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流言四起
不過好在目前確定一點,就是她最少可以平安無事的生下孩子,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他用手段搶走她的孩子。一念至此,夏子衿就憂愁起來。
七天的時間足夠流言傳遍整個京城了,城裡的百姓先前就聽到過類似的傳聞,只是很快就被壓下去,然而這次很明顯是有人故意造勢。
因此流言不僅沒有被壓下去,反而愈演愈烈。林王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此事,「皇上,這些話雖然是流言,但總歸不是空穴來風,還請皇上召九千歲回來嚴查此事。」
「林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九千歲現在正在涼城抵抗水月教,這個時候喊回來,誰去處置水月教?」精武侯初始聽到這消息時同樣十分震驚,然而他早就同夏盛卿綁在一條船上,不管這些流言蜚語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他都必須將此事壓下去。
所以林王開口之後,他才緊跟著質問,「何況此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若九千歲當真是前朝皇子,當年又怎麼會捨身救下先帝。」
「且長公主可是實在的皇室血統,九千歲如果真是前朝遺留的皇子,又怎麼會娶仇人的女兒?」精武侯一雙虎目緊緊的逼視著林王,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你!」林王到底不是武將,雖然心機深,可從未上過戰場,不曾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過,此刻被精武侯氣勢所迫,臉頰不由的白了下來,強撐著膽子道,「侯爺,本王曉的你同九千歲感情深厚,可此事事關重大,如果九千歲當真是前朝的餘孽,該當如何?」
「王爺說話還是小心一些,這樣憑空污衊九千歲,沒有證據,可是要掉腦袋的。」方舟從精武侯身後站出,半點不為他的權勢畏懼,白凈的臉上帶著不屑。
當年若非長公主相救,他早就死了,坐在皇位的皇帝年紀還是太小,林王明顯針對夏盛卿和夏子衿,若是夏子衿出事,日後皇帝在林王的教導下,還不知道歪成什麼樣子。
方舟眯著眼,不住的打量他,不等林王反擊,就言辭鑿鑿的說:「何況,就算是要質問九千歲,也該等戰事結束。」
他扭頭看向面色為難的皇帝,一俯身,「皇上,據臣近日調查到的消息,這水月教自邊城興起,只怕意在謀反,如今邊城已經失手,為水月教掌控,若是這個時候召回九千歲,只怕涼城危矣。」
「什麼?」皇帝畢竟年幼,還沒有想到水月教可能謀反,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場邪教運動而已,等夏盛卿過去,自然可以輕鬆擺平,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雖然年紀小,可該懂的道理,皇帝還是明白的,當即就面露震驚。
林王同樣沒想到水月教的勢力竟然能夠掌管邊城。要知道,邊城裡的可都是大萊的百姓,或許他們可以傳播教里的思想,讓他們變成自己人,可像現在這樣,教唆他們背家叛國,真是聞所未聞。
而這些,水月教完全沒有告訴他。他還以為水月教是扛不住夏盛卿的攻擊,故而才給他傳信要求幫忙,沒想到實際情況是這樣。
林王的後背不由自主的浸濕,想到若是夏盛卿回來後會造成什麼後果,瞳孔微縮,當即顧不上其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認真的道:「皇上,此事是微臣糊塗,沒有考慮清楚,還請皇上給九千歲一些日子,等他回來后再仔細盤問。」
看著底下的大臣難得的和諧,皇帝心口就蒙上一層陰影,知曉這次的事情怕不是什麼小事。
長公主府的人接到消息時,氣的嘴巴都鼓起來,尤其是馨兒,拎著籃子,表情難看的回到府中,砰的一聲就關上房門,自已一個人生悶氣,只是心中更多的是慌亂。
她是知道夏盛卿的身份的,可她一直沒想過這身份會泄露出去。她更是什麼都沒有對外說,馨兒眼底浮現出憂色,不由嘆了口氣,神情怔憧,只希望這件事情能儘早平息下來。
真文先前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她進了房間半天沒動靜,忍不住敲門。馨兒打開房門,就看到他一臉的擔憂,勉強一笑,「真文,我沒事。」
「沒事就好,你放心,這一定是有人造謠,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真文並不曉得夏盛卿真的是前朝皇子,只以為她是擔心長公主府被牽連,溫聲安慰。
