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怒髮衝冠
第三十三章
怒髮衝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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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目就在這裡……」
進行最後一輪殿試的人選有三十人，除卻四個還在武考那邊、其餘的二十六人站在講武堂大廳前望著大廳外的一切。
目光很快便注意到了武穆遺像那裡。
他們都是聰明人，清楚楚王懷玉的題目自然就是武穆遺像。
可是他想要他們做些什麼呢？
寫頌文？
這是他們想到的最直接的答案。
他們開始思索，因為他們清楚楚王懷玉的文采，一般的頌文他是看不到眼裡面的。
……
看著他們已經開始思索，準備，楚王懷玉也走到了大廳前面看著演武場那個方向，閃過了一絲等待，便繼續沉默的站在那裡。
他能做得就到這裡了，接下來就看姜衡這個傢伙到底有沒有本事能提前到這裡了。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日落黃昏也出現了。
最後二十六人中最後一人的試卷也交上來了。
在短短一個下午，他們竭盡全力的去寫讚揚武穆將軍的頌文。從武穆將軍的一生，到他所有的戰績都寫進去了。
看完之後，滿意是滿意，但總覺得哪裡有些差強人意。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這時，一旁的季曉蘭走到了的身邊提醒道：「那個能多寫點東西的傢伙來了！」
楚王懷玉立刻放下手中試卷朝著大廳外望過去，只看見姜衡，張君寶，彰武，還有馬幼常已經從演武場聚集到了這裡。
他們朝著楚王懷玉施了一下禮。
姜衡多看了一眼那位年輕的楚王，當年武穆將軍的七子，也是在承受著喪夫喪子之痛的長公主，悲傷之中，率領武穆將軍府中府兵，一路疾馳，在七子楚王懷玉的計謀下，偷襲妖族大營。直接導致妖族聯盟崩潰散亂，長公主率領殘軍一路追討，最終將剩餘被妖族奪走的失地全部奪回。
當時他才只有七歲而已。
一個七歲孩童的計謀，破了妖族聯盟大軍，這種戰績，使得他一夜之間成為了南岐州府最有名的神童。
即使他很清楚，其實在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另外的隱情。
而這隱情，似乎被姜衡察覺到了，即使他還不清楚到底是怎樣的.……
大學士季曉蘭也多看了姜衡兩眼，隨即告訴他們這次的考題。
張君寶，彰武，馬幼常三人紛紛出動到武穆遺像前。不多時，一篇讚美的文章送了上來。
「依舊是好，但還是少了點什麼？」
聽到這些話，一直沒有動筆的姜衡抬頭望著武穆遺像那裡。
他放棄了紙張，走到了武穆遺像跟前，朝著武穆將軍的遺像尊敬的拜了拜之後。
再度開始揮筆，施展了他凌空留字的本事。
一群人驚奇的湊過來，好奇的盯著姜衡施展著驚人的絕技。
「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力量不像是真氣啊？」
「好詭異的技能.……」
在那驚奇當中，楚王懷玉，大學士季曉蘭，以及後來趕到的軍師祭酒郭奉孝去注意的是姜衡凌空留字的內容。
那是一首詩詞、不過百餘字……
可就是這百餘字，已經註定了他成為今年的狀元。
在那虛空的筆墨前，在那一字一句的跟前。
楚王懷玉腳步沉甸甸的走過去，他看著那一字一句，那字字句句彷彿就像是武穆將軍一生活生生的寫照一般。
無比沉重刺中了他心口的要害。
二十年了……
那曾經深入骨髓的恥辱，那曾經喪失父兄的痛楚，那曾經戰場血拚的風雨漸漸被人淡忘。
但當姜衡那一首詞出現時，所有的一切都回來了：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南疆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奸佞肉，笑談渴飲妖魔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
那詞中透露著悲憤、當年南岐大半疆土深陷敵手，多少百姓慘遭殺害。那是多麼恥辱，又多麼痛惜的過去。
南疆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詞中字字句句無不透出雄壯之氣，
憂國報國、壯志胸懷。情調激昂，慷慨壯烈，不甘屈辱，奮發圖強，雪恥若渴、神威永存。
一旁的大學士季曉蘭望著那首詞，感慨的說道：「何等氣概！何等志向！千載下讀之，凜凜有生氣焉。『莫等閑』二語，當為千古箴銘。」
郭奉孝在心中——
一字一句的念著，一字一句的想著，一字一句的記著。
這短短百餘字，無疑是武穆將軍一生最真實的寫照，也是當年跟隨他奔赴沙場，與妖族大戰，壯烈犧牲的戰士們的寫照。
一行淚掛在了眼睛，很多人覺得楚王懷玉是被這一首詞引出了對亡父的悼念。
但只有深知他的季曉蘭和郭奉孝清楚，楚王懷玉在做一個決定，一個繼承他父兄遺志的決定。
他上前一步，站在那武穆遺像前，大聲的宣佈道：「本王宣布，今年的文試狀元便是姜衡.……」
文與武的兼備註定了他要擔當一個重任。
姜衡望著那首詞，在心頭默默念道：「謝了岳爺爺、用了你的詞，我便不會辜負了它。」
他上前一步，朝著楚王懷玉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在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楚王懷玉問道。
那姜衡答覆道：「我聽說身兼文武狀元之後，便可以自己挑選同等級的官職，對嗎？」
此話一出，再度引來了非議。
「搞了半天，竟然是一個貪圖名利的傢伙。」
那些諷刺和冷笑接踵而來。
有了第一次對姜衡判斷失誤的楚王懷玉這一次沒敢輕易的對姜衡下決定，他開口問道：「你想要何職位，只要合理，本王.……」
「我要統領一個軍隊軍！」
「你要統領一個軍隊？」
「沒錯！所有將領人選皆有我來分配，所有權力也皆得交由我來掌管。」
「你這是要當權臣？」
「不！」
姜衡望著楚王懷玉，那雙眼充滿了堅定：「我需要一隻新的軍隊，代表南岐州府，去攻打南疆邊境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