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醒來的疏離
我的咽喉被哽的厲害，我緩了緩才說。
「我現在真的是知道了，其實也怪我，喬亦辰之前早就給我解釋了，只是我不肯相信，固執的認為我所以為的就是事實，還總是對他冷嘲熱諷的，從來不肯給他一個好臉色，真的是我的錯。」
如果此時此刻能有後悔葯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真的是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的。
為什麼犯錯的人還要被保護，曾經受到傷害的人，還要繼續受傷。
為什麼躺在手術室的人，不會是我呢。
「你也不要太悲觀了，我問過別人了，喬亦辰的這個刀柄刺入的角度並沒有刺穿到正心臟的位置，其實還是偏離了一點的，這是他自己刺入的匕首，所以他知道用一個不致命的角度來刺穿自己，對吧。」
李澈這樣的開口說。
「真的會這樣么？」
我怔愣的開口，覺得有點兒難以置信，可是又不知道該怎樣說。
李澈只是笑，「當然會是，畢竟，求生是本能，誰願意真的自殺呢。」
我看向李澈篤定的笑意，心裡猛地覺得有些安慰了，我情願相信事實是這個樣子的，只是我的內心深處還帶著些許的不確定。
「可是喬亦辰流了很多的血。」
「刀子捅進胸口，不管是任何部位都會流很多的鮮血的，你要知道這一點，不要亂擔心，如果你真的想要喬亦辰可以活下來，就要本身就相信他會活下來，人的意念是可以改變一些事情的，如果你願意改變這件事。」
李澈這樣的開口說，這樣的話語淡然而又直剖事件，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嗯。」
我點點頭，心裡只覺得平靜了很多，心裡還是擔憂，卻不亂了。
李澈說得對，很多時候，心都不能亂的，我是應該相信喬亦辰不會有事的。
我揪著手指等在過道上，直到手術中的燈光字樣熄滅，隨即醫生很快得走出來，跟我們說病人手術成功，匕首插的是肺部引起大出血，可能接下來還會連續的高燒不斷，但是已經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我聽著這樣的消息笑了一下，整個人就像是恍若新生了一般，我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跟臉上都是大片大片的冷汗。
人總是到了這樣的時刻，才會真正的大徹大悟。
我看著喬亦辰擔架推出了手術室，我看著昏迷不醒的他，第一次這樣的感謝上天的恩德。
我也謝謝喬亦辰可以這樣的活下來。
至少眼下我還可以有次說聲道歉的機會。
之前喬阿姨看我總出現在病房裡，對我百般厭惡，可是聽到喬亦辰在昏迷之中也喊著我的名字，頓時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嘆氣的說了一聲冤孽便走了。
而我就相當於吃住在了病房裡面了，很多時候都是李澈帶點吃的給我，笑著跟我說其實我也需要人照顧的。
「可是喬亦辰更需要。」
「確實，所以我介意還是請個護工吧，你也不能太累了不是，畢竟你還有孩子。」
李澈說他已經幫我請了人，直接照顧喬亦辰就好，我在旁邊看看也沒有什麼。
我點點頭，沒有對李澈道謝。
有時候別人幫了你太多，說謝謝反而是顯得生疏了。
所以我沒說。
我就坐在這裡，忽然就覺得肚子的動了一下，我驚詫的對李澈說：「孩子胎動了，他第一次胎動的。」
李澈頓時看著我的肚子看半天，隨即很禮貌的問我，「我能不能隔著衣服感受一下，我想知道這種生命的脈動是怎樣的感覺。」
李澈說完，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對我輕笑：「從來沒有感受過，有點兒好奇。」
我覺得李澈這個樣子很是逗趣，便也跟著笑，大方的說：「你摸摸看吧，我覺得挺神奇的。」
李澈點點頭，伸手便隔著衣服朝著我的肚子探過來，隨即感受了一下說：「這樣強烈的頻率，這應該是個男孩吧，我記得我好像在一本科學報刊見過個研究，說胎動的感覺越強烈，似乎懷著男孩的可能性會更加的大，女孩似乎不會這樣的好動吧。」
李澈邊說話邊撤離了自己的手，很紳士的開口。
我搖搖頭，「這不一定吧，我以前孕檢的時候，有的孕婦胎動很厲害，可是生出來的也是個女孩，這些說不準的。」
「說的也是，你們自己懷的孩子，自然你們自己比較清楚，我就不懂了，不過我覺得無論男女都挺好的，小天使一般的小生命，是應該要精心的呵護的。」
李澈笑著說著說著，猛地神情一滯的看向了病床邊上，低聲的說：「喬亦辰，你醒了。」
我聽到李澈這樣的話頓時如遭雷擊，急忙的側頭去看，果真是看到喬亦辰眼睛睜開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向他的眼神霧茫茫的，似乎帶著一片深不可測的凜然。
我管不了這些多，急忙走到他的身邊問：「你好些沒有？身上還疼么，口乾不幹？」
「林然，你問這些做什麼，趕緊去叫醫生啊，真是的。我去叫好了。」
李澈對著我啞然失笑，便大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麻煩你了。」
我聲音輕快的對著李澈說，便很迅速的回頭看向喬亦辰，又問他有沒有好一點。
我邊說話還邊伸手握住了喬亦辰的手，「這段時間我很擔心我，我怕你有事，所以一直守著你。我……」
「謝謝你掛心，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喬亦辰硬邦邦的打斷我的話，既冷漠又客套的瞥了我一眼，隨即便轉過身體，背對著我。
疏離的感覺真的是太明顯了。
我原本想要道歉的話就這樣的哽在了我的唇舌之間，根本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喬亦辰竟然會對我如此的冷漠。
我只是怔愣在原地，真的是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等到醫生進來，看到喬亦辰的樣子，隨即便責怪的說：「喬先生你剛做了手術，是不宜側躺的，還是平躺著的好，這樣有利於傷口的癒合。」
而喬亦辰面對著這樣的責怪，只是裝沒有聽到。
我此刻敏感的察覺到，他這樣的任性，不聽醫生的話，就是因為我在場。
雖然我很不想要承認，可是喬亦辰的表現似乎是真的很不想要看到我。
我心裡很難受，可是我又不能多說什麼，我只能是大步的走出了病房的門，正好跟要進門的李澈碰到一起。
「林然，你怎麼了？」
李澈跟著我出去問我。
我對他說了這些之後，李澈只是笑。
「我想我可能知道喬亦辰在介意什麼了，他剛醒來，就看到我在摸你的肚子，他心裡肯定是有氣的，何況，他不是一直都認為你懷的是我的孩子么？」
李澈這樣的解釋，似乎是有著幾分的道理。
「可是就算他這樣的以為，原本也是不介意的啊。」
「男人嘛，說是一回事，做必然是另外一回事了，誰都不喜歡自己愛的人跟別的男人走的太近，何況我們原本不是還得結婚嗎，他介意是必然的了。」
李澈聳聳肩膀，說的很輕鬆。
他這樣無所謂的語氣，反而是讓我愧疚了，我說很抱歉當時沒有跟他結婚。
「你抱歉也沒有用，總不見得眼下你再補償我一次婚禮，要是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知道這些真相，很有可能還是會繼續的跟我在一起，只是對喬亦辰心有愧疚而已，可是偏偏這些事情在我們沒有結婚之前被你知道了，這樣的你，必然是不可能在跟我在一起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