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養鬼老道兒
回到鎮上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我們都很困，我就先回房睡覺了，睡了兩三個小時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開門一看，是海星，「對不起啊，流蘇姐，我也不想來吵醒你的，不過有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先跟你說一下好點。」
我心中一動，莫非她要說的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么。
我說，是不是找到這些惡鬼的出處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正要講的就是這件事，根據我這兩天的了解，這三隻惡鬼其實並不是突然出現在鎮子上的，這可能跟一個人有關。本來這個鎮上的人一直都過著平靜的生活，可是不久前鎮上有戶人家變賣了祖宅，買主是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六七十歲，他搬到鎮上之後，就出現了惡鬼傷人事件，我懷疑他就是養鬼人。我怕養鬼人知道他養的鬼被我們殺了，所以我想現在就過去找那個養鬼道人，以防他逃跑了。」
我心想這個養鬼人就是惡鬼傷人事件的罪魁禍首，便去叫醒海川，三人一起前去尋找那養鬼老道。
到了養鬼老道的住處，是一個小院子，後面是一個兩層小樓，這個人一個人為什麼要住這麼大的房子，我不禁感到疑惑。
海星推開院門說道：這個現在老道不在家，我們先進去躲起來守株待兔，打他個措手不及。
剛進院子，一股屍臭味撲鼻而來，十分難聞。發現旁邊有兩條被拴起來的黑狗，奇怪的是這兩個狗見到我們進來竟然沒叫，狗的長相十分兇殘，眼睛是紅色的，不像是充血導致的。
我們見狗沒有狂吠，就迅速進入兩層小樓裡面。
一進門，看到房間里有幾具棺材，屍臭味應該就是從棺材里散發出來的，我趕緊擰了一把濕毛巾捂在鼻子上，走到一口棺材旁邊，我手腕一使勁先開了棺材，裡面是一具已經腐爛掉的屍體，可以看到完整的骨架，棺材底部鋪滿了肉泥血漿，應該已經腐爛很久了，密密麻麻的蛆蟲穿梭在肉泥里。
一口酸水湧出了我的喉嚨，簡直太噁心了，實在受不了了，隨即胃裡的食物也全部傾瀉了出來，我趴在一旁不想再看棺材裡面的情況。
海川和海星也在用毛巾捂住鼻子，看我嘔吐得厲害，臉都白了，連忙看了一眼棺材里的情況。
海星好像沒見過這種屍體，嫌棄地說道：怎麼這麼臭，腐屍也不是沒見過，而且見得不止一次了，這也太臭了。
「這不是普通人類的屍體，人類的屍體無論放多久都不會有這種臭味的。」海川站在一旁見我們一副嫌棄的樣子，露出一絲嘲笑的面容。接著說道：「這是養鬼用的軀體，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屍體，而是一具鬼屍。」
屍鬼的屍體或者說是鬼屍，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鬼還有屍體，一時間有點驚訝。
「養鬼人養的鬼被殺掉以後，本體就會發生腐爛，不過有些養鬼人的養鬼技術比較不成熟，導致在養鬼過程中出現失誤，就會看到我們剛才看到的情況。」
「你是說這具屍體在養鬼的過程中就已經腐爛了么？」
是的。所以這門手藝在內地幾乎絕跡了，我猜這個養鬼人極有可能就是內地人，而不是蒙古苗疆那邊的人，手法爛透了。
我鬆開毛巾，屋裡的臭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只能強行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幸好沒有再次吐出來。
海川說道：「我說江大小姐，不就一具爛屍么，至於這個樣子么，我從小就見了很多殭屍，比這噁心幾百倍的屍體我都見過，習慣習慣就好了。」
我白了一眼，沒有說話，嘴巴里全是酸水，難受的很。
海星蓋上了棺材蓋，說：其他兩個棺材里沒有屍體，裡面躺的應該就是昨天被殺掉的那兩個惡鬼，你看到的這個棺材里的屍體，應該就是跑掉那隻惡鬼的本體。
海川從房間里的柜子里翻出一些小的布袋，每個袋子里倒出來的是一些香灰，有點像蚊香的灰，也有一些是白色的灰。
這些是什麼，我問道。
海川用手指蘸了一下，聞了聞說，這些是草藥灰，槐木灰，檀香灰還有骨灰，是養鬼的器具，有點像中藥里的藥引子，具有引導的作用，養鬼人把這些東西加水煮開，灌入屍體的體內，打通屍體的筋脈，再用一些養鬼的巫術，養個幾年就能養活了，不過養出來的鬼是以陰靈的狀態存貨，不需要原來的屍體。
怎麼還有這麼變態的人，沒事喜歡跟屍體打交道，還堅持不懈的養活他們，真是閑的沒事幹了。
海川笑著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養鬼其實還是有點用的，技藝精湛的養鬼人，養出來的鬼可是很是厲害的，比一些養蠱，養鬼蠍子鬼毒蛇什麼的厲害的多了，養出來可以為自己看家護院，行兇殺人，對付仇家什麼的，輕鬆多了，總比自己親自披掛上陣好吧。
不管怎麼樣，就是變態。
