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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蹲屋頂偷窺才是真愛

  夏子矜瞥她一眼,放下手裡剛起了個邊兒的綉品,「馨兒,黃姐姐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那些個前去提親的夫人皆是奔著她這個名頭過去,黃姐姐要是真答應了,才是入了狼窩,一輩子都要得不到真心,這樣的婚姻,要之何用?」


  「真心?」馨兒年歲小,在她眼裡,那些夫人為黃塵煙介紹的公子都是頂好的,此刻聽了夏子矜的話,禁不住喃喃念了兩句,眉頭跟著皺起來。


  見她一副苦惱的樣子,夏子矜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罷了,你不曾經歷情愛,自是不明白的。只是日後斷斷不可在背後編排黃姐姐,若不然,可別怪本公主沒提前打招呼。」


  馨兒當即嚇的跪倒在地上,咬著唇道:「奴婢知錯。」


  夏子矜搖頭,這馨兒跟了她這麼久也沒改掉膽小的毛病,她不過是說一說,竟嚇的臉色都白了,實在是頭疼。她抬手撫額,眼神飄忽起來。


  她原本只是給黃塵煙一個建議,沒想到她竟能這樣決絕。比武招親,對方要能打過她不說,還得做上門女婿。光是這一點,就能叫這京城裡大部分的皇子王孫退步,更別說,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世間,痴男怨女何其多,要求得一心一意之人,難如登天。


  她又想起自己同夏盛卿之間的感情,縱是他口口聲聲說心裡只有她一人,可他到底是有許多事情瞞著她,叫她自個兒去猜。夏子矜苦澀一笑,望著桌子鋪的滿滿當當的嫁衣,頓時沒了心思,招手叫馨兒將嫁衣收起來,靠在錦塌上出神。


  而此刻,夏啟軒正戰戰兢兢的跪在明聖帝跟前,以頭垂地雙拳緊握,心裡邊將黃塵煙罵了千遍萬遍。


  「你這個混賬東西,黃將軍是我大逨的功臣,你既然喜歡,就該當面求娶,竟叫個小妾前去說親,難不成是看不起我大逨功臣,覺著她一個女流之輩就好欺不成?」明聖帝對著他破口大罵,一想到他對自個兒的皇位有意,狹長的雙眸里就忍不住露出重重殺意來,誰也不能搶走他的位置。


  「皇爺爺,孫兒不敢,這事實在與孫兒無關,是母后,覺得孫兒府中沒個能主事的妃子,才叫柔氏去問問黃將軍的意思,並不曾有侮辱的意思。母后也是怕自己去問,黃將軍不好拒絕,到時候,真要讓候府覺得孫兒仗著權勢壓迫他們,就是母后和孫兒的不是了。」夏啟軒連連磕頭,「只是沒想到讓侯爺那般誤會,更是惹的皇爺爺您為孫兒煩心,實是孫兒的罪過。」


  明聖帝見他額頭在地上都磕青了,臉色才好些,揮了揮手,冷哼一聲,「既如此,你親自去候府,向黃將軍表明歉意,莫要寒了有功之臣的心。」


  此言一出,就是讓夏啟軒打消念頭。夏啟軒心有不甘,又不敢違背明聖帝,只能咬牙稱是,當天下午就領著禮品前去向黃塵煙道歉。


  柔氏辦砸了皇后交代的事情,還害的夏啟軒被好一通訓斥,嚇的三天三夜沒合眼,生怕皇后找她算賬。


  夏子矜得知這事,還是小葵進宮看自己時說的。瞧著她面若桃花,一張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夏子矜抬手撫額,打斷她的話,「小葵,你現在是越發嘮叨了。你平時也是這般說個不停嗎?也不知阿魏如何受的了你?」


  一句話就叫小葵漲紅了麵皮,話語卡在嗓子里出不來,好半晌,她才啐了一口,不依不饒的道:「公主,不帶您這樣打趣奴婢的。」


  「等您嫁給夏總管,說不定比奴婢還要嘮叨呢。」小葵眼珠子轉了一圈,不甘示弱的跟了一句。


  夏子矜端著茶盞的手掌一頓,撥開上邊浮著的茶葉,吃了一口茶,這才抬起頭來,清亮的眼眸在水霧遮掩下隱約像帶了點兒淚意,並未開口答話。


  原本她是不願將整顆心託付給夏盛卿的,他瞞著自己的東西實在太多,多的叫她拼盡全力也撥不開他眼前重重遮擋的迷霧,好在他那顆心是系在自己身上的。夏子矜擱下茶盞,還未開口,就見一道人影分花拂柳,款款而來。她面上當即露出笑來。


  小葵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去,咬著唇輕笑,放下手中的瓜子,沖著馨兒使了個眼色,拉著她躲到一旁去。


