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雖然很驚訝，但江樂顏隱藏得很好……
其實是因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反應=_=
而端坐在窗邊沙發上的湯倩也很平靜，平靜得就好像是早就預料到會在這裡遇見她一樣。
總之，William的助理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把她送進會客室后就微笑先告了辭。
會客室不算大，三角形的，一面是門，另外兩面是落地窗，裡頭擺放著一張桌子和幾張沙發，江樂顏只能別無選擇地在湯倩面前坐了下來。
尷尬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她就憋不住了，「你為什麼會在這？」
「跟你一樣，試鏡。」
湯倩回答得很理直氣壯，就好像她問了個無比多餘的問題。
若無其事的模樣讓江樂顏愈發的不爽，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那成律怎麼辦？你不是跟他約好了嗎？」
「讓他多等一會也沒什麼吧。」
「什麼叫沒什麼？你能確定試鏡要多久？萬一好幾個小時呢！」事實上，以她對William的了解，這種「萬一」是非常有可能成真的，「你打算讓他就這麼一直等下去？」
「他最久等過我一年多，相比之下，幾個小時算得了什麼。」
「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她知道湯倩說所的「等」並不是通俗意義上的，很有可能是成律等著她忘記某個人、某些事，等了一年多，這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張結婚照。
可是她認為，正因為已經讓他等待過那麼久才更應該好好珍惜，而不是乾脆就把他的耐心當做為所欲為的資本！
「會嗎？我不覺得啊，我可沒有逼著他等我，是他自願的。你要是看不下去的話，那就去找他唄。」湯倩好笑地哼了聲，「反正他也只不過是寂寞了想找個女人陪吧，說不定就算是你也可以。」
「你……」僅僅只是語言已經難以表達江樂顏的憤怒，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眼看就要朝著湯倩揮去。
忽然有隻手緊緊擒住了她的手腕。
「哎呀，小樂顏，這麼巧，你也在這兒啊。」身後傳來了輕飄飄的嗓音，跟施加在她腕間的力道截然相反。
透著親昵又非常陌生的稱呼讓她不由地蹙起了眉頭，轉身看去。
太子？
那張花枝招展的娃娃臉，那抹透著幾分痞氣的笑容，確實是太子，這一次江樂顏不費吹灰之力地認出了他。
這個的人出現在江樂顏的意料之外，但仔細想來又覺得情理之中。
湯倩是「Fantasy傳媒」的一姐，這種試鏡一定是公司為她爭取的，那作為Fantasy的太子爺陪同一塊前來也實屬正常。
不正常的是……
「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國內劇組的工作節奏還適應嗎？」
「挺是適應的……」
「那婚後生活適應嗎？」
「也挺適應的……」
不正常的是這傢伙就這樣若無其事地開始跟她嘮家常了！拜託，好好看下氣氛啊！
東拉西扯了許久后，太子依舊操著閑話家常的語氣卻冷不防地來一句，「你剛才是想打湯倩嗎？」
「……」居然若無其事地切入正題了！
很快，他話鋒忽然又轉開了，「說起來，你晚飯吃了嗎？」
「還沒有……」媽的！果然智障！
「巧了，我也沒吃，走吧，我請你。」邊說，他邊強行拉著她朝會客室外面走去。
「…………」江樂顏並沒有反抗，因為太子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笑容，臉色很陰沉，這足以讓她意識到吃飯什麼是假的，他只是有話跟她說，關於湯倩。
如江樂顏所預料的那般……
太子將她領到了電影公司一樓大堂的咖啡店裡，只隨便買了兩杯咖啡，甚至都沒有意思意思搭配一點可以果腹的蛋糕之類，營造出的氣氛與其說是請她吃飯倒不如說更像是要跟她談判。
才剛入座，他就開門見山地問：「成律該不會至今都沒跟你解釋過那張婚紗照吧？」
「……嗯。」一開始就是這種話題嗎？都不需要鋪墊一下嗎？突然得讓她有點猝不及防啊。
「那就由我來說吧。你挺忙的，我也挺忙的，所以我就不繞彎子了。」太子頓了片刻，算是給了江樂顏些許時間做心理準備，然後就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今天是她老公的忌日。」
「…………」忌日？！
是她聽錯了嗎？應該是聽錯了吧？一定是聽錯了吧！可是這種事好像又不太好確認。
正當江樂顏掙扎著不知道該給出什麼樣的反應才算恰當時，太子主動打破了尷尬氣氛，「你沒聽錯，就是忌日，她結過婚。」
「……所以……她老公……去…去世了？」即便有了官方認證，江樂顏還是問得小心翼翼。
「嗯。」太子微微點了下頭，「自殺。」
「就在成律生日這天？」會不會太巧合了點？還是說，根本不是巧合？那個人的死跟成律有關？
「你還真是敏感呢……」太子苦笑了下，語氣變得越來越沉重，「硬要說的話，確實跟成律有些關係，他臨死前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成律的。」
「說了什麼……」
「他說……」太子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倩倩以前常說『這世上要是沒有你該多好』，你一定也這麼認為吧？要是沒有我，也許你們早就在一起了，放心，你們很快就能如願了。」
「……」江樂顏愕然了許久都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如果我說成律跟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你信嗎？」
「我……」她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沒辦法說出「相信」這兩個字。
如果什麼事都沒有，怎麼可能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只為讓成律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確實什麼事都沒有。」他抿著唇，沉默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道：「對朋友妻下手的那個人是我。」
江樂顏被震驚到了，緩了很久，總算擠出了話音，「你是說……你……和湯倩……」
「嗯。」他點了點頭。
「可是……」她眉心緊皺，「她喜歡的人不是成律嗎？」
「是啊。」太子苦笑，「那晚她把我當成成律了。」
「……」不好意思！她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雖然我跟她之間只有過那一次，並且那一次還是純屬意外，但倩倩還是覺得很有負罪感，於是……她提出了離婚……」他輕嘆了聲，「很不巧，那時候成律剛回國，又恰好失戀了，所以葉歸想當然地以為倩倩是為了成律離婚的……」
「葉歸？！」她好像聽到了一個有點耳熟能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