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定下死罪
說到此處,小桓子的聲音也略微有些激動了起來。
金萊王被前大將軍夏重奪取皇位后,他的一干皇室子孫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有那一個最小的十三皇子,也就是前朝太子在被押往北川寒涼之地的時候忽然失蹤,並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明聖帝派了許許多多的人許尋找,卻仍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連明聖帝也以為那前朝太子應該是死了,便放棄了繼續尋找,可如今在虎威將軍的府上重新出現了失蹤近十幾年的人,又如何不令明聖帝心驚。
「這件事關係重大,恐怕那安大人是進宮稟報了父皇他在李府看到的聽到的,這虎威將軍當真是觸了父皇逆鱗了。」
夏子衿深目道,心中卻不知為何有些不信這件事的真假,並不是說他她相信什麼虎威將軍的為人,而是她覺得,這一切似乎發生地太過湊巧了些。
碰巧那上酒肆小酌的御史台大人遇見了李府鬧事,碰巧著安大人好奇心重跟蹤於他,又碰巧著讓他發現了一件這般關係重大的事情。
這一切都像是被精心布置好的一張網一場局,只等著虎威將軍跳下去,或者他自己不跳也有人將他給踹下去。
「公主說得對,皇上已經派了人將虎威將軍捉拿進宮,這會子便在大殿上審著呢。」
「是么,那便願他好運了。」
夏子衿笑了一聲,卻也不甚關心那虎威將軍的處境,畢竟柳安祁的武藝是他廢去的,她心中多多少少都十分怨恨虎威將軍,甚至有些小小地期盼他被明聖帝定罪。
這叫做什麼?幸災樂禍?
夏子衿心中默念了一句罪過罪過,心情卻很是歡暢。
這一面的墨生園乃是抱著看好戲的輕鬆態度,然而那莊嚴肅穆的大殿上,卻儼然是另一番情形。
虎威將軍被禁軍捆綁著雙手壓在殿上,他年事已高,腿膝不大好,這般被猛地一個推聳雙膝碰地生疼,然而倚坐在龍椅上的明聖帝,那深沉而惕然的神色卻更要讓他膽顫。
「說罷,怎麼與那前朝太子聯絡上的?」明聖帝語氣雖是淡淡,卻飽含著壓抑的怒氣,這般與虎威將軍心平氣和地說話,也不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前的平靜。
虎威將軍老淚縱橫地搖頭,口中大呼:「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啊!微臣從來不認識什麼前朝太子,這麼多年來微臣對皇上您是忠心耿耿的啊,您怎麼能相信他人對微臣的栽贓陷害呢!」
「栽贓陷害?」明聖帝冷笑了一聲,「為何不栽贓別人偏偏要栽贓你?你當真以為朕是老眼昏花了認不清什麼是事實什麼是真相不成!」
最後這真相二字儼然若冰凍的霜柱一般砸向虎威將軍,明聖帝緊盯著他的表情,朝著一旁的夏晟卿努努嘴。
「讓他自己看看!」
夏晟卿躬身點頭,慢慢從明聖帝身邊走至虎威將軍面前,俊逸清然的面容上懷著幾分狎戲之色。
「虎威將軍,安大人呢,是個細心的人,他在發現了府上的事宜之後立即便上稟了皇上,要求皇上將你之罪。」
「可皇上是十分公正仁慈的,並沒有立刻便相信將軍你就是那等子通敵叛國之人,而是按下了事情,對將軍你暗中調查了一番。」
「奴才也望著許是安大人誤會了,皇上這般調查勢必能夠還給虎威將軍您老一個清白,可是這調查后的結果,不但讓奴才對將軍您有些失望,更是讓一直信任將軍的皇上心寒至極呢。」
說罷,夏晟卿從寬袖之中掏出了一大疊的東西,悉數砸到了虎威將軍的腳邊。
「這裡是將軍您近兩年來與那前朝太子通信的證據,裡頭清清楚楚地寫了將軍您這兩年來照顧了這位太子多少,又與其交情如何深厚,信箋紙上的字跡乃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您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虎威將軍震驚不已,低下頭看自己腳邊的信件,那散落出來的信紙上字跡粗狂豪放,的的確確是與他自己寫的無異。
「皇上.……皇上!這不是臣的信,一定是有人精心設了一個局來陷害微臣,皇上您可千萬不要被賊人蒙蔽了啊!」
明聖帝將虎威將軍的喊冤聽進耳中,卻沒有與夏子衿一樣將這一切設想為是他人為虎威將軍設下的局,只聽明聖帝又冷笑三聲,那雙老態龍鐘的眼睛里卻泛著狠意。
「李衛,朕還沒有老糊塗,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思。這大萊的上上下下都是朕的天下,又有誰能夠在朕的眼皮子地下謀害於你?」
說罷,明聖帝又想起了安大人所言之事,那銳利的眼眸在虎威將軍的面上掃了掃,譏笑道:「開國將軍.……呵,你這是要助他前朝太子滅了朕大萊的國,去開他金萊的國是不是?」
「朕待你不薄,也不指望著你能和那些年輕的將領一般上陣去殺敵護國,但起碼身為一個大萊人身為朕的臣子應該有的本分與羞恥之心,你竟是一樣也沒有了,你說說,要朕如何治你的罪!」
通敵叛國是何等罪責,前有一武臣與鄰國的太傅私交甚密,尚且被明聖帝治了死罪梟首示眾。
如今安在虎威將軍頭上的罪名卻是遠不止這麼簡單的,想到了即將迎面而來的後果,虎威將軍不由得渾身顫慄起來。
「皇上.……臣是冤枉的啊!那前朝太子是方的圓的扁的臣都不知道,何來為他賣命一說.……」
他仍舊在為自身辯駁,但明聖帝心中依然是認定了此事為真,即便是裡頭有什麼隱情,那些證據既然是指向李府,便說明這個李衛與前朝並非半點關係都沒有。
哪怕有一丁點兒的可能,明聖帝都絕不想冒險!
