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表白 想通
宇文修滿眼的冷然,平雋見到他,苦澀的心情卻是一下子好轉了幾分,別說表妹這朵名花如今還不是他宇文修的,就算表妹已名花有主,是他宇文修的了,他還可以幫著鬆鬆土,還可以挖挖牆角呢
抱著這樣的念頭,平雋忽然笑了起來,湊到簡潯耳邊不到一尺遠的地方,親密的用壓低了,卻剛好夠宇文修與宇文倩姐弟兩個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表妹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我們兩人以外,我保證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就是我們兩人之間一輩子的秘密了,我也定會把事情給你辦好的,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罷」
一面說,一面觀察宇文修的臉色,見他的臉色果然又難看了幾分,心情不由又好轉了幾分,哼,想娶我表妹,除非踩著我的屍體過去,看你這下還怎麼得意可再想到自己明明哪裡都不比宇文修差,怎麼表妹就一口回絕了自己,還給他留了餘地呢,心下又只余苦澀與失落了。
宇文修的臉色這會兒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而得用非常難看來形容了,大步流星的上前,就要拉了平雋「切磋」去,他既然不知死活的挑釁他,他自然要成全他
只是才走出兩步,就叫宇文倩死死拉住了,拚命的沖他搖頭使眼色,示意他冷靜,上次小吱與小八打架,都讓潯妹妹生了好大一場氣,這會兒兩個小傢伙的主人再直接對上,潯妹妹豈不得更生氣了那就真是如了平孔雀的意了,他那麼奸詐的,怎麼會做虧本的買賣,顯然一開始已把一切得失都算好了。
宇文修接收到姐姐的眼色,好容易才稍稍冷靜了下來,宇文倩已先笑道:「潯妹妹與平表弟有什麼秘密是我們聽不得的啊,大家都是打小兒一塊兒長大的,不是親兄弟姊妹,勝似親兄弟姊妹,莫不是潯妹妹有什麼為難事,不欲我們也跟著著急為難,所以才只告訴了平表弟一個人,畢竟平表弟智計過人,藝高人膽大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也就不怪潯妹妹只肯告訴他了,是不是啊潯妹妹其實潯妹妹大可也告訴我們,讓我們一起幫著想法子,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集思廣益,沒準兒我們反倒比平表弟先想出法子來呢」
不得不說宇文倩與簡潯交好這麼多年,彼此的默契的確比旁人強得多,所以才能一猜就猜了個不離十。
可簡潯這會兒哪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件事除了平雋,她至少短時間以內,是絕不會再告訴第三個人知道的了,知道得越多,危險就越大的道理,這世上知道的人很多,真正做得到的卻很少,人的好奇心,就是那麼的難以控制。
所以簡潯雖明知道平雋是在利用她想著茲事體大,能越少人知道,就越少人知道的心態,故意挑起宇文修的怒火,或者說是妒火,是在唯恐天下不亂,也只得無奈一笑,與宇文倩道:「不是什麼為難事兒,就不勞煩倩姐姐和師兄了,平表哥肯定能替我解決好的。」
然後看向平雋道:「事情既也說完了,表哥就請去忙罷,我不耽誤你了,等回頭有了消息,還請表哥第一時間打發人過來告訴我一聲兒,也好叫我安心。」
不把這兩個幼稚的傢伙立刻分開,還不知道待會兒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呢,她可沒那閑心欣賞他們打架肉搏,她要操心的事兒且多著呢
平雋笑得一臉的如沐春風:「既是我和表妹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我怎麼可能打發人來告訴表妹,表妹放心,一有好消息了,我便立刻親自過來告訴表妹,總之定不會讓表妹煩心太久的,我去辭了姑父姑母和侯爺,就先回京了,等下次來時,給表妹帶你愛吃的五芳齋的芙蓉糕啊。」
