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借刀殺人
月天魂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卻不敢再將眼神直視溫夕照,溫夕照雖然語氣溫和,可他卻不像各好說話的人。
自從月天魂和魔王變成了普通人以後,月天魂做夢都想恢復修為,可他知道,那隻能是個夢,那只是他安慰自己活下去的一個理由。
溫夕照能在一瞬間恢復他們的修為,也能在一瞬間就將他們修為收走。
故此,魔王的姿態雖沒有月天魂那麼低,卻也對溫夕照心悅誠服。
溫夕照蹲下來,用手指抵住月天魂的下巴,他那冰涼的指尖,就如同一把鋒利陰冷的匕首,滑到了月天魂的脖子上,「你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
溫夕照的眼神依舊柔和,可月天魂打了個寒顫。
「沒……沒有!」月天魂哪還敢說半句。萬一他說錯什麼,只怕會惹怒溫夕照。
溫夕照用指甲劃開月天魂脖子上的皮膚,紅色的鮮血,從月天魂脖子上的傷口處滲透出來,形成了血珠,滾落在了地上。
「恢復得不錯!」溫夕照又掐了個訣,月天魂脖子處的傷口,重新癒合,完全看不出那裡曾經有一道傷口。
「有話直說,我見不得你這吞吞吐吐的模樣。」溫夕照百無聊賴的站了起來。「難不成一個月時間太少了?那我再多寬限你們一個月時間?可不能再多了。」
考慮到齊淵鴻確實不太好對付,溫夕照願意多給他們一個月時間。
月天魂搖搖頭,「不是這個原因。」
「勸你想個天衣無縫的好理由來搪塞我,否則……我會認為你是在推三阻四。」
月天魂忙道:「我並非想要推三阻四,齊淵鴻與我有仇,您給我機會讓我報仇,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推三阻四呢?只是我心裡有個小小的疑問,您這麼強,為什麼不親手殺了齊淵鴻?」
溫夕照沉默了一陣,久久沒有回答。
直到月天魂以為,溫夕照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卻開口,「兩個月後,期待你的好消息。」
說完,溫夕照便化作一陣風,消失在了月天魂眼前。
對溫夕照而言,殺死齊淵鴻,就像掐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自從上古神界三大家族凋零之後,神界分成了很多個小神界,其中最厲害的也不過是靈虛界。
溫夕照的父親,是三大家族提攜出來管理沉淵界的人,盤古大帝開天闢地之後,清氣上升形成了神界,濁氣下降,形成了人界。
但是在清氣與濁氣之間,還有一個沉淵界,那裡沒有太陽、月亮、和星辰。
沉淵界是神界關押犯人的地方,溫夕照雖為沉淵太子,在上古神族眼裡,他也不過是個獄卒頭頭的兒子。
三大神族凋零之後,神界人才凋零,神力最高者,也不過是天神。
然而,在上古神族,在天地玄黃等級之上,又分了神君、上神、真神。
光是神君一級,就分了大羅神君、太乙神君、上清神君。
上神則分為太虛上神、太清上神、玉清上神。
真神則分為了太極真神、鴻蒙真神。
溫夕照,充其量,也就是個大羅神君,在昔日的上古神界,他就是個後生晚輩,見了誰都需要行禮。
如果溫夕照掐死齊淵鴻,就像掐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那麼溫夕照在上古神族留下的規則之力面前,也如同一隻螞蟻那麼弱小。
所以,他殺死齊淵鴻,只能借他人之力,兵不刃血。
凌雪墨和齊淵鴻在留玄界,已經公開了夫妻的身份,可是,凌雪墨拒絕齊淵鴻承諾的那場盛大婚禮,所以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這麼久,也從來都沒有舉行過一場盛大儀式。
有人問凌雪墨,「你為什麼不同意舉行成親儀式?」
凌雪墨的回答是:我不需要一場儀式,去證明我的愛情。他愛我,我能感覺到就行了。
齊淵鴻一直記住了這句話,並且身體力行的去證明,他深深的愛著凌雪墨,並且時時刻刻深愛著凌雪墨。
一有空,齊淵鴻就帶著凌雪墨回四海界的凌家,因為除了齊淵鴻,凌雪墨最牽挂的就是凌家。
凌家今日早已今非昔比,事實上,凌雪墨的猜測是對的,在凌雪墨從幻境中回來以前,凌家曾經遭受過一場巨大的劫難。
齊淵鴻昏迷的那段年時間裡,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災難,大面積的地動山搖導致了煉火地獄失手,百姓流離失所。
當時落雲宗自顧不暇,也沒有派人特意去看著凌家。
凌雪墨得罪過渤海國的七公主莎曼,而莎曼自詡出生比凌雪墨尊貴,一直看不起凌雪墨。可她卻見證了凌雪墨,一步一步成長,從小國世家之女,變成了落雲宗的宗主夫人。
等凌雪墨進入沉淵界尋找齊淵鴻之時,莎曼將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在了凌家身上。
