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想幹什麼
原來真是姚毅哲,他真的想置阮湘怡於死地。
就在前兩天他們還在清城濃情如蜜,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阮湘怡還幫他做事。她為了姚毅哲不惜對信任她的陸承譯撒謊,換來的卻是一個結束生命的結果。
她跟姚毅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是死不足惜,可是舅舅這麼做,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現在陸承譯已經把這件事扣在我的頭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恐怕就要因為舅舅你而癱瘓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不善,字字句句里都充滿了不悅。然而,姚毅哲不為所動,卻是笑著跟我說:「怕什麼?事情越亂,對你越有好處,相信舅舅,舅舅是不會害你的。」
到了這裡,我覺得事情已經夠亂的了,可聽姚毅哲的意思,似乎還不想收手。
「我不管你跟阮湘怡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希望在我身邊有不相干的人失去性命。」我皺著眉,想讓他停手,「我們各取所需就好,實在沒必要拉她下水。」
電話那頭的人默了下,而後笑了一聲,卻是充滿了不屑,姚毅哲問我:「怎麼,這就心軟了?當初在濱城的時候,跟你沒任何關係的一個學員你都能一槍要了她的命,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阮湘怡?她的存在只會防礙你跟陸承譯的進展。」
「舅舅的意思是?」
「她這個女人已經知道我的事,別以為她是真心投靠我,我懷疑她根本就是陸承譯派過來的。所以,這個人,絕對不能留。趁她現在還沒有醒,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阮湘怡是陸承譯派過去的?這怎麼可能!
就在我詫異之時,姚毅哲就要掛電話:「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上次跟你說了,年前你可以好好放一個假,沒事不要再找我。」
「可是舅舅……」
那邊回應我的就是一陣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我本能地覺得,姚毅哲是真的想要了阮湘怡的命。
收起電話,我就坐立難安。
袁露露見我走來走去的,問道:「安然姐,是不是阮湘怡有危險?」
我看了她一眼,蹙眉道:「露露,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幫我引開席清,我要出去一趟。」
袁露露立刻皺眉:「可是,如果被陸少知道的話,恐怕……」
我心一橫:「沒事,他不會拿我怎麼樣。」
最多不過就是一條命,而這條命我又怎麼會輕易交出?
……
別看袁露露平時膽子有些小,不過事情真來了,她也能豁出去,還挺古靈精怪的,席清被她轉移了注意力,我就趁機溜了出去。
只是好運氣沒有在我身上停留太長時間,在酒店門口就碰上了陸承譯。
看到他,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看到我,陸承譯略顯詫異,問道:「這麼全副武裝地是要去哪裡?」
我就是怕出意外,被陸承譯的人認出來,所以帽子圍巾都用上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看出我來。
經過他身邊時,我停下了腳步,知道強行走過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我垂著頭,出聲道:「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他默了下,又問:「不是胃不舒服?」
原來,他還記得我的胃不舒服,即使後來他也不再問及,但此刻聽著,還是有些感動,我出聲應道:「現在沒事了。」
陸承譯退了步,直視著我,問道:「難道席清沒有告訴你,沒有我的命令。你哪裡都不能去?」
冬日的夜風呼呼地刮著,陸承譯的聲音被風帶走了一些,可我仍然聽得清楚,當然不會聽錯,我眉並沒有緊蹙著,不禁出聲詢問:「為什麼我哪裡都不能去?你那麼做,是在軟禁我?」
他勾唇笑了一下:「湘怡的事與你有關,我沒有送你去警察局就已經額外開恩了,你竟然還這麼不安分地往外面跑。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應該盡量減少自已的嫌疑而聽從指揮,是不是?還是說,有什麼其他安排?我不介意說來聽聽。」
此時,我也終於承認,這個男人可以為了阮湘怡不做出我意想不到的事,哪怕這件事與我無關,他也寧可錯殺一百,不會放過一個。
心裡被什麼東西堵著,難受的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我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說道:「謝謝陸先生的關心,不過,剛才我也已經說過了,我睡不著,只是想出去走走。」
「真是睡不著?」他卻是再次確認問道。
我默了下,回道:「是。」
