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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二回 驚天之變

  遠遠的看著宇文倩讓宇文修背著,一步一步走到外面去上了花轎,簡潯又是高興又是傷感,不免紅了眼圈,好一陣子才稍稍平復下來,找到平氏,同了平氏一道去坐席,宴罷告辭回了崇安侯府去。


  至於宇文修,則因要留在家幫著睿郡王待客善後,王府旁的事他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宇文倩的事,他卻是責無旁貸,所以昨日就已與簡潯說好,明日再回去給崇安侯請安了。


  一時馬車開動起來,平氏見簡潯一直懨懨的,笑道:「是不是在擔心倩丫頭啊,這世間每個女孩兒,都是走這一步的,雖說去了夫家后,的確有過得不好,或是這樣那樣不如意的,且為數還不少,但倩丫頭又漂亮又聰明,必定能把日子過好的,你不必為她擔心。」


  簡潯聞言,嘆道:「母親說的道理,我何嘗不知道,只是心裡還是難免傷感罷了,這做媳婦,與做姑娘,怎麼可能一樣千百年來都不一樣,只怕千百年後,也未必能改變,不然也不會有那句話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了,若這世間女子能想嫁人才嫁,不想嫁就不嫁,該有多好」


  說得平氏一怔,這樣的念頭,她年輕時何嘗不曾有過,不過那時候她是萬念俱灰,潯姐兒如今卻是事事順心,如何能相提並論


  忙笑道:「你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旁人會怎麼想怎麼說我不知道,單修哥兒,只怕就得急死了。」


  簡潯冷不防就想到了前日宇文修也說過急死了這三個字,臉上一熱,倒是覺得自己的有感而發有些矯情了,笑道:「是我著相了,等倩姐姐三朝回門,知道她過得好后,也就可以放心了。」


  平氏點點頭:「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我們旁人再著急也沒用,惟有在心裡報以美好的祝福。對了,我有一個新聞兒,你要不要聽」


  這樣的話,簡潯這麼多年下來,還是第一次自平氏口中聽到,那必定就真是發生什麼頗重大的事了,忙道:「自然要聽,母親快與我細細說來。」


  平氏就壓低了聲音:「你二叔,前兩日將那陸氏,又給悄悄兒接回京中了,而且聽說陸氏還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啊」簡潯大吃一驚,「不是說二嬸如今治家頗嚴,簡菡姐弟三個都讓她壓得大氣出不了,二嬸也頗敬重她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平氏道:「你二嬸到底囿於內宅,再有本事再有手段,難道外面的事也能時時都管到不成聽說是你二叔背著她,悄悄兒去莊子上看了陸氏一回,然後陸氏便有了身孕,你二叔半是念及舊情,半是顧及她腹中的孩子,只當你祖父如今病著管不了他了,便悄悄兒將人給接了回來」


  陸氏被送去莊子上后,一開始又是傷又是病的,當然掀不起任何風浪來,莊子上又缺醫少葯,她也得不到好的救治,不過靠著一口氣苦捱罷了,等終於頭上的傷結了痂,能下地時,已是快一個月以後了。


  陸氏不由急了,這一個月的時間,還不知道她三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侯爺既發了話,讓古氏出去主持家裡的中饋,二爺又是個薄情的,只怕知道古氏薄待三個孩子,只要她不太過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三個孩子必定受盡了委屈,尤其是菡丫頭,陸善溫那個潑皮無賴應當已經上門下過聘了罷她還不定悲憤絕望成什麼樣兒。


  不行,她一定要儘快回去,一定要把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奪回來,讓自己的孩子們再不受任何委屈

  陸氏遂開始著手收買起看守她的婆子們來,當日事出緊急,她身上並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連隨身戴的首飾頭面,也被押送她來莊子上的婆子們趁她昏迷時,捋了個乾淨,她渾身上下最值錢的,也不過就她當日穿的衣裳而已,偏那衣裳還染了血洗不去,變得不名一文了。


