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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苟且之事

  蕊兒不停地低聲呢喃著什麼,聲音細若蚊蟲,夏晟卿只得耳朵湊近了她唇邊去聽,誰知道蕊兒卻一把抱住了夏晟卿的脖子,貝齒在他的耳廓上輕輕啃咬起來。


  「夏公公,奴婢好熱,你替奴婢澆澆火吧……」蕊兒牢牢抱著他的脖子,發出難以描述的聲音。


  夏晟卿臉色一沉,抬手就要推開蕊兒,但蕊兒卻好似忽然活絡過來一般,似水蛇的腰肢軟軟地向他貼近,修長的雙腿也勾上了他的腰身。


  「蕊兒姑娘,請你自重。」


  夏晟卿冷聲道,捏著她緊緊抱著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誰知道蕊兒卻開始拉扯起了自己的衣服,三兩下便解開了腰帶,扯出裡頭鴛鴦戲水綉樣的肚兜,露出雪白肌膚。


  就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尖叫,只見越貴妃身邊的香兒手裡捧著一個錦盒,彷彿是驚愕般地張大了嘴,抬高聲量道:「夏公公,你在對蕊兒做什麼!」


  夏晟卿好不容易才掙脫蕊兒的胡攪蠻纏,這會兒被香兒尖細的叫聲更是吵得心煩,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妙之感。


  「咱家一介閹人能做什麼?」他皺著眉整了整自己被蕊兒拉扯得凌亂的衣裳,雙眸沉靜如水。


  香兒將手裡頭的錦盒往邊上一放,便大步上前探了探蕊兒的頸脈,回過頭惡狠狠道:「好你個夏總管,竟然給蕊兒下了葯,意圖猥褻她!」


  香兒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雙眼瞪圓,音量比之方才還要升了一倍,庫房的門嘭地一聲被踹開,只聽五六人匆匆的腳步聲進了屋子,看清屋子裡頭的狀況皆是一愣。


  「來人啊,將這個無恥之徒給綁起來,拖到貴妃娘娘面前去聽候發落!」


  香兒的斥責與發話可謂是一氣呵成,夏晟卿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回想起方才越貴妃吩咐香兒去庫房準備所謂交給明聖帝之物時,她一閃而過的古怪神情,心頭已經是猜明白了七八分。


  宮人們將夏晟卿雙手後背的五花大綁,夏晟卿也未曾說過一句話,很是配合地任由宮人捆綁,心頭卻是勾起一抹嘲弄。


  這一切,恐怕都是越貴妃授意的一場鬧劇罷了,假意讓他來宮中取東西,提前讓香兒去準備,又讓蕊兒做引子,將他支去庫房,要的就是給他定一個猥褻宮女的罪名。


  太監猥褻宮女,罪可輕可重,但既然是越貴妃一手安排,這罪責自然也小不了。越貴妃怕是看出了他替夏子衿出頭做的一些事情,要拿他開刀了。


  「無恥之徒,待會兒看你還如何笑得出來,帶走!」


  香兒大喊一聲,便讓宮人壓著夏晟卿一路往正殿中走去,蕊兒的身上蓋著一條毯子,裡頭不整齊的衣裳卻不見她整理,頂著一頭蓬鬆凌亂的頭髮被香兒攙扶著走在後頭哭哭啼啼。


  眾人押著夏晟卿至正殿之前,整個廳子里一下便熱鬧了起來,燭火點得明亮。


  越貴妃不緊不慢地從內室中曳步而出,撫了撫頭上梳的一絲不苟的榮華髻,抬眼幽幽一聲道:「這是怎麼了,本宮讓你們將給皇上的禮物交給夏公公,怎倒這會兒把他給綁起來了。」


  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向夏晟卿受掌控的模樣十分暢快。


  香兒將蕊兒往越貴妃面前一扶,素手指著夏晟卿便道:「回娘娘,奴婢奉娘娘之命,在庫房中找了千年靈芝做成的十全大補丸,裝在錦盒之中本要交給夏公公。可誰知道,奴婢才剛要走出裡間,卻看見夏公公將渾身無力的蕊兒壓在八角香木床上,正對蕊兒上下其手,行那種事!」


  說罷,蕊兒也適時地掩面啼哭,有意無意將凌亂的衣著展露,凄楚道:「貴妃娘娘,奴婢雖然是一個不起眼的宮女,卻也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夏公公他……他這樣迫害奴婢,要奴婢以後還怎樣有顏面在宮裡頭做人……求娘娘為奴婢做主啊!」


  越貴妃扶坐在椅上,手掌在案几上重重一拍,厲聲道:「竟有這等事情!」


  她看向夏晟卿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揚起眉頭怪笑道:「夏公公,即便你是皇上身邊的人,欺辱了本宮的宮女,同樣是罪不可赦!你可認罪!」