馨兒有心告訴他實話,可也知道這事事關機密,不能隨便說出來,張了張嘴,言不由衷的說:「嗯,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而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夏子衿全然不知,她正望著眼前又來糾纏的男子煩躁,只是她不打算繼續假裝下去,看著他故計重施,又一次取出五石散的時候,她猝然站起身,揚手就將五石散打了下來。
「長公主還真是好毅力。」男子神情陰鬱,若非巫鴛一直監視著她,自己曉的她的確是吃了那些芙蓉酥,他都要懷疑夏子衿壓根沒有上癮了,可連續服用五石散七天,還不上癮的人根本沒有。這玩意兒只要幾日就會習慣,日後根本離不開。
幸虧夏子衿發現的早,要不然,現在恐怕早就如同他所料的那般,哭著求他賞自己一些五石散了,那真是連尊嚴都沒了。夏子衿目光譏誚的看著他,突然嗤笑起來,「罷了,逗弄了你這麼久,本宮有些乏了,不想繼續逗弄你了,實在是你太蠢,連這點兒計策都沒發現。」
「你什麼意思?」男子臉上的笑意僵住,狐疑的盯著她,現在的夏子衿臉上哪兒還有半點先前看到五石散明明想要去拚命克制的樣子。
她看起來,神清氣爽,半點都不像是癮君子。男子瞳孔微縮,一個猜想在腦子裡浮現的同時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沒有上癮?這不可能!」
話落,他就自己先出聲反駁。夏子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跟這樣的人說話,她真是連腦袋都痛了。夏子衿呼了一口氣,走到插著花骨朵兒的瓶子前,抽出花枝來湊到鼻尖聞了一下,輕蔑的看著他,「自然是因為本宮根本就沒有吃那些芙蓉酥。」
「不可能。你若是沒有吃,那些芙蓉酥怎麼會不見了?」男子擰眉,繼而陰毒的目光落到縮在一旁的巫鴛身上,揚手就拍了她一耳光,「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騙我!」
巫鴛恐懼的搖頭,身子不住的往後退,很明顯被他這一耳光打的嚇的不輕。
夏子衿微微蹙眉,只是並沒有說話,巫鴛到底是幫著他做事的人,這次若不是她心血來潮,想起來去見紅芙,現在自己比她可要慘多了。
她抓起雙耳冰裂紋花瓶,重重的砸在地上,「哐當」一聲脆響,瞬間將正對著巫鴛發怒的男子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回頭,視線就落到地上那一攤東西身上。
大熱的天,又藏在這樣狹小的瓶子里,裡邊雖然有些泥土,可到底分解能力不足,還留著一些殘渣,看著就是一陣噁心。男子胃裡邊一陣翻滾,差點吐出來。
夏子衿面無表情,看著他這樣,憋在胸口的怒氣稍稍散了些,「閣下可是錯怪巫鴛了,這糕點不是在這。本宮養的花就愛這一口,本宮可是一口沒動,全喂它了,若不然,它也不會長的這般好。」
男子聽著她故意嘲諷自己,一張臉都黑下來,拳頭攥的緊緊的,恨不得撕開她這張臉。夏子衿毫不畏懼的對視回去,冷淡而充滿威脅的警告他,「本宮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本宮都有句話想要告訴閣下,盛卿向來待本宮如珠如寶,閣下如今不問他,就將本宮私自抓來,已經惹他惱怒,若是想與本宮的夫君打交道,可千萬別在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男子惱羞成怒,咬牙切齒的說,只是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可見這話恐怕也就是口頭上說說。
「本宮自然不會這麼以為。」夏子衿搖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本宮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罷了。若是閣下不願意聽,本宮也是沒辦法的,誰讓本宮現在是階下囚,閣下若是想做什麼,本宮只能受著。」
夏子衿楚楚可憐的開口,絲毫不在意暴露自己是弱者的事實,偏偏她這麼說,男子越不敢動她,他先前對夏子衿百般忍讓,就是因為夏盛卿,現在夏子衿提出這事實,他自然投鼠忌器。
只是,其實夏子衿心裏面也沒底,她只是覺得此人對夏盛卿的在乎非比尋常,這才出言試探,同樣也是威脅。如果此人當真被逼退,以後她落個清凈不說,還有別的好處。
男子一口氣哽在喉嚨里,半晌沒咽下去,好大一會兒,才皮笑肉不笑的道:「長公主明白最好。既然如此,這段時間長公主最好還是乖乖的待在這兒,好好考慮我先前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