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挾持太子
太子府的侍衛立刻沖了進來,夏子衿的耐心被完全耗盡,趁著護衛糾纏不清,迅速衝到夏天勤跟前,跟在她旁邊蒙著面的榮遇擔心她衝動受傷,在她未靠近夏天勤前,就猛然出腳,一腳踹到夏天勤的心窩,直接讓他摔到在地上。
夏天勤這幾日喝的醉醺醺的,體力不支,在地上打了個踉蹌,還不等反應過來,衣領就被他抓著拽起來,夏子衿走到他跟前,袖子里的匕首一下子橫到他脖頸上,「說,你對夏盛卿做了什麼?」
夏天勤不甘心的掙扎,一隻手被榮遇掰在身後,,動彈不得,「夏子衿,你瘋了嗎?竟然敢挾持本太子,你難道是要造反嗎?」
「造反?」夏子衿翹起唇角,勒著他脖頸的匕首頓時深入一點,在他的皮膚上切開一道淺淺的划痕,「太子殿下,本公主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若是夏盛卿死了,那本公主定然不會獨活,至於你,是一定要給我們賠命的。本公主死之前,一定會用你的人頭來祭奠他的在天之靈。」
夏天勤剛準備反駁,就看到她眼底的凶光,頓時啞然,嘴巴張了張,吐不出話來。但,要是他承認他派人去追殺夏盛卿的事情,明聖帝那邊,他定逃不了責罰,因而他絕對不能承認。
打定主意后,夏天勤就咬緊牙根,閉上眼,不去看夏子衿。
夏子衿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怒急攻心,匕首一揚,就要對著他的咽喉紮下去,「夏天勤,你找死!」
榮遇見她這般衝動,大驚失色,一手忙抓住夏天勤的后脖領,就要將他往後帶,一柄飛刀突然對著夏子衿的位置打過來,她還沒有回過神,匕首就被擊落,掉到夏天勤前邊的桌子上。
夏子衿惱怒的回頭,「誰?」
話音落下,她就看到一襲長衫的男子急速而來,縱然身著粗布麻衣,眉眼間的俊俏還是遮擋不住,她瞬間落淚,顫抖著身子邁步,「盛卿……」
剛吐出門名字,她就禁不住一個踉蹌,眼前一黑,就對著前邊摔過去,榮遇立時撒開夏天勤的衣領,就要衝過去。然而有人被他更快一步,伸手穩穩接住暈倒的夏子衿,手指順勢搭在她的手腕上,看著她消瘦蒼白的臉龐,心如刀絞。
榮遇眼神複雜的看著來人,望了眼被他甩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夏天勤,立時握緊拳頭,轉身惡狠狠的瞪著他,就在他驚詫的表情中,抬腳踩到他胸口。
夏天勤這表情,無疑就是在說夏盛卿的事情是他所為,那麼夏子衿被害成這副樣子,也都是拜他所賜,一想到這一點,榮遇就恨不得直接將他的腦袋給砍下來,省的他日後再找夏子衿的麻煩。
「慢著。」夏盛卿從袖子里取出一小瓶藥丸,塞了一粒到夏子衿的嘴巴里,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含在嘴裡,捏開夏子衿的嘴巴,低頭,將茶水渡到她口中,撫著她的胸口,叫她將藥丸咽下去。
夏盛卿確定抬頭望著榮遇準備對夏天勤出手,微微蹙眉,將夏子衿遞給真文,才開口阻攔,「太子殿下這副樣子,實在是狼狽不堪,不知太子殿下可願意息事寧人?」
聽到他張口就說息事寧人,榮遇扭過頭用一種看神經病的方式瞪著他,就差沒伸手過去摸他的腦袋,看他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夏盛卿對他的眼神熟視無睹,轉頭吩咐真文將夏子衿扶到床榻上休息。夏天勤看著他這明晃晃的鳩佔鵲巢的舉動,額頭上青筋暴起,冷笑一聲,「息事寧人?九千歲未免欺人太甚!」
「夏子衿就這樣大喇喇的來本太子這兒大鬧一番,本太子府上的侍衛皆是負傷,她更是不顧尊卑,挾持本太子,現在你一來就說息事寧人?九千歲,你這話自己聽著不覺得異想天開嗎?」夏天勤從未受過這樣的恥辱,氣的胸口不住起伏,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濺到夏盛卿的臉上來。
榮遇見他字字句句直指夏子衿,眉頭不由自主的緊皺,眼底露出三分冷冽的光芒來,握劍的手微微動了一下,若是他當真告御狀,無論夏子衿有什麼理由,定然討不了好果子吃。
而且,他脖頸上的傷痕無一不是證據,就算明聖帝現在瞧不慣夏天勤,有心護著夏子衿,也沒有辦法。這朝堂上多是太子一脈的人,現在被他們抓住這麼好的機會,定然不會輕易放棄。
夏盛卿見他一副吃定夏子衿的模樣,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粗布巾來,仔細的擦掉臉上他剛剛說話時濺上來的唾沫星子,方抬起頭來,定定的望著夏天勤,「是嗎?那既然如此,本王只能與太子討論一下當初在林子里發生的事情了。」
「你威脅本太子?」夏天勤雖是打著死不承認的念頭,但是此刻他提出來,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
夏盛卿屈指彈了下桌子上的茶杯,清脆的聲音隨之響起,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嚴重,那地方人煙稀少,地境偏僻,太子殿下做的事情,應當是沒有人看到的。」
夏天勤心底不斷打鼓,夏盛卿所說,都是他心頭的猜想。可從夏盛卿嘴巴里說出來,他反倒不敢篤定起來,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一陣涼意侵入他心底,他悚然一驚,眼睛迅速眯起來。
難不成,那地方竟然正好有人瞧見這一幕?
