓人四下里找了一整日,都沒能找到,不免就有些疑心起家裡的所有下人來,偏這事兒還不能聲張,更不能大張旗鼓的尋人,簡直差點兒沒把他慪死過去,可除了後悔沒有早早弄死他之外,又能怎麼樣呢

  簡潯聽著這些八卦,手上卻不停,終於在四月末,將自己的嫁衣大概綉了出來,只剩下一些細微的收尾工作了。


  明貞帝忽然在朝堂上說自己要御駕親征。


  卻是韃靼的新可汗布日則初初上位,底下各部的首領俱有些不服,他急著立威,所以在許出無數好處后,終於集其二十萬大軍,兵臨山海關。


  韃靼大軍雖兵臨山海關了,於盛京短時間內到底還是造不成太大的影響,也就米價又漲了些,各色吃穿用度的價錢也跟著有所上浮,還不能像以前似的,隨時買隨時有罷了。


  但這些於崇安侯府這個層面的人家來說,根本不是問題,所以簡潯聽得明貞帝竟要御駕親征的消息,狠狠吃了一驚。


  前世沒有這回事兒啊,明貞帝如今又是抽的什麼風,以為御駕親征好玩兒嗎,難道不知道他若真上了戰場,將士們光護衛他都來不及了,誰還顧得上去殺敵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知道添亂

  簡潯一時沒有了綉嫁衣的心思,注意力都放到了這事兒上。


  如今大鄴九邊除了薊州那塊兒,其他八邊都不太平,所有總兵府都是捉襟見肘,疲於應戰,明貞帝要御駕親征就得徵調各總兵府的兵力,以逸待勞的薊州總兵府自然首當其衝,她可不想宇文修才囤積了一點實力,就要立刻上戰場去給他磨損完了,他又得重頭來過,何況刀劍無眼,他若上了戰場,她豈不又得日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簡沫怎麼就不說勸勸明貞帝呢不過這樣的事,又哪有她置噱的餘地

  所幸內閣和軍機的大人們也都反對此事,列舉出了三條反對的理由,一是明貞帝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萬一有個好歹,豈非動搖國本要知道如今明貞帝還沒有子嗣呢;二是大鄴如今國庫空虛,軍餉本就連年拖欠,與其御駕親征勞民傷財,倒不如把那銀子折給山海關鎮守的將士們,還有附近前去支援的其他總兵府的將士們,以鼓舞士氣;三是明貞帝御駕親征了,朝中每日都那麼多事,又該交由誰來處理難道讓太后那麼大的年紀,辛苦了那麼多年了,如今又要出山,不得安享晚年嗎

  當然最後一條理由,主要是明貞帝提拔起來的官員們比較堅持,尤其是胡閣老,好容易他們努力了這麼幾個月,才終於在朝堂上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只要他們再堅持一段時間,不愁他們占不到上風,畢竟皇上名正言順,太后則垂垂老矣,終是會走在明貞帝前頭的,那些忠於太后的官員們縱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妻兒老小留一條後路。


  只可惜明貞帝自有自己的考量,他太想早日擺脫太后籠罩在自己頭上的巨大陰影,太想早日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報仇雪恨兼正名,太想讓平國公府暗地裡罵過他賤種的人後悔莫及了所以他一定要御駕親征,一定要成為大鄴大權獨握,名副其實的主宰,讓所有官員所有臣民,都只能匍匐在他腳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任何人都不敢有二話


  這樣僵持到了五月端午節后,內閣與軍機處到底拗不過明貞帝,由胡閣老挑頭,同意了明貞帝御駕親征,內閣其他人和軍機處的官員們紛紛附議。


  整個盛京立刻為著明貞帝御駕親征之事百般忙碌了起來,經內閣與軍機處相商之後,定了抽調薊州、甘肅、青海、貴州和雲南五個總兵府各四衛人馬去山海關,另外還抽調了遼東鐵騎六個衛的兵馬,連上西山大營和京畿二十四衛里的部分兵力,共計三十萬兵馬,擇日開撥。


  宇文倩就是在這樣亂糟糟的情形下,忽然與胡嚴一道,到了崇安侯府拜訪的。


  讓簡潯小小的吃了一驚,忙忙與平氏一道迎了出去,一見到宇文倩,便拉了她的手小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宇文倩笑著給平氏見了禮,才同樣小聲的說道:「沒事,就是一直想來給侯爺請個安,卻一直不得空,如今終於得了空罷了。」


