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不討「公公」歡喜
「噹噹,給你的三天時限已經過去了兩天,你今天回來,是做好選擇了嗎?」棕衣大漢收回在洛雅他們身上打量的目光,看向李噹噹。
「是的,成家才能立業,我覺得我還是先成家比較好一些。」李噹噹走上前幾步,對棕衣大漢說。
「哦?」棕衣大漢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那兩名女子,哪一個是你選的妻子?」
「是她。」李噹噹指了指洛雅。
「她?」棕衣大漢蹙起眉頭,一臉的嫌棄,「看樣子也有十五六歲了吧?對你而言是不是老了些。」
洛雅無語的聽著他們父子二人的對話,在心底瘋狂的吐槽。
想她現在擁有的這具身體今年才十七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華,雖然配李噹噹是顯得年紀有些大,但也不至於被說「老」吧?
「而且,我剛才聽到她把咱們天良寨念成了『無良寨』……」不等李噹噹回答,棕衣大漢又問,「我雖然學問不高,但也知道『無良』是罵人的話,這小女子——是對我們天良寨有什麼不滿嗎?」
說罷,凌厲的眼刀就射向了洛雅!
天地良心!這只是簡單的文化差異問題好嗎?
洛雅沐浴在對方想要殺人的可怕目光下,絞盡腦汁的想著解決的辦法。
她要怎麼解釋才好?難道要說她不識字?如果不識字,她要怎麼編才能把「無」和「天」扯上關係?
萬一她編的不好惹怒那大漢,自己會不會沒好果子吃?到時候李噹噹會幫她嗎?
艾瑪,說到李噹噹……她怎麼有種她死了李噹噹會立刻找知樂當替身的可怕預感!
「爹,我們是山賊,你以為別人對我們很滿意嗎?」李噹噹感受到洛雅的目光,以為她是在向他求救,鑒於他們的「盟友」關係出面幫她解圍,「而且我看這三個字不滿意很久了,你還說這是一個很有學問的老先生寫的,但就算是我,也知道那『天』字寫的不對勁,誰知道是不是人家為了報復你故意在字裡面做文章!」
洛雅聽到這裡,腦袋裡靈光一閃,忙補充道:「對,就是這樣的。我曾經的老師告訴我說其他國家有一種簡寫的字體,就是把我們國家的字簡單化,使之寫起來更加的方便。而他們那裡的『無』字就是這個模樣,所以我才會一時失口把『天良寨』念成『無良寨』。」
「是這樣嗎?」棕衣大漢半信半疑地抬頭看了一眼牌匾,自言自語道:「我因傾慕那先生才學將他請上山寨,讓他為我書寫這牌匾,難道他心裡竟然是不願意的?」
「爹,你那叫『請』嗎?」李噹噹和洛雅對視一眼,將話題慢慢引開,「將人家一門老小全部抓來,還威脅那先生說不寫這匾額就殺死他兒子,人家又不是無喜無怒的泥人,不能反抗你還不能在字上面做文章了?」
「可惡!」棕衣大漢像是信了他們的話,表情剎時變得猙獰,「我李剛毅這半輩子做過多少了不得的大事,卻因為沒有學問被人嫌棄。如今竟然還被一個書塾的老滑頭給變著法子取笑,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握緊拳頭,咬牙對他身後的人說:「你們去把那老滑頭給我抓來,我要親手殺死他!以洗今日被羞辱之恥!」
「爹,那老滑頭前年就已經死了,當時你還派人去弔唁他,你忘了?」李噹噹沒好氣地扇了扇手,「他的兒子孫子你也別想了,李家村那地方年輕人不願意呆的,他的兒子孫子在那老滑頭死後就去了葉花東城,你還給了他們一大碇銀子當盤纏呢!」
「可惡!真是可惡啊!」最憋屈的事莫過於有仇不能報,李剛毅頓時出拳打在一旁的木樁上,剎時,只聽「砰」的一聲,那看起來挺結實的木樁竟然從中間斷開了!
洛雅不再開口說話,只淡定看著他們父子倆的互動。
這事說起來也是她搞了個烏龍,把這時候還沒有簡體字給忘了,說不定那個很像「無」字的「天」字真是那老先生因為害怕手一抖多挑了一筆。
好在老先生已經壽終正寢,他的兒孫也遠離李家村,不會被急紅眼的山賊頭頭給抓去。要不然,她還真是造了大孽了!