看向宇文修和宇文倩,抱拳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子羽,我記得你說過這次回來要在盛京待一個月多月,如今已過了半個月了,也就是說,你還能待至少半個月,那我回頭等了閑,請你吃酒啊,告辭。」
說完瀟洒的轉身,大步而去了。
餘下宇文修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以內后,才收回沉沉的目光,暗自咬牙切齒的想著,平子清你給我等著,看向簡潯強笑道:「師妹,到底是什麼事,連我你也不能告訴嗎還是在你心裡,我果然從小到大乃至如今,都比不上平表哥」
頓了頓,聲音越來越低:「也是,平表哥自小便聰明絕頂,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偏連武藝也百中無一,不像我,除了棋稍微拿得出手點以外,琴書畫俱只學了個皮毛,連師父早年氣極了,都罵我朽木,也就不怪你信得過他,而信不過我了,擺明了他更聰明,更信得過,不是嗎」
說話間,滿臉的受傷與落寞,偏又要強做出一副帶笑的樣子來,真是看得人好生不落忍宇文倩心裡大是嘆服,想不到她家弟弟還有如此「絕學」,以往她只有所耳聞過,一直到今日才終於有幸一見,果然是出神入化,看潯妹妹還能不能再堅持住咬牙不說
果然簡潯立時面露不忍之色,道:「師兄何必妄自菲薄,表哥是聰明絕頂,可你也不差啊,你字不寫得不錯,畫也畫得挺好嗎,只不過你更長於畫輿圖地形圖之類的罷了,再說武藝,表哥可多少年都不是你的對手了,他還比你年長呢,更不必說爹爹和祖父書房裡那些史書兵書了,表哥一看到就打瞌睡,你可都是看完了,並且運用自如的,你實在不必」
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被某人裝出來的可憐給牽著鼻子走了,立時堪堪打住,變了顏色,哼笑道:「難怪小吱那麼厲害,那麼會討人喜歡呢,原來是有其主必有其寵」
這主寵兩個還真是絕配
呃,潯妹妹這麼快便識破了弟弟,並且不吃他這一套了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宇文倩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來,這下看自家弟弟怎麼化解。
宇文修倒是神色不變,笑道:「師妹說小吱討人喜歡,我又與它有其主必有其寵,也就是說,在師妹心裡,我也挺討人喜歡了」
宇文倩的心瞬間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讚歎與折服,嘖,不愧是她弟弟,多會說話,多會討漂亮姑娘喜歡啊
只可惜念頭才剛閃過,就接到宇文修的眼色,你還在這兒杵著做什麼,還不快離了這裡,好讓我和師妹單獨說話兒呢,可真是有夠沒眼力價兒的。
再看簡潯,一張俏麗的,平常從來都是不動如山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爬上了可疑的紅暈,眼神也帶上了嬌嗔與薄怒,如何還不明白自家弟弟何以要趕自己,除了怕自己打擾他們以外,再就是怕潯妹妹難堪了,得,她家親弟重色輕姐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第一次才切身感受了,還是哪兒涼快,麻溜兒的閃哪兒去罷
於是誇張的一拍額頭:「哎呀,我竟忘記一件十二萬分要緊之事了,不行,我得立刻回屋去,潯妹妹,弟弟,你們慢聊啊,我就先行一步了。」不由分說跑開了。
餘下簡潯又是羞惱又是無語,起身向宇文修道:「我也想起自己忘記一件十二萬分要緊之事了,師兄慢坐,我失陪了。」也想跟著離開。
卻叫宇文修一把拉住了手,含笑道:「可師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話沒說完,已被手上柔若無骨,生平之所從未感受體會到過的觸感給轉移了全部的注意力,滿腦子只傻乎乎的餘下一個念頭,師妹的手可真軟啊,比豆腐,不是,比最上等的絲綢還軟,也不知道她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一樣軟呸呸呸,趕緊打住打住,他怎麼能這樣褻瀆起師妹來,以後營里那些個老兵油子們再嘴上跑馬時,他絕不能再支著耳朵聽了。