  但她慣會做小伏低的人,要討好幾個婆子,還是很容易的,除了言語間捧著敬著她們以外,先是幫著她們畫了好些花樣子拉近距離,待彼此有了幾分交情后,便讓她們拿了自己的信物,去盛京她名下的鋪子里支銀子,旁人瞧著簡君平對她情深意重,她又有兒子依靠,根本不必擔心以後,可她自己卻知道,簡君平是靠不住的,在兒子們成長起來以前,還是銀子最靠得住,所以以前在瀘定她背著簡君平有自己的產業,之後回了盛京,也不例外。


  婆子們是侯府的人不假,怕事後崇安侯知道了她們的所作所為必不會輕饒了她們也不假,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想著莊子上天高皇帝遠的,侯爺怎麼可能知道拿了陸氏的銀子,便與她行了方便,幫著她將一張情意綿綿的花箋,輾轉送到了簡君平手裡。


  簡君平見了陸氏的花箋,免不得就想起了當年二人剛相識相戀時的情形,何況簡菡姐弟三個,還一有了機會,就求他把陸氏接回來,便不肯接回來,好歹打發個人去瞧瞧她,給她送些東西,讓她日子能好過一些簡君平一時心軟,便趁某個休沐日,輕車簡從去了莊子上看陸氏。


  然後見陸氏病弱與荊釵布裙之下,反倒比素日錦衣華服的別有一番風致,春風一度回京后,沒多久便再次接到陸氏的花箋,說她有了身孕,求簡君平能看在孩子的面兒上,接她回去安胎,還說當年簡菡已受過這樣的委屈了,她實在不想讓又一個他們的孩子再受同樣的委屈了,只求二爺垂憐云云。


  簡君平這些日子雖有新歡在側,然那新歡是丫頭出身,身為她主子的古氏尚且與簡君平於詩詞典故上說不到一塊兒去了,何況她一個丫頭時間長了,多少讓簡君平有些乏味,自然加倍念起陸氏的好來。


  得知陸氏竟有了身孕后,終於下定決心,悄悄兒去莊子上將陸氏接了回來,還威逼利誘婆子們暫時瞞著侯府,想著等陸氏顯懷后,再讓崇安侯知道,也不怕崇安侯堅持要再將陸氏送走了,他便不看大人,也得看孩子不是

  卻不知道,他前腳才將人接回去,後腳簡君安與平氏便知道了。


  平氏說完,冷聲道:「果然我們還是小看了那陸氏,這樣也能讓她翻身,當日就該將她送得更遠,甚至直接」


  簡潯冷笑道:「我們是小看了她,卻也高看了二叔,明知那攪家精都將祖父氣成那樣了,還是要接她回來,可見是個何等不孝的混蛋母親既知道了,那爹爹必定也知道了,祖父呢可千萬要瞞著祖父才是。」


  平氏道:「自然要瞞著你祖父,反正以後不論是二叔回府請安,還是你二嬸回府,你爹爹都不會讓他們再見到你祖父,且讓他們一家子混賬東西糊塗蟲自家過招去罷,不論他們鬧得如何天翻地覆,甚至鬧出人命來,都不與我們相干」


  簡潯點點頭,便是古氏,哪怕簡沫再四求了他們照顧她,哪怕之前讓她搬出去,是崇安侯先提的,只要她自己不願意,崇安侯也必定不會逼她,可她一得知簡君平要接她出去,就得意忘形成那樣,路既是自己選的,就算被遍布的荊棘割破了雙腳,痛不欲生,那也只能她自己哭著走完,他們至多在她生命面臨威脅時,拉她一把而已,就當是看在簡沫的面子上了。


  母女兩個說著話,很快便回到了侯府,簡潯先去給崇安侯請了安,把宇文倩婚禮上的熱鬧情形描述了一番,還與崇安侯說了宇文修明日一早就會回來給他請安后,才回了自己屋裡梳洗休整去。


  翌日一早,宇文修果然大包小包的回了侯府。


  崇安侯見了他本就高興,何況宇文修還著意哄他開心,把些軍營和戰場的趣事說得繪聲繪色,又棄輪椅不用,自己背了崇安侯去院子里,一邊曬太陽,一邊帶著簡澤和簡沂打了一套拳給崇安侯看,一直到午時,還陪著崇安侯用了午膳,服侍他歇下后,才終於找到了機會單獨與簡潯逛園子說話兒。