  夏晟卿淡淡道:「娘娘與兩位姑娘口說無憑,又有何證據證明奴才欺辱了蕊兒姑娘?」


  主僕三人自說自話的表演他全數看在眼中,越貴妃眼中的輕蔑顯而易見,彷彿是在向他示威道這就是他插手她對付夏子衿的下場。


  香兒昂頭道:「這麼多人都看在眼裡,蕊兒被你壓制著,衣衫不整地躺在香木床上頭,屋子裡除了你,還有旁的人嗎?難不成還是蕊兒自己扒的衣服不成?」


  夏晟卿不由覺得好笑,深幽的眼眸在蕊兒的面上劃過,帶著幾分嘲諷,可不就是她自己扒的。


  「香兒姑娘此言差矣,若是咱家要對蕊兒姑娘欲行不軌,又何故要在貴妃娘娘的眼皮子底下,況且,咱家可是個正經太監,對蕊兒姑娘沒有什麼興趣,若是香兒姑娘一定要將這不堪的罪名扣到咱家的頭上,不如到皇上面前去辯一辯。」


  他的語氣輕飄飄,既是對三人荒唐污衊的嘲笑,也是對自身的證明,他與夏子衿已有婚約,又如何看得上一個只能稱作小家碧玉的丫頭。


  越貴妃撥弄著護甲微微道:「夏公公真是好大的口氣,你犯下大罪,即便是鬧到皇上那裡,本宮也是有理有據的。」


  「蕊兒,將夏公公是如何欺辱於你,仔仔細細地講給本宮聽,本宮也好在皇上面前為你說話不是?」


  蕊兒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抽抽搭搭道:「方才奴婢與夏公公在庫房裡頭,奴婢捧著娘娘交代要加香的盒子進了裡屋,在架子上頭找香料,誰知原本應該在外間等著香兒姐姐拿東西的夏公公忽然便走到了奴婢身後。奴婢還未反應過來,夏公公便捏著奴婢的下巴朝奴婢嘴裡頭塞了什麼東西,奴婢立刻便四肢無力,軟軟乎乎地倒了下去。」


  蕊兒哽咽了一聲,瞥見夏晟卿看過來的玩味神色,心中虛了一把,面上卻未表現出來,繼續道:「後來夏公公就將奴婢抱到了八角香木床上頭,就……就要猥褻奴婢!」


  越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起身慢步走到夏晟卿面前,居高臨下道:「蕊兒說得有理有據,夏公公還不認罪嗎,嗯?」


  「奴才沒有做過的事情,又要如何認罪,貴妃娘娘可真是為難奴才了。」夏晟卿不卑不亢道,那淡然的模樣卻讓越貴妃看得氣惱。


  「還敢嘴硬,想不到皇上竟然被你這等無恥下流的太監矇騙了許久,讓你這等心思不幹凈之徒在御前伺候。呵,本宮可是記得你與明珠公主已經有了婚約,怎麼,堂堂公主還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么,竟還要到本宮的身邊來偷腥?」越貴妃字字句句說得刻薄,呷戲的目光在夏晟卿身上轉了又轉。


  越貴妃一番話顯然是將夏晟卿與夏子衿的關係描述得齷齪不堪,要知道宮規有明令禁止男女私相授受,即便兩人有婚約,若是在沒有成親之前行苟且之事,也是要為人恥笑的,更可況夏晟卿還是太監,可見夏子衿是多麼不堪。


  「貴妃娘娘與兩位姑娘一口咬定奴才就是那浪蕩不堪之人,奴才只有一張嘴,自然是說不清楚了。但還煩請貴妃娘娘不要將此事扯到明珠公主身上,奴才與公主規規矩矩,半分也沒有逾越宮規。」夏晟卿依舊是淡然,在越貴妃辱罵夏子衿時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冰冷。


  越貴妃聽他出言維護夏子衿,用亮金的雕花護甲撥了撥耳角的鬢髮,嗤笑道:「真以為自己是駙馬爺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太監,也在本宮面前逞口舌。你說本宮與香兒蕊兒一口咬定,是指本宮在冤枉你不成?」


  「奴才不敢,只是公道自在人心,奴才沒有做過便是沒有做過,即便是告到了皇上跟前,奴才一樣問心無愧。」


  「呵,好一個公道自在人心!」越貴妃冷哼一聲,將肩上的厚錦蘇綉披帛一甩,扭頭坐上了主位,對旁邊的宮人縴手一揮道,「今日本宮便先替皇上教訓教訓你這等卑鄙下流之輩,來人,給本宮打斷他的腿,看他還如何去想那沒了的第三條腿該乾的事兒!」


  「遵命!」


  一旁的宮人抄起了拳頭粗的木棍,狠狠地往夏晟卿的膝蓋窩上打下去,夏晟卿雖然立刻便運氣護住了下身的經脈,但這一棍子力道不輕,打在皮肉上仍舊是讓夏晟卿痛得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他眸中的神色越來越冷,悄悄地將全身的內力在丹田向下運轉,對上越貴妃快意猙獰的表情,心中在思慮一個萬全之策,既不能暴露自己會武的事實,又不能任由自己的雙腿被廢。


  就在此時,翊坤宮外卻高聲響起了小夏子的喊架聲。


  「皇上駕到!」


  越貴妃正看著宮人棍打夏晟卿看得舒心不已,冷不丁聽見明聖帝竟來了自己宮中,心中咯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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