簡潯這會兒腦子也沒比宇文修清醒到哪裡去,也是暈乎乎亂糟糟的,還能聽到自己弼弼的心跳聲,不過也就片刻功夫,已強迫自己恢復幾分清明,抽回了自己的手,沒好氣道:「回答你什麼問題,你問了我就要回答啊」
語氣嬌滴滴的,嚇了她自己一跳,她、她、她怎麼會用這樣的語氣與宇文修說起話來
宇文修也已回過了神來,可見她一張臉艷若桃李,又忍不住要失神,堪堪忍住了,道:「你可以不回答我,不過,我昨兒在溪邊與你說的話,還沒說完呢,我現在想繼續說完,師妹,你現在不回答我沒關係,但請一定要聽我說完,好不好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簡潯想也知道宇文修要說什麼,既想聽,又覺得有些不敢聽,心裡十分矛盾。
不過宇文修也不是真在徵求她的意見,話音落下,不待她回答,已不由分說繼續說了起來:「師妹,我心悅你,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我能確信自己是真的心悅你,尤其是這兩年我在外面,不能再如以前那樣時時見到你,我就更能確信自己的心意了,如果,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我一定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一定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殺人,我絕不放火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反正會對你絕對忠誠,絕對愛重,你願意給我機會嗎」
簡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努力壓下跳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道:「你都胡說八道什麼呢,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這話也是你一個保家衛國的千戶該說的嗎」
眼神胡亂在一旁的花草樹木上飄來飄去的,就是不敢與宇文修對視,他的眼神有多熱烈,她不看也能感受到,真與他對上了,豈不得立刻被他灼得心神俱亂,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宇文修見簡潯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顧左右而言他,都快要急死了,忙道:「是是是,我以後再不這樣說了便是,那師妹你願意給我機會嗎總得你願意了,我才好去向師父師母求親,平表哥那麼優秀,還是師母的娘家侄子,我實在擔心被他搶了先機去,師妹,你就答應了我好不好」
簡潯聽他提到平雋,反而冷靜了下來,想了想,方正色道:「師兄,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要不要給你機會,因為我,還不確定自己心裡到底拿你當什麼,是哥哥,是弟弟,甚至是晚輩,你也知道,我們認識時,都還那麼小,你又還什麼都不懂我實在不能確定,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自然會告訴你的。至於你,我也希望你能在此期間再認真想一想,到底對我是什麼感情,是兄妹之情,是習慣使然,還是你至今接觸到的女孩兒就我一個,所以你產生了錯覺橫豎如今我們年紀都還不大,時間還很充足。」
只要庄王那邊一時焦頭爛額,分身乏術,她就沒什麼可著急的。
可她不急,宇文修卻急,「我們年紀是不大,可架不住還有個平表哥在,你叫我怎能不急師妹,我對你的感情我沒什麼可再想的了,什麼兄妹之情習慣使然,除了你,我又不是沒有別的師妹,日常也不是真就一個女孩兒都沒接觸過,而且我去軍營這麼長時間了,平時營中一群大老爺們兒鑽在一起,除了談女人,還能談什麼,我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了總之,我早就能確定你在我心裡是獨一無二的,是我想與之共度一生的人了」
