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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南疆

  蕭靜妃嚇得額浸冷汗。


  皇甫鸞也嚇到了,她拉住年華的衣袖:「華姐姐,不要……」


  年華想了想,終於還是鬆開了佩劍。


  蕭毓妃看見年華的佩劍,眼中明顯有懼色,但是她仍然嘴硬:「怎麼?你還敢拔劍殺了本宮不成?在皇宮裡豈由你撒野?來人……」她本想喚人擒住年華,但身邊就跟著幾名宮女太監,根本擒不住年華,遂改口:「本宮這就去告訴聖上和太后,讓他們為本宮做主。」


  蕭毓妃說完,擺駕欲走。


  年華攔住了她,「在皇後面前,你要離開鳳儀宮,不會忘了告退的規矩吧?」


  「你……」蕭毓妃怒視年華,剛要開口。蕭靜妃拉了她一下,向她搖了搖頭,轉身垂首向皇甫鸞行了一禮,「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蕭毓妃望了年華一眼,終於還是勉強向皇甫鸞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蕭氏二妃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鳳儀宮中,受驚的雪鳥站在鳥架上,發出短促的咕咕聲。


  年華和皇甫鸞靜靜地站著,半晌沒有說話。終於,皇甫鸞開口了:「她們去找湛哥哥和蕭太后了,她們一定會說很多你的壞話。對不起,華姐姐,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年華摸了摸皇甫鸞的頭,笑道,「沒事的。」


  蕭太后是一個聰明冷靜的人,現在蕭良不在玉京,她即使心中有不滿,也不會貿然對手握兵權的年華怎麼樣。寧湛比蕭太后更加聰明冷靜,無論從私愛上還是從大局上考慮,蕭氏二妃都不足以讓他降罪年華。但是,蕭氏和年華的權斗,將會因此更加不可緩和。


  年華望了皇甫鸞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小鳥兒,你是皇后,不應該這麼軟弱,你要拿出一宮之主的威儀,讓所有的妃嬪敬你。對於敬你的人,要善待,但是對於蕭毓妃這樣的人,就當摧之。」


  皇甫鸞咬著嘴唇,「我、我做不到。華姐姐,不如你做湛哥哥的皇后好不好?你做皇后,會比我更適合,也會讓蕭氏二妃收斂張狂。你知道嗎,湛哥哥一直還愛著你,他每次睡夢裡,都會叫你的名字。他從來沒有忘了你。」


  年華搖頭,想說什麼,卻又無言。


  「難道,你不愛湛哥哥了么?」皇甫鸞問道。她希望寧湛、年華永遠都陪在她身邊,三個人像小時候一樣快樂而無憂。


  年華苦笑:「我已經醒了,不會再愛他了。小鳥兒,我們已經不在合虛山天極門了。我們已經長大了。」


  皇甫鸞沉默了半晌,抬頭望向年華:「我永遠都會愛湛哥哥,即使他不會只愛我一個人。」


  「你永遠愛他,那是他的福氣。」年華道。寧湛本性並不壞,只是身為帝王,必須要有一顆冷靜無情的心。就像她自己,本身不愛殺人,可是身為武將,必定會有一雙屠戮生靈的手。


  年華對寧湛再無愛,但是仍余牽念,如同姐姐牽念弟弟,又或是妹妹牽念兄長,她希望他能夠幸福,快樂。如果,皇甫鸞的愛能夠溫暖寧湛冷漠的心,那她也會少了幾分牽念。她始終相信,寧湛做錯的事情,源於他身為帝王的立場,而非他的本性。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原諒他的作為。畢竟,她也一直身不由己,將心比心,能夠體會他的苦衷。


  年華告辭皇甫鸞,離開了鳳儀宮。她暗自發誓,只要她手握兵權一日,就不會讓蕭氏對皇甫鸞不利。


  年華回到將軍府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雲風白不在府中,年華到處都找不到他。


  「雲公子去哪裡了?」年華問管家秦五。


  「回大將軍,雲公子下午騎馬出府了,走之前,沒有交代去向。」秦五垂首答道。


  呃,難道雲風白怕她拿他血祭兵策,落跑了?年華疑惑,繼而心中生氣。不說一聲,就這麼走了么?他總是這樣,出現得突然,離開得也突然。從來,不考慮她的心情。如果,他不回來了……


  想到雲風白如果不回來,年華心中就難以平靜。她對秦五道:「讓人出去找,如果出城了,打聽清楚從哪裡出的城門。」


  秦五尚未應聲,雲風白已經走了進來,步履如風,「年華,你要找誰?」


  「不用找了,你下去吧。」年華對秦五道。


  「是。」秦五領命而退。


  年華笑著望向雲風白,「當然是找你。我以為你毀了軍機以後,畏罪潛逃,正要下令通緝你。」


  「真是冤枉。昨晚,不小心燒了大將軍的兵策,我也很內疚,今日已經在幫你重寫了。下午實在寫得悶了,就騎馬出城透透氣,順便出城去桃源渡,買了你最愛喝的竹葉青。」雲風白將手中的酒罈,放在年華面前。


  「幫我重寫?」年華不解。


  雲風白笑道:「大將軍難道不知道本教主有過目不忘之能么?那些燒掉的兵策,我之前都看過,再寫出來不是難事。」


  年華握住雲風白的手,流淚,「雲教主,你的這項才能實在是令本將軍感動。」


  「你感動什麼?」雲風白不解。


  「今晚,我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一切就辛苦你了。」


  「喂喂,我不要熬夜啊!」


  「難道,你不想早日和我離開玉京?」


  「想。」


  「那麼,一切就辛苦你了。」


  「可是,我不想熬夜啊!」


  「風白……」年華哀求地望著雲風白。


  「好吧。」雲風白敗陣投降。


  年華和雲風白一起吃晚飯,竹葉青很快告罄了。望著雲風白開心的笑容,年華也覺得很開心。飯後,年華和雲風白切磋劍術。年華敗陣。雲風白大笑。天黑后,雲風白被年華關入書房,默寫兵策。年華自去美美地睡覺。


