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震怒
她這樣子,明顯是昏迷了。
紅芙立刻扣上她的手腕,探出她的身體狀況后就禁不住暗罵一聲。好在這兒是巫族,並不缺藥材,巫鴛這會兒已經醒過來,還在奇怪自己怎麼暈了,就看到紅芙給夏子衿診脈的場景,立刻慌亂起來。
「聖女,她怎麼了?」巫鴛照顧了夏子衿幾天,雖然夏子衿不怎麼愛搭理她,但是她生性單純,看到夏子衿這樣,還是忍不住擔心。
紅芙收回手指,「扶她到床榻上躺著。」
夏子衿的身子很虛,內里虧損的厲害,在魅娘的調理下已經有些氣色,但經歷過被紅芙綁架加上這些日子的驚心動魄,又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現在這樣子,已經不能再受刺激,若不然,說不定就活不成了。
那人不想要她死這一點,紅芙是清楚的。通過之前的事情,她自覺欠了夏子衿一個人情,私心裡同樣不希望她死,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立刻吩咐人熬藥給夏子衿送去。
各種珍饈補品流水似的往夏子衿的食譜里加。
男子還算是講信用,當真依著同夏子衿的交易,送魅娘等人出去。然而此事到底還是傳到了夏盛卿的手裡。
實在是林王等了多日都不見夏盛卿有任何反應,心下覺得奇怪,特意派人打探一番,才知道真文等人膽大包天,竟然瞞著夏盛卿壓下這件事情,只暗中尋找夏子衿。
半點猶豫都沒有,林王直接將此事傳給夏盛卿知曉。夏盛卿看到他的來信,不免詫異,還以為他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看到夏子衿出事時,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渾身煞氣暴漲。
站在他旁邊的影一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試探性的詢問,「主子,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影一,你留在這兒,注意水月教的一舉一動,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用留情。」夏盛卿原先還想著活捉水月教的教主,只是對方隱藏的深,具體的實力不好打探,這才拖到現在。
尤其是,很多百姓聽信里水月教的傳言,自願入教,他們要是在此地大開殺戒很容易引起百姓不滿。
但現在,他沒有時間在這兒逗留。沒想到他剛剛離開京城,就有人對夏子衿下手,是他疏忽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親自過來對付水月教。
影一聽到他的命令,大吃一驚,「主子,您這是……」
「子衿被人抓了,本王要先去救他,這兒就全權交由你指揮,不要讓本王失望。」夏盛卿深深的看他一眼,耐著性子解釋。
影一頓時變色,夏子衿對夏盛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水月教的事情同樣迫在眉睫,他張嘴想要勸夏盛卿先解決了水月教再去尋夏子衿,但是話還沒有出口,他就望見夏盛卿冷厲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是。」影一默默的應下。
夏盛卿滿意的看他一眼,連夜離開邊城,往京城方向趕去。
魅娘他們剛剛回到府中,就見管家等人屏息凝神,一個個低著頭,好似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直到他們走到主院門口才知道原因,原本正在邊城處理皇上被刺一事的夏盛卿竟然就站在院子前,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們。魅娘和真文等人情不自禁的顫慄起來,個個低下頭,說話都結巴起來,「王爺……您怎麼回來了?」
「本王不回來,你們準備瞞到什麼時候?」有林王傳信通知他的時間,魅娘他們同樣可以告知他,甚至還應該早點。但偏偏什麼消息都沒有傳給他。
夏盛卿森冷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掠過,低低的笑起來,「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隨著他話語的吐出,衣袍被內力吹的鼓起,獵獵作響,夏盛卿緩步走到魅娘身邊,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她,「子衿在什麼地方?」
魅娘呼吸困難,半晌,自嘲的笑了一聲,「她被巫族人抓走了,屬下等前已經去過,只是……」
「只是什麼?」夏盛卿心焦,最不耐煩她說話只說一半,當即追問。
「長公主用自己的命威脅,讓對方放了我等。」魅娘說到這兒,臉龐上浮現出赫紅色,咬著牙,頗有些不好意思。