簡潯的臉又不由自主的開始發起熱來,果然是年輕人么,感情這般熱烈,表達起來也是這般的熱情,她快要招架不住,很想摒棄那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老牛吃嫩草的顧忌,縱身跳進他的熱情漩渦里,與他一起熱烈的共舞了,怎麼辦話說回來,她前世殞命時,也才剛滿二十,放到現在也一點不老好嗎
她吐了一口氣,正要說她與平雋絕無可能,讓他不必擔心前方未平,追兵又至,就見宇文倩又跑了回來,還在幾丈開外,已叫道:「弟弟快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回府去,才府里送來消息,父王今日上午在皇家馬場伴駕時,不小心驚了馬,從馬上掉了下去,昏迷不醒,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去」
宇文修聞言,大是鬱悶,只想說睿郡王驚了馬關他什麼事,他們雖名為父子,可彼此從來沒多少感情好不好昨兒是庄王那個討人厭的突然出現,壞了他的事,今日眼看就要最關鍵的時刻了,他的好父王又跳出來壞他的事了,他怎麼這麼倒霉
只差脫口而出自己不回去了。
還是見宇文倩滿臉慘白,急得都快要六神無主了,知道宇文倩與睿郡王感情深厚,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且簡潯也在一旁道:「那師兄你快跟倩姐姐一道回去罷,於理來說,你們是嫡長子和嫡長女,王府如今離了誰都行,萬萬離不得你們,於情來說,你們做子女的如今更是該寸步不離的守著王爺。倩姐姐,車馬都準備好了嗎還需要其他什麼嗎若有儘管開口,我立刻給你們安排去,等回去后,若有用得上我們家的地方,也儘管打發人來說一聲,我們家一定竭力相幫。」
宇文倩就感激的點起頭來,紅著眼眶道:「現下沒有什麼需要潯妹妹和大家幫忙的地方,等有需要時,我們少不得只能厚顏開口了。時間緊張,我們就不與潯妹妹多說了,這便告辭了,簡伯父簡伯父,還有侯爺處,就有勞潯妹妹替我們說一聲了。」
待簡潯應了,拉了宇文修不由分說便走。
宇文修卻在走出幾步后,折了回來,低聲與簡潯說了幾句話:「我是真的早已能確定對師妹的感情了,如今就看師妹你是什麼感覺了,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反正我對你的感情,都是至死也不會改變的,我回去后,不管我父王有事沒事,我都會儘快再回來的,希望屆時能等到師妹的好消息。」
才再次轉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餘下簡潯平復了一下心情,想著反正自己與宇文修的事還多的是時間是細想,遂先想起睿郡王驚馬的事來,好好兒的,一個郡王怎麼會在皇家馬場里驚了馬呢,別不是被人暗算了,或是有什麼陰謀罷
畢竟皇家馬場那樣的地方,連個刷馬的,都要經過嚴格的篩選嚴格的審查,日常所有人出入也是有嚴格把關的,如今卻在眾目睽睽之下驚了馬,說沒有隱情,真是打死了簡潯也不能相信,就是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隱情,又會給盛京如今的格局帶來什麼變化了。
對睿郡王,簡潯從來沒有任何好感,自然也不會真擔心他的死活,不過想到宇文倩年紀已不小了,若睿郡王真死了,她得守三年的父孝,沒的白耽誤了她的青春,宇文修則還沒當上攝政王,沒能讓睿郡王真正認識到自己錯失了一個何等優秀的兒子,讓他痛徹心扉悔不當初,又覺得睿郡王至少三五年內,還是活著更好了。
遂一面暗暗替睿郡王祈禱著,一面去了平氏屋裡。
可巧兒簡君安也在,瞧得簡潯進來,便笑道:「我才打發人去尋你,你屋裡的丫頭卻說你去了後花園與雋哥兒說話,這是已經說完了」
簡潯給父母行了禮,才道:「早就與表哥說完話了,誰知道稍後師兄與倩姐姐也來了,倩姐姐還收到消息,睿王爺今上午在皇家馬場驚了馬,這會子也不知道醒了沒,所以已與師兄即刻趕回盛京去了,讓我替他們與爹爹母親和祖父說一聲,他們來不及親自向你們請辭了,還請你們千萬見諒。」
簡君安與平氏不由都坐直了身子,簡君安因噝聲道:「好好兒的,睿王爺怎麼會驚了馬這事兒怕是不簡單啊,不過好在再怎麼著,火也燒不到咱們家身上,等我明兒回京后,先打聽一下是什麼情況罷,待打聽清楚了,再酌情看是送藥材補品,還是去睿郡王府。」