  這一天上午,年華召集眾將在將軍府議事。近日來,寧湛纏綿病榻,很少上朝。文臣有事,皆在議政閣與丞相百里策商議。武將有事,就來大將軍府和年華商議。只有特別重大,百里策和年華無法做主的事情,才會去承光殿稟報寧湛,讓你在裁度。最近,最讓年華頭痛的事情,莫過於蕭良在南疆和軒轅楚作戰。從南疆傳來的皆是失利的戰報。年華覺得蕭良太過貪功冒進,於是派了兩名老成的將領帶兵前去增援。


  說到越國大舉進攻玉京,據說皆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緣故。


  越國永定王高殊好美色,貪安逸,是六國中最昏庸無能的諸侯。越國能夠強大到成為一方霸主,皆因為魔血大將軍軒轅楚南征北戰,輔佐社稷。


  五年前,高殊巡遊花都時,在民間遇見一名絕色女子。女子被他納入後宮,封為鳶夫人。鳶夫人的美貌傾國傾城,極受高殊寵愛。高殊為了討她歡心,對她言聽計從。


  鳶夫人心腸惡毒,常常做一些殘忍荒唐的事情取樂,如砍斷人的手腳,卻不讓人死,把人裝進罐子里;把活人丟進蛇群,蠍子群中,看著他們垂死掙扎……高殊寵愛鳶夫人,也和她一起如此取樂。民間怨聲載道,罵他是昏君。


  鳶夫人做的最荒唐的事情,就是蠱惑高殊伐玉京,「王主,鄴城(越國王都)四季如春,從無雪景,真是無趣。聽說,玉京冬天的雪景很美,不如把玉京作為越國的陪都,妾身就可以每年冬天陪王主您去玉京賞雪了。」


  更荒唐的是,高殊居然答應了:「愛妃的提議很妙。軒轅大將軍,寡人命你攻下玉京。」


  於是,近年來,南疆戰亂頻起。如果不是若國、南蠻摩羯族無形中形成牽制,又有臨羨關的天險阻擋,軒轅楚早已領天狼騎北上,殺入玉京。今年,軒轅楚又帶了更多的天狼騎北上,大有直搗玉京之勢。


  年華和軒轅楚是宿敵,從前的恩恩怨怨,註定他們會在戰場上決一生死。可是,引燃這場戰爭的導火索,竟然是一個女人的一句戲語。這讓年華覺得荒唐。


  議事畢,年華解散了眾將。她正在思考南疆的戰事,先後有兩撥宮中的使者來到了將軍府:一撥是蕭太后的使者,一撥是寧湛的使者,均是送來賞賜的物品。


  「太后說,前日鳳儀宮中,蕭毓妃有失規矩,請大將軍念她年輕不懂事,不要見怪。大將軍日夜操勞,乃國之棟樑,特賜犀角雕螭紋執壺一個,青花麒麟芭蕉紋彩屏一雙,鎏金三龍戲珠銅熏爐一雙……以慰辛勞。」


  「聖上有旨,前日鳳儀宮中,蕭毓妃忤逆皇后,為大不敬,已降為『嬪』。大將軍護國有功,為社稷操勞,朕感念於心,特賜黃金戰甲一件,雙圈銘文鏡一對,古玉刀一雙……以嘉其功。」


  使者走後,年華望著蕭太后和寧湛賞賜的一堆東西,心中並不開心。那天鳳儀宮中,無論蕭毓妃如何咄咄逼人,單隻是她欲向蕭毓妃拔劍,按律例已是死罪。可是,因為她手握八方兵權,戰功赫赫,寧湛乃至蕭太后就對她敬畏三分,不僅不加罪,還以賞賜來安撫。如果有一日,她失去了兵權,或者是戰場失利,那他們對她又會是另一種態度吧?寧湛口口聲聲愛她,也比不過愛他自己。他愛的,不是年華,而是能為他平定天下的風華大將軍。


  「年華,你站著發什麼愣?今天沒有事情了吧?不如我們出城走走?」雲風白走進大廳,見年華站在一堆寶物中發獃,從後面抱住了她。


  年華回過身,緊緊抱住雲風白,將頭埋在他的頸邊。只有雲風白,真正地愛她,不管她是年華,還是風華大將軍。


  雲風白有些吃驚,「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想抱著你。」年華道。


  「那你就一直抱著吧。」雲風白很開心。


  「你剛才說出去走走,兵策已經寫完了么?」


  「沒有。這個,欲速則不達,總是坐在書桌前,會悶死的,還是先出去透透氣。再說,今天天氣很不錯,呆在屋子裡,豈不辜負了好時光……」雲風白四處找借口,因為年華的臉已經漸漸變黑了。


  雲風白以為年華又會發怒,沒想到她居然笑了:「算了,走吧,出城散心去。今天天氣不錯,正好可以去清波河邊遊玩。」


  「可是,兵策……」雲風白道。


  「去他的兵策,先玩一天再說。」


  「大將軍這一次的決定很英明……」雲風白贊道。


  「難道,本將軍以前很昏庸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雲風白、年華吵吵鬧鬧地騎馬出了將軍府,去清波河遊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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