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姚毅哲竟然親了我
我不知道陸承譯去了警局后,事情怎麼樣了,一整個下午,我都在馬不停蹄地趕他的衣服。
直到太陽落山後,一陣汽笛聲在我家門口響起,我收起衣物,連忙跑了出去。
我欣喜地看到父親從車上下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只是,父親的臉上卻沒一點笑容。而我臉上的笑頓時也僵了一下。
送父親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潘濤的舅舅姚毅哲。
我還張望了一下,後面沒有車,也沒有人。
陸承譯是不是已經走了?他又去了清城?
「爸!」
我高興地喊了一聲,伸手想去挽他的胳膊,可是卻被他繞開。我的手僵在半空,就聽到他說:「毅哲,進來喝杯粗茶吧。」
姚毅哲朝我微笑點頭,應聲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父親率先進屋,隨後的姚毅哲扭頭跟我說:「我把你的父親安全送回來了,你看,毫髮未損。」
的確,在我第一眼看到父親時,就上下打量過,父親沒有哪裡受傷,相信吃的也還可以,並未發現有什麼異樣。
我笑道:「謝謝姚隊長。」
他朝我擺擺手:「安然,這麼說可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
聽著這一家人,我心裡不禁揪緊起來。
回到屋裡,父親已經泡好了茶,他囑咐我道:「然然,你在這裡陪姚隊長說會話,我去菜地里弄些菜回來。」
然後他又轉向姚毅哲,笑道:「今晚就在這吃頓家常便飯吧。」
我以為,姚毅哲會拒絕,畢竟他也是個官,萬一被人誤會總是不好,可沒想到,他居然一口答應了,連推辭都沒有。
父親去摘菜后,我就把家裡的鹹肉鹹魚弄了一些出來洗,而姚毅哲就站在我旁邊。
同樣的情景昨晚就有,那是陸承譯站在我的身側,然而感覺竟然如此不同。
姚毅哲的年紀比我大很多,潘濤叫他一聲舅舅,他也就是我的長輩了,現在他站在我身邊,又不說話,讓我有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終於,他說話了,卻是問我:「安然,你在害怕?」
我不知道他憑什麼要這樣問我,難道就是因為他比我年長許多,對我的所有細小神態都了如指掌?
不過也的確可以是這樣,他不僅年齡上佔了優勢,加上身份特殊,能看穿人的心理也不足為奇。
為了保持鎮定,我微微一笑,說道:「姚隊長可是警察呢,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跟警察站得這麼近。」
他呵地一聲笑了,卻是沉聲說道:「我還以為潘濤死在你們家,現在你父親又被無罪釋放回來,你這是在心虛呢。」
聞言,我不禁蹙眉望向他,他正緊緊地盯著我,彷彿真的想從我的臉上得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幕來。
我說:「我唯一的心虛就是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他不是我殺的,更不是我父親殺的,姚隊長做這樣的假設,意欲何為?」
姚毅哲明顯一怔,幾秒過後,他大笑起來:「安然,如果不是你父親告訴我,你只有十七歲,我還真是不敢相信,你這樣的年紀竟如此巧言善辯。」
這哪裡是什麼巧言善辯,只是在事實面前,我並不感到畏懼而已。不過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竟有些發紅。
我將洗好的魚肉放在盆子里,跟他說道:「現在姚隊長已經在接手查這個案子了,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出真正的兇手,還請您不要再跟安然開這樣的玩笑了。」
姚毅哲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我們家潘濤真是沒福氣。」
我抿著唇沒有說話。
家裡除了瓜子花生,沒有什麼可供客人打發時間的吃食。
不過我把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一一放在桌子上,而姚毅哲也不客氣地坐在桌子上剝起了花生,並讓我也一起坐下。
父親讓我好好招呼他,我自然是不能怠慢,於是就坐在另一邊,拿了一些瓜子。
我沒有這樣正式招待過客人,平時都是母親和父親做這樣的事,現在一同坐在這裡,我有些不自在。
忽又聽到他問:「安然,方便的話,我想問一下,你跟陸家的少爺陸承譯是什麼關係?」
我正在剝瓜子的手因為他的話頓時停了下來。
從潘濤出事,父親被抓,我就跟陸承譯扯上了關係,一切發生的好像理所當然,因為沒有人提及,而我也坐未想過這一層。
現在姚毅哲這麼正經地問我跟陸承譯的關係,我才意識到,原來不是他們沒有關注,而是還沒有到問這句話的時候。
從他這句話里,我也基本上能肯定,父親能安然無恙地從裡面出來,應該跟陸承譯下午去了警局有關。
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不知為何,面對身邊這位警察,我總感覺他跟我不是一路人,我的心總是有些提防。
既然姚毅哲能問出來,那我不管是方便還是不方便,總要給一個回答。
不過,我也是如實地做出回應:「沒什麼關係。我們並不熟,我母親在世時經常給他奶奶做衣服。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幫人還想對我下手,正好被陸承譯救了,說起來,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說出「救命恩人」時,我也恍惚覺得,陸承譯於我而言,真是不一樣的存在。
然而,潘毅濤卻是不信,他又問:「如果只是一般的救命恩人,不至於送佛送到西吧,竟然對你的事這麼在意,還不顧一切地把你父親弄出來。」隨後,他堅定地做出判斷,「他陸承譯不是這樣的人。」
的確,陸承譯的確不是這樣的人。那天晚上我讓他幫幫潘濤時,他還冷情地反問我,他跟潘濤是什麼關係?
