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名字
夏子衿知道他是敬重自己,因而才特意等自己醒來再決定孩子的姓名,想必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就等她點頭了。
「既然如此,哥哥便叫夏昀,至於妹妹,叫夏長樂,女孩子,自當是快快樂樂一輩子才好。」夏盛卿眯著眼笑。
「好。」夏子衿將這名字壓在舌尖轉了兩遍,就笑著同意了。
在知道了抓她過來的人是百里奚后,她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總歸,他是夏盛卿的生父,她的一雙兒女算得上他的親孫子孫女,虎毒不食子,他總不能下狠手。
百里奚很快就得知夏盛卿將什麼都同夏子衿說了,氣的捏緊拳頭,可一想到夏盛卿先前警告他的話,他就免不了泄氣。
現在看來,他這個兒子是被夏子衿拿捏的死死的了。可惜,他的年紀大了,雖然用秘法保住自己的容顏,可實際上生理已經衰老,到他這個歲數,想要再生個兒子已經不可能了。
就算是生下來也來不及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的兒子會喜歡上夏子衿,實在是冤孽。
夏子衿不用想都知道百里奚現在肯定很瞥屈,這麼想著,先前被百里奚針對產生的不快就消散了許多,說起來,對方還是她的公公。
兩個孩子很快就抱過來,夏子衿望著這兩個孩子,繼而想起百里奚先前告訴她的話,心口一緊,細長的手指在夏長樂軟嫩的臉頰戳了一下,扭頭看向夏盛卿,「可找魅娘給他兩看過身子了?」
見夏盛卿目露詫異,夏子衿就想起他並沒有告訴自己當初引毒的事情,抬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笑起來,「我已經知道,當初解毒……」
「已經瞧過了,沒什麼大事,只是……」夏盛卿恍然大悟,猶豫了一下,才告訴她實情,「體內帶了毒,只怕日後少不得頭痛感冒,只是不會危及生命的。」
夏子衿就是一陣難受,若非是為了她,這兩孩子也不用如此。
夏盛卿知道她心裡邊不舒服,攬著她,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寬慰。夏長樂突然癟癟嘴哇哇大哭,夏子衿這會兒就顧不上難過了,立馬坐直身子要去抱她,手掌摸到她乾癟的肚子就曉得她餓了,又見奶娘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瞅著,一副想說話不敢說的樣子,目光卻是片刻不離夏長樂的。
夏子衿立時明白過來,知道女兒這事餓了,忙讓奶娘接過夏長樂去餵奶。
餵奶自然是不能在這兒的,於是夏昀也被一起抱走了。夏子衿直勾勾的瞧著奶娘抱著倆孩子出門,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剛準備說話,肚子就「咕嚕嚕」的叫起來。
夏子衿一張臉「騰」的一下子燒紅,魅娘只好去尋了站在外頭的巫鴛,讓她去準備些雞蛋羹來。她剛準備轉身進屋,就瞥見影一過來,立時勾起玩味的笑來,迎面走上去,直接攔在他面前。
那天,影一被夏盛卿賞給魅娘后就一直被她調戲,他一怒之下就給她辦了,清醒了過後就看到桌子上壓著一兩銀子,底下還擱著一張字條,他看完,氣的七竅生煙,魅娘那個混賬,竟然將他比作清風倌的小倌。
他在心裡嘀嘀咕咕,就看到一隻蔥白的手指伸到他跟前,「影一,你這是從哪裡回來了?」
這聲音刺激的魅娘還沒有碰到他,他就嚇的連連倒退,魅娘看著他這麼大反應,心裡頭就不舒服起來,昨兒晚上,也是她的第一次,沒想到這麼稀里糊塗就發生了。
想起昨晚的滋味,魅娘一時有些恍惚,她天生媚骨,因而昨兒只是疼的一小會兒就是舒暢的感覺,還記得影一這傢伙還真是兇猛,若非她體質特殊,只怕第二日就下不了床了。
看到他這避如蛇蠍的樣子,魅娘禁不住冷笑,辛虧她走的時候留了銀子,若不然,丟臉死了。她看了他一眼,高傲的收回視線,直接與他擦肩而過,竟是一個字都沒說。
影一看著她的背影,愣愣的站在原地,心裡就跟壓了一塊石頭似的,很是不舒服。可他又說不出來自己哪裡不舒服。
下午的時候,夏子衿就發現他二人之間奇怪的氛圍,詫異的看了眼夏盛卿,夏盛卿的視線在魅娘彆扭的走路姿態上停頓了一下,繼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影一,低笑起來。
這下子,影一的臉就徹底紅起來,可惜他本就長的黑,倒是不明顯。
而另一邊巫族長老得知魅娘過來,杵著拐杖去見了紅芙,說了沒幾句,就瞧見紅芙一臉愁色,暗自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掌,一個字沒說,轉身出去。
要是指望她自己與魅娘說明原因怕是不行了,那就只能他幫一把。
夏子衿得知巫族長老過來的時候,嘴巴里還含著一塊糕點,差點沒被嗆死,艱難的咽下嘴巴里的糕點后就叫巫鴛帶他進來。
