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芍藥
「父王,不過是一次失敗,您何必這般頹廢,夏盛卿這麼巧就破解了您的計策,定然是府里出了內奸。」林潤玉是知曉林王查探出來的事情了。林王敢在這件事情做文章,就說明他已經確定夏盛卿的真實身份,要不然不會一直糾纏此事,因此這件事情不可能有錯。
可偏偏,夏盛卿的血沒有和月靜安的相融,只能說明一點,他或許早就猜到林王要用這個法子,因此自己想辦法,利用障眼法,騙過了殿內的大臣,甚至是騙過了皇帝。
想到這兒,林潤玉禁不住咬牙,林王聽到他這話一愣,跟著就站起來,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對,一定是他使了什麼障眼法,你現在就去查,看看府里有什麼異常。」
林潤玉點頭,「父王,雖然此事沒有成功,但現在不是傷感春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去見皇帝,先穩住皇帝。」
林王腦子清醒過來,亦明白這一點,當務之急,還是先穩住皇帝。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裳,就吩咐站在外頭的小廝準備熱水沐浴,當然,是不能在這兒沐浴更衣的。
他抬步就走出去,一路往主卧走去。林潤玉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戾氣,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道鬼魅的身影落到他跟前,「你去查一查那對母女,記住,不得讓父王知曉。」
暗衛應聲消失,順著他的吩咐去盯著李芸娘母子。林潤玉冷冷的勾唇,以往林王府里從未出事,自打那對母子進來后,這府里就沒有消停過。現在還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就是不想懷疑他們都不成。
夏盛卿得知林王回去砸了一通東西發泄,不由冷笑,自己還沒有找他算賬,他倒是先怒起來了,現在夏子衿已經無礙,也沒什麼需要躲藏的了,接下來就該好好收拾他。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叩響,他愣了一下,隨即打開房門,就看到影一站在門口,「王爺,人已經查出來,是郡主身邊的大丫鬟芍藥。」
「是嗎?這芍藥什麼來歷?」夏盛卿勾唇,這名字他倒是沒有聽過,許是夏子衿給夏安安選的婢女,他往日里事務繁忙,倒是沒有太過關注夏安安身邊的下人。
「據說是先前在莊子上的丫鬟,郡主自己帶回府的。」影一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開口。
夏盛卿眯起墨眸,神情忽明忽暗,「這還真是有意思。」
話語極輕,影一的頭已經垂下來,他這個樣子,很明顯的是生氣了。這個芍藥,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敢在郡主面前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心思不軌。
王爺和長公主有多重視小郡主,他們這些下人都看在眼裡,當年林潤玉不知死活抓了小郡主威脅他二人,向來不曾怕過什麼的二人一下子就亂了分寸,好不容易才救回小郡主。
就算不是親生父母,可她一個丫鬟生的,長公主收養了她不說,當年還給她上了皇家玉碟,就表明,她這個身份是註定了的,沒人可以不承認,足見長公主對她的重視。
夏盛卿不知道他的尋思,既然已經查出是什麼人在背後作祟,就要儘快抓出來。他冷哼一聲,眼底浮現出寒冷的冰晶來,冷笑一聲,「將她抓來,帶到子衿面前去。」
夏安安的事情,自然是要夏子衿知道的。話落,他就大步走到主院的寢卧,就見夏子衿恰好推門出來,他上前一步,順手將她攬到懷裡,「這天都要黑了,你怎麼出來了?」
「廚房裡燉了鴨湯,你奔波多日,剛回來就要處理這麼多的事務,身子難免受不住,我準備去瞧瞧好了沒,好端過去給你喝。」夏子衿溫溫柔柔的笑。
夏盛卿心弦被挑動,低頭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親了一下。夏子衿環抱住他,腦袋悶在他胸膛,「倒是你,突然過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夏子衿怔了怔,隨後笑起來,「我能出什麼事情?是安安身邊的人,挑撥安安的丫鬟已經抓住了,我已經讓人去押來了,待會兒你仔細問問。」
「是她身邊的丫鬟嗎?」夏子衿皺眉,夏安安身邊照料的人都是她一手安排的,按理說,不該有這樣不知分寸的丫鬟才對,「是哪一個?」
夏盛卿瞧著她的臉色,就知道她這是在自責了,拍了拍她的手掌,「子衿,不是你的錯,是安安自己從莊子上帶回來,叫芍藥。」