跟他沒關係的人,哪怕就是要死了,他也不會動上一點心念。
那麼我呢,他之所以會幫我,難道是看在我母親為他奶奶做衣服的份上?其實這根本就是我母親為我積下的功德。
我微微蹙眉,卻真的無法再回答他的問題:「姚隊長這麼了解陸承譯,你應該親自去問他,我知道的,我能感覺到的就這麼多,恕我沒辦法給你想要的答案。」
姚毅哲卻是凝眸看向我:「安然,別忘了,你是潘濤的女朋友。」
然後,他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送向他的嘴邊,我大驚失色,可是卻是抽不出手。
眼看著他在我的左手上親了一下,那是陸承譯曾經吻過的地方,我頓時胃裡一陣翻滾,感覺有什麼東西髒了它。厲聲道:「你在幹什麼?」
我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氣得都想哭了。
可姚毅哲卻是看著我笑,我覺得那樣子哪裡還有一點像是一個警察,他簡直就沾污了警察的稱號。
「安然,這麼激動做什麼,你年紀太輕,又伶牙俐齒的,容易吃虧,很多事還需要調教。雖然潘濤不在了,但作為他的舅舅,我有義務幫他。」
幫他什麼?他卻是沒有說清楚,而我卻隱隱猜到那沒有說出來的內容。
我防備地看著姚毅哲,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我不想跟潘家的任何人扯上半點關係。
就連對潘濤的那些愧疚也因為姚毅哲的行為而蕩然無存。
原本母親給我找了結婚的對像,她是希望我能有個好歸宿,可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好是壞了。
我沒辦法再陪著姚毅哲一起喝茶聊天了,就站在門口張望著父親什麼時候回來。
為什麼摘個菜就花了這麼長時間呢?
終於,父親回來了,天也黑得差不多了,我把父親手裡的菜藍子接過來,聽到父親問:「姚隊長走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不在裡面陪他,跑到外面來做什麼?」
面對父親的責問,我什麼也沒說,至少不是現在說。放下心裡的委屈,我去洗菜。
而父親也只是一問,並沒有非要追究一個答案。
他進了客廳跟姚毅哲說話,我就在廚房忙活,同時把米量好放進鍋里。
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我皺起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發展到可以到這種談笑風聲的階段了?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他們聊得愉快,而我卻是在煎熬。
終於送走了姚毅哲,父親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他問我:「剛才在飯桌上怎麼不說話,太不像話了,你都已經長大了,怎麼還是這麼沒禮貌?」
我擰了擰眉,小聲應道:「爸爸不是在跟他說話么。」
「可你作為我的女兒,這樣子一句話都不說,人家不是要笑話你老子!而且人家姚隊長是潘濤的舅舅,我在裡面受了他不少關照。」
為何幾日不見,我感覺父親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抬起頭,說出事實:「爸爸,不管姚隊長怎麼對你好,可救你出來的人是陸承譯,不是他。」
猛然,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那是父親扇了我一耳光,頓時眼冒金星。
這一巴掌徹底打蒙了我,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父親。
從小到大,我是他們最疼愛的女兒,連呵斥都很少有,就別說這麼重的打臉了。
我看到父親咬著牙,惡狠狠地跟我說:「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我哪裡需要他來保我出去,過不了幾日,我自然就會出來。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他來往,你這是在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父親的眼神像是要殺了我一般,我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