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王爺反常了(1)
驍岩璟薄唇一抿,眉心驟然一聚。
「她太閑了!」
閑得整日出府招蜂引蝶、勾三搭四。
沉銘:…………
「喏。」
……………
要說世上誰命最苦,當屬她顧漠清了。
右手一把斧,背上一個筐。
左手靠樹,右手砍斧。
忙忙活活又一筐。
「哎~」
這是她今天的第十五聲嘆息。
她究竟造了什麼孽,才會攤上這麼個「老闆」。
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她繁事纏身,都已經好多天沒出王府了,
都不知道店裡生意怎麼樣了!
就連每周一次的團結人心的晨會都抽不出兩個小時去開!
「哎~」
她真是越想越愁!
驍岩璟這神經病性更年期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某樹上,某「更年期」站得穩健。
正凝望著樹下生無可戀地劈著柴的身影,不動聲色。
一旁的沉銘嘴唇嚅動好幾次,但怎麼也不敢開口說話。
他究竟要不要提醒王爺今日是要進軍營列陣訓練的日子?
但往深想了想,沉銘徹底閉嘴了。
每十日一練的營練,王爺怎可能會忘。
想罷,沉銘幽幽地盯著樹下盤坐在地上砍柴的顧漠清。
真是個禍害!
嗖!
一顆石頭飛出,
石尖擊穿了顧漠清身後僅一步之遙的毒蛇的腦袋。
沉銘為之一怔,默默地看了眼旁的王爺。
「顧姐姐!」
覓兒興高采烈地從山下跑過來,
手裡還高高舉著一個木盒子。
顧漠清停下手裡的活,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位公子送到府上的,說是送給顧姐姐你的!」
「公子?」
「恩!那公子生得很是風雅溫,說話又很有學問。
他還說自從那日別離后,對顧姐姐甚是想念,想約你明日再到南巷角見上一面。」
覓兒興奮得說著,顧姐姐終於也覓得一良人了!
顧漠清聽得雲里霧裡的,
但聽到南巷角,腦海中想起一張鼻青臉腫的臉。
卿謹揚?
我去,都被她打成那樣了,還想見她,受虐變態狂吧?!
樹上的沉銘緊張得汗都要流下來了。
傻覓兒啊,你快別說了!
沉銘暗暗地打量一眼旁的王爺。
面色陰沉,目含幽狠。
咕!
沉銘吞了口口水。
他現在只想覓兒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免得王爺等會兒殃及魚池。
南巷角…
驍岩璟的腦海中憶起那日顧漠清主動靠近,送上朱唇的畫面。
一股怒怨直衝心頭。
「顧姐姐你快看!好漂亮的玉簪子啊!」
覓兒拿起盒中的簪子,遞上前,
顧漠清伸手要接。
啪啦!!
一顆樹枝從天而降!
碗粗的樹枝頭直敲簪子,摔砸在地。
「我去!」
顧漠清連忙雙手抬起樹枝,扔到一邊,
兩人圍蹲在地,顧漠清把地上的玉簪子輕輕拿起。
啪。
噠。
玉簪子碎成兩半,安詳地躺在地上…
顧漠清:…………
覓兒:……………
兩人相望無語……
顧漠清懊惱地抓了下頭髮,
不是她想要這簪子,而是碎了她怎麼還回去?!
「姐姐……那這南巷角,你還去嗎?」
玉簪子碎成這樣,顧姐姐拿什麼去見那個公子?
「去!」
不去怎麼賠?
眉心一跳,腳底一踏,樹中的驍岩璟沒了蹤跡。
咿。
啪!
大樹枝轟然砸地。
沒有一絲絲防備,沉銘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摔躺在地上。
兩人聞聲望來,沉銘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是全身有嘴也說不清了……
兩人身形一怔,同步扭頭看了眼砸碎簪子的樹枝,又扭頭看向地上的沉銘。
兩人頓時面色一黑,
覓兒跑上前去,拉起沉銘,對著他結實的手臂就是一頓暴打。
「沉銘!你幹嘛呀!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沉銘:……………
沉銘一臉的生無可戀,除了強忍這份憋屈的悲傷,他還能做什麼?
………………
軍營:
「嘶~」
一士兵疼得撕牙咧嘴。
擦藥的士兵放輕了力道。
「你們說,王爺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今天的訓練也太過嚴格了!疼得我喲,直喊娘!」
「是啊!嘶~打得我渾身都疼!」
一士兵捂著腰,悲催地道:
「可不是嘛,再來一次,我估計我這腰得廢了去,腰不好我家娘子日後可咋整。」
軍營里哄然大笑。
其中一士兵摸著紅腫的臉,欲哭無淚道:
「你們都還算好的,王爺這一腳,差點把我這張臉都給踹飛了!」
………………
「漠清姑娘!這裡!」
卿謹揚興奮地對著人群中的某個身影招手。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我剛剛還在擔心你是否不想見我呢。」
卿謹揚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甚是好看。
顧漠清有一剎是看呆的,
見多了笑不露齒的斯文公子,見到一個露齒的反倒覺得特別了。
卿謹揚上下打量著一身利落的顧漠清,
眼光一亮,讚賞道:「漠清姑娘今日的這身打扮頗有江湖大俠之氣,英姿颯爽。」
頓了一刻,隨即面色微紅,有些羞澀道:「真好看~」
「你那玉簪子多少銀?」
顧漠清對他的誇獎充耳不聞,面色平靜道。
卿謹揚眉眼帶笑,滔滔不絕說道:「漠清姑娘可還喜歡?那是我娘親最喜愛的玉簪子,
在聽聞我有歡喜的姑娘后便親手拿給我了。」
顧漠清臉色微變,嚅了嚅唇。
隨即扯出一抹笑意:「玉簪子是挺好看的。」
卿謹揚笑得羞澀中有些滿足:「真的嗎?漠清姑娘喜歡就好,我娘還說…想見見你。」
顧漠清手一抬,打斷卿謹揚絡繹不絕的熱情。
「停一下,簪子歸簪子,我再說一次,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我們不過就一面之緣而已,而且我們不適合。」
「漠清姑娘何出此言?我們都沒有認真了解過,何談不適合?」
卿謹揚神色有些緊張了。
他對顧漠清雖是一見傾心,但真的很喜歡。
喜歡到她什麼都不做,天天讓他供著他也甘願。
顧漠清重嘆一聲,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不喜歡太過平淡安穩的生活,而且我還是戰王府的保者,註定了人生路途會坎坷多災。
和你這種性格溫和親切、期待幸福的人不合適,聽明白了嗎?」
卿謹揚一貫明亮的眼睛怔了下。
見卿謹揚神色,顧漠清自知他會知難而退,便不再多留。
「漠清姑娘留步!」
卿謹揚抬手叫住顧漠清。
她回過身子:「還有何事?」
「雖然……雖然在下的請求很失禮,但是……我能抱你一下嗎?」
顧漠清想開口拒絕,
但看到卿謹揚泛紅的眼眶,到嘴的話一時間說不出口來,
她走上前去,主動擁抱住他。
某酒樓:
啪!
大手握碎了水杯,茶水流在桌面上,
順著桌沿流下,流濕了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