  簡潯因見宇文修眼睛紅紅的,人也有些萎靡,半點不復方才在崇安侯面前的精神煥發,忙道:「師兄這是怎麼了,瞧著跟一夜沒睡似的,要不回你屋裡歇個中覺去,起來我們再說話兒」


  宇文修在她面前也沒什麼可遮掩的,聞言打了個哈欠,才道:「的確一夜沒睡,實在放心不下姐姐,以前我回王府的時候也不多,一年下來,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日子,撐死也就一個月而已,還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哪知道」


  哪知道會因為擔心姐姐,怕她去了全然陌生的地方后,不定會多害怕與驚恐,而一夜都睡不著呢

  簡潯昨夜也因為擔心宇文倩,輾轉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對宇文修的感受十分能感同身受,道:「那師兄快回屋歇歇罷,我昨夜也沒睡好,早想回去躺會兒了,左不過明日一早,你就會去胡府接倩姐姐回門,自然什麼都知道了。」


  宇文修不止是昨夜一夜沒睡,之前也熬了好些時日了,回了侯府,才覺得自己是回了家,自然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不由又是一個哈欠,低聲語帶繾綣的道:「我想去睡,可又捨不得你,想多與你說一會兒話。」


  說著,見下人們都遠遠的退開了,還借衣袖的遮掩,握住了簡潯的手。


  簡潯知道她是掙不脫的,索性任他握著,嗔道:「等你睡醒了再說也是一樣,我又不會跑,所以,你快回去罷,等睡醒了我們說會兒話,你陪祖父用了晚膳,中午有你在,他多添了半碗飯呢,你陪他用了晚膳就早些回去,明兒才好精神抖擻的去接倩姐姐回門,我是不方便去王府親見倩姐姐了,只能等你見過她后,後日回來告訴我了。」


  宇文修著實困得狠了,聽簡潯說了等他睡了起來,二人還能說話兒后,才鬆了她的手,與她作了別,各自回房歇中覺去了。


  待歇了一覺起來,覺得整個人都有了精神和力氣后,簡潯果然又與宇文修聚在園子里說了半晌的體己話兒,知道睿郡王已答應就這幾日,便遣了媒人,帶著宇文修登門下聘后,雖不至於跟宇文修似的喜形於色,笑得像個傻子,心情卻也是大好,晚膳也跟崇安侯似的,多添了半碗飯。


  次日五更天,宇文修便起來了,梳洗過後草草用了早膳,便辭了睿郡王夫婦,帶了一個裝有一小瓷罐糯米飯,兩尾紅鰱魚,一盤肉餅的紅漆描金食盒,打馬去了胡家接宇文倩回門。


  胡家是胡閣老擢升入京,在盛京站穩了腳跟后,才慢慢舉家遷入了盛京的,宅子便比不得祖居盛京或是早幾代便遷入了盛京的其他豪門大族來得寬敞有底蘊,沒辦法,誰讓盛京城寸土寸金,尤其內城裡,更是拿著大把的銀子,也未必能買到好宅子呢

  不過宇文倩身份尊貴,又是長媳,不止胡閣老夫人看重,胡閣老也十分看重,所以她和胡嚴的新房,在胡府也就僅次於胡閣老老兩口住的正院而已,十分的闊朗,內外布置得也明顯一看就是花費了大量心力和無力的。


  宇文修才不管方便不方便,失禮不失禮呢,見過胡閣老和胡夫人後,張口便是想親去新房接姐姐,也好給她一個驚喜。


  胡閣老何等精明之人,一聽這話便知道宇文修想給縣主一個驚喜是假,想去親眼看看自家姐姐有沒有受委屈才是真,想著二人生母早亡,感情比尋常姐弟更深幾分也是題中應有之義,雖覺得他有些失禮,到底無傷大雅,也就同意了他的請求,著了自己的次孫,胡家二公子引他前往新房。