凌遠山被莎曼的人折磨致死,奄奄一息的凌少華被楚臨風的屬下所救,僥倖逃生。
直到凌雪墨歸來,凌家才重新振作起來。
唯一遺憾的是,自凌雪墨回來以後,莎曼卻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追蹤了幾百年時間,凌雪墨才發現,莎曼一直躲在落雲宗,她嫁給了落雲宗的一個正室弟子為妾,躲過了落雲宗的數次追查。
莎曼的確是聰明的,就連凌雪墨也沒有想過,莎曼居然還敢回到落雲宗。
可是莎曼不僅回了落雲宗,她就躲在凌雪墨的羽翼之下。
這一日,也是不湊巧,女媧族的雲迷走後,齊淵鴻準備帶著凌雪墨回凌家,凌雪墨在山下看到了一個背影。
從前,她雖然與莎曼打過幾次交到,卻一直記不起莎曼長成什麼樣。
後來,莎曼殺死了凌遠山和鄒楚萍,殺了凌家許多人,凌雪墨反倒是通過各種晶石影響,記清楚了莎曼的長相。即便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她只憑著一個背影,就認出了那是莎曼。
凌雪墨回落雲宗已經有了幾百年之久,莎曼也平安的躲過了幾百年,她因為自己可以一直幸運下去。
直到這一次,幸運不再降臨。
凌雪墨停在莎曼面前,擋住了莎曼的去路,莎曼猛然一抬頭,看了許久,才看清楚凌雪墨的長相。
期初,她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好美。
莎曼也長得美,只是凌雪墨的美,卻讓身為女子的莎曼也驚心動魄。
凌雪墨站在日光底下,薄薄的晨光籠罩在她周身,乍一看,陽光好似成為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光澤,長發飄飄,肌膚勝雪,五官精緻,神色疏離,仿若天神。
莎曼頓時覺得自卑,世間為何有這麼美麗的女子。
然後,莎曼不經意的一憋,看到了凌雪墨身後的齊淵鴻。
難怪她覺得凌雪墨眼熟,卻又始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這個美麗的女子。
這麼好看的女子,居然是她曾經看不起的凌雪墨,莎曼沒想過,凌雪墨居然會變得越來越美,美得讓人如此震驚。
莎曼更沒想到,在她如鮮花一般慢慢枯萎,接近凋零的時候,凌雪墨卻綻放得越來越精彩。
莎曼的男人,已經很久沒有踏入她的房裡,那個男人最近又迷上了一個小妖精。
那個男人說,他看見莎曼這張臉都已經有些噁心了。
莎曼愣在原地,不知往日的恨從何來,嫉妒心又是從何處而起。
這時的凌雪墨,已經站在她墊著腳仰望都仰望的高度,她從前,究竟是憑什麼會生出那一番仇恨心理呢?
莎曼緊張的看著凌雪墨,雖然她的生活已經殘破、凋零,可是這接近絕望的人生,她也還是想繼續擁有,她害怕死亡。
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莎曼清醒的知道,凌雪墨絕對不會讓她輕易的活著。
「你為什麼殺我伯父?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恨我?」凌雪墨不動聲色的問莎曼。
她想過渤海國的人,會為難凌家,她也猜到,她不在的日子,凌家的日子必定會過得不太如意。
可是凌雪墨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在幻境里走了一趟,回來之後,伯父居然已經不在了。
她自問與莎曼的那些小恩怨,不至於讓莎曼動怒殺人。
真的不至於!
「凌雪墨,你這什麼意思?」
凌雪墨含著嘴角冷笑,「人總要找准自己的定位,我從來不希望去改變別人,來影響自己的生活。我只是不停的尋找改變自己的方法,只有我自己變得更好,我的生活才會變得更好。可是,你呢?因為嫉妒而殺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說著,凌雪墨一把揪住莎曼胸口的衣服,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凌雪墨看上去嬌小、柔弱,卻像個大力士一般,將莎曼舉了起來,這畫面看上去頗為滑稽。
「凌雪墨,你想幹什麼?」
凌雪墨身上傳來的威壓,讓莎曼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痛得不住的哀嚎,臉上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昔日高高在上的渤海國公主,已經變成了一個懦弱膽小的普通女子。
「當初,我念著你是同門,所以放了你一條生路,早知道我伯父會死在你手中,我應該將你碾碎成一灘泥。」
凌雪墨很少會說這麼狠的話,她一般少說,多做,不屑於浪費口水。
她一直不屑於,以言語來羞辱敵人,於是,凌雪墨將莎曼用藤蔓捆住,扔在了齊淵鴻面前,「交給你處置吧!」
齊淵鴻卻道:「我認為,你應該把她交給凌家處置。」