夏盛卿啐笑一聲,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你們還真是,沒用!」
聽到他這個評價,魅娘的面色不由的蒼白一分。榮遇垂在袖子里的手掌握的「咯吱」作響,卻沒法反駁,以他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對夏盛卿交代什麼,他去救夏子衿,純粹是私心,但他現在覺得夏盛卿說的沒錯。
他們的確是沒用,這麼多人去救夏子衿,結果人沒有救出來不說,反而將自己賠了進去,最後還要靠夏子衿來救他們,可不就是沒用。
夏盛卿轉眸就看到榮遇自責的表情,愣了一下,怒氣稍稍消了一些,魅娘他們的好意,他知道,但他不能接受,至於榮遇,他不會去遷怒,他揉了揉眉心,收起怒火,「榮世子,此次還要多謝你了。」
榮遇被他單獨拎出來道謝,舌尖就泛上一陣苦澀的滋味來,心裡邊清楚,他是不想夏子衿欠了自己的人情。不過,夏子衿喜不喜歡他,是她的事情,他為夏子衿做事,自願而已,這一點,就連夏盛卿都是無權干涉。
這麼一想,他就挺直了腰板,微微一笑,「本世子和子衿是朋友,她出了事情,本世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只是巫族地方險惡,九千歲就算是進去了,恐怕也沒辦法安然帶著子衿出來。」
夏盛卿並沒有反對他這話,眼前這批人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這樣都沒能將夏子衿救回來,可見巫族並不是那麼好闖的。
「巫族的人可說了什麼?」想起魅娘剛剛說的夏子衿救了他們一事,夏盛卿不由自主的擰起眉頭,對方竟然能被夏子衿拿捏住,可見是不會傷她性命的,相反,十分看重。
不管是因為什麼,這巫族的本意,並不是傷害夏子衿。夏盛卿稍提到嗓子眼的石頭重新落下來。
「巫族的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們轉告王爺,說他暫時不會動長公主,王爺您處理好水月教的事情后,立刻就前去巫族,若是不去,他們就無法保證長公主的安全了。」
真文一邊說,一邊偷看他的臉色,神情如同自己一開始聽到這段話一樣疑惑。
夏盛卿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同樣沒明白這段話的用意。難不成,是水月教的人和巫族有仇?因而巫族才給了他這個時間,想要他和水月教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在從中得利?
可惜這些都是猜測,外邊關於巫族的傳聞極少,他無法推斷巫族的用意。
但既然巫族難得這般好心,又確定了短時間內夏子衿並不會出事,夏盛卿垂在袖子里的手掌鬆開來,猶豫了半晌,決定再次趕回邊城。
林王得知夏盛卿回府後就待了半個時辰就再次出城往邊城方向去,頓時愣住,依照他的想法,夏盛卿在知道夏子衿失蹤后,應該會雷霆震怒,徹底將水月教的事情放到一邊,仔細搜索夏子衿的地點才對。
現在看來,是他失算了。
林王手指一下接一下在桌面上敲著,心裡猶如打鼓一樣,「咚咚咚」不斷的敲著,鼓點密集,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他猛然抓起茶壺喝了一口,又迅速起身,撫著胸口,安撫下自己的情緒。
等心跳恢復正常后,林王才咳嗽一聲,坐在桌前,快速的寫了一封信疊起來,交到進來的暗衛手裡,讓他送去彩雲坊。
這彩雲坊的掌柜正是水月教安插在京城的棋子,同樣是林王和水月教聯繫的樞紐。他將夏盛卿的行為在腦子裡翻來覆去的滾了好幾遍,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水月教瞞著他挾持的夏子衿。
想到這個可能,林王的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心裡邊嘔的不行。水月教如今和他已經是合作的關係,雖然他同意恨透了夏子衿,但是現在夏子衿還不能死。
他已經打探清楚,明聖帝臨死前給夏子衿留下了一道可以換皇帝的聖旨,他必須將這遺詔弄到手。而另他更不舒服的是,水月教竟然敢瞞著他做事。
在他看來,水月教如此行為就是不忠。
彩雲坊的掌柜接到信后,吩咐夥計收拾了幾套新做的衣裳,就親自帶人送去林王府。
見到林王,他就從袖子里取出信件遞到林王旁邊的桌子上,後退到安全距離,挺直身子說:「王爺,此事純屬無稽之談!我水月教根本不曾挾持過長公主。」
林王見他說的斬釘截鐵,眼神坦坦蕩蕩,半點避諱都沒有,不禁愣住,仔細看了他一眼,瞧他似是有些生氣連忙笑起來,「本王不過是詢問一番,你反而這樣悸動起來,本王自然是相信你們教主的。」
掌柜的心頭冷笑,若是真的相信,就不會特意請他過來一趟了。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掌柜的當即點頭,跟著笑起來,「王爺,此事我們水月教會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