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難道想殺了我
信使在士兵的帶領下去見夏盛卿,表情倨傲,從袖子里取出信,昂著頭交到夏盛卿手裡。
影一看著他嘚瑟,手掌按在劍柄上,不自覺的拔出一點。夏盛卿看了他一眼,制止他的動作。影一隻能不甘心的瞪來人一眼。對方不以為然的轉過頭,滿臉不屑。
夏盛卿拆開信封看完,繼而冷笑連連,將信揉成一團,砸到信使臉上,「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本王等著他。」
「你!」信使瞪大眼睛,剛準備發怒,就嘲諷的笑起來,「九千歲還真是無情,就這麼不管自己的下屬了嗎?」
夏盛卿揚唇,「他既然身為本王的下屬,自然就要有所覺悟,若是他死了,本王自然會為他討個公道。」
信使氣呼呼的轉身離開,表情極為猙獰。夏盛卿冷嗤,「站住,本王讓你走了嗎?」
「九千歲難不成是想殺了我?」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最基本的,因而信使並不十分擔心,只是扭頭就對上夏盛卿凶煞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心顫。
夏盛卿搖頭,「本王自然是不會,只是你的嘴巴太臭,本王不喜歡。」
影一按照他的意思,瞬間拔劍出鞘,鬼魅般的躥到信使跟前,一巴掌扇到他臉上,直接打落他幾顆牙齒,又想起影四他們現在說不定就落到眼前這人主子里受折磨,越發氣惱,心下發狠,毫不猶豫的一劍砍下他的胳膊。
「啊!」信使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上都冒出汗來,面色蒼白,被砍斷的臂膀頓時血流如注,看了影一一眼,直接暈了過去。
「影一,退下。」夏盛卿淡淡的吩咐一聲,影一立刻退到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
夏盛卿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信使,看向一旁嚇的面如土色的涼城知府,「將他帶下去止血,千萬別讓他死了,等他醒了,就將他送出去。」
涼城知府抖了一下,連連點頭,一揮手,站在兩旁的衙役就上前來抬起他離開。
夏盛卿勾唇,的確,他不能殺了這人,但給他些苦頭吃還是可以的。憑他一個不入流的教主就敢過來挑釁他,簡直是不知死活。夏盛卿這會兒還不知道水月教的真實實力,但從對方敢寫信挑釁,就可以看出對方定然是做了準備。
最起碼,不像他之前以往的那樣好對付。就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變故,夏盛卿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風起雲湧,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低低的笑出聲。
影一在一旁聽的頓覺後背都涼了起來。
夏子衿並不曉得這邊發生的事情,從那天她試探男子,知曉他當真是在意自己的性命,甚至到了重視的地步,她就覺得更加奇怪。這人,好端端的挾持她,不說想要利用她做什麼不說,反而天天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實在是奇怪。
嘴巴里的魚湯很明顯是經過特殊處理,半點腥味都嘗不到,滋味十分鮮美,夏子衿咂了咂嘴,咽下最後一口湯,決定找機會和那男子談談,最少,她得想辦法弄清楚紅芙和魅娘之間的關係,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想的出神,屋門就被推開,夏子衿詫異的抬頭看去,就見將她抓來過後一直不曾出現的男子走進來,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夏子衿被他看的心中發麻,身子抖了兩下,擱下碗,「閣下過來做什麼?」
她的語氣十分不好,之前她自傷威脅此人放走魅娘后,這男子沒少奚落她,雖然沒有真正的傷到她,她心裡邊還是不舒服。現在擺出這幅姿態,不過是想看看他能忍自己到哪個地步。
男子很明顯的身上湧起一絲薄怒,但是很快就降下去,視線落到她的肚子上,「你懷了雙生子?」
夏子衿一愣,沒料到他過來是問這事,隨後頷首,「怎麼?閣下對別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有興趣?」
聽到她嘲諷的話語,男子眉頭緊鎖,無奈的道了一句,「我只是來問問,並沒有惡意,長公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這話說的好似他十分委屈似的,夏子衿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本宮咄咄逼人?閣下將本宮抓到這兒來,害得本宮一路奔波,差點流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說,還意圖用本宮要挾本宮的夫君,竟還說本宮咄咄逼人?閣下這話,可不怎麼好笑。」
憋了這麼久的怨氣頓時爆發,如同泥石流一樣對男子滾滾而去,壓的他頓時變色,藏在面具下的臉龐變幻莫測,手掌掐著袖口,擰著眉,不贊同的看著夏子衿。