這名字……夏子衿怔了一下,隱約記起馨兒跟她提過一句,只是她當時沒有留意,加上是夏安安自己帶回來的人,想著許是有什麼地方討了她的喜歡,倒是沒有趕出去。
只是沒想到,她這麼一個疏忽,倒是讓她胡言亂語,在夏安安面前胡亂說話,當真是可氣,夏子衿猝然握緊手掌,眼底露出三分冷笑來。
看來,她待會兒要仔細審問她,問問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芍藥很快被押過來,夏子衿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為什麼會讓夏安安喜歡,長相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是個溫和的人,毫無攻擊性,若非自己知道她對夏安安胡說八道的那些話,說不得這會兒也會喜歡她。
可就是這樣子才更加可疑,夏子衿勾唇冷笑,甭管她到底想要做什麼,自己都會將她那點心思掐滅在搖籃里。
「你就是安安從莊子上帶回來的丫鬟?」夏子衿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跪在地上請安,也不喊她起來,抓起旁邊的瓜子慢悠悠的磕著。
夏盛卿看她一眼,旁若無人的抓過她手心的瓜子,快速的剝殼,果肉推到她那邊,夏子衿無奈一笑,卻沒有拒絕他的寵溺,咬著他剝好的果肉靠在椅子上,等著她回答。
「是,奴婢就是郡主帶回來的丫鬟。」芍藥滿臉忐忑,「長公主,王爺,奴婢,奴婢是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瞧瞧,這問話還真是我見猶憐,柔柔弱弱的,兔子一樣,倒是讓本宮覺得一句重話說下去都是罪過了。這樣的姿色,就是在宮中做個娘娘都夠了!怎麼會甘心到我兒身邊做個婢女?」鳳樂安戲謔的開口,雖然話語里滿是嘲諷,可說的話卻是實打實的。
這樣的容貌,可不是和宮中娘娘差不多。雖然現在的皇帝年幼,還沒有娶親,可明聖帝那些妃子她還是見過的。
芍藥似是被她這話嚇了一跳,連忙磕頭,「公主,奴婢,奴婢就是個下人,哪裡能是宮中娘娘,公主莫要開奴婢玩笑了,奴婢萬萬不敢有這樣的念頭。」
「本宮不過隨口一提,你這般緊張做什麼?」鳳樂安正說話間,一瓣橘子就遞到她跟前來,她下意識的張嘴咬了一口,就看到汁水染到夏盛卿的手指上,腦子一抽,不知道怎麼想的,一下子就含住他的手指,舌頭在他手指上掠過,指尖的汁水就被她舔乾淨。
夏盛卿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等挑逗的動作來,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下體,若非現在還有外人在,他真恨不得抱著夏子衿狠狠蹂躪一番。
站在一旁的馨兒暗自偷笑一聲,就見夏子衿惱怒的瞪自己一眼,立刻收起自己的笑意,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夏盛卿見夏子衿恍若未覺的樣子,知曉她不是故意,只怕還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只能無奈搖頭,認命的壓下心底的火熱,殊不知,夏子衿反應過來后,耳尖就止不住的紅了起來。
「好了,本宮問你,你原先是在莊子做活的嗎?」夏子衿收起自己的臉色,咳嗽一聲,逼問她。
芍藥抬起頭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奴婢原先並不是丫鬟,奴婢是郡主救下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夏子衿先前還沒聽過這一說法,此刻聽到她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佼有興緻的發問。
芍藥見她神情平靜,心中忐忑略微平復下來,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一股子涼意不斷往她後背上爬,她咬了咬牙,一股腦的說出來,「奴婢原本是隨爹爹上京來做生意的,誰知道半路遇到劫匪,爹爹為了救奴婢被殺了,奴婢裝死才逃過一劫,後來不知怎的就走到郡主休養的莊子,原本是餓的受不住,想要討些吃的。」
「幸虧郡主好心,收留了奴婢,若不然奴婢定然是撐不下去了。」芍藥抬起袖子抹眼淚,面上滿滿的感激,瞧著神情不像是假的。
夏子衿越發疑惑,若此刻她表現出來的是真的,那她對夏安安應當是真心的,怎麼會同她說那些挑撥的話?
她轉頭同夏盛卿對視一眼,同樣看到對方眼底的疑惑。芍藥還在低聲哭泣,半晌沒聽見回應,抬手擦掉眼淚,抬起頭來,沖著夏子衿凄楚一笑,「公主,奴婢並非故意,只是想到爹爹,心中難過,這才沒忍住哭了出來 求公主恕罪。」
她說完,又沖著夏子衿磕了個響頭,聲音清脆,夏子衿神情難看,搭在扶手上的手掌情不自禁的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