平氏點點頭:「我們都不在京中,只能大爺多受累了,大爺不是說有話與潯姐兒說嗎,那我告訴公爹這事兒去罷,順道再瞧瞧澤兒沂兒,這兩日事多,他們是書也不曾好生念得,武也不曾好生習得,我得敲打敲打他們去,可不能就此鬆懈了。」
「這話很是,那你快去。」簡君安應道,待平氏離開后,又將屋裡服侍的都屏退了,才示意簡潯坐了,正色道:「我聽你母親說,你從來沒考慮過你表哥成為那個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反倒是對修哥兒,感情明顯與對雋哥兒不一樣,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
這樣的話,本該由做母親的與女兒說的,可平氏再怎麼著也只是繼母,與親生母親終究不一樣,所以簡君安只能父代母職,把這事兒攬到自己身上了。
簡潯沒想到父親會開門見山與自己說這個,怔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的道:「爹爹若要我說心裡話,我其實至今還真沒想過嫁人的事兒,若爹爹與兩位弟弟不嫌棄,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嫁人才好呢,可這擺明了不可能。不過平表哥我的確沒考慮過,至親至疏夫妻,夫妻相得琴瑟和鳴時,自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什麼都不會也不必瞞著對方,但夫妻不相得了,要對彼此用心計了時呢平表哥那麼精明,爹爹覺得我能在他手下走幾個回合的,當然,我要真殫盡竭慮與之周旋,也未必就沒有贏面,可我為什麼要這樣為難自己呢,就如現在這樣,做一對無話不談的表兄妹不好么」
簡君安在簡潯剛開始說自己寧願一輩子都不嫁人時,便想打斷她了,想了想,還是忍住待她說完了,才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就會有這樣的念頭我是嘗過失去伴侶后,孤單一人到底是什麼滋味兒的,便是現在有了你母親,心裡的苦也是非身臨其境不能體會的,我可捨不得讓你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你如今可能不明白,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什麼兄弟姊妹,甚至兒女,都是不可能陪伴你一輩子的,只有伴侶,才會陪你走到最後,所以,這樣的念頭你不但得知道不知道,還得給我趁早徹底的打消了」
頓了頓,才又繼續道:「你既只想與雋哥兒做一對無話不談的表兄妹,那也罷了,我和你母親都尊重你的選擇,只是修哥兒家裡亂成那樣,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平氏昨晚上與簡君安躺到床上,談起這事兒時,也站在簡潯的立場替她想了為什麼不看好平雋:「以雋哥兒的精明,說句不好聽的,將來咱們女兒便是想藏個體己銀子,只怕都難,也的確不適合做夫君,一品誥命是誘人,可咱們這樣的人家,誥命只是錦上添花,有當然就最好,沒有或是差一些,也影響不了什麼,不是嗎就是修哥兒那個家,也的確太複雜了些,他本人倒是個好的。」
簡君安聽了平氏的話后,本來還有幾分遺憾平雋不能做自己女婿的,也盡數打消了,所以這會兒才會正面與簡潯談起這事兒來。
如今庄王的存在就好比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炸到簡潯身上,簡君安作為父親,自然不想讓女兒掉進火坑裡去,而目前看來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便是儘快替她定下親事了。