  簡潯卻仍不能放心,待大家引著胡嚴與宇文倩去景明院見過崇安侯,留了胡嚴在屋裡陪崇安侯說話,自己和平氏則帶著宇文倩回了仁智院后,又問起宇文倩道:「我看倩姐姐的神色分明不大對,你若不肯告訴我實話,我就只能自己去問姐夫了。」作勢要出去。


  宇文倩忙一把拉了她,笑道:「看你,還是這麼個急性子,我幾時說過不告訴你實話了,這不是正要說嗎是這樣的,祖父說,是他牽頭贊同了皇上御駕親征的,可大鄴如今這個樣子,怕是御駕親征也頂不了什麼用,若僥倖成功了,他自然配享太廟,反之,則將背負千古罵名而後者的幾率,顯然比前者大得多,他如今能做的,也不過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所以讓我們最近有什麼想做的事,都趁早做了,等御駕開撥后,他就得忙上加忙,家裡則要全面閉門謝客了,以免給有心人以可乘之機,讓皇上不能安心親征。」


  簡潯與平氏都是聰明人,聞言立刻便知道她所謂的有心人指的是誰了,平氏因說道:「國難當頭,太後娘娘應當不至於罷,到底是嫡親的母子這種時候,更該上下一心,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才是。」


  可政治與權利從來都是沒有任何溫情可言的,何況太后與明貞帝根本不是嫡親的母子,而是烏眼雞似的,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簡潯暗暗搖頭,嘆道:「只盼皇上能早日凱旋歸來罷,不然」不然外未攘,只怕內又要更亂了。


  宇文倩也是憂心忡忡,不過主要憂心的不是天下會亂,盛京會亂,她畢竟沒有簡潯的「未卜先知」,只想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怕如今大鄴大不如前了,那也是天朝上國,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打垮的。


  她更多憂心的是宇文修又得上戰場了,那他與簡潯的婚事,豈不是得推遲了且這一推遲,還不知道得推遲到什麼時候呢,真是天公不作美,皇上就不能晚御駕親征幾個月,不,那韃靼的布日則賊子,就不能晚幾個月再兵臨山海關嗎


  宇文倩與胡嚴在崇安侯府用了午膳就告辭離開了,崇安侯還不知道御駕親征的事,他近來身體時好時壞的,誰也不敢刺激他,簡君安與平氏便闔府下了嚴令,誰也不許將外面的事,在他面前透露一個字,否則決不輕饒。


  是以對胡嚴,他老人家讚不絕口之餘,還是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就是小夥子話太少了些,性子悶了些,不過倩丫頭是個活潑伶俐的,兩個人也算是互補了。」


  聽得平氏與簡潯都忍不住無聲的苦笑,胡家已身處風口浪尖之巔了,胡嚴還能話多,還能喜笑顏開,才真是奇了怪了。


  五月中旬,明貞帝帶領西山大營與京畿二十四衛共計十萬將士,從盛京城浩浩蕩蕩開撥,直奔山海關而去。


  盛京城本就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越發緊張了,家家戶戶的錢袋與糧倉,也越發緊張了,人人都愁眉苦臉的,希望皇上能早日凱旋,不然大家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簡潯事後才經平氏之口,平氏又是經古氏之口得知的,明貞帝將簡沫一塊兒帶去了山海關,不由暗忖,看來明貞帝是真的在乎簡沫,不然也不會御駕親征也帶著她了,她留在宮裡固然養尊處優,卻也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萬一太后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要打殺她,屆時可連一個能護著她的人都沒有。


  相較之下,跟著明貞帝行軍雖苦,也可能會有危險,但誰又敢真苦皇上,真讓皇上遇到危險呢簡沫只要一直跟著明貞帝,她的日子,還是不難過的。


  所以,二人真是緣分天定,怎麼也會走到一起了,而她,也的確是多餘的,不過還好,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大家各得其所,至少目前看來,也算是皆大歡喜,各自圓滿了。


  至於以後還能不能圓滿,簡潯故意不去多想,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若真有了那麼一日,她和簡沫為了各自在乎的人,不得不又一次敵對上,那也只能說是她們姐妹的宿命,她未必不會心軟,但絕不會手軟


  ------題外話------


  感謝6月27日lisa67親的9朵鮮花,么么一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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