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聖旨
經過她一番安撫,夏啟軒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事情已經成定局,他就算是給房子燒了一樣無濟於事,還不如仔細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夏啟軒目送她離開,一股疲倦感就劈天蓋地的湧上來,他搬過椅子,靠在上面,閉著眼睛小憩了一會兒,才揉著腦袋站起身,張嘴暗衛進來。
這邊的動靜,夏子衿卻是沒心思多加關注,如今她這肚子越發腫脹 整個人像是吹開的氣球,手腳都是連帶著腫起來,平日里是半點都不想動彈,只想趴在床榻上睡覺。
夏盛卿瞧著她什麼都吃不下,越加心疼,親自下廚做了可口的吃食,可惜夏子衿這會兒口味奇怪的很,一點都吃不下,害的夏盛卿想了許多法子都沒用。
倒是晚上的時候,夏盛卿想事情入神,一時放多了糖,平常人吃的都是膩著慌,她吃著正好。瞧著她胃口好,夏盛卿硬著頭皮,又按著剛剛的比例放了將近三勺糖。
等夏子衿吃完后,夏盛卿就坐在她身旁,替她按著手腳,一邊與她說今兒個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以往夏子衿礙於自己不能上朝,定然是聚精會神的聽著,這會她卻是眯著眼睛打盹。
夏盛卿一段話說完,扭頭就見她已經睡著,啞然失笑,替他掖好被子才走出去,吩咐影衛將林王府的動靜說給自己聽。
得知林王府里十分安靜並沒有異常的時候,夏盛卿墨色的瞳孔里不由的閃過寒光來。依著林王的脾氣,吃了這麼大的暗虧,要是就這麼息事寧人,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只怕林王此刻的安靜是在做別的打算,或者是現在暫避鋒芒也不一定。夏盛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影衛,「你下去吧,繼續盯著,有什麼情況,隨時告訴給本王。」
不知為何,他心底總有一股子十分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與此同時,皇宮裡邊,伺候新帝的太監剛進屋子就見一道黑影閃過,立刻尖叫起來,「有刺客,快抓刺客!」
守在殿外的侍衛立刻衝進來,就見一身著黑衣的男子正持劍站在大殿中央,見這麼多人圍著他,他似乎是惱羞成怒,提著劍,就不管不顧的沖著新帝而去。
四周的侍衛立刻圍攏上前,縱然他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片刻后,就顯落下風,被侍衛抓住,直接揭了他臉上的黑布,「你是什麼人,膽敢刺殺皇上,就不怕被誅九族嗎?」
太監掐著嗓子喊了一句,活像是鴨子叫,刺客冷笑一聲,「堂堂大萊,怎可由一個黃口小兒做主,實在可笑!今日我殺不了他,來日自然會有人殺了他。」
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小皇帝完全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只穿著白襪就踩下來,一步步走到那刺客面前,太監連忙驚呼起來,「皇上萬不可如此靠近,當注意安全。」
話音落下,小皇帝已經在那刺客面前站定,嗓音稚嫩的發問,「你既然說朕不配當這個皇上,那你心中可有別的人選?」
「自然是有的,九……」話說到一半,刺客猛然意識到他在套自己的話,立刻閉上嘴巴。
太監心口一顫,偷摸打量了一眼新帝的臉色,就要讓御林軍壓著刺客下去,明日交給夏盛卿處置。誰知刺客突然咬舌自盡,身子摔到地上。
按著他的侍衛手指在他的鼻尖試探了一下,確定沒有聲息后猝然縮回手,神情吶吶,新帝擰著眉,「搜,給朕搜,朕到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朕。」
一直伺候他的太監敏銳的覺得不對勁,小皇帝一直渾渾噩噩,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突然展現出凌冽的氣勢來,瞧著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帝王。
正想著,就見一塊令牌從刺客的懷裡掉出來。太監瞟了一眼,就驚的目瞪口呆。新帝惦著那塊令牌,似笑非笑,「皇姐還很是煞費苦心,如今朕由著她的夫君執政,她竟然還要命人謀害朕,當真是……膽大包天!」
他猛然砸下手中的令牌,神情冷酷,太監跪在地上,有心為夏子衿說話,又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新帝,只能低著頭,表現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暗忖等回頭宮門禁了,他在悄悄出去,將此事通知給夏盛卿知曉。