簡潯微蹙眉頭道:「師兄家裡亂的確讓我很猶豫,可我更猶豫的,是我打小兒與師兄一起長大,真與他一起了,會讓我有一種,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不知道爹爹您能不能明白再就是如今天下亂成這樣,師兄家身為宗室,怎麼也免不了捲入權利更迭之爭,便是現在不會,將來也勢必會,我不瞞爹爹,我實在不想過那樣朝提心晚吊膽的日子,我更怕會連累到家裡,師兄只是師兄,我們家還能與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若他變成了您的女婿,我們家就真只能全家與他坐到一條船上了。」
她心裡真正的顧慮,便是對著自己的父親,也不能說出來,只能用這樣迂迴的話來表達了。
簡君安才聽女兒說到老牛吃嫩草,已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直笑著等簡潯說完了,才忍住了道:「什麼老牛吃嫩草,你明明就比你師兄小兩歲,不能因為你比他聰明比他通透,就覺得自己比他老罷,那你平表哥得比這世上多少人老啊他將來豈不是得娶個至少比他大十歲二十歲的,才能不讓人說老牛吃嫩草了」
呃,這倒也是,以平表哥的心智,可不是看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自己的小輩晚輩,一覽眾山小嗎不然她也當前世只是自己的一個夢,自己生來就那般聰明通透簡潯不由勾了勾唇角,可要欺人容易,自欺難啊。
又聽得簡君安道:「至於你說的將來你師兄家可能會捲入權利更迭之爭當中,將來會如何,你不走到那時候,永遠也不會知道,畢竟我們誰也不是先知,我們家的未來,也不是你一個小姑娘的婚事所能影響的。當年我剛與你娘成親時,我還以為能與她過一輩子,真正實現白頭到老,永結同心的願望,當年你娘親剛懷上你弟弟時,我們也曾以為他會健健康康的生下來,順利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結果呢你娘懷著他一屍兩命,自此與我們天人永隔所以你真的不必想那麼多,只要遵從你的本心就好,人生這麼短,該快樂時就要快樂,該抓住的也一定要抓住,不然等錯過了,再也回不來時,你便是再後悔也枉然了。」
簡潯聽罷父親的話,暗自說道,爹爹不知道,她還真就是「先知」,雖然她知道的其實很有限,大多隻與自己相關而已。
不過不可否認,父親的話也很有道理,人生這麼短,該快樂時就要快樂,該抓住的也一定要抓住,她前世後悔的事那麼多,可悔青了腸子又有什麼用
還是老天爺格外開恩,她才有了再來一次,改正錯誤,彌補遺憾的機會,但這次再錯過了,卻是絕不可能再有第三次機會了,所以,給宇文修一次機會又何妨,也是給她自己機會不是嗎
簡潯想著,聽簡君安繼續道:「你也不必擔心你師兄家亂,我和你母親,還有你的兩個弟弟,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睿郡王府顯赫,難道我們崇安侯府就是吃素的何況我女兒的本事我信得過,別說一個睿郡王妃了,再來兩個,也未必是你的對手,我們有什麼可怕的,只要你開心,其他都是次要的」
與平氏一樣,簡君安至今仍嫌棄宇文修的家庭,可除了平雋,宇文修就是最好的選擇了,關鍵女兒喜歡啊,他不退而求其次,還能怎麼著,何況在簡君安心裡,宇文修從來不是那個次,他早前只是覺得他沒有平雋那般適合女兒而已。
對啊,她有這麼好的父親,這麼好的家人,關鍵她還知道宇文修過幾年會當攝政王的,她屆時還有什麼可怕斗算什麼,誰惹她她滅誰,連迂迴的所謂智取都不用,何況跟了別人,就一定能保證不用鬥了
而且以攝政王師妹的名義再怎麼作威作福也有限,成了攝政王妃才真是到哪兒哪兒都橫著走,她一手調教出來的攝政王,還長得那麼好看,憑什麼便宜了別的女人啊
決定了,她要當攝政王妃簡潯感動於父親對自己無盡疼愛的同時,終於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連著幾天都是六點過起來,一起來就開始各種忙碌,中午連小眯一下的時間都木有,得一直到晚上十點,孩子睡了,才有的睡,真的好累啊,可為什麼只見憔悴,不見消瘦呢瑜寶寶心裡苦,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票票能安慰瑜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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