  所以宇文修得以光明正大的進了宇文倩的新房,看到了她以後怎麼也要生活很長一段時間的地方,然後心裡雖仍有些彆扭有些失落,到底還是勉強承認了,這地方還不賴,胡家看來還是很尊重他姐姐的。


  彼時宇文倩正在屋裡梳妝,胡嚴則在一旁滿臉溫柔的看著她梳妝,就跟其他才新婚的小夫妻一樣,二人時不時就會柔情蜜意的對視一番,弄得屋裡的春燕夏鶯等人大是不自在,手上的動作也越發快了。


  聽得外面陪嫁來的小丫頭驚喜的呼聲:「大爺,您怎麼在這裡」


  夫妻兩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胡嚴就是胡家的大爺,可他這會兒不是在屋裡呢嗎還是宇文修的聲音傳來:「我接姐姐回門來的,你立刻替我通傳一聲去。」


  宇文倩才先反應了過來,顧不得自己還沒妝扮完,霍地站起來便往外跑去,然後後面的胡嚴便聽到了她驚喜的聲音:「弟弟,果然是你,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怎麼還直接到了她的新房裡

  胡嚴其時也走到了宇文修面前,忙笑道:「早知道小舅會這麼早過來,我們就該早些起來的,小舅快屋裡坐。」


  宇文修已上下打量了宇文倩一回,見她面色紅潤,眼角眉梢都是擋不住的喜意,胡嚴看她的目光也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另一半懸著的心也落了回去,難得在人前帶出了一絲笑模樣來,道:「是我來得太早了,姐夫不必客氣。」


  只是心雖放了下來,等之後終於回了睿郡王府,宇文修還是找了個四下無人的機會,問宇文倩:「姐夫倒是看得出來對姐姐極好,胡閣老夫婦倆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其他人,待姐姐是個什麼態度」


  最重要的,是胡嚴的母親是什麼態度,聽師妹說來,他母親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宇文倩這兩日是真過得不錯,除了新婚之夜有些緊張與害怕以外,但新婚夜胡嚴待她如珠似寶,極盡溫柔之能事,她的緊張與害怕便蕩然無存了,次日敬茶認親時,她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胡家上下人口是多,比起宗室又算得了什麼,她要應付起來,自是易如反掌遊刃有餘,便是胡大太太,也看得出來對她十分滿意。


  所以聽得宇文修的話,她立刻笑了起來,道:「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潯妹妹讓你問我的,你只管告訴她,我什麼都好,連婆母也暫時極好,對了,你再幫我向她道個謝,她送我的頭面首飾昨兒直接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胡家那些族人和親戚都對我十分的敬畏,看來以後我能少很多麻煩了。」


  宇文修「嗯」了一聲,「她十分惦記你,師祖也惦記你,若你哪日方便了,讓姐夫帶了你回去給師祖磕個頭罷。」


  宇文倩少不得應了,姐弟兩個又說了一會兒體己話,春雨找了出來,屈膝行禮后道:「大家都等著縣主去坐席呢。」


  姐弟二人方散了。


  而簡潯之後聽得宇文修轉述了宇文倩在胡家的情形后,也是鬆了一口氣,只要胡嚴對倩姐姐好,滿眼滿心都只有她,那旁的都是小節。


  過了幾日,睿郡王府的媒人果然登了崇安侯府的門,兩家雖早已達成共識,甚至庚帖都過過了,三書六禮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遍的,所以正式下聘,已是十月底了。


  睿郡王府的聘禮十分的豪奢,足足有六十抬,堆滿了整整一個院子,外加八百八十八兩的黃金做聘金,還有一對呱呱亂叫的肥大雁,也不知天都快入冬了,大雁全部南遷了,睿郡王府是怎麼弄來的


  簡潯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看重,所以聽得青竹等小丫頭子口沫橫飛的與自己報個不停:「姑爺送來的聘禮里,光什麼綃紗啊羽紗啊雲錦啊蜀錦啊這些,合起來都至少幾百匹呢聽說,還有赤金的龍鳳鐲子和金釵,也各是幾十對,還有」