然而他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的確是綁架了夏子衿,且的確是準備用夏子衿引誘夏盛卿前來。
見他啞口無言,夏子衿眼神冰涼,「本宮不知道閣下想要做什麼,,但閣下既然做的出來,就不要現在過來假惺惺的說沒有惡意,本宮聽著,實在是噁心。」
男子咬緊壓根,腮幫子鼓起,額頭青筋蠕動,到底沒有說話,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巫鴛一直低著頭站在她身後,發現男子走了后,才滿臉慶幸的拍了拍胸口,不贊同的看著夏子衿,「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和公子說話,要是惹怒了公子,可就糟糕了。」
夏子衿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轉頭就看到她一臉后怕,不覺笑起來,「你倒是害怕他,就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害怕。」
巫鴛張嘴就道:「我曾經見過聖女去他的屋子,出來的時候被打的可慘了,而且巫族裡的長老們見到他也跟恭敬。聽說,聖女是自願和他在一起的,可每回他去找聖女,屋子裡都會發出很慘的叫聲,聖女她太可憐了。」
說完,她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憐巴巴的乞求夏子衿,「姑娘,你千萬別說這話是我的,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相處了些日子,夏子衿禁不住有些喜歡著古靈精怪的丫頭,當即點頭保證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去,又聽她提起聖女,不由覺得奇怪,「你們巫族有幾位聖女?」
「自然只有一位。」巫鴛奇怪的看著她。
夏子衿隱約覺得不對勁,當初巫族聖女為林潤玉辦事,若她不是完璧之身,絕對瞞不過夏啟軒,夏子衿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詢問,「你們聖女長什麼樣子?」
「姑娘不是見過,那天她還來找姑娘了,穿一身紅衣的就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聖女沒穿紅衣。」巫鴛摸了摸后脖頸,她那天話還沒說完就暈了,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
夏子衿目露震驚,這麼看起來,巫族的聖女竟然是紅芙。那個男子這般欺辱紅芙,巫族都沒有反應,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還有魅娘,紅芙是巫族的人,這樣說起來,魅娘豈不是也是巫族的人。
但為什麼她會與巫族作對?
夏子衿只覺得眼前似乎籠罩著一團又一團的迷霧,她壓根就看不清楚前路,更看不清楚事實。她深吸一口氣,消化掉這個信息后才轉頭笑著看向巫鴛,「你不說,我之前還真沒有想到。」
巫鴛沒覺得奇怪,畢竟巫族聖女很少有人知道。她想起之前男子過來對她的稱呼,手指抵著下巴,疑惑的說:「姑娘,剛剛公子為什麼喊你長公主,你是公主嗎?」
夏子衿莞爾一笑,「巫鴛,他胡亂喊的,與我開玩笑而已,你不要理他。」
「是嗎?」巫鴛總覺得那人不像是會有心思和別人開玩笑的樣子,但看夏子衿興緻缺缺,很明顯不想告訴她真話,她只能閉嘴。
男子回到屋子后,就氣的抓起琉璃盞砸在地上,沒想到夏子衿竟然懷的是雙生子,這下子卻是不大好辦,他深吸一口氣,眼底詭譎波瀾,不管如何,這兩個孩子不能留。
他眸子里劃過一抹狠辣,一拳捶到桌面上,手背就滲出血跡來,但他絲毫都不在乎,取過雪白的帕子按在上面,瞧著帕子染紅,嫌惡的扔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半夜,夏子衿陡然驚醒,一下子從床榻上坐起來,捂著肚子愣神。
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做夢,但是不知道為何,她剛剛竟然夢到了小葵。夢到她生產時候產婦做了手腳,她痛苦無助的樣子,夏子衿的眼神一點點冷下來,比深夜的風還寒。
屋子裡沒有點燈,夏子衿直愣愣的坐在床榻上,心緒不寧,好端端的做出這樣的夢,不是什麼好預警,尤其是他還懷著身孕。她先前一直忽略了一點,對方之所以沒有動她,很明顯是不想她死,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對方未必想要她留下。
且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有說這孩子是誰的,可明顯,紅芙和那男子是知道的,他們沒有半分懷疑,就這麼相信這孩子是夏盛卿的。可夏盛卿是個假太監的事情之前一直滿的滴水不漏,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夏子衿神情凝重,手掌在腹部輕輕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