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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為夫回來了

  一旁的嬤嬤看著她的臉色,知道她這是在心裡又給夏子衿記上了一筆,暗自嘆息一聲,怕她氣壞了,開口勸慰,「娘娘別生氣,既然知道了這青蓮夫人的來歷,那就好辦了,不管明珠公主送她進來做什麼,她這樣一個沒身世沒背景的女子一來就迷了皇上的眼睛,這後宮和前朝怕多的是人看著,娘娘且等著他們先出手便是。」


  月靜安沒料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詫異的多看她兩眼,隨即點頭,「嬤嬤說的不錯,是本宮心急了。」


  嬤嬤見她想通,舒了口氣,扶著她的肩膀給她按摩。月靜安瞥了她一眼,單手支著腦袋靠在椅子上假寐。


  夏子衿並不曉得夏天勤在她這兒碰壁之後,立刻就去了宮裡邊給她拉仇恨。夏盛卿難得來信,告訴他馬上就要回來,這麼一來,夏盛卿大概就不會有事了。


  就算她送了棉被襖子進去,可這數九寒冬的,光外邊街上都凍的不行,牢房裡又是陰暗潮濕的,常年見不得光,本就比旁的地方陰冷,估計此時光腳踩到牢房的地面,腳趾都能被凍掉了。她上次去瞧夏啟軒時,恰好撞上他凍的受涼發燒,若不是及時喊了大夫,還不曉得會出什麼意外。


  能出牢房自然是最好的結局,哪怕是被軟禁,也總好過他在牢房裡耗著,為著小葵肚子里的孩子,為著阿魏不再為他的事情奔波,夏啟軒的事情,她還是要管一管的。夏子衿放下信件,揉了揉眉心,馨兒就推開門,捧著幾枝梅花進來,夏子衿起身接過,插到一旁的雙耳白玉凈瓶里,又舀了雪水灑裡邊養著。


  馨兒湊到跟前聞了聞,就笑了起來,「公主,這花開的真香。」


  夏子衿不以為然的笑,梅花若是不香,不好看,也沒人去折它了,槍打出頭鳥,手摺高處花,今日明聖帝對她的關注似是多了些,她還要多注意些才是。她眼底閃過擔憂,隨後就笑起來,吩咐馨兒去小廚房吩咐煲些熱湯來喝。


  小葵挺著個大肚子過來的時候,阿魏一手扶著她,一手拎著個食盒,見她又準備行禮,夏子衿連忙上前去托起她,「你這丫頭,好端端的行什麼禮,快些起來。」


  「公主,奴婢多謝公主。」小葵是知道夏子衿待她好的,雖說她離開夏子衿早,嫁給了阿魏為妻,可夏子衿往日待馨兒和待她還是不同。小葵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心裡清楚的很,夏子衿當真是將她當姐妹來待,她就算是嫁了人,也得記著這個主子。


  小葵拿過阿魏手上的食盒,放到桌上,打開,取出裡邊的碟子,推到夏子衿跟前,「公主,這是前些日子,奴婢用採摘來的梅花晒乾后做的梅花糕,您嘗嘗,看看可合口味。」


  夏子衿見她滿眼期盼,抿唇一笑,眼裡就帶了責怪,「你如今揣著這樣大的肚子,還想著給本公主做糕點,若是中途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好,實在是不該。」


  話雖是責怪的語氣,她還是捻起碟子里的糕點咬了一口,軟滑的外殼配上梅花的香味,入口就叫人覺著綿長香甜,夏子衿將一整塊吃飯,笑眯眯的望向小葵,「小葵,要是以後你失業了,大可以去開個糕點鋪子,說不定也能養活自己。」


  「不成不成,奴婢哪裡懂做生意啊,公主就知道取笑奴婢。」見夏子衿喜歡,小葵提著的心才落回胸口,連忙擺手,一張臉都羞紅了。


  夏子衿原就是隨口一提,瞧她這般羞澀,當即閉口不提,轉向其他話題。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小葵面上就露出疲憊的神情來,夏子衿體諒她的身子,就叫馨兒送她回去歇著。


  馨兒剛從小葵那兒回來沒多久,管家就跟過來了,說是有個自稱沈公子在府外拜訪,夏子衿一怔,立刻反應過來,忙叫管家帶他進來,親自在府門口迎接。


  現在沈櫟可是她錢財來源的主子,自是要好生對待。但是瞧見沈櫟的樣子時,她還是忍不住掩唇笑起來。沈櫟瞪了她一眼,扯動臉上的傷口,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手掌小心翼翼的覆上去。


  「沈公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進一趟京城,給自己弄成這般模樣?」夏子衿見他一隻眼睛都腫起來,臉上更是挂彩,啞然失笑。


