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惡習
第二十六章
惡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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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個孩子.……他們知道自己將要去哪兒嗎？
他們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無父無母的他們或許跟著面前這些衣著華貴的人就能夠吃飽肚子，就不用再街頭挨餓，受欺負。
他們知道的只是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渴望的也是這麼簡單的待遇而已。
姜衡問向老鬼：「試藥葯童，你們那個時代也有？」
即便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是依舊沒有想到的事實是真的。
老鬼告訴姜衡：「我只記得我殺死過不少用小孩子當藥材的煉藥師……」
那是一個比眼前更讓人痛惜的事實。
難道成為強者的前提就是要捨棄這些情感，泯滅所有的人性嗎？
老鬼開口問道：「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姜衡說道：「當然該死！」
他以為老鬼該要求自己上前去殺了他們，結果老鬼沉默了良久。
「可惜死了又怎樣！」老鬼沉聲說道：「這個惡習過了幾十萬年還是存在，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人心！」
被丟棄了之後的人心。
……
那三個煉藥師已經挑選出了幾個孩子打算給他們一點銀兩，就算是將他們給買下了。
南宮佳人看到姜衡依舊看著這一幕，便忍不住說道：「可不是誰都像你這樣有天賦的，有的人煉製的葯未必有效，還可能是劇毒。所以就得找一些人來試藥.……」
她頓了頓：「但說出去又怕影響不好，故而稱呼他們為葯童！」
可是見著姜衡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她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多半是對這些事情有芥蒂、便不得不告訴他一個他本應該認識到的殘酷現實：「這種事情在修行者的世界裡面經常發生，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你要幹嘛？」
她再去看姜衡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那三個煉藥師旁邊。
他的表情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伸手一動，將那一名正要付錢的煉藥師的手抓在了空中。
「何人？」
那煉藥師先是一驚，跟著一愣，最後看到姜衡時更是一怒：「滾開！沒長眼的，你要做什麼？」
很快他便注意到姜衡身上你的煉器袍，不屑的冷笑一聲：「竟然是個四品煉器師？四品煉器師怎麼了？」
他以他那趾高氣昂的姿態，很自豪的說道：「老子可是一品煉藥師，趕緊給老子滾開！」
到底是什麼讓你一個一品煉藥師竟然敢在自己一個四品煉器師跟前如此自豪！
姜衡嘴角一抹輕笑過去，指尖划動……
一道真氣如同長鞭一樣，甩到了三人身上。
三人被鞭打的倒在一旁，眼神中驚愕伴隨著憤怒爆發出來。
「你竟然敢打我！」
正當一名煉藥師起身要上去反擊的時候，一根翠竹棒已經亮出……
在看到那翠竹棒的時候，那煉藥師忽然間愣住了。
好似想到了什麼？
他腳步一滯，回頭和另外兩名煉藥師有了一次短暫的目光交流后，隨即低頭，二話不說，快速離開了。
沒再有多餘的動作……
這三人離開后，那些個孩子一臉失望的望著三人離開的方向，不久后，憤怒便取代了這些失望。
但是他們敢怒卻又不敢言。
帶著失望和憤怒的神色抓過身準備散去的時候，一陣清脆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嘩啦啦」一陣。
一袋錢幣落在了他們跟前，他們如果是餓了十幾天狗一樣，幾乎要撲過去的時候。
那翠竹棒忽然插到了地上，地面一震，嚇得這些孩子立刻停止了動作。
「一人拿一個！」
姜衡站在那裡冷漠的說道，然後那些孩子便按照他的要求從錢袋中一人取出來一枚錢幣。
沒有人敢多拿——這一點不知道是出於恐懼，還是別的。
但至少讓姜衡很欣慰！
他指著其中一個年紀最小的孩子：「將錢袋和剩餘的錢撿起來！」
那孩子照做了！
「現在你們便帶著這錢袋，將它送到那邊煉器坊去！」
姜衡指了指方向，那些孩子點點頭。
隨後便擁擠著離開了。
「看來今天是趕不到飯點之前過去了！」
在那些孩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時，姜衡說道：「我要回一趟煉器坊！你可有兵器……」
南宮佳人手間一動，只見一柄白玉一般的輕劍浮在她掌心間。
「金執八品！」姜衡伸手去摸了摸那白玉劍身，透著冰涼卻不寒人的劍意：「此劍可有名字？」
「璇璣！」南宮佳人道。
「有美如璇璣！」姜衡點點頭：「好名字！」
輕手一點，那璇璣劍並未抵觸，一道看似真氣的法力注入之後，那璇璣劍已經浮入了空中。
南宮佳人心了姜衡這是又要御劍飛行了。
那御劍飛行施展而出、並沒有飛行極快，而是漂浮在半空中，觀察著街道間行走的那十幾個孩子。
「你是想試試這些個孩子的人品？」
南宮佳人問道、姜衡搖搖頭：「不！是想要證實一點東西！」
那一袋錢幣在這些個孩子手中，就如同是修行者手中得到了一把金執級別有沒有認主的兵器一般。
若換做尋常的修行者，姜衡深信他們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這種深信是難以改變的……
因為修行者對這些東西的渴望，遠遠超過了他們本身的道德標準。
或者說他們身上早就沒有道德標準這種東西。
在那半空中，姜衡和南宮佳人注視著那些個孩子。
南宮佳人的看法是即便這些孩子能如約將錢袋送到煉器坊，應該也會發生一些波折。
所謂的波折，比如.……他們會猶豫，會猶豫要不要把這一袋錢幣送到目的地。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這些個孩子竟然徑直的朝著煉器坊跑了過去，一路上，沒有停歇，沒有一個孩子停歇半步。
而是徑直的沖向煉器坊。
「沒想到……」南宮佳人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這麼守信！」
在她身邊姜衡卻暗自搖搖頭：「這不是守信！」
「不是守信？」南宮佳人頓了頓，看著那些孩子此刻到了煉器坊門前，猶豫了許久，才去敲了一下那門，隨即立刻縮回到原地，恭敬的將錢袋舉到頭頂。
唉.……
雖然嘆息道：「的確不是守信，而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