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幻陣
他二人追蹤了這麼久,心煩意亂,榮遇擔憂夏子衿的安危,準備先想法子抓住她們其中的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來問清楚,然而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見她們陡然停在一座懸崖前,齊刷刷的跳下去。
這一變故讓的榮遇和真武顧不得掩藏行蹤,連忙奔出來,確定他們是真的跳下去后,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懸崖看不到底,更有白雲繚繞,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極高極深的,他們這樣跳下去,必死無疑。
難不成是他們發現自己二人在跟蹤他們,可就算是如此,也不必跳崖自盡啊!
榮遇百思不得其解,抬頭望向真武,就見他一如既往的迷糊,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真武撓了撓頭,頭皮都快給他自己抓破了,都沒有想出來。
正當他二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魅娘恰巧帶著人趕過來,想當年,她是進過巫族的,因而對於怎麼進去多少有些了解,當她帶著人看到坐在懸崖邊上的榮遇時,就知道他大概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只是心中有顧忌,所以才在這守著。
「榮世子。」魅娘禮貌的喊了一聲,「世子可是看到了我的妹妹紅芙和巫族長老等人?」
榮遇擰起眉頭,他路追著紅芙過來,到了這裡就不見蹤跡,且之前看到的一幕,實在是讓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們跳崖了。」
熟料他這句話說出來后,魅娘不僅沒有慌張,反而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眉頭就擰成了個死結,看著魅娘就像看著個瘋子一樣。魅娘一抬頭,就看到他滿腹疑問的表情,「這懸崖實際上是個迷幻陣,他們只是進入陣中了而已,只要找到了針眼就可以進入巫族。」
榮遇愕然的瞪大眼睛,終於明白這麼多年都沒有人闖進巫族的原因,正常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跳崖的。就像他們之前看到紅芙跳下去,雖然知道此地有貓膩,但是沒有弄明白之前,同樣不會輕易跳下去。
「原來如此。」榮遇抬腳就要往前邁,卻被魅娘一下子拉回來。
「世子,我話還沒有說完,若是找不到針眼,可是真的會掉落懸崖摔死的。」魅娘說出的話讓榮遇後背升起一陣寒意,滲出冷汗來,「這陣法原本就是建立在懸崖附近,巫族的地址就在崖底,針眼就是通道口,由山崖通往崖底的甬道。」
榮遇吞咽口唾沫,她言下之意,就是猜錯了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一腳踩空摔下去。
他默默的收回腳,避開一步,「那就勞煩魅娘你帶路了。」
魅娘斜眼瞧他一眼,看著他被嚇的不輕的樣子,莞爾一笑,不過對於他二人能夠追蹤到這地方,魅娘同樣是有些詫異,可見他二人是有些實力的,帶他們一起去巫族,救回夏子衿的可能性也要大些。
既然找到了巫族入口,她們自然不會耽擱,跟在魅娘後邊,逐步進入幻陣中。
轉眼間,眾人就腳落實地,雖然有魅娘之前的解釋,但是剛才明顯像是墜落虛空的感覺還是讓一兩個人丟失了,看那樣子,是回不來了,還有幾個人,雖然跟著魅娘進入巫族,但同樣是臉色蒼白,可見這過程十分不好受。
唯有榮遇和真武,面無表情,反而帶著興奮,眼底閃過嗜血的神情。這些日子在林子里跟蹤,他二人早就膩了,好不容易到了這地方,立刻就分開搜尋夏子衿關押的地方。
然而魅娘卻是神情凝重,巫族要是這麼輕易就能闖進來就奇怪了,按理說,她們進來的時候就應該被巫族的人察覺,可為什麼,沒人出來查看?