畢竟他自己也是奪了他人的皇位,明聖帝心中一直對於這等事情十分忌諱,生怕曾今犯下的債報應回來。
「不必再說!你是否冤枉自有老天來評斷!來人,將李衛這個不忠不義的叛臣給朕扒了官府丟進天牢里去,此案由皇長子全權負責,待調查清楚了李衛勾結前朝太子時做過什麼聯絡過什麼人,便立刻結案由朕親自定罪!」
「遵命!」
立刻便有禁軍抱拳上前將虎威將軍給拖了下去,任憑虎威將軍如何大叫求饒,明聖帝都不再看一眼,心中只想著要如何將這個冒出苗頭的前朝太子,和與他有關係的一乾子毒瘤全數除盡。
就在此事,匆匆趕來的夏天勤與被禁軍拖下去的虎威將軍擦肩而過,那虎威將軍像是望見了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忙便扯著嗓子喊起來:「太子!太子殿下!求您為臣向皇上求情啊!臣忠心耿耿太子殿下您是知道的!」
禁軍加快了動作將虎威將軍給帶走,以免他又說出什麼話來觸怒了明聖帝。
而夏天勤卻是眉頭間陰雲密布,深深地望了一眼如今狼狽落魄的虎威將軍,收斂好眼中的神色進殿對明聖帝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兒臣參見父皇!聽聞父皇這虎威將軍與前朝的太子有什麼勾結.……這.……兒臣想著,虎威將軍一向是個忠厚的人,應該是不會做出這等子事情的,父皇您是否要再徹查一番?說不定乃是一個誤會.……」
「誤會?那白字黑字的證據與安愛卿的親眼所見,你告訴朕如何能誤會了他?」
明聖帝挑了挑眉,定定看了看躬身婉言的夏天勤,忽而又道:「你這般為李衛求情,難不成你與他有什麼深密的交情?」
明聖帝的發問讓夏天勤一驚,他知曉明聖帝一向最是厭惡皇子與大臣相互結黨營私的,且這虎威將軍如今牽扯在叛逆案件之中,若是讓明聖帝以為他二人關係甚密,從而也認為他與前朝有什麼聯繫,那便是大大的不好了。
只聽夏天勤急忙否認道:「父皇誤會了,兒臣只是.……只是認為虎威將軍他作為老將,這些年來為父皇您戎馬征戰從沒有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定是因為他忠肝義膽,又對父皇您忠心耿耿的,這樣的忠義之士又怎麼會與前朝的太子有勾結呢.……」
明聖帝還未發話,卻聽得站在明聖帝身旁的夏晟卿淡淡開了口。
「既然太子殿下您與虎威將軍並不相熟,又如何能夠保證他的人品與為人呢?究竟是真忠義還是假忠義,皇上自然是能夠明斷的。奴才人微言輕,可太子爺您這般為一個逆臣求情,莫不是要寒了皇上的心呢。」
「你……」
夏天勤盯看向面上一片淡然的夏晟卿,雙眼眯起含上了幾分懷疑與震然之色,夏晟卿為何近來屢屢和他做對,一次兩次他還能被夏晟卿的搪塞之言給糊弄過去,以為他並非有意,可想今日這般明顯的刺聲,他卻是不得不重新審視夏晟卿這個人了。
明聖帝自然是認同著夏晟卿的話,對著夏天勤擺手不耐道:「你不必再說什麼好話來讓朕堵心頭了,朕已經將此事交給了斌兒,真相如何他會給朕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