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
確實啊，如果是杜言言的話動機以及作案條件都具備了。
能在專輯發行前接觸到造型方案的，除了她的核心團隊就只有造型工作室的人，以杜言言在國內時尚圈的地位，恐怕根本不需要耗費什麼力氣就能輕易拿到。
想到這，她狐疑抬眸，「你怎麼會知道？」
「你家那位經紀人莫名其妙地打了通電話來，只說是韓夢嬌約他吃飯問我要不要一塊去敘箇舊，換做是你，你不會覺得奇怪嗎？」見她眼眸中的懷疑漸漸淡去，肖子涵繼續道：「我不認為事到如今方大逆還會被那位大小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肯去赴約一定是有不得不去的原因；我也不認為他會拿著這種事跑來我面前炫耀，既然特意通知我，那必然是希望我做些什麼。」
「……看不出你還挺了解他。」這些分析確實在理，江樂顏無法反駁。
「別忘了他曾經是我的經紀人。」
曾經的事她並不想多提，她比較關心的是眼前，「然後呢？你查到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查到。」
「……」大兄弟，你玩我吶？！
「不得不說，方大逆果然是個很可怕的人……」那是一個他並不討厭但也完全不想深交的男人，「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找人去拍是我的本能反應，他想要的也無非就是我的這種本能。」
江樂顏困惑蹙眉，「我有點聽不懂……」
他掃去側目，笑了笑，「他很清楚我一直想要擺脫韓夢嬌，但找不到機會，難得有這麼個機會擺在面前，我怎麼可能錯過？可如果他直接要求我這麼做，我會懷疑，絕不會聽命於他。而他只能找我，放眼國內娛樂圈只有我找去的人敢拍韓夢嬌，也只有我敢把拍到的那些照片放出來。」
「所以方大逆果然事先就已經知道韓夢嬌抄襲了我的造型？」可以這麼理解吧？
雖然肖子涵沒有明說，可是她相信，方大逆之所以沒有選擇把事情的始末向他和盤托出，並不僅僅是怕他懷疑，也不只是考慮到他會因為過往恩怨不肯配合，而是因為那就相當於把主動權交給肖子涵，他一定會加以利用，具體怎麼利用不好說，可以肯定的是她會被逼到最終只能去求他幫忙的地步。
「嗯……」肖子涵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我找去的狗仔告訴我，當時還有另外一撥人在拍，他從來沒見過，應該不是同行，我當時以為是你的人……」
「是韓夢嬌的人？」
「嗯。」他點了點頭，「她想讓你誤會方大逆，她並沒有找狗仔而是找了她更為相信的自己人，是為了保證那些照片不會被公開只會被你看到。這些，我也是時候才知道的，照片曝光后她的反應太奇怪，聽說是跟她的經紀團隊鬧翻了，顯然是懷疑她的團隊出賣了她，沒猜錯的話這應該也在方大逆的預料之中，他甚至預料到了我會覺得不對勁，會去查，會發現你的造型被抄襲……」他抬了抬眸，灼灼目光凝視著江樂顏，「會忍不住幫你。」
「……她哪裡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跟方大逆鬥智斗勇？」
「江樂顏，你的重點好像偏了。」
「嗯？你不覺得她這是典型的送上門找死嗎？我甚至都有點同情她了。」是的，偏了，因為不偏不行，不然還能怎麼說？你想多了，方大逆絕不會把你想得那麼善良，那傢伙只是相信成律一定會幫我？
這個邏輯比較好理解，只要她還有利用價值，以成律的個性就不會吝嗇投餌。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幹了，無論是她想進攻還是防守，他都已經替她打點好。
看出了她的逃避，肖子涵沒有咄咄逼人，意興闌珊地順著她的話題繼續了下去，「大概因為曾經的方大逆一直被她玩弄於股掌間吧。」
「也是啊……」江樂顏溢出冷笑，「喜歡上一個人就跟瘋了一樣，但是瘋子跟傻子是兩回事。」
「你也是么？」
「……」
「當年沒瘋夠嗎？」現在又打算為那個敗家子再瘋一次嗎？
她顯然沒聽明白肖子涵的意思，「不是，我當年是真的傻……」
「那現在呢？」
「不傻了，智商充過值了。」
「誰幫你充的？那個敗家子嗎？」
「……」
「他給你充成負的了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就你這智商還不夠他碾壓的！」
「說得好像你夠他碾壓似的。」
「你現在是怎樣？翅膀長硬了？準備為了個男人跟我吵架嗎？！」
「搞清楚好伐！是你先把聲音拉高八度的！」