雖然心中有所顧忌,但當務之急是夏子衿的安危,魅娘猶豫片刻,就打了個手勢,與其他人分散開,只帶著真文,兩個人一起尋找夏子衿被關押的地方。
紅芙先前就被那男子折磨的不輕,回到巫族后,立刻就被人接到巫族秘地療傷,不過這傷勢並不十分嚴重,半個時辰后,她就感覺到體內的疲累和痛楚消散開,扭頭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巫族族老,她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他跟前,「太爺爺。」
此人正是之前警告那男子的巫族中人,看到紅芙這模樣,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委屈你了。」
紅芙眼圈紅了一些,「太爺爺,此事是紅芙自願的,只是這些事情,希望太爺爺不要告訴給姐姐。」
被稱為太爺爺的人正是巫族上上任的家主,巫離,看著紅芙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著魅娘的安危,不由自主的搖頭,嘴巴上卻是道:「此事你放心,總不能叫你多年的努力白費了。只是那個人……」
說到這兒,他眼底閃過濃烈的戾氣來。紅芙立刻抓住他的胳膊,神情鄭重的搖頭,「太爺爺,不可!」
巫離明白她的意思,只能收斂身上的怒氣,無能為力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讓他看起來更加蒼老。
看著巫離離開后,魅娘才從地上爬起來,一路走到自己的屋子裡,就看到那個令她恐懼的人正站在她的屋子裡,她站在門口,擰眉,「你來做什麼?」
這兒是巫族,她不必像在外邊那樣對他言聽計從,同樣用不著那麼忌憚。
察覺出她語氣的變化,男子冷冷一笑,「自然是來告訴你,你親愛的姐姐找過來了,要是讓她找到夏子衿,你心裡該清楚,會有什麼後果。」
他身影一動,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紅芙身後,陰冷的話語猶如毒蛇盤在她的脖頸上,不住的吐著信子。
紅芙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眼底有些意外,但是表情又是意料之中。魅娘已經知道夏子衿在巫族,自然是要進來尋找的。只是可惜,她不該進來。
夏子衿全然不知道真文他們過來找自己,短短兩天,她就已經同照顧自己的巫族少女混熟,還知道了她的名字,巫鴛。
聽著巫鴛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夏子衿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一邊打探消息,在得知男子不是巫族的人,但是巫族的長老都對他很客氣的時候,夏子衿越發奇怪。
尤其是這丫頭在她提起那男子的時候一臉諱若莫深的表情,光是看著,就知道不正常。夏子衿靠在高背椅子上,推測那男子的身份,可惜她連他的臉都沒有看到。
且被關押這兩天,他直接就沒有露面,只派了紅鴛來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這般謹慎的性子,足以證明他不會讓自己知曉他的身份,同樣證明,他的身份來歷必然不簡單。夏子衿咬著唇,望著窗外高大的芭蕉樹發獃,恍然看到一個人影閃過。
「姑娘?姑娘?」巫鴛說了半天,不見她有任何反應,仔細一瞧,就見她又在發獃,禁不住氣餒,提高聲音喊了兩聲。
夏子衿壓下心底的激動,轉過頭笑了一下,「外邊的芭蕉樹生的好,本宮一時看出神了。」
巫鴛無奈,只是這兩日,夏子衿時常說話說的好好的就發起呆來,她都習慣了,就是心裏面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夏子衿是被人挾持到這這兒的,她就理解了。
也是,換個人,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還被限制自由,心裏面恐怕都會不痛快,說不定,還會因此不吃不喝鬧絕食,要求對方將自己放出去。
但眼前的人一點都沒有,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受影響,更沒有提出,要見她的主子,似乎被人挾持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有說話時偶爾走神能讓巫鴛看出她氣勢心裡頭還是在意的。
對於這一點,巫鴛自然沒辦法苛責她。見她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巫鴛看了眼天色,曉的她是要歇息了,很是自覺的退出去,順帶關上門。
誰知道她一扭頭就看到魅娘,她愣了一下,連忙行禮,「聖女。」
紅芙和魅娘的臉一樣,巫鴛會認錯一點都不奇怪。魅娘之所以敢大咧咧的出現在她面前,同樣是這個原因。見她如此恭敬,魅娘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巫鴛疑惑今日聖女怎麼突然變溫和的時候,一陣幽香就鑽進她的鼻尖,她立刻意識到不好,立刻後退,看到她的動作,魅娘暗嘆一聲麻煩,猝然衝到她身邊,手掌一劈,她就暈倒在地上。
不愧是巫族的人,自小就與各種毒物打交道,剛剛那迷香按道理她應該直接暈過去,沒想到只是讓她動作遲緩了一下。魅娘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巫鴛,眼神變幻,繞過她,推開門進去。
夏子衿立即從床榻上坐起來,細細的打量她,鼻尖動了動,鬆了口氣。她剛剛就看到魅娘的身影,但就像巫族中人無法辨別一樣,她對魅娘和紅芙同樣弄不清楚。
但有一點,她能感覺出來,魅娘身上的葯香和紅芙身上是不同。一個是清淡的幽香,一絲扣著一絲,從不間斷,一個卻是極為濃烈。夏子衿試探性的張嘴,「魅娘?」
魅娘最怕的就是夏子衿被巫族的人控制了心智,故而站在門口沒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