  她心裡一點波瀾都沒起,反而覺得十分的寧靜,大抵是因為這次的人,是她自己選的,並且心甘情願想嫁的。


  不過等之後見了宇文修,簡潯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兄送來那些聘禮,光王府公中的份例,怕是遠遠不夠罷,你是不是連你的體己也一併添進去了你可真是有夠傻的,這不是擺明了讓人知道你的家底有多少,指不定還會酸溜溜的說你是暴發戶嗎」


  宇文修卻是毫不在意:「讓人知道就知道,愛說我是暴發戶,也由得他們說去,誰不知道上戰場是隨時把腦袋別在腰上的勾當,也就是說,我這財發得也是險之又險,他們若是妒忌,只管也上戰場去。好了,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了,我們終於在全盛京的人面前都過了明路了,你高不高興我反正高興得好幾夜都睡不著了,你看我的眼圈,是不是一圈黑影,人是不是也沒之前好看了啊不過人逢喜事精神爽,要不了兩日,我就能好看回來了,你只管放心。」


  說得簡潯笑了起來,啐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你哪裡好看了,再說了,有我好看嗎算了,我懶得理你了,你快陪祖父去罷,不然爹爹回來了,看見你跟我說話兒,指不定又得吩咐門房不許你進門了。」


  宇文修想起岳父連日來又開始對自己橫挑眉毛豎挑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了,真讓他看見自己又背著他見師妹了,必定沒自己的好果子吃,只得摸了摸鼻子,道:「好罷,那我陪師祖去了,只要師祖發了話,我就可以日日都回來了。」


  一步三回頭的去了,一邊走一邊還在想著,若能讓師祖同意自己住回來,那就更好了,只可惜如今看來,不大現實了,哎,到底誰規定的,男女定了親后,反而不能時常見面了明明定了親后,彼此的關係更近了,就該更親密些才對好嗎

  崇安侯果然比簡君安好說話多了,一聽宇文修說想日日都回來陪自己,高興且還來不及了,沒口子就應道:「你只管回來便是,雖不方便跟以前似的住在家裡了,日日回來也沒人能說什麼,君子坦蕩蕩,小人才常戚戚焉。」


  說得宇文修心花怒發,雖有簡君安在一旁沉著臉虎視眈眈,依然忙忙應了崇安侯的話:「那師祖以後可別嫌我呱噪才好。」又向簡君安賠笑:「也請岳父別嫌我才好。」


  簡君安冷哼,你這麼厚的臉皮,我嫌不嫌棄你,有差別嗎,你不仍想做什麼做什麼


  心裡已在想著,要怎樣才能給宇文修找點事兒來做,以免他日日都過來沖寶貝女兒甜言蜜語了。


  簡君安當然不可能真找宇文修的麻煩,平日也不過就嘴上對他不假辭色而已,實則對這個女婿,那是再滿意不過的。


  不過也用不著他找宇文修的麻煩,宇文修便沒時間再日日等崇安侯府的門了,因為皇上忽然駕崩了。


  當時才剛交申時,眼見已進了十一月,盛京雖還不到最冷的時候,也快滴水成冰了,所以天雖還沒黑,街上也沒多少人了,各處都十分的冷清。


  也所以,喪鐘忽然響起時,所有人都唬了一跳,都沒想到是皇上駕崩了,畢竟皇上還那麼年輕,再是體弱,那也該比太後上了年紀的人能多活幾年才是,便都以為是太后薨逝了。


  還是聽清楚了喪鐘一共響了二十七聲,乃皇上駕崩了才會響這麼多聲后,才意識到不是太后,而是皇上駕崩了,忙都收了聲,連臉上的笑一併收了去,急匆匆的各自趕回了家,大街上也越發的冷清了。


  彼時簡潯正與平氏商量今冬是否要給所有下人都加一套棉衣之事,她記得很清楚,今年冬天的雪比歷年都大,盛京冷得就跟一個大冰窖似的,她當初在宮裡還沒得寵,頂著個嬪的名頭,雖是新晉妃嬪里位份最高的,份例也就那點而已,還要被內務府的太監姑姑們逐層盤剝,以致她每夜都會生生被凍醒,然後便只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大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所以叫她怎能不印象深刻