「那是因為好聲好氣地跟你講你完全就當耳旁風！明明之前就警告過你離他遠點，你要是能聽話一點的話至於惹上杜言言嗎？天曉得像杜言言那樣的前女友他還有多少……」
「我說！能不能先麻煩你管好自己的前女友再來說別人！」
「至少我沒有現任！」
「他也沒有啊。」
「你不是嗎？」
江樂顏愣了下，「是…是啊，他就只有我啊！」
「他說的？」肖子涵冷笑著揚起眉梢。
「沒錯！」
「他說你就信？」
「為什麼不信……」如果他說了，她的確會信，問題是這種話成律從來沒說過，一次都沒有。
「果然啊，你談戀愛就只會用耳朵去聽，不會用眼睛去看。」
「……」嚴格說起來，她談過的戀愛就只有肖子涵，那確實沒長眼，無法反駁。
「準確來說，是非得有人逼著你才願意看清楚，是么？」他忽的站起身，「那好，我幫你。」
「……」什麼意思？
還沒等江樂顏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舉步走出了玻璃房。
她茫然地順著肖子涵的身影看去，這才發現，原來二樓幾乎都是包間，難怪沒有人。
話說回來，現在不是研究餐廳格局額時候吧？他跑去人家包間裡面幹什麼？！
聯繫他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江樂顏不禁有了個很大膽的猜想……那裡面該不會是成律吧……
不，不可能，他明明還在日本沒有回來……就算突然回來了應該也會聯繫她才對……
包間門被肖子涵踹開，裡頭的畫面也因此一覽無遺，她清楚看到了聞聲轉眸的那道身影。
現實給了她無比沉重的一擊——還真他媽是成律啊！>皿<
比起這個，更讓江樂顏意外的是端坐在成律對面的那個女人。
沒錯！是個女人！
從她的角度很難看清對方的長相，只隱約捕捉到一抹纖瘦身影，白色裙子、烏黑長發，仙氣逼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出塵氣質，彷彿沒有一絲人間煙火般的純凈……這要是男人她就把面前的盤子吃了！
正想著，成律忽然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掃來側目。
她下意識地抓起包擋住臉，不能讓他看到，絕對不能！
不久前她才信誓旦旦地說過絕對不會再和肖子涵有任何瓜葛，那現在的情況要怎麼解釋？碰巧遇見？別鬧了，這種巧合連她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嗯？巧合？
江樂顏倏然頓住，沒錯，怎麼可能有這種巧合，她不可能碰巧在這種地方遇見也肖子涵，也不可能是碰巧遇見成律。
這是有預謀的！很明顯，肖子涵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成律今晚會出現在這，所以特意把她約來！
所以說，她更加不能讓成律看見了！
可無論她有多麼不想，甚至都已經打算鑽進桌子底下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頗有規律的腳步聲朝著她緩緩逼近，她屏住呼吸，暗暗祈禱著千萬不要是成律。
結果，腳步聲停在了她身旁，「唰」的一聲，她手中的包被抽走。
她倒抽了口涼氣，小心翼翼地抬眸，目光毫無例外地撞上了成律微涼的視線。
「躲什麼？」他打破了沉默，話音不冷不熱，幾乎不含一絲的情緒。
「T_T……」當然是躲你。
「不想見我么？」
「……沒…沒有啊。」
「那就是說，難得能見他一面，你不希望被打擾？」
「怎…怎麼……怎麼會……」餘光瞥見有抹白色身影正朝著他們走來，江樂顏突然頓住話端，也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些事。她為什麼要心虛？根本就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要心虛！不過就是吃頓飯而已，他不是也在跟其他女人吃飯嗎？這麼一想，她重拾底氣，「不希望打擾的應該是你吧？人家姑娘等不及咧，要殺過來咧，萬一問起我們的關係，我也不確定自己會說些什麼啊，所以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聞言，成律微微挑了下眉梢，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在她身旁的空位入了座。
「……喂！我是認真的哦！真的會亂說話哦！」輪到江樂顏急了。
「說吧，我想聽。」
「>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