左右她現在人在巫族,就算是巫族長老不待見她,他同樣不敢對自己做什麼。還不如見個面,她悄摸看了眼魅娘,見她半點異樣都沒有,暗自皺眉,隨即又鬆開來。
憑著紅芙和巫族長老的親密,再聯想魅娘恨不得殺了紅芙的心情,她會與巫族長老不親近並不奇怪。巫族長老一走進來就注意到魅娘冷著一張臉,不覺嘆了口氣。
跟著,他就恭敬的給夏子衿和夏盛卿行禮,雖然他們之間有齟齬,但是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百里奚的計劃,夏子衿倒是沒有多同他計較,又見他斯斯艾艾的看著魅娘,就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有什麼話想要和魅娘說。
她看了眼夏盛卿就揉著額頭喊乏,巫族長老暗自嘆了口氣,來了這麼久,也法與魅娘說一句話,看來得換個法子,一邊想,他一邊同夏子衿告辭。
「魅娘,你去送長老離開。」夏子衿推測了一番,約摸猜出一點來,巫族長老要說的話應當就是紅芙埋在心底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
魅娘雖然不願意,可也沒反駁,就隨著他一起出去了。
「你又想玩什麼?」夏盛卿捏了捏她的臉頰,暗自皺眉,他的子衿委實太瘦了些,臉上都沒有肉了,他還要好生給她補補。
夏子衿神秘一笑,「先前我在這巫族,多虧了紅芙的照拂,只是她受制於百里奚,沒法明面上幫著我,我曾經就覺得她和魅娘之間似乎不是表面上那般,因此私下問了句,她只說有誤會,卻不肯細說。」
「子衿,對不起,此事……」夏盛卿聽她說的輕描淡寫,心口就是一陣瑟縮,這段時間,她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心中更是惶恐害怕的,而這些,皆是因為他。
「好了,我沒事。」夏子衿扭頭看向他,就笑起來,不在意的打斷他的話,「我這不是好好的,你若再這樣愁眉苦臉,可就不好看了。」
夏盛卿啞然失笑,知道她是寬自己的心,便不再說之前那樣的話了。
夏子衿托著下巴眯著眼笑,「這巫族長是紅芙的外公,說起來,也是魅娘的外公,說不得,當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次過來,怕是想告訴魅娘一些事情的,他總不會看著兩個外孫女自相殘殺。」
「可惜了!」夏子衿坐直身子,手肘交叉疊放在桌子上,「他當初還敢害你,我原想著殺了他給你報仇,可現在光是看在魅娘和紅芙的面子上就不能了。」
瞧著她一臉惋惜的樣子,夏盛卿差點笑出來,將她摟到懷裡,「就如你剛才說的,為夫這不也是沒事?」
見他拿自個兒說過的話來堵自己,夏子衿不由白了他一眼卻是忍不住笑起來。
另一頭,魅娘原是十分排斥與巫族長老說話的,可巫族長老這次鐵了心,不管她是不是能聽進去,一股腦的將事情都告訴她。
魅娘就是想拒絕聽下去都不成,等巫族長老說完話,她心裡邊已經是翻江倒海,可面上還是緊繃著,「你說完沒有,若是說完了,就走,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讓紅芙少編這些話來騙我,若是真的,她當年為什麼不說?」
巫族長老看著她偏激的樣子,嘆了口氣,他能說的都說了,魅娘若是不肯相信,他也沒法子,當下,他就沉著臉道:「你既然不肯相信,老夫就不與你多說,你大可去問問紅芙,只是莫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相比於紅芙,這個外孫女,他實在是喜歡不起來,為了個什麼破爛師傅就能追殺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妹妹這麼多年,卻沒有勇氣去打探事情真相,實在是愚昧。
巫族長老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氣鼓鼓的甩袖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魅娘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才鬆開,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的往下落,她的掌心已經是血肉模糊。她不由閉上眼睛,回想起當年她與紅芙在師傅門下的場景,還有別的場景,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她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懷疑過的,當年,紅芙為什麼會性情大變,但是她一直不敢細想,怪只怪她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