  但皇上卻是分明熬過了年關,到將要開春之時,才終於油盡燈枯駕崩了的,這一世怎麼會提前了好幾個月

  所以鐘聲還沒響完,簡潯已驚得跳了起來,皇上怎麼會提前駕崩了庄王豈不是馬上就要上位了宮裡和朝中會因此發生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呢還有簡沫,若太后仍跟前世似的,將她們這些新晉妃嬪都充作朝天女,讓她們去那邊兒繼續服侍皇上,簡沫又要如何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搭上庄王若搭不上庄王,她又該如何自救呢

  太多的問題,壓得簡潯一時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還是平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今是不給上下人等加做一套棉衣,也得加做了,我們的素服更是得立刻準備起來,只怕明兒一早就得進宮哭靈了,家裡也燈籠幔帳並一應鮮色的東西,也都得即刻換了得虧你祖父病得下不來床的消息好多人都知道,也去禮部和宗人府備過案了,不然他可撐不住進宮哭靈。」


  又慶幸簡潯與宇文修的親事已定了下來,宇文倩也已出嫁了,「不然你和修哥兒的親事又得拖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數,倩丫頭更是得再拖一年,出嫁時都整整十九歲了。」


  簡潯方回過神來,虛虛應了平氏的話:「那現在便傳齊了管事媽媽們,將該布置的都布置起來罷,省得待會兒天就黑了,做什麼事都不方便,就是皇上怎麼會忽然就駕崩了呢,之前可半點風聲都沒傳出來,總有原因罷」


  皇上忽然提前駕崩了,當然有原因。


  他雖日理萬機,又自來體弱多病,但也正是因為自來體弱多病,所以心思十分的細膩敏感,太后是他最敬重的母親,庄王是他最疼愛的幼弟,這一年多以來母子二人相處時那種微妙的氣氛,一次兩次的他感覺不出來,次數多了,又豈能感覺不到


  還當是庄王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在與太后賭氣,傳了庄王幾次問他,偏都因為忙這忙那的,沒能單獨找到說話的機會,只得在一次太後去懋勤殿探望他時,問了太后。


  太后見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卻始終沒有一兒半女,庄王也始終沒有一兒半女,這些日子急得都快火燒眉毛了,見皇上問起,想了想,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屏退滿殿服侍的人後,把一切都向皇上和盤托出了。


  皇上這才知道,幼弟與自己竟不是一母同胞,且他應該已是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才與太后別彆扭扭的,那如果自己哪日不在了,幼弟上了位,母后的晚年豈非堪憂


  偏世人都知道庄王是太后所生,向來又得他們母子兩個寵愛,是無名卻有實的皇太弟,以致他連過繼宗室的孩子到自己名下,以承繼大統都做不到,主少國疑,大鄴如今本就風雨飄搖,再讓個小孩子上位,豈不得越發不安穩若擇年紀大的過繼,又已什麼都知道性子也早長成了,豈能不惦記生身父母,不想著抬舉他們的,太后照樣是晚年堪憂。


  而且這樣一來,文武百官才是不動疑也要動疑了,放著好好兒的皇上親弟、太后親子不用,偏要挑了宗室之子過繼,這當中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庄王眼見已快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誰知道一時氣急之下,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便是自己能儘快有個親生的皇子,子承父業,天經地義,那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庄王,都無話可說,太后成了太皇太后后,晚年也能有所保障了。


  ------題外話------


  昨天停一整天的電,真是哭瞎了,以致晚上加班到十點,也沒能碼完字,所以這會兒才更新,請親們見諒,感謝6月17日壽司晴親的3顆鑽石,固倫凝悠親的1顆鑽石,手冢小丸子31親的1朵鮮花,還有6月17日sally10269親的50顆鑽石,水晶誘惑1親的3顆鑽石,15朵鮮花,羽兒雪雪親的5朵鮮花,手冢小丸子31的1朵鮮花,如果有遺漏的親,還請千萬諒解,么么噠,非常愛你們,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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