我說道，你剛才說除了養鬼，還有什麼養蠱是吧。
海川聽了我的詢問，頓時一愣，我就知道這傢伙就是在面前裝的，肯定也是聽海星說的，他自己才不懂這麼多。
「養蠱啊，那什麼，奧，對了，就是把一些毒蟲，類似蜈蚣蠍子之類的，放到一個器皿里，讓它們互相殘殺，不過這種毒蟲之間的戰鬥可不像斗蛐蛐那麼簡單，這些昆蟲互相殘殺之後，最後活下來的那隻才能被選作蠱來養，最後活下來的那只是毒性最強的。」
海川砸吧砸吧嘴，滔滔不絕起來。
「養蠱這門技術興起於苗疆那邊，過程十分複雜，你們看的小說里的養蠱人有幾個不是在苗疆，後來傳入了內地，不過會養的人很少，多數的法師道士都選擇了養鬼，比養蠱容易多了，今天你既然問起這門學問，小爺我啊，還真對此略知一二。」
海星白了海川一樣，感覺到自己的哥哥又要吹牛皮糊弄人了，「別吹了，就你那點見識，殭屍也沒打過幾隻，怎麼會知道苗疆那裡養蠱的事。」
海川隨即說道：哎呀，我怎麼就不知道了，就算我不知道，我爺爺還能不知道么，實話告訴你，爺爺以前偷偷養過這東西，被我無意間發現了，爺爺就告訴了我關於養蠱的這門學問，你看養蠱的蠱怎麼寫的，是由皿蟲組成，本指的是在器皿里的毒蛇毒蟲什麼的。再者還有五穀雜糧里腐爛所生的飛蛾或者通過其腐屍變質而形成的蟲也被稱為「蠱」。
海川擺正了姿勢接著說道，看看吧，我單從一個蠱字就能推斷出這麼多東西，所以說啊，學習很重要啊，尤其是語文。
這貨是不是氣我不好，知道我語文不好，還這麼說，「不就是拆個字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接著說，我看你還能講出什麼勞什子花樣來。」
花樣多了去了，你們就瞧好吧，等著我給你們漲知識吧，蠱具有十分強大的毒性，所以又稱作「毒蠱」。咱們古人早就有記載，「以毒藥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謂之蠱毒。」古時候的蠱還不是現在的毒蟲，那時候由毒蠱引發的疾病也稱為蠱，這種疾病多數出現在養蠱人的身上，這就印證了那句俗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喲。不過呢，被蠱咬到的人可就不是得了蠱疾那麼簡單了，要是一般的蠱還好，救治及時興許還能撿回一條命，但是被凶蠱或者惡蠱所傷，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了。
據古書《本目綱草》所記載，蠱疾有兩個特點：患有蠱疾之人，神智錯亂，如同走火入魔，不辨是非；之所以養蠱的人很少，一方面是技術比較複雜，無法掌握，另一方面就是，養蠱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的行為，一不小心就會染上蠱疾。
由於養蠱的危險性，這種技術就漸漸消亡了，只是不知為何，倒是在苗疆等邊遠地區興盛了起來，內地已經沒有了，只有古書里還鮮有記載。
「行啊海川。說的頭頭是道的，不會是你瞎編的吧，對了，你昨天捉鬼時念得咒語是不是你自己編的，我怎麼從來沒聽過你念過呢。」我說道。
海川笑著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以後慢慢了解你就會知道我有多優秀了，哈哈。
此時海星突然轉身說道：不好，那個養鬼人回來了。
我看到裡面還有一個房間隨即說道，快躲進去。
我聽到那個養鬼人的腳步聲是直接上二樓來的，難道我們被發現了么。
果然，那老道剛上二樓就說道：「出來吧，別躲了，你們是什麼人，吃了豹子膽竟然闖入我的地盤。」
海川推門而出摸出一張雷符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藏在這裡的？
老道士笑著說道：「呵呵，聽說過四目門童么，你以為我養的是普通的狗么，我養的兩隻狗就是我的四目門童。」
海川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
老道士接著說道：古代的太監沒有生育能力，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宦官，他們沒有生育能力，活得無求無欲，他們便喜歡濫殺無辜，研究起了各種巫術，蠱術，各種殺人的法術層出不窮，有些人為了討好那些位高權重的宦官，就獻上一些巫術，這其中就有四目門童。做法很簡單，找兩個未滿月的嬰兒，一男一女，殺掉之後取出五臟六腑和眼睛，與動物的血混合在在一起，雞血或者狗血，晒乾之後烹食出來喂狗或其他牲畜，用得最多就是狗了，因為狗可以看家護院，作為適合做四目門童。
我心中一顫，竟然還有如此變態的巫術，未滿月的嬰兒都下的了手，這老道實在該死。
海川又說道：如此一來，你那兩條狗身體里依然還有那兩個嬰兒的靈魂，所以見到我們的時候才沒有狂吠，因為它們根本就不是用來看家護院的，而是作為你的眼睛！
老道士聽到之後哈哈大笑道：不錯，這種四目門童之術，妙就妙在這裡，那些死去的嬰兒的靈魂被禁錮在狗的身體內，無法到陰間投胎，所以他們只能依附到狗的身上，得以存活下去。當四目門童做出來之後，我便餵食它們我的血液，這樣它們就與我通靈了，它們看到的一切，我都能看到，即便是在千里之外，我也能感知你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