  夏盛卿徑直走到夏子矜跟前,一身紫色太監袍穿在他身上,不僅沒有半分折辱他的容貌,反而將他襯的比一般男子更加英武。夏子矜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來了?」


  「多日不見,我來看看你。」夏盛卿捧著一顆心前來,因著兩個人將要成婚的原因,他已有好幾日不曾過來,今兒到底是捱不過,偷摸過來看一眼。


  原本也沒想著驚動她,只是聽小葵提起自己時,瞥見她眼底的迷茫,夏盛卿便待不住了,從林子後邊走出來,伸手將她攬到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子矜,我原本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喚她名字,沒有半分遮掩,語氣裡帶著失而復得的驚喜和小心翼翼。


  夏子矜莫名心酸,伸手回抱住他,將腦袋埋在他懷裡,「我這不是好好的,都過去了。」


  夏盛卿聽到她的安慰,心口的歉疚更甚,忽然將她掰正,一雙眼睛凝視著她,「子矜,倘若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可會怪我?」


  「對不起我的事情?」夏子矜心下一顫,垂在袖口的手掌不自覺抓緊,目光緊緊盯著他的瞳孔,忽而輕笑一聲,「難不成你心裡藏了旁人?」


  「絕對沒有。」夏盛卿連忙搖頭 豎起三根手指就要發誓,「我夏盛卿這輩子只會有你這一個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會有旁人。」


  夏子矜聽著他言辭鑿鑿,整個心房好似被什麼東西填滿,她瞧著他容色急切,似乎怕自己不相信一樣,禁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信你。既然如此,還有什麼旁的事情?能讓你覺得對不住我?」


  夏盛卿面露難色,神情猶豫,有意將事情全盤托出,又擔心夏子矜不願意接受他的身份,深色的眸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痛苦的神色。


  夏子矜暗自嘆了口氣,豎起食指壓在他的唇上,「盛卿,我不願逼你,你若是暫時沒準備好,不必開口,只是你要記得你剛剛說的話,至於旁的,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不過,別太久。」


  夏盛卿眸光複雜的看著她,重重點頭。夏子矜撩起耳邊碎發,迎著風笑開,「既如此,你快回去吧,若是讓人瞧見了不好。」


  等著他離開,小葵才領著馨兒笑嘻嘻的走到夏子矜跟前來,「公主,夏總管對您可真好。」


  還有一月就要大婚,其餘的都有綉娘動手,唯獨這嫁衣上的圖案要她自己來,夏子矜向來不愛做這些女紅,可為了能順順噹噹的嫁給夏盛卿,她也不能躲懶了,左右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熬過去便是了。


  她是這般想,卻不知這些日子不能見面,苦的可是夏盛卿,幾日不見就叫他心頭百爪撓心,更別提這般久的時間,又擔心夏子矜做嫁衣太過勞累,傷了眼睛,自是一日日的託人送些小玩意兒過來逗夏子矜開心,好叫她歇會兒。


  馨兒看在眼裡,也替夏子矜開心,想著她之前說的真心,也能理解幾分。瞧夏總管那樣子,對公主是再上心不過了。馨兒將屋門拉上,轉而往小廚房去,卻沒注意到一道人影不知何時爬上屋頂,正蹲在上邊,眼巴巴的對著屋子裡望去。


  若是早些時候,夏盛卿絕不會相信自己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蹲在自家夫人屋頂上偷看,怎麼看都不像是正人君子。偏他看的出神,不小心踩響腳下的瓦磚,驚動了守院的侍衛,當即就引了一大批人前來,火光通明的,將他的樣貌從頭照到腳。


  夏子矜聽到動靜出來,就見侍衛正眼帶疑惑的盯著站在屋頂的夏盛卿,而夏盛卿一張臉猶如煮熟的蝦子似的紅起來,夏子矜掩唇笑了一聲,「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帶頭的侍衛這才抱拳屈膝,領著人退下去。夏子矜沖著屋頂招了招手,他才不情不願的下來,從耳根紅到脖頸,窘迫的不行。夏子矜搖頭輕笑,「盛卿,你這是……迫不及待?」


  原本以為他會不好意思,誰知他忽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眸好似天上的繁星,泛起璀璨的光芒來,他猝然將她拉入懷中,語調堅定,帶著數不盡的纏綿悱惻,「是,我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要見你,迫不及待想要娶你。」


  因為,我害怕你再次消失不見。夏盛卿擁著她的手臂不自覺的縮緊些,在心底默默添上一句。


  夏子矜怔在原地,幾乎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麵皮紅的似要滴出水來。這樣露骨的情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實在是招架不住。


  夏盛卿鬆手,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唇瓣輕啟,吐出兩字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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