宮裡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夏盛卿全然不知,而那準備悄悄給夏盛卿報信的太監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被新帝派人扣下了。
直到此刻,太監才發現自己一直小瞧了這個帝王。
新帝很快就擬了一道聖旨,由一個面生的太監過來長公主府傳旨。夏盛卿親自前去接旨,滿臉詫異,這還是皇帝自登基以來下的第一道聖旨。
他心底先前不斷跳動的不安在這一刻達到極點,垂在袖子里的手掌下意識的握緊,不住的喘息。
來傳旨的太監見夏子衿沒有過來,原本還有點微詞,但是瞅著夏盛卿冷漠的臉,這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這事到底還是沒能瞞得了夏子衿,夏盛卿剛剛挑好進宮穿的衣裳,就聽下人稟報說是夏子衿找了過來,他愣了一下,就見夏子衿已經自顧自的推開門進來。
「這樣大的事情,為何不告訴我?」夏子衿一進門就質問,眉頭擰成疙瘩。縱然她知道夏盛卿是不想她擔心,但是今日這旨意來的蹊蹺,一看就不尋常,肯定有陷阱,他還這麼大大咧咧的過去,夏子衿著實不放心。
而且,這聖旨明明白白的指明讓她進宮,很明顯,這次的事情是沖著她來的,她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出現在人前了,好端端的,皇帝突然召見她,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保不準就是要找茬,夏盛卿就這麼過去,開始就被找個由頭,夏子衿憂心忡忡的看他一眼,「要不,別去了吧?」
不是她怕事,只是她現在身子不便,不能進宮,夏盛卿獨自一人去走這一遭,她總覺得心裡沒底,惴惴不安的,下意識的就吐出這句話來。
說完,夏子衿就低下頭,弱受不去,恐怕就沒法知道皇帝如今的狀況,錯失先機。
夏子衿猶豫半晌還是撒開手,由著他進宮去了。
天還暗著,黑漆漆的,遠遠的夏盛卿就看到御書房底下的燈籠,他沖著跟隨在他身後悄悄溜進來的影衛使了個眼色,囑咐他們藏好自己,走到御書房門口站住,客客氣氣的同守在外面的侍衛說話,由侍衛進去通報。
御書房內,新帝坐在龍椅上,緊張的看著眼帘子後邊的人,「皇叔,朕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皇上,你若是心軟,受苦的就是你母妃,九千歲和長公主狼子野心,早晚會對皇上和娘娘動手,皇上當先下手為強。」皇帝聽的迷迷糊糊,但大致的意思卻是聽懂了,重重點頭。
雖然他心底還有些糾結,但是對比下來,還是自己的親娘重要,這一點,他沒法改變。
夏盛卿走進御書房,就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眉頭緩緩蹙起,眯起眼眸,眼底帶了三分煞意,身子挺的筆直,一如既往的溫和笑著沖著新帝一拱手,「臣見過皇上。」
新帝其實是十分畏懼他的,更別提這會兒準備做壞事,他整個人都是哆哆嗦嗦的,生怕夏盛卿翻臉揍他,「平身。」
「不知皇上深夜下旨召長公主進宮是有什麼急事?」夏盛卿眯著雙眸,目光不動聲色的在簾帳上掠過,眼底就露出些許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皇帝心口顫了兩下,站在他旁邊伺候的公公就搶先站出來,「九千歲,皇上是傳召長公主,可不是你。你這樣代替長公主進宮,如此,是陽奉陰違,更是抗旨不尊。」
他一開始低著頭,夏盛卿還沒有注意到,這會兒仔細瞧了才發現此人十分面生,壓根就不是他之前派來監視皇帝的人。看來,宮裡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故。
「本王與皇上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閹人插嘴!掌嘴!」夏盛卿的手指在袖子上摩挲了一下,就語氣冷冽的道。
「九千歲,他是伺候朕的太監。」新帝先是嚇了一跳,跟著就想起先前那人說的話,只覺得自己身為九五之尊,就這麼被夏盛卿打臉,實在恥辱,當即咬著牙沉聲道。
話語雖然稚嫩,但是無形間多了股皇帝的威嚴在裡面。夏盛卿扭頭,怔怔的看著他,突然嗤笑一聲,「皇上還真是威嚴,皇上,請簾帳后的人出來吧。」
一進來,他就察覺到這御書房裡藏了不少人,個個蓄勢待發,話落,皇帝的臉色就是一白,張嘴似是準備解釋什麼,夏盛卿就已經扭過頭,神情淡然的望著他。
簾帳後邊藏著的人見自己被發現,索性大大方方的走出來,與此同時,一道道人影猶如餓狼一樣對著夏盛卿撲過去,刀光劍影,夏盛卿袖子里的彎刀立刻甩出來,對著他們擋過去。
「皇上這份禮,還真是用足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