「女娃娃,」李剛毅發泄了一陣,心情也慢慢平復了下來,又去看洛雅,「你說你曾經跟著老師學習,也就是肚子里有些墨水咯?」
「女兒家家的,我也只是識得幾個字。」洛雅在現代學習不差,但到了古代她可不敢託大,只謙虛回應。
「能識字好,能識字好!」李剛毅拍了拍蒲扇般的大掌,哈哈大笑。
「爹,你還有完沒完了?如果你對這媳婦兒滿意,就趕緊為我們舉行婚禮,我還趕著去參加武林大會呢!」李噹噹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爹的話,「大會下個月十五號就開始了,不要耽誤我趕路!」
「你小子!」李剛毅虎目一瞪,抬手就要去打他。
「當初我們說好了的,背完《三字經》或者娶媳婦,現在我把媳婦帶來了,你可不要言而無信!」李噹噹靈巧地躲過,對他爹揚起下巴。
「說的是沒錯,但我怎麼知道你是從哪裡虜來的這女娃子,人家又願不願意嫁給你?」李剛毅還是不願意兒子去參加武林大會,狡猾的換了個話題,「我看那邊的小哥看女娃娃的眼神不太對,你別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棒打鴛鴦了吧?」
「爹你瞎說什麼,那是她哥哥!」李噹噹斬釘截鐵的說完,又有些不放心的瞟了謝清霜一眼。
謝清霜沒想到自己這麼低調還被人注意,為免節外生枝給洛雅增加麻煩,匆忙低下頭去,
「嫁給噹噹是我自願的,那人也確實是我的遠房表親。」見李噹噹懷疑,洛雅忙站出來解釋,「我表哥家世代書香,還中過秀才呢!」
她沒有對謝清霜的身份解釋太多,而是強調他有學問,就是發現李剛毅十分的喜文惡武,她這麼說,也是為了能轉移李剛毅的注意力,儘快達成他們的目的!
至於謝清霜,他怎麼也不至於是個肚子里沒有一丁點墨水的「學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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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謝清霜曾經「中過秀才」的話,李剛毅喜不自禁,熱情的拉著謝清霜問東問西。
而謝清霜也給面子,把自己讀過的書細細講給李剛毅聽,雖然那些書名洛雅很多都沒聽過,但應該都很厲害的樣子!
然後,李剛毅的眼裡閃爍著崇拜的小星星又懇請謝清霜給他們寫一塊新的牌匾,在謝清霜答應后高興的攬著他的肩膀把他迎進了天良寨,連自己的兒子和「未來的兒媳」都給遺忘了。
洛雅不甚在意的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謝清霜唇邊雖然儘力隱忍但依舊控制不住的淡淡笑意,和他眼中得以發揮才能的飛揚神采,在為他感到高興的時候又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換一種對待謝清霜的態度。
在她的心目中,謝清霜是柔弱的,是需要保護的。
但是,在看到謝清霜深夜練習游泳,看到他背著自己雖然瘦弱卻有力的身體時,她才恍然明白,謝清霜是一個男人,他也想被人需要,被人肯定。
這種急切希望被人肯定的心態,讓他整日陷入在焦躁不安的情緒當中,甚至瘋狂到想跟她感受一樣的疼痛。
洛雅並不是傻子,也並非對感情一無所知,所以謝清霜的每一個變化她都十分清楚,只是她找不到方法,去幫助深陷在茫然情緒中的謝清霜。
也許,以後她再做什麼決策時也可以詢問謝清霜的意見,在行動時,也讓他多多參與,多對他說一些鼓勵的話,讓他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發揮,或許有一天他真的能強大起來也說不定。
洛雅漫不經心的想著,和知樂一起走在大部隊的後面,抬手遮了遮被陽光曬得疼痛的眼睛。
下個月十五號就是武林大會了,她很快就可以見到雙無葉了呢。
到時候她可以和雙無葉商量商量讓他在無疆山上給她留一片位置,等她逛夠了這世界,再去無疆山上定居。和自己投契的友人在一起,那日子一定會過得十分愜意自在吧!
想到雙無葉,洛雅微笑著摸了摸掛在自己胸口處的骨哨,臉上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來。
「嗡——」
然而她的手掌剛剛觸到骨哨,那骨哨竟然輕輕地震動了一下!
洛雅驚駭地看向骨哨,見牙白色的骨哨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哪裡有絲毫震動的樣子?
難道是她近日來太累產生幻覺了?血牙他……明明已經死了啊!
洛雅又仔細看了一會兒骨哨,見骨哨確實沒有再震動,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收進了懷裡。
以前她都是把骨哨放在衣服外面當裝飾品,此次把骨哨貼著自己胸口安放,也是為了看看剛才骨哨的那一下震動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希望是她的錯覺吧……
被人刺破頸部動脈,又是在水中,再強壯的人也難有生還的機會。
就算是武功高強的血牙,也難以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逃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