夏天勤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他,見他雖然穿的簡樸,可衣裳都是乾淨的,臉上身上同樣是乾乾淨淨,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理當傷勢嚴重,可看著他的樣子,倒像是傷勢已經痊癒了。
越看,夏天勤心裡頭越發慌亂,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快速轉起念頭來。這一次實在是難得的機會,若是就這麼服軟,他實在是不甘心。
可若是糾纏下去,倘若夏盛卿真的有人證,將他私自出府,埋伏於他的事情說到明聖帝面前,以明聖帝的脾氣,他這太子之位也算是做到頭了。
見他神情變幻不斷,夏盛卿慢悠悠的轉頭,吩咐已經收了劍的侍衛前去沏茶。那侍衛看了眼夏天勤的臉色,夏天勤煩躁的揮了揮手,他才轉身出去。
「九千歲就這樣篤定本太子不敢將此事捅出去?」夏天勤被他的話弄的心神不寧,疑神疑鬼,一股無名火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叫他渾身都難受起來。
夏盛卿勾唇一笑,眼見侍衛捧著沏好的熱茶回來,身子稍稍向後仰,靠在高背大椅上,伸手接過侍衛遞來的茶盞,湊到鼻尖嗅了嗅茶香。
夏天勤一直緊緊盯著他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剛剛前去倒茶的侍衛,見他悄悄點頭,這才放心,雙手搭在膝蓋上,相互交握,手心都掐出汗來。
夏盛卿猶如沒有看到他眼中的緊張,將茶盞湊到唇瓣,剛準備喝下,又突然放下杯子,掀起眼皮望向情不自禁露出失望的神色的夏天勤,「太子殿下,本王並不認為太子殿下不敢告御狀,只是太子殿下還當掂量一番,縱然子衿被剝奪了公主敕號,本王依舊會養著他,但太子你,就不一定是太子了。」
「你……」聽到他這赤裸裸的威脅,夏天勤氣的拍案而起,雙手撐著桌面上,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個洞出來,視線又突然落到桌上的茶盞上,沉默半晌,再度坐下去,「難怪九千歲此前能在父皇身邊伺候那麼久,現在看來,還真是非同凡響。」
「太子殿下謬讚。」夏盛卿猶如沒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面不改色。
夏天勤揉了揉腦袋,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就以茶代酒,與你一笑泯恩仇,九千歲覺得如何?」
見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夏盛卿不覺哈哈大笑,「太子果然爽快,只是這茶水味道不好,還請太子殿下換一杯。」
他執起眼前尚且冒著熱氣的茶水,突然抬手就澆到地上。夏天勤面色瞬間沉了下來,剛預備發火,就看到他帶著寒氣的眼神,呼吸一窒,莫名其妙的,就坐了下來。
夏盛卿隨即站起身,「既然事情已經談妥,那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他不顧夏天勤鐵青的臉色,徑直走到床榻前,彎腰將夏子衿抱起,一步步往外走去。侍衛不住的看向夏天勤,詢問他該怎麼做,夏天勤垂在身側的手掌握了又松,最終還是放他們走出去。
榮遇見狀,略帶殺氣的看了眼夏天勤,扭頭跟了上去。真文則是護在他二人身後,一路出府。
等出了太子府,夏盛卿就忍不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到在地。榮遇連忙上前扶住他,才看到他腹部滲出的鮮血,不由皺起眉頭,「你這是……」
「榮世子,麻煩你了。」夏盛卿渾然不在乎自己的傷勢,低頭看著夏子衿,滿眼溫情。
榮遇嘆了口氣,從他手裡接過夏子衿,看著真文扶著他上馬車,隨著他身後一同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