  沈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本公子之前去了精武候府,被府里的小廝打出來了。」


  瞧著他躲躲閃閃的眼神,夏子衿眼珠子轉了一圈,就明白過來,精武候府的小廝都是規矩的,就算主子下了命令要趕人,也不會做的如此過火。且他臉上的傷痕明顯是練武之人才會有的力道留下來的,只怕這小子是去了精武候府勾搭人家閨女被精武候看到,給打了出來才是。


  恐怕他連黃塵煙的面都沒見到,夏子衿抿著唇笑。沈櫟見她嘲笑自己,氣急敗壞,偏不好開口反駁,氣的扭過頭去不搭理他。


  榮遇來的時候望見的就是夏子衿對著個背過身去的胖子抿著唇,笑的極其開心的畫面。他當即怒火中燒,快步走過去,不等夏子衿和沈櫟反應過來,就一下子揪起沈櫟的衣領,拳頭剛打過去,他就看到沈櫟的面容,頓時詫異。


  「哎喲!」沈櫟平白無故挨了一拳,剛準備大罵出聲,就看到站在他面前一身貴氣的榮遇,以及他眼底的威脅,本著民不與官斗的原則默默低頭,咽下這次苦楚。


  夏子衿白了榮遇一眼,叫馨兒扶著沈櫟到一旁去,喚來小廝給他擦傷口,榮遇見他這麼關心別的男子,撇了撇嘴,走到她跟前,將手掌伸到他跟前,手背對著他,「子衿,他臉上的皮太厚,本世子手痛。」


  見他如此厚顏無恥,沈櫟一激動,又扯動傷口。夏子衿安撫性的瞥了他一眼,轉頭望著榮遇,語氣輕描淡寫,「世子既然手痛,該去找太醫看看,找本公主做什麼?」


  榮遇垮下來,狠狠瞪了沈櫟一眼,緊跟著就想到夏盛卿好不容易出去這麼多日,自己和夏子衿的感情絲毫進展都無,實在是失敗,神情就沮喪起來。


  夏子衿宛若沒有看見,等著小廝替沈櫟處理好他臉上的傷口后,道:「沈公子,你這次進京,是準備長待下去嗎?」


  若是長待,沈家那群人,未必能夠鎮的住。尤其是那大族老,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沈櫟看著她皺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冷笑一聲,「不錯,我已經叫真武留下來看著沈家,至於大族老,他如今口不能眼,眼不能看,連動一步都動不了,不足為懼。」


  夏子衿心口一顫,下意識的抬首,毫不意外的看到他眼底浮現的猶如碎冰一樣的寒意,想起他之前說的自己母親的遭遇,這其中必然少不了大族老的手筆,現如今,大族老也算是現世報了。


  恐怕大族老從未想過,那個一直被他欺凌的只敢以遠離柳州躲進京城的沈家大公子也會有這麼心狠的一天。夏子衿翹起唇角,心情莫名愉悅。


  沈櫟望著她臉頰上露出來的神情,先是一愣,隨後就輕輕笑起來。他原還以為夏子衿會不贊同,沒想到卻是他想錯了。


  一旁的榮遇看著沈櫟的目光第一次帶了錯愕,像是在審視一件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一樣。


  沈櫟住進駙馬府後的第五天,夏盛卿的馬車才慢悠悠的進京,夏子衿為了早點見到他,一大早就去了府門口等著,馨兒見她臉頰凍的通紅,唇色褪盡,忍不住勸說:「公主,千歲爺或許下午才會回來也不一定,您不如先去屋子裡歇著,千歲爺若是回來了,管家一定會來告知的。」


  與她有同樣想法的榮遇,見夏子衿搖頭,執意要在門口等著,禁不住蹙眉搖頭,脫下身上的狐皮大襖就蓋在她肩膀上,「你若是不肯回去就披上這個,還有這個,你也拿著。」


  榮遇順手拿過她手上那個已經開始涼下來的湯婆子,將自己手裡玉制的手爐塞到她懷裡,「這是暖玉製作,你抱著,省的受涼了。」


  夏子衿剛準備說話,就見他誇張的打了個噴嚏,轉身向里走去,「這什麼鬼日子,凍死人,本世子回屋子裡暖和暖和。」


  瞧著他的背影,夏子衿抓著狐皮襖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緊了一些,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駛到駙馬府門口,夏子衿立刻回過神來,看著馬車側面明顯的駙馬府的府徽標誌,忙扯著襖子快步走下去,車簾隨之掀起,夏盛卿在外頭待的久,心裡頭萬分思念夏子衿,他剛探頭出來,就看到夏子衿的臉龐,下意識的愣住。


  緊跟著,他就望見,夏子衿蒼白的唇色,眉頭立時皺了起來,快速跳下馬車,一下子將他擁進懷裡,突然其來的寒意讓他不由自主的顫慄了一下,頓時更加心疼,低頭望著懷裡的夏子衿,輕笑一聲,「子衿,為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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