他嗯了一聲,帶著長長的尾音,似是在考量我的話的真實性,而後攬著我的肩膀,說道:「那好,正好你舅舅剛剛給我打電話說要請我吃夜宵,不如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姚毅哲這麼支開陸承譯,明顯是想趁阮湘怡還沒有醒來時對她下手。現在陸承譯把我也叫上,雖有故意的成份在裡面,但因為時間緊迫,我來不及想太多,也不得不改變計劃。
「舅舅請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突然跑過去,恐怕不太合適。如果他想跟你談什麼事情,我去了恐怕也不方便。再說了,我只是出來走走,一會兒就要回去休息了,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
陸承譯卻不管,攬著我就走,說:「有我在,什麼事都沒有,如果是談事情,你是我的助理,就更應該在我身邊,不是嗎?」
「可是……」
「哪有那麼多可是?」
他的語氣雖然強硬,可聽著卻是有些寵溺的成份在裡面,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我微微側頭看向他,他的臉上仍然掛著淺淺的笑容。我知道那笑容只不過是一個慣有的笑容而已,但我卻不由自主地被迷上。
車上,我們並沒有說話,想到此刻還在醫院的阮湘怡,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無論我在不在場,陸承譯都會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
在他的心裡,我已經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那「不擇手段」就是他送給我的,而且還說我是「當之無愧」。
「阮湘怡在醫院還好嗎?」
我不知道我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陸承譯彷彿是聽懂了,他沒有看我,在認真地開車,說:「沒事,有阿忠在那裡。」
可是,我還不放心,姚毅哲這個人太狡猾了。
「你怎麼放心把她一人丟在醫院,難道就不怕她出事?」
「出什麼事?」
這次,他是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順著我的話問了這麼一句。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醒來看不到你,會不會心情不好。」
陸承譯笑了,是那種溫和的笑容。我看著這笑容,心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狠狠扎了一般,疼的不能自已。
他說:「她不會。」
這三個字,就像一把鹽撒在我的傷口上,陸承譯在告訴我,他很了解她。
不過,他也很了解我,不是嗎?
姚毅哲約陸承譯吃夜宵的地方是一家路邊的小餐館,桌上還擺了黃酒,真是接地氣得很。
只是看到我,他略顯詫異,問道:「安然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我剛要說話,被陸承譯搶了先,他說:「是我讓她陪我過來的。」
沒有說明太多,就一個「陪」字,姚毅哲晦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沒再問,只是讓餐館的老闆又添了一副碗筷。
還真是來吃宵夜的,兩人天南海北地說了一通,可我實在待不下去,趁著姚毅哲下樓去洗手間時,我也說去。
「舅舅。」我大步邁到他身後,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蹙眉問道,「你是故意把陸承譯引出來的?」
姚毅哲此刻終是露出不悅的表情,睨著我,說道:「早就跟你說了,不用參與這件事。」
「所以,你已經動手了?」
他徹底惱怒,用力甩開我的手:「做大事者,怎麼能優柔寡斷?安然,你出來太久了。」
「可是,阮湘怡已經昏迷了,能不能醒過來都不知道,你何必這麼追著不放?而且,如果你不貪圖她的美色,又怎麼會引火燒身?」
「你說什麼?」
他瞪向我,我吞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麻煩你跟陸少說一聲,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了。」
身後卻傳來姚毅哲陰森的低沉笑聲:「現在過去,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我深深地擰著眉,跑到外面去攔計程車。
等我去了醫院,竟然什麼動靜都沒有,一切如常,難道姚毅哲的人已經得手了?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
這麼一想,我心裡不禁一緊,加快了步伐。
可是,阮湘怡的病房前,什麼人都沒有,就連阿忠都不在,難道他也遭到不幸?
我將門輕輕推開,裡面漆黑一片,即便有走廊上的燈光照著,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詫異之餘,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短刀,伸手去開燈。
「啪嗒」一聲,裡面的照明燈應聲而亮,剛剛還在跟姚毅哲喝酒的陸承譯此時正坐在阮湘怡的床畔,他身邊站著的是阿忠。
兩人均一副淡漠的表情看著我,讓我頓時有些恍惚。
陸承譯的視線逐漸下移,直到定格在我手中的刀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刀身的刺目光茫,他眯了眼,一步邁到我面前,舉起我拿著刀